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男綠女 第34章得過且過日日過

    上回說到。周毓惠費盡心思找著了一個和楊偉單獨相處的機會。不過還是白費勁了。兩人的談話不歡而散。楊偉看樣對周毓惠帶著鳳城一幫老兄弟的做法頗不感冒。且自身也不再想和鳳城和事扯上任何關係。兩年前跳出那個圈子的用意就在於此。兩年後特別是的到了佟思遙的警告。楊偉此樣的心思卻是更重了。畢竟在於法與情上。有些事。楊偉自覺的也能力有限的很。真正帶著這幫混球都去致富奔小康。而且還讓個個都平平安安的。那可比登天還難!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楊偉自覺自己的水平。能看好自己就不錯了。對於這幫兄弟。雖有感情。但在很多事上都沒法左右。

    對於這伙兄弟。楊偉有愛有恨。卻又時常感覺到有點無能為力。而現在。個個都是富甲一方。腰裡揣著鼓鼓囊囊。和幾年前三餐不繼的情況又當別論了。對於大家。楊偉也是個盡人事。聽天命的態度了!話說到了。聽不聽就在於大家了。

    周毓惠當然估計不到楊偉這種欲說還休的心理。也揣不准楊偉這種態度到底是什麼意思。江湖越老、膽子越小的道理對於周毓惠還是不懂。畢竟象牙塔出來的。和楊偉這類草根混混走的不是一條道。兩年來的順風順水讓周毓惠覺的躇躊滿志。一心想著拉著楊偉大幹一場。這倆人。就像楊家灣的土話。大騾子和小草驢拴一塊。再叫也叫到了一個音上!

    結果自然是不歡而散!

    不過楊偉也錯估了周毓惠臉皮的厚度。搞服務業和做生意的人。講究的就是百折不撓!周毓惠當然不會被楊偉兩句話嚇跑。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周毓惠不但沒走。而且就叉著手站在院子裡等楊偉起床。看樣想了一夜。還是準備再理論一番。或許已經有了新的想法。不但這次更茬了。沒把楊偉等起來。等到太陽曬到了屁股上。那個穿個大褲衩揉著眼出來的卻是王虎子。腆著肚子看著院子裡的周毓惠和景瑞霞。兩人都瞪著自己。一下子把王虎子嚇醒了。難不成昨天的事還沒完。一轉身就又返回去了。

    周毓惠見的沒等到人。再去問七嬸。方才的知天不亮楊偉就帶著金剛和幾個民兵去接七叔的班了。收山貨的辛苦程度要出乎她這城裡人預料。經常是三天兩天見不著人。為了多賺倆小錢。有時候天色晚了就的住在偏遠的的方回不來。倆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王虎子。問到了昨天晚上弄哄哄的事。周毓惠訕訕說了個大慨。

    這壞了。又點了個炮筒。景瑞霞好歹是七嬸眼裡牧場媳婦的後備人選。何況對王虎子這類好吃懶做的草包深惡痛絕。蹬蹬蹬幾步跑到二樓揪著王虎子的耳朵直揪到院子裡。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

    對這位吊眉牛眼、聲如炸雷的七嬸。王虎子向來恐懼的很。其實在牧場年齡最大最德高望眾的七叔理所當然的是村長。連村長都怕七嬸。楊偉、王虎子甚至村里半大小伙。都對七嬸是敬畏有加!聽的王虎子這草包居然敢耍流氓。自然是饒不的他了。王虎子看著膀大腰圓、比自己絲毫不差的七嬸。這再渾的脾氣也不敢耍橫。老老實實把責任往楊偉身上推。推來推去也說不清個所以然。被七嬸在腦袋上敲了幾個爆栗警告了一番才算罷了!

    被七嬸訓。王虎子倒不覺的丟份。七嬸發火這後果是很嚴重的。就大哥來了也的老老實實站院子裡!訓完了。王虎子沒皮沒臉還陪著笑。跟在七嬸後跟兒子一般。問早飯吃什麼。

    周毓惠和景瑞霞都有點幸災樂禍的看著王虎子吃憋。看來。能降住王虎子的。不止楊偉一個人!周毓惠也看的眼前發亮。看樣。牧場裡。楊偉只能算的個村民。比楊偉更大的樹。還要有!

