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群芳 第二章

    4月10日

    小秋菊，我知道你媽是愛你的，她這麼做也許有她的理由，你必須要好好學習，即使我沒錢供你上學，也會盡力借錢讓你讀下去，大人的事情以後你就明白了。

    晚風習習地小路上，疲憊的我想去世界的另一個地方，秋菊，我的孩子啊，快將你弟弟上，爸爸我沒錢陪你玩，只是幻想同你遨遊在續環境的仙島上，用遊玩去遺忘你那狠心的媽媽。不要用焦慮的眼神將她盼望。她已經離開我們去了另一個地方，朦朧的月色，恍若仙境，披著羽衣的天使把我們帶到伊甸園上。你同弟弟共乘巨鷹，讓我跨上翼龍，讓我們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去尋找我們的歡樂。把我們的歡笑送給我的爸媽。

    夜風啊，你吹起了我們的衣襟，我們乘坐的天馬飛翔在皎潔的夜空上，孩子啊，前面是諸神遊玩的天堂，那裡五光十色，可以洗盡我們內心的憂傷。瓊樓玉宇的世界沒有了凡間的煩惱！我們駕著祥雲，踏紫霧，路過蓬萊仙島，在獨木橋巧遇我們的爺爺。他問我為何這麼早歸返仙界，我說世間太苦，我不想再遊蕩。

    我們飛身掠過凌霄寶殿，來到縹緲峰，見到愛神在雲端之上，她問我凡塵怎樣？

    我說世路難行，心善的人不一定得到好報，吹笛的韓湘子飄然而至，微笑說：人間比不上天堂那麼好，塵世中太多煩惱與憂傷。

    我騎上神獅，孩子們騎上鳳凰，我們歡笑著遨遊在高空上，路過千柱峰，穿插八仙池來到美麗如畫的幻境上，那裡象世外桃源萬多套話散發出芬芳，十里荷花一望無際，還有許多怪鳥在旁邊飛繞。裊裊的仙煙在遠處隱隱可見，雄壯的神獅乖乖地為我們守候，也許這是夢境一樣的虛幻，但也是消除我痛苦地良方。

    早上起來，神情恍惚，我都不知道寫到什麼地方了，只知道奮筆疾書將那狠心的人遺忘。

    我的心好痛，明明知道那人是不可能回來，我的心還是對她抱有一絲幻想，外面下著大雨，我又不能出門吃飯，一天只吃了一元錢的腸粉，但在嘴裡還是難以下咽，

    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算到了頭，老天呀，你為何讓我這麼生存著？如果你真的可憐我，就讓我從此長眠不起，我會感謝你的。

    我的心真的好難受，如果列祖列宗真的有在天之靈，就讓我好好的解脫吧，為什麼讓我在這昏暗的出租屋裡獨自流淚呢？我想死而不敢死，該怎麼辦？我該怎麼樣才能從痛苦的墳堆里爬出來？

    沒有人比我更傷痛，我根本無法振作起來，煮一碗米飯足夠吃兩天。雙手無力地盛飯，默默往嘴裡送，心中已經塞滿了悲哀，本來想出去走走透透氣的外面飄起了久久不停地細雨，我又能去哪裡？我的親人全都不在我身邊，我又沒有知心朋友，沒有人來安慰我，我只有在床上大發難過的時光。此時此刻，生又何歡，死又有何懼！

    也許別人會嘲笑我痴情太傻，但至少我沒有傻到跳樓的那一步，我還活著，哪怕是這麼悲哀的活著。我的親人也會為此而感到欣慰。

    這一生上天給我的包袱太沉重了，我寧願它讓我英年早逝，也不想受此折磨，我脆弱的心靈會不會為此而崩潰？會不會搞的神經兮兮啊，瘋了的人也許正是從這可怕的痛苦中解脫出來的，因為承受不了這麼漫長的折磨吧。

    年輕時也失戀過，為什麼沒那麼痛苦？是不是那時年輕氣盛？還是有希望繼續談戀愛？如今我在這世上如同一株嚴寒的茅草，面臨著嚴寒沒有青春去抵抗，只有默默地承受著，掙扎也是那麼無助。此時此刻安樂死是最佳的良方，而臥連這個勇氣都沒有……

    命該如此，我拿什麼去抵抗，我又何必去作徒勞的掙扎？沒失戀過的人總是取笑為情去死的人說這人真傻，為什麼會選擇死。人們不知道我們的痛苦，這種痛苦相當於是暴病纏身，挨不過去的人自然一命嗚呼。我承受不了會由於神經失常，或者長睡不起，對外界來說是悲劇，其實也是痛苦的極端解脫，瘋了，死了的人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如生存在噩夢中一樣，只知道遊蕩。神靈啊！快給我指點迷津吧，讓我在這痛苦的深淵中掙扎出來吧！

