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報完名,帶石三來家裡吃響午飯。一筆閣 www.yibige.com」
朱都尉與兒子說完閒話,吩咐道。
朱強眼睛一亮,沒有立時應答,而是湊到跟前,小聲道:「爹之前不是看好侯哥,怎麼這回又換成石三了?」
他與石三交情最好,卻也沒想過結為姻親。
朱都尉夫妻之前念叨過幾次擇婿之事,提的都是童兵中的人選。
有侯曉明、有仇威、還有鄔遠、李遠等人。
基本滁州軍少年都在童兵中,也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
「自己想去!」
朱強眼珠子轉了轉,道:「爹的意思,是不是跟五爺給水爺許親差不多?」
諸位將領中,水進年歲最小,輩分最低。
訂下霍五族妹為妻,就是提高了分量,成為霍五的親人。
石三如今勝了鄔遠,領童兵中軍指揮,可資歷不深,與滁州軍淵源最淺,別說比肩侯曉明、鄔遠,位次還在李遠、朱強等老人之後。
朱都尉面上帶了幾分欣慰:「之前童兵那裡,侯曉明與豹子兩個在前頭,豹子是小寶爺的侄兒,分量自是比侯曉明重,咱們家選了侯曉明做女婿,小寶爺指定也樂得其成……加上侯曉明是孤兒,沒有族人,到時候說是女婿其實跟白撿個兒子差不多……可你妹妹天真爛漫,實不是能撐起門戶的……如今小寶爺麾下,不再是雙英並立,是戰兵三分,石三也要出頭了。咱們也不能坑了曉明,倒是石三這裡,家裡長輩俱全,以後操心的事情少……」
朱強聽著覺得不對勁:「不坑侯哥,就坑石三?那也不厚道啊!」
那可是他的好兄弟,兩人共患難過的,比親兄弟也不差什麼。
朱都尉瞥了兒子一眼:「你不是一直念叨沒有兄弟,等石三真成了你妹婿,以後就管你叫『二哥』了!」
朱強無奈地看了親爹一眼:「爹,這是哄孩子呢?」
朱都尉起身道:「莫要再囉嗦,叫你帶人回來就老實帶人回來!」
……
一夜無話。
次日上午,遴選出的一百訓導生就陸續到太尉府旁的宅子報名。
這是太尉府西鄰,一處帶了花園的五進宅子,如今修整出來,成為滁州軍校所在。
經過半月修整,後頭的花園成了校場。
前頭的五進宅子,則是分別做了講堂與宿舍。
沒錯,這次滁州軍軍校第一期是全封閉教學。
大家早上過來報名,就拿到課程安排。
今日上午報名,下午自有活動,可以適當補充日用行李什麼的,晚飯前回軍校。
明日正式開課,一直到臘月二十九。
臘月三十到正月初五休六天,正月初七恢復上課到正月三十結業。
宿舍四人一間,是按照戰將兩人、參謀一人、後勤一人的比例分配。
分配的原則,是親故拆分原則,同部拆分原則。
訓導班,除了上滁州軍頭目熟悉全軍中層將士,也是為了讓大家打破之前各部的壁壘,培養情誼。
要都是熟人湊到一塊,依舊是一個一個小團體,就沒有了同窗的意義。
等到霍寶為首的童兵七人報完名,湊到一起,都是面面相覷。
朱強苦著臉道:「幸好還有個金將軍在,要不然同屋一個都不認識。」
金將軍就是馮和尚麾下的金生,九月底在和州練兵,如今已經回金陵復命。
第一期訓導班中,馮和尚麾下四將,金、銀、銅、鐵四人都在名單之上。
銀將軍之前留守鎮江,這次也從鎮江趕回來。
石三則是不自在的看了眼朱強:「那也比我強啊,我與朱大伯同寢……」
不是說要培養同窗情誼嗎?
這與好兄弟的親爹怎麼培養?