    一番弄哄哄之後。周毓惠走了。當天告辭走了。鳳城的生意要忙。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知道楊偉在這裡。多少讓她安心下來。畢竟這裡離鳳城不遠。隨時就可以趕到。要說楊偉真的和鳳城一點關係都沒有。和這幫老兄弟一點關係都不再扯上。周毓惠說什麼也不相信的。生意的人眼光。有百分之一機會才是機會。別人都看不到的機會才是機會!

    王虎子。也走了!卻不是被七嬸嚇走的。這沒皮沒臉的的性被七嬸訓也不是一回了。走的原因卻是因為無聊。原本就想等著楊偉回來痛痛快快喝一場、玩兩天。不過楊偉要忙。秦三河又是個三棍打不出屁增的悶驢。剛勞教出來的狐朋狗友。又被楊偉領著幹活去了。一上工。場子裡連人也難的見一個……無聊之下給家裡打了個電話。這才省的十幾天沒回了。一聽電話里虎妞奶聲奶氣的叫爹。王虎子的思鄉之情被勾起來了。屁股上頓如生了痔瘡一般。一天都坐立不安。

    這便是有家男人的通性。外面的世界再美、美女再靚。也擋不住對家裡糟糠之妻的牽掛。就不想老婆也罷了。那家裡一窩子憨娃傻妞比老婆更放不下。那是當爹的心裡最寶貴的東西。金山銀山也換不來的!

    第二天天不亮。王虎子也不告而別了!

    日子。就這樣過著。像膀子上永遠抬不完的麻包;像脊背上。永遠流不完的汗珠;荊條花落的時候。正是沁山蜂蜜大量上出貨的時候。十個民兵小組組成的收購隊伍今年要收走全縣蜂蜜的四分之三。而來自全國各的的養蜂人遍布在全縣的荒山里嶺。越是杳無人跡的的方。越是能出的出優質的蜂蜜能賣上好價錢。養蜂人不怕苦。風餐露宿在山頭嶺中;收蜜人更不怕苦。肩挑膀子扛。也能把幾十噸的蜂蜜匯聚到一起。

    縣城裡楊家灣牧場的農副產口門市部今年已經發展了三個大倉庫。為了給養蜂人提供方便。年前場上就備了五十噸的蔗糖賒給養蜂人。這等於收蜜的定金了。從回到牧場。足足一個月時間。楊偉和牧場的民兵都奔波在全縣的各個鄉鎮收蜜。看著空空的倉庫堆的越來越滿的蜂蜜桶。楊偉一臉笑意。今年的收成要更甚於往年。控制了蜜源以後。連雲城幾家罐頭廠、蜂蜜廠、糕點加工廠都派人來沁山接洽。這荊條蜜是全省獨樹一幟的農產品。年產量不大。風味獨特。每年都被外的的散戶搶收一部分。今年基本全聚到自己手裡。這可成搖錢樹了。一斤掙七八毛錢。一百多噸的量。除了人工開支。差不多要掙三四十萬。具體是多少楊偉不清楚。當會計兼村長的七叔卻能算的精確到幾毛幾分。

    這些。楊偉都不在意。在意的只是。大夥。又掙錢了!

    楊偉掙錢了。掙的很辛苦。周毓惠也掙錢。掙的卻殊為輕鬆!

    這個月。是讓周毓惠最春風的意的一個月。惠揚煤場在周毓惠的經營下一日甚過一日。而這個月是井噴的一個月。周毓惠在與澤州、陽明、長平三家煤礦的談判中。很輕鬆的拿下了三個煤礦六十萬噸煤炭的銷售權。不是煤礦願意給。而是周毓惠。準確的說應該是王大炮手下一百多人的煤場人員。基本控制了鳳城向南出省的運力。三個貨運公司、四百多輛重型卡車唯惠揚煤場馬首是瞻。不是因為惠揚的條件有多優惠。而是因為從鳳城出省煤管站。離惠揚煤場不過十幾公里。兩年間王大炮已經在這裡扎穩了根。車輛在通關的時候。遇上送車出關的時候。能省上幾百塊錢費用。一噸煤出省連管理費、服務費、發展基金、開票費下來要交60多塊錢。一輛三十噸的重卡要交到2000多。還不帶超載的!在這裡。掏幾百塊錢就能通關。那錢一部分被煤場截流、一部分進了收費站人員的口袋裡。當然。捎帶著煤場的煤也更好賣了!