    人生苦短，我們都認為自己的婚姻有神靈保護的，都說緣分天註定，但我的婚姻註定要受此一劫嗎？這個疑問在我心中迴蕩千萬遍，就是沒有想出任何頭緒來。

    當黃昏的來臨更加孤獨了我惆悵的身影，坐在床上看著雜亂的家具，我的心又一次被刀分割。仔細想想幾年來和她過的日子，才明白網聊只是破壞我婚姻的導火線，真正分開我們的是出於她的心。

    記得有好幾次她都會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說出她的心裡話，她說和你生活真失望。或者說我的心都酸了和你在一起，我每一次聽到這些話都很憂傷，久久不能平靜下來，而她卻從不放在心上，很快進入夢鄉。那時我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只是苦苦地哀怨她為什麼說這些話來傷害我，那種怨恨使我產生進入佛門的念頭。

    有一次她說要不是看在你父母和孩子的份上，我早就不在這個家了。當時我不知道這是她的真心話，總以為自己沒做錯什麼，爭吵都是她罵我，總以為這是一時的氣話，怎麼知道她真能做的出來。

    我真難受啊！我的女兒，你不知道為父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也不知道我咽了多少苦澀的淚水，幾年來我從沒有想過背叛她，甚至不敢去想髮廊妹，任憑她哀怨辱罵。只是想擁有一個完整的好家。可如今讓你失去了親媽，我悲痛萬分的心怎麼能癒合。

    深夜

    長夜漫漫，在從進入夢鄉的時候我卻承受著痛苦的折磨，每天都是含著淚水走過來的，我恨我的痴心，但我又能怎麼樣？大地與蒼穹共同潛伏著一種不可抗拒的逆運神力，我不幸被捲入其中，內心的哀嚎在夜空飄蕩：「我的神，我的神，你為什麼要離棄我，為什麼置我於這不生不死的處境中。」

    天不言不語，它沒有任何神力安撫我內心的重傷。現在我才明白那些離婚人的痛苦，我才明白被利器的怨婦有多麼的悲慘，就是嫁入豪門又怎樣，一旦失去了婚姻，心中的悲哀，金錢怎麼能安撫？

    我羨慕那些生活雖窮，但夫妻感情好的人，他們的孩子也感受到家庭的溫暖，幼小的心靈也不必承擔大人給的拋棄感。我一想起她再電話里打給孩子們說要看他們，現在又不看，孩子失望的心情不言而知，我在為他感到傷心啊！如果不是狠心離開這個家，又怎麼能忍心做出這種事情來？

    看到時鐘，才是下半夜兩點鐘，我怎麼能入睡呢，那些被拋棄的怨婦和我一樣這麼無助過，縱使有再多錢，也不想去尋歡作樂，心碎了，任何事情都毫無意義，腦子裡根本不敢想對方的音容笑貌，對她用的生活用品也不敢去觀察，只有丟出野外。

    人世間的痛苦有很多種，唯獨這種痛苦是那麼地讓人傷心欲絕，沒經歷過的人肯定笑我傻，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明白我此刻的心。我又怎麼不想從痛苦中振作起來，但我不能，我……

    四月14日上午

    別人都上班去了，獨有我在空寂的世界裡，那絲絲晨風啊是那麼溫柔，是否也將帶走我眼底永久的悲哀？

    還是出去走走吧。鎖上門到外面，迎面而來的行人都是那麼春風得意，他們都是那麼的幸福。我只有低下頭來顧影自憐，走到一條長達一里的偏僻小路，那是一條行人很少來到的地方，右邊是農莊，左邊是一條河流，河流對岸是公路，車輛在公路上互相奔馳。

    一邊走一邊想，此刻我的心還是抱著某天她會突然出現的清淨，痴情的人總是那麼傻，正因為我的心不死，才一次次被她傷中要害，愛是不能勉強的，問我為什麼還想打電話探聽她的行蹤呢？萬一帶來的是壞消息，那豈不是愁上加愁？長嘆一聲，禁不住地流下了眼淚，可憐我還在為她痴情。

    就這麼不停地走，走到盡頭又往回走，壓抑的心久久不得舒緩，看著河水裡的小魚，多麼羨慕他們無婚姻的困擾，醫生是那麼的瀟灑自如，加入下輩子讓我重新投胎，我還是做野生動物好，厭倦了人世間的欺詐，害怕世俗的上海，我的心又怎麼能經得起這樣的打擊，

    累了我就返回宿舍，昨天煮的飯還沒吃完，這時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了，吃點填填肚子吧，不然真的要病倒不起了。

