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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老實人當家
尤氏三姐妹, 在她看來, 也都是些苦命的女子。或是因為她們長相不凡,才以小康之家嫁入賈家這個錯綜複雜的公門候府里。
物質上確實要說肯定是享受了, 賈府的吃穿用度一等一。可精神上,就不一定了……
尤氏比賈珍要小,是續娶繼室媳婦, 有些人覺得她懦弱,糊塗, 只知道聽賈珍的話,可她既然嫁進了賈家, 以這個時代的要求標準來說,她這樣做,才是正確的。但要說她只一味得聽話, 也不算。有王熙鳳於烈火油烹協理寧國府在前,卻也有她在賈敬無故猛然去世治喪在後,那時候賈珍賈蓉、賈璉沒一個在家的,寶玉能派上什麼用場,鳳姐兒也出不來, 她可是里外一肩抗,也沒讓人挑出大錯來,這說明她的才幹不亞於鳳姐, 且更比王熙鳳更擅長處理人際關係, 能圓滑得顧全大局與保全自己。
但賈珍是什麼人, 貪歡好色, 眼下還有賈敬壓著,在金陵已是鬧過一回了,但此時對男人的要求太低,喜歡玩女人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就是男人……王桂枝搖著扇子皺起了眉頭,薛蟠那個呆霸王都是男女不忌的,他都防備著賈珍賈蓉,那豈不說明這兩個也是,呸,下流種子,她放下手裡的名貼。
說不定賈珍挑中尤氏,就是因為尤家裡正好三姐妹呢,雖說二姐三姐是尤老爺填房帶過來的,年齡尚小,但觀其骨骼也知以後。此時姐妹共侍一夫可也有,不是什麼打臉的事呢。
尤二姐跟過賈珍,尤氏只不過是當著睜眼瞎,假裝不知道罷了,之後賈珍賈蓉能長期與尤二姐尤三姐在一處玩樂,便把尤二姐說給賈璉,幫著他置辦外室,尤氏只怕王熙鳳,說不行,可她的不行能阻止男人們嗎?這便把尤二姐也變成了賈璉的女人,讓王熙鳳知道,一連套手段弄進府里,無故興起官司當面直罵,弄得尤氏灰頭土臉,接著再來個秋桐,真在國孝家孝里做下的孩子也被胡庸醫給打了下來,尤二姐再無指望,吞金自殺。
而尤三姐,雖然以自己的潑辣厲害暫時制住了賈珍賈蓉,到底污了名聲,讓柳湘蓮知道便要退親,自己一劍抹了脖子。
書里沒寫尤氏的下場,估計賈珍被枷,寧榮兩府都被抄,她也好不到哪裡去。
命運對於她們三人的捉弄……
簡直代表了很多女性的狀態,有多少男人不光想著自己的妻子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上得圓床辦得公堂。就是有這樣的人物,比如王熙鳳,他們仍嫌不足,以種種藉口、規矩去拈花惹草,或是以自己清白為功,可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唉,想遠了,王桂枝打斷思路,再想下去可會越鬱悶的。
眼下這可要怎麼辦?賈珍這樣的脾性如果沒有收斂,誰嫁他不是一樣?
她要是從裡面挑人,簡直跟挑別人入火坑一樣!
果然人都是需要比較出來的,這樣一想,賈赦都比賈珍好,真是奇怪,賈敬一心想修道成仙,怎麼就有賈珍這樣的兒子?
不,再比較起賈政的個人,還有書里最小的女兒家惜春,她有些臉紅的得出結論,那就是賈家男人在遺傳基因上,性能力挺強的…>
想要偷情成功,潘驢鄧小閒,可不是正好印在他們身上嗎?
有著祖宗的功業恩德,家裡不缺財不缺官,打從出生身邊就十幾個漂亮丫頭在身邊,吃穿不愁,哪裡還會想著自己努力了?君子之澤,五代而斬啊……
王桂枝站起身來,不管怎麼斬,絕對不能斬在她孩子們那代,等她一伸腿閉眼去了,那她也就顧不了了。
總得想辦法,怎麼才能讓賈珍變好呢?
看她心裡有事,都在屋裡轉上圈了,彩雲不由出言勸著,「太太,大暑天的,您別轉了,您不熱我都看得眼暈。」她倒有件事要回太太,「太太,您不是聽珠大爺說他在金陵看見一個小姑娘,眉間有個胭脂記,十分可愛好玩嗎?」
英蓮?