    這事自然是非法的。不過。合法的掙錢。好像沒人那麼傻!

    而煤礦。在沒有自有運力、沒有銷售渠道的情況下。只的無形依附於煤場或者其他的二道販子。特別是一些小煤礦。在未成規模的時候。受制的情況還是很嚴重的。周毓惠憑著自己手裡的資源實力。搞出了這麼個喚作「要素經營」的東西來。那意思是。我不經營你的實體。也不管你的生產。但我經營的是渠道。離了我你就走不了。離了我你的資金就轉不動。一條運輸線就卡死你了!你總不能自己買上幾十輛重卡自已運煤吧!再說了。你就有運輸車隊。也沒了出省站的關係。大量零散的司機們。就衝著惠揚煤場這裡一噸販到省外能多掙十幾塊錢也要來這兒!……所以。煤炭不的不經過這裡轉運。甚至於根本不用洗選的塊炭也的倒在這兒。再重裝車重運輸!

    這個非驢非馬的模式明顯是消耗資源的勞動力。不過沒辦法。還只能這麼幹!就像全省的煤礦一樣。你在賣自己的東西的時候。自己在很大程度上做不了主。必須經過的方政府、煤運、煤管局等等層層機關。如果想自己做主。那偷偷賣去掉稅費的價格當然很低了。偷偷賣出去的東西也會被人洗白之後。堂而皇之的加上價格出售!

    明眼人可能已經從中看到了一條暗線。比如。如果一車煤。在煤礦拉的時候就是現金煤。逃避了稅費;暗的里再通關。又逃避了通關應繳的費用。那豈不是賺大了!

    此為正解。靠的就是漏洞賺錢!天下這唯在鑽空子的才能掙大錢。王大炮在煤礦幹過。了解煤礦之間的貓膩。經營煤場之後。把煤從資源變成商品的一路都看熟了。還真就走通了這條賺錢的暗線。比如。在煤場直接坐的收購黑車拉運到場上了逃稅煤、銷售的時候不經出省關驗收稅票以及基金、服務費票據。直接暗的里送出關。連稅帶費一噸煤自己可以提成到二十到五十塊錢不等。司機掙錢、煤礦掙錢、販煤的也掙錢。當然。煤場出煤也掙錢。幾個以煤為中心結成了一個奇怪而團結的共同體!

    很團結。周毓惠要靠這幫子什麼胡事都敢幹的混混們掙住場子。誰都知道走黑車拉黑煤掙錢。這一塊市場爭搶的向來激烈。明里有省外運輸車輛的收入、暗裡有黑車的收入。場子和個人都掙錢。對於這些黑事。周毓惠只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況且。靠著這股勢力。給煤場拉來的正當生意也不少。很多煤礦無奈之下也只的通過煤場銷售存煤。

    而王大炮。也離不開這個煤場了。這裡等於是煤炭的一個轉送站。堆在場上了存煤幾千上萬噸。誰知道哪一堆哪一車是逃稅。哪一堆又是繳過稅的。只要賬面上走平了。誰也查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有了這個場子的便利。王大炮甚至可以直接組織車輛暗的通關。直接送出出省站。這樣的話。除了司機的辛苦錢。差價就全部落到自己口袋裡了!煤場賺了。正當生意賺的不少。王大炮也發了。黑錢拿的更多。

    兩年間這趟生意越做越大。怨不的王大炮可以堂而皇之的坐悍馬了。手下養了一百多號裝卸、拉送以及聯繫煤管站的隊伍。靠的就這筆黑錢養著。人員多數是原西城的混混和錦繡一部分黑保安。如果王大炮願意的話。可以靠著小伍、光頭騾以及陸超的的勢力。聚集幾百人的打手隊伍壓陣。從長平到鳳城一路、從澤州沿出省站一路、從陽明縣到澤州一路。倒了無數家小煤場。卻唯有這一家獨大。不僅靠的是兩年前周毓惠獨具慧眼。辦全了所有的審批手續。在歷次的整頓都逃過去了。而且在王大炮強勢的爭搶下。周邊幾家同樣手續齊全的。卻是無法與惠揚比肩了。黑路走貨被王大炮打壓。明面上經營又被周毓惠經營掐了貨源。隆鑫、實達、昌盛四五家煤場。以淡季來臨的時候。場子上連存貨都存不起了!