    盛起半碗飯，沖些白開水，就這麼吃，然後又吃半碗，沒有菜也沒有任何溫暖的東西，對於快餐，我一樣是吃不下去的。

    我的命就是這麼苦，死了也沒辦反，我只希望孩子懂事一點了，你們都沒有媽媽了，一定要聽爺爺奶奶的話，知道你懂事，至少給我是一種安慰，

    孩子啊，我恨我無能，好好的家庭都守不住，命運又讓你們成為我的子女，也跟著受苦，你弟弟還小不懂事，你要讓著他，不要為一點小事情跟他吵架了，遮掩你會被打罵的，你爺爺這輩子過的也不容易，他生了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也是無奈。所以你要學乖點，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了。

    上學了吧，聽說你在學校里是個好學生，好好學習，也許以後你能過得幸福一點，在這個社會，弱者永遠都是受到欺負的，過年時還和你媽說要帶你們下來玩個暑假，還想同你們去少年宮玩，那裡真的很好玩的，然而通著父母登上山頂看風景，那也是件非常快樂的事，我仿佛聽到你笑，現在的計劃全部落空了，假日的快樂也沒那麼如期而來，也許你媽會帶你們去的，旁邊還站著個陌生男人呢。

    秋菊，你還記得在你六歲的某個黃昏嗎？那時你媽叫你去叫爺爺回來吃飯，你貪玩不願意去，後來她發火說叫你不吃晚飯，你真的賭氣不吃了，無論我怎麼勸你，你都想和你媽親口叫你吃，我明白，在你心中我並不重要，大你知道我是很疼愛你的，以後不要這麼任性了好嗎？

    還有一個夜晚，你同弟弟吵架了，你媽順手打了你一巴掌，你哭著說我們偏愛弟弟，便肚臍跑出門外的小巷呆著。當時寒夜很黑，我也不明白你媽會忍心讓你站十來分鐘，她口口聲說比我愛你，可她為什麼見你回來時還這麼凶地罵，我在旁邊都看不過去。我知道每個母親都愛自己的女兒，但她不應該讓你在門外站那麼久，當我看到你委屈的樣子，我真想去安慰，可是你從來都不領我的情。

    和你媽一樣對我有點冷淡，咱們父女一場。愛不愛你我自己清楚，可你媽總是四處說我沒有感情，我只是不想說出來，唉，她其實又愛我有幾分呢？如果她愛我，也不會每次傷了我的心後輕輕鬆鬆地走了，讓我為她那些話愁眉不展。

    在那些市場生活中，你不聽話時她打你罵你我都管不了，可是你為什麼口口聲聲說我沒有你媽這麼疼愛你呢？如果她真的疼愛你，也不會因為追求真愛丟了你不管。我問她究竟為了什麼兩次會娘家都不看望孩子，她只是說了兩個字「傷心」。這樣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我明白她已經決定放棄我們了，去重新尋找新的生活。這麼多年都將就過去了，為什麼她會如此狠心地離開，這讓我黯然淚下。

    在你幼小的心靈里，也承受不了大人們的憂傷，但你要懂得為人處事最主要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她職責我說我對父親不孝，這麼多年來，我都寄錢給他老人家，我承認我們父子感情不好，但是我父親也不願意你媽為了一個口頭上的所謂「孝順」把家弄成這麼慘，如果說孝順，這樣決然離去的媳婦可能是對公婆最大的不孝，它為了讓老公孝順而害的兩個老人終日以淚洗臉，還有什麼資格說良心與孝道呢？

    人活一輩子，不就是為了追求完美與幸福嗎？你媽這麼對我她也會說出她的理由，她說我不疼愛她，以我粗劣的表達方式他根本不懂，也許這是她離開的藉口，算了吧，我鬥不過命運的安排，也承受不了這些打擊。只有順其自然，就算是孤苦一生，也是拜他所賜，精神上的痛苦原來比肉體上的痛苦更厲害，現在我大部分時間卻都是在昏暗的角落裡，不想接觸外界，更不想看到別人的幸福笑臉，我像一隻受傷的小動物，在自己的巢穴中忍受煎熬。

    我感到周圍裹住我的是無邊無際的痛苦，正當我身心俱疲的時候，你二姑打電話過來問我為何不上班，我說晚上只睡兩三個小時，又不想吃，怎麼上班。你二姑在電話里把我罵一頓，她說你失去了拉破也要為孩子著想啊。女兒才十歲，兒子八歲，老媽腰痛身體差，萬一老爸知道你這麼沉淪，氣得病倒在床。到時候你打不了工，失去了經濟來源，孩子們一下子淪為街頭乞丐，你難道不知道事情可怕的後果嗎？

    四月十五日晴

    老婆和我斷絕了一切聯繫方式，她已不屬於我，我的心支離破碎，壓抑的淚水奪眶而出，把這十年來未曾有過的傷痛全背上了。把以前未曾流過的淚水也全流幹了，她的自私成就了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