朱強咽了口吐沫,差點驚掉了下巴:「真的,假的?」
石三哀怨道:「誰還與你扯謊?我那同屋三人,一人是水師的於三將軍,一人是朱大伯,一人是在濱江做知縣的那位小寶爺的族叔!」
大家看著他,都不由幸災樂禍起來。
按照課程表上所說,四人宿舍,要先爭宿舍長。
這個宿舍長就是這個四人小隊的頭目。
等到實戰演習時,也是以宿舍為單位。
石三年歲雖小,可背靠霍寶的童兵,如今名為指揮,實際上級別在千戶之上,是五千人副將這個等級,在諸訓導生中身份不算低。
可同寢室這三人,一個是霍寶的族叔,一個是朱強的親爹,一個是霍家的姻親。
不管是從年歲輩分,還是從別的,都生壓石三一頭。
石三想要爭宿舍長,不亞於地獄模式。
別人還好,朱強想起老爹昨天的話,莫名有些心虛。
這軍校是馬寨主協助太尉府籌建的,朱都尉是馬寨主的臂膀,打聲招呼安排一下宿舍人選,應該不是問題。
「寶爺屋裡的是誰?」
侯曉明道。
眾人都關注起來。
以霍寶的身份,這個宿舍長自是勢在必得。
「銀將軍、張都尉、鹿千戶……」霍寶道。
大家聽出不對勁。
「可銀將軍與張都尉都是戰將?鹿千戶如今跟在駒子姐跟前做副手,是後勤還是參謀?」霍豹皺眉道。
「後勤!」
「那寶叔成了參謀生?怎麼排的?」
在他眼中,自然是戰將最威風。
霍寶的勇武在那裡擺著,僅次於鄧健,怎麼能歸在參謀生中。
霍寶不以為然道:「沒關係,前一個月公共課,大家一起學,後一個月咱們私下裡多交流就是,也不必局限一班。」
童兵這次訓導生不算霍寶還有六人,是霍豹、侯曉明、仇威、李遠、朱強、石三。
其中霍豹、侯曉明、仇威、石三是戰將班,李遠是參謀班,朱強是後勤班。
霍寶沒有歸在戰將班,失落的不僅霍豹一個。
侯曉明等人也多有不滿。
只有李遠,帶了歡喜道:「還有我陪著寶爺,不會讓旁人欺負寶爺,大家就放心吧!」
不過是說笑,大家誰不曉得霍寶是少主,哪裡會有人不長眼的欺負人。
李遠面上帶了笑,心中不無遺憾。
他的胞兄李遙如今是都尉,也是這次訓導生之一,是後勤生。
四人一寢,同吃同住兩月,自是不一樣的情誼。
可是霍寶那一寢,有了張都尉,就不可能再有李遙。
兩人都是鄧健麾下,按照寢室分配原則,只能有一人。
有不少訓導生是原地抽調回來的,給他們半日假,準備些日用之類,童兵諸人一直在金陵,自是用不少這個。
朱強還記得親爹吩咐,摟著石三肩膀,招呼眾人道:「我娘知曉大家今天報名,預備了午飯,燉了兩隻大鵝,都去我家吃去,寶爺也賞個臉。」
雖說朱都尉跟兒子說的是帶石三回來,可今日吩咐妻子去是按照六、七人的預備。
童兵就這幾個訓導生,湊到一起吃頓飯,沒有請這個不請那個的道理。
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大家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聽到有肉吃,都不由得吞咽口水,目光碩碩地等著霍寶拿主意。
霍寶與朱家相熟,加上正好沒事,就點頭應了。
大家直接穿太尉府後門去了朱宅。
朱娘子得了丈夫吩咐,曉得中午兒子要帶人回來吃飯,預備的齊全。
不過眼見霍寶也到了,朱娘子卻是頗有些受寵若驚。
如今滁州軍勢大,已經與之前不一樣。
之前只有一州之地,如今卻是好大一片地盤。
難得霍寶待人還是一如既往,並不託大,朱娘子心中熨帖,聽說過霍寶的飯量,生怕預備的不足,叫婢子給眾少年上了糖水,自己往廚房加菜去了。
朱都尉夫婦山匪出身,性子節儉,三進小院,只用著幾個下人。
屋子裡陳設,看著也簡樸,跟尋常小戶沒有什麼區別。
大家都是頭一次過來,少不得打量一二,都是各有所得。
李遠很是佩服朱都尉的周全。
朱都尉是管後勤糧草的,實不宜鋪張浪費,否則落在外人眼中就說不清了。
仇威看著堂上掛著的牛角,想起黑蟒山的日子,則是覺得親近,跟朱強道:「嬸子與我舅娘都相熟,讓嬸子得空也往我家裡坐坐。」
仇威口中的「家」,指著的是唐宅。
唐光雖病逝,可他是滁州軍元老,滁州軍諸人自然不會慢待他的遺孀。
唐宅所在位置,就在幾位元帥府邊上,比朱宅位置還要好。
距離不算遠,離朱宅隔了幾個院子。
只是唐娘子是寡婦,不好輕易出門。
唐宅如今還有懷孕的尤妾,仇威這個半大少年的外甥反而要避嫌,不好出入。
仇威心中,很是放心不下舅娘。
朱強笑道:「還用你說?我娘隔三差五就往唐伯娘家轉一圈……這跟前能跟她說話的就唐伯娘一個,兩人好著呢。今日燉鵝,我娘還念叨說要留出一條鵝腿給唐伯娘送去。」
朱強不是扯謊,確實如此。
如今太尉府后街住的都是滁州軍中有頭臉的人物,可女眷確是實在稀少。
就算馬寨主、林師爺那樣身邊有妾有婢的,也都是弱質嫩婦,不宜走動。
正經女眷,少之又少,竟然只有唐娘子與朱娘子二人。
兩人又都是黑蟒山出身,自然就走動起來。
仇威聞言,帶了歡喜:「那感情好,正該好好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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