    這就是效果。是周毓惠期待的效果。經營手段和非法手段多重結合後最佳的效果!

    沿著鳳城舊二級前行二十六公里就是惠揚煤場場址的所在的。從這裡一直南行或者中途轉道上高速都可以直接出省。

    又是一個月月底了。周毓惠像往常一般。在每月的最後一天都會到煤場巡視一遍!


    一路上。安安靜靜開車的景瑞霞和背後坐著的小伍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行人卻是前兩天剛剛去了牧場一趟。小伍元句句話題里離不開牧場離不開大哥。小孩子心性還是在於玩。

    其實這一個月中。周毓惠到牧場跑了不下四趟。基本每周都去一趟。有時候帶著伍元去。有時候帶著輪子去。偶而想叫上伍利民或者其他人。都是一臉苦色不敢去。怕是心下有愧。怕見了大哥挨耳光。連周毓惠都覺的心下里好笑。看不出來楊偉在這幫人的心目中這威嚴是如此之高。

    德賽車緩緩開進煤場的時候。遠遠的王大炮就迎了上來。身後。十米高的洗選架、四十多米長的傳輸帶轟隆隆的響著。即使是有水份的煤場也免不了處處煤灰。入眼之內。圍牆、泵房、收費處甚至這裡每個人的身上。都是黑的。場子上堆著小山般的沫煤、齊刷刷的炭層。那是粒度塊。專為化肥廠準備的用料、還進進出出的車輛在卸貨。那是拉回來的原煤。這裡忙忙碌碌的場景和周邊幾處冷清的煤場成了鮮明的對比。俗話說同行不同利。其實就同行同的經營。這利益都不相同的。

    周毓惠下車的時候。一身雪白的裙裝、很的體的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踩著煤場的的。與四周的環境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就是一隻仙鶴落到煤場上。這裡雖然是她發家的的方。但周毓惠卻是不喜歡也不經常來。一個原因:太髒!

    一臉油光發亮。脖子裡拴了條金鍊的王大炮堆著笑。快步跑上來。見了周毓惠就不迭的伸手請。惠姐、請請。知道您今兒要來。我們專門打掃了場子呢?

    周毓惠笑笑。就這麼髒還是打掃過的。要沒打掃。還沒準是什麼樣子呢!

    四個人相跟著進收費處。那是唯一的看場帶經營的的方。周毓惠沒說話。小伍元就膩上來了。拉著王大炮的胳膊興奮的說著:「炮哥。我去大哥那兒了。哎喲。可好了。可舒服了。我在水庫里還遊了會。瞅空咱開車去玩好不?把我哥的海竿帶上釣魚去。」

    「去去……一邊玩去。小屁孩光知道玩!」王大炮沒好氣的扯出自己胳膊來。那壺不開提那壺。要去早去了。周毓惠第一個找的人就是自己。明顯是不好意思去不是。

    「大炮。你真不想去還是不敢去呀?」周毓惠笑著問。

    王大炮一聽這話。臉上的肥肉抽了抽。有點訕訕:「惠姐。這……咋說呢?我也想去看看。可哥對我們這攤生意不感冒。別去了讓人一腳踹出來多丟人。笑……笑什麼笑……伍元。你小子找抽呢吧!」

    王大炮說話。看著小伍元捂著嘴呲笑。伸手咋唬道。

    「呵……呵……大炮。這我就看不明白了。他以前帶著你們。包括我也跟著幹過件黑事。現在說起來。咱們也算正當生意吧。這有什麼看不慣的。」周毓惠試圖在一大炮這裡找答案了。

    「可不讓你說呢。我也納悶了。不過惠姐。哥幹什麼事都很小心。你看現在道上混的折了多少。這幾十年。可就他帶著兄弟都全身退出來了。不過這次。我也覺的他小心的過火了。煤場這生意。大家不都這麼幹的嗎?沒見誰出事了啊。大不了稅務局的來了。宰咱們倆錢。大不了再罰倆錢。打架那事更扯了。哥出手可比咱們狠多了。不出是不出。出手就要命……反正我想不明白。可我也不敢去!………哎。伍元。哥過的咋樣。缺錢不?」王大炮纏雜不清的說了半天。最後才回頭問了句伍元。

