第醫夫人 第一百七十四章，斟酌商議

    「為夫這裡也有一事，夫人聽後我們再行商榷。」將兒子托人帶的話解釋給燕王妃聽。

    「前幾個月，陽兒才傳了話，說太子病重，如今再傳『病危』二字，莫不是太子這病，已然危及性命？」

    夫妻多年，燕王妃又怎會不了解，夫君心裡最在意的是什麼。也更知道這個消息對於王爺來說，是何等的重要。

    「若非如此，陽兒不會命他貼身的小廝劍鞘，趕著回來北平來！」

    「為夫還打聽到，劍鞘出城的第三天夜半，有人摸進了他的睡房，查看了夫人手上的這封家書！」

    「若是京中無大變故，算父皇再多疑猜忌，也不會連這些小事，都要一一細查！」

    「再聯想陽兒傳回的消息，為夫已能斷定，太子已是藥石無靈時日無多。」

    同氣連枝相煎何急，不是燕王對太子大不敬，而是**使然。太子人在，他心中的一切，都只會化為一場幻夢。終其一生都只能做一賢臣良將，助太子打江山固疆域。可若太子不在，那他與秦王、晉王，又為何不能爭上一爭，搶上一搶。

    他自信比起急公好義脾氣爆燥的秦王，及唯利是圖徇私枉法的晉王來，他更善御下治軍體察民願。諸王子封屬之地，也屬北平府最是豐饒太平。

    燕王妃忍不住拉了燕王的手，「王爺之所想，即是妾之所系，夫妻同體成敗共擔，此生無怨無悔！」

    燕王等的是夫人的這句話。王妃出身魏國公府，魏國公常年帶兵，治下統兵十五萬於西北邊城。若再能得代王一脈相助，若是他日起兵，兵丁輜重亦是左右輸贏勝敗的條件之一。

    「陽兒的親事，依了他吧！陸太傅雖為太子師，可陸老太傅為人持正從不涉黨爭，想來陸太傅為人亦是如此。且為陽兒選一文臣家眷，總好過一武將之女。」

    「為夫居京時，曾與那陸三先生得緣一見。當時雖年少輕狂，可其才文氣度倒是不輸其兄。這些年默默無聞，許是陸老太傅有所忌憚，這才掩其才蓋其華，以迷惑聖聽。」

    「畢竟陸老太傅的次子陸崇宗，在北平府任同知。且陸府三子連枝同氣戚戚具爾，這一點與一般的勛貴人家相互傾軋皆有不同。」

    陸府口碑人盡皆知，燕王妃在京中時，也時有所聞。且她也見過陸太夫人，雖覺陸府小姐出身微低，可對於陸府的門風，卻心存傾佩。

    「也罷！陽兒從不近女色，上次妾身讓冬月二人進京，也未能近得其身，本還有些擔心，怕他身邊四小廝過於優秀，陽兒生了龍陽之好！」

    「如今知他有了中意的女子，倒也不好逆了他的意思。」

    燕王妃還是了解自己兒子的，知其動了心生了情，便是拿定了主意的。若她從中勸攔，只會傷了母子情份而已。

    且那陸三先生雖現下未入朝為官，不能幫到王爺，可若有真才實學，那也只是早晚而已。

    「陽兒是我燕王穆棣的兒子，可不是那秦王子！」提起這個兒子來。燕王一臉的欣慰。

    燕王妃也跟著點頭，又將兒子的信細讀了一遍，這才提筆給兒子回信。並給母親魏國公府太夫人去了信，請她出面替兒子去太傅府提親。

    至於燕王爺與府官、幕僚相商後，決定暫不將消息，遞送與代王。而是暗中勤練兵馬，並加派暗衛以送禮為由，隨劍鞘返京。只是一來一往間，已是正月。

    過小年前是陸太夫人的壽辰，依著太夫人的意思，只是一家人小聚了一下。陸如雪的壽禮，自然又引起了府中所有人的好奇。

    「別說是皓蒼好奇，連兒媳這作大伯母的，都目光殷殷的盼著呢！」

    一家人圍爐而坐，端茶笑語等著陸如雪展示壽禮。陸崇武甚至已然坐不住，走到陸如雪身邊，央著她獻寶。

    「只怕這回要讓祖母和大伯母失望了！」陸如雪命采月和采星抬上一掛屏，親手將蓋於上面的紅綢挑起。

    一副觀音菩薩三十三應化身之延命觀音圖，活脫脫的躍入眼中。

    寶相莊穆心繫眾生，慈姿端容寓延年益壽，且取杭繡之優，點針其上，引得人移不開眼。

    「好！好！好！」太夫人連說了三個好字，甚至走下椅榻，對著觀音圖服身參拜後，這才細細打量起來，越看越是喜歡。

    「嗯，我看著如雪這孩子的繡功，已然不輸宮中的繡娘，不錯不錯！」大老爺陸承祖看了三弟一眼，得女如此，也是陸府的福氣。

    陸承耀一臉得意的看著女兒，兒子陸崇宇已經很優秀了，可女兒卻尤勝兒子三分。雲氏更是笑的拿著帕子掩了嘴吞了聲，只怕笑的太過，引得大伯嫂不喜。

    倒是太夫人笑的合不攏嘴，拉著陸如雪的手，又細細的問了幾句。

    「祖母喜歡好！年初剛回懷遠時，開始繡這掛屏了。虧得有柳姑姑手把手的教導著，這才勉強拿的出手。」

    陸如雪這話倒也不假，雖說這繡品全出自她的手，可用色配線細微處走針運轉，都是柳姑姑幫著她拿的主意。她向來如此，自歉自愧且又從不貪功。

    「這柳氏是宮裡出來的，品性倒也是個好的。明年祖母壽辰，讓她也一道進京熱鬧一下吧！」

    陸如雪像是想到什麼，眼珠一顫計上心來。

    「明年是祖父母六十大壽，不如讓平日裡得力的奴才們，都進京來先給祖父母暖個壽，雖說勞什子些，可也是主子們賞奴才們的一個臉面。」

    太夫人這會兒正高興，雖覺得這般作來，有些過於張羅麻煩，可即然是孫女提的，也不好駁了她的好意。

    大夫人像是想到什麼，也跟著稱好。雲氏倒是多看了女兒一眼，女兒一像不喜熱鬧，怎會突然有此想法。

    可幾番思量也想不出所以然來，只得跟著道好。太夫人這才點了頭，對於這些，老太爺是一向是不上心的。

    太夫人壽辰後不久，陸崇年帶著常氏和兒女們回了懷遠。陸府年節上下最是忙碌，以往都不會留族親於京中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