&麼?」王桂枝真引起了興趣。
彩雲笑著倒了一杯香薷茶給她,「那位甄家老爺雖跟咱們的老親江南甄家是同姓卻不同宗,卻跟珠大爺相識之後,如同莫逆之交,在金陵時常相聚,見咱們珠大爺年紀輕輕四處辦事,自己也起了豪興,領著妻子乘船四處遊玩呢。剛才來到京都這地界,便送了拜貼過來,想見見珠大爺,太太,您想不想見見那小姑娘了?」
王桂枝真高興,既然是帶著妻子,那就是說避開那元宵節嬌兒被拐、葫蘆廟火燒牽連之禍了?他們既然出門,一切重要物品自然帶在身上,不用出去找人,下人們看見火過來定然要撲,雖說可以也會損失一點財物,但只要人在,一切都還好。
&就請封夫人帶著女兒來坐坐。」
彩鳳比起手指,「太太您真厲害,珠大爺只說一回,您就記得甄老爺的夫人姓封。」說完她便撩開湘妃竹簾,「我先去瞧瞧,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兒,能比咱家的大小姐還好看嗎?」
王桂枝之前有些鬱悶的心情漸又晴朗起來,她只能盡其所能,想著不如留他家住上一段時間,把那個賈雨村也蝴蝶飛走了才好呢,沒有甄老爺相助的銀子跟冬衣,他能上京趕考嗎?回頭明從門子口中得知英蓮就是被拐了賣兩家,恩人的女兒,又是當官做主的,竟沒有把人家送回家裡去。
後面對著賈府那樣……那是政治作派,牆倒眾人倒,她就不評價了。
但此人有才薄性,見風轉舵,羞與之為伍!
想了想,她便把貼子再匆匆過了一遍,免得問起來連年齡姓名都不知道,整理衣妝去見老太太。
賈母正懶洋洋歪著瞧雀兒吃食,元春璉兒一起去外面書房念書了,迎春正睡覺呢,「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眼下府里的事務,她都已經漸丟開了手,由著她跟大兒媳婦操辦,省了那份心,多多看顧著孩子們取樂。
王桂枝拿出帕子擦了下汗,微嗔著,「老太太見我冒著大太陽過來,怎麼不先賞我杯水喝。我就是想見見老太太了。」
&哈,你就會哄我,可是有什麼好頑的?」天熱,連戲聽起來都覺得煩躁,賈母讓珍珠扶著坐直了身,好奇問道。
王桂枝吃了一口丫頭捧來的酸梅湯,「本來想先請老太太去看看我們的大酒樓,給點意見,可惜這日頭太毒,曬壞了老祖宗,老爺只怕要揭我的皮。可巧金陵來了一戶人家,我想老太太一定想見見,這才來告訴您的。」
&敢動你一根手指頭,你只管來找我,我來罵他。金陵的人!好,快請了進來!」賈母果然心喜,她從金陵嫁過來多年,從孫媳婦變成了有孫媳婦的老人,這會子有個故鄉的人來說說笑笑也是好的。
甄士隱領著封氏倒有些忐忑起來,在金陵時,他也清楚賈珠是名門之後,高門大戶,但他人雖年輕,為人從不高高在上,相談甚歡。卻沒想到此時來京,才方知賈家厲害,那明晃晃得敕造二字,就不是誰都能掛上的。
封氏拉緊了女兒英蓮的小手,「老爺,咱們還是走吧。」這可不是他們呆的地兒!
&甄老爺這邊走。太太跟姑娘請上轎,我們老祖宗想見見你們。」門房右手引道,「我們老祖宗也是金陵人士,最是慈愛和藹的,請太太只管去吧。」
甄士隱整了整衣袖,點頭示意封氏去,他跟著門房一直穿過禮門儀門,直到一處房屋處,那門房便住了腳,另有人領他進去。
在屋裡的卻不是賈珠,而是賈政。
賈政站著拱手作禮,「甄世兄好,請坐。小兒外出辦事,現不在家。」
原來如此,甄士隱見賈政禮賢下士,謙恭厚道,心中一寬,還禮道,「那道是小生唐突了。」
見夫人嘴裡夸的跟什麼樣的不過是個老男人,賈政眼眉微抬,「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年齡大不說,長相也不怎麼樣,比起他來差遠了。
封氏領著甄英蓮乘轎進了賈母的榮慶堂,根本來不及砸舌驚嘆,見著一個黑銀雜夾富貴尊榮的老太太坐在榻中間,身邊八個穿金戴銀的俏婢雁翅似得站著,顧不得什麼,連著英蓮就要磕頭。
&別這樣,快起來,坐下說話。」賈母抬手,王桂枝忙過來扶起封氏,果然見英蓮嬌俏可愛,眉心一點脂胭痣血亮可人,「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老太太快看看。」
小姑娘,以後你就好好在父母身邊長大吧!
&俊!」賈母看了,呵呵應著。
賈母說話容和,王桂枝開朗溫柔,封氏漸漸也就不緊張,跟老太太說起金陵的風土人情,近年來的一些故事,讓老太太聽得滋滋有味。
英蓮此時也乖巧得趴在母親的膝前,只拿眼四處打量著新奇的一切,一雙眼睛撲閃閃,就是不說話也讓丫頭們時不時拿果子點心、花兒啊玩意逗她。
王桂枝陪著聽了一耳朵,便讓彩雲做了她們口中提起的金陵美食,另外讓人收拾一套屋子,備著有可能老太太留他們小住。
想了想,又讓人帶話給李夫人,告訴她老太太這裡有客,看她要不要來。
眼看著不論是金陵的祭田還是公中的莊子都讓賈政賈珠打理得不錯,春天收上來的租子比以往還多了四成,李夫人跟賈母告了三天假,正抓著賈赦讓他趕緊看自家的產業出了什麼問題,還跟她借了余信家的跟彩鳳過去幫她盤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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