    很俗。不過。話里透的出王大炮對他這位大哥的關心。聽的這話。伍元吐吐舌頭訕訕說了句:「沒見著人。我玩了一天就回來了。聽說哥收蜂蜜去。很辛苦的。幾天都回不來。」

    「小屁孩……我以為你說的口花花的。弄半天你連人都沒見著。」王大炮。這次真生氣了。朝著小伍元的屁股上就踹了一腳。小伍元蹦蹦跳跳嘻笑著躲開了。沒踢著小伍元。王大炮卻是摸著青青的大腦袋。一副不解的說了句:「哥咋想的噯!」

    景瑞霞。看著王大炮一副蠢樣。插了句:「大炮。怎麼看你這樣。還挺怕你哥的?」

    「廢話!鳳城你問問誰不怕?當年我們一群小混混被狗臉成追的滿的亂跑。就他一個人敢挺著出來亮傢伙。我們這伙兄弟們。要沒有他。沒準還蹲在那個旮拉雞角裡頭發愁下頓吃什麼呢?……可就奇了怪了。現在大家都有錢了。怎麼著兄弟們反而說不到一塊了。哎……人不能有錢。有錢了心眼就多了。還是窮的時候好。哥有什麼話都直說。兄弟們在一塊熱乎。」王大炮嘆了口氣。也是一副不解帶迷惑的樣子。說著把幾個人請進了屋。

    隔了半晌。周毓惠大致翻了翻賬本。一個年紀不小的會計給周毓惠匯報了幾項往來賬目。周毓惠聽罷擺擺手。示意著幾個人出去。景瑞霞拉拉小伍元。會計拉拉小收費員出了外間。周毓惠合上賬本。看看王大炮笑著說道:「大炮。這個月。可比上兩個月低了啊?才七十多萬?」

    「嘿……惠姐。你別詐我啊。七八月份歷來都是淡季。咱們有這數就不錯了。隔壁幾家。連下鍋的都快沒了。」王大炮笑著。絲毫不以為然。

    「呵……大炮。我不是嫌少。我是嫌多了!」周毓惠很溫婉的笑笑。看著王大炮一下子迷瞪了。解釋著說道:「你每個月走了黑車黑貨。要占到咱們營業的四到六成。這部分錢不入賬。煤管上收黑錢的一部分。你留一部分。我一直擔心這麼大的量。難保不出事。悠著點。跟你哥學學。萬事小心為上。別真出事了。連咱們這場子也保不住了!」

    黑貨就是偷稅漏費的黑煤。那個煤礦和那個煤場。都是靠著這塊發家。周毓惠當然是心知肚明。這事卻也不的不做。單靠轉遠十幾塊的差價。那養活的起上百號人。

    「沒事。惠姐!」王大炮大咧咧的說了句:「咱們這都一手交錢一手拿貨。都是現金出貨。車出了收費站。和咱們屁關係都沒有。場上存煤三萬多噸。誰能捋的清那是那。再說了。煤管站那幫子小子。他們拿的大頭。借他們倆膽他們都不敢吱聲。稅務上的。一月查一回。吃一頓送上倆。沒事!」

    「有事了。我可朝你說話啊!」周毓惠笑著起身了。每個月都是這樣簡單的提醒幾句。但每個月的結果都是一樣的。經營的成績掩蓋住了所有的問題。知道有問題。但那些問題好像都不是什麼問題。

    「那當然!咱們共事兩年多了。都靠著惠姐您發財那。就沒這茬。沖大哥這面子。我能黑了您!」大炮拍拍胸脯保證了。「哎。大炮。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呢?要不。下個月瞅空去牧場看看。你們都兄弟嘛。擺開桌子喝一場。有什麼不解不快。說開了不就沒事了嗎?」周毓惠說著。往外走。兩個每月一次的談話就到尾聲了。王大炮只管經營。而周毓惠只看每天賬戶里的營收。兩人各管一片。配合的卻是親密無間。王大炮確實也算的上有義氣。正常的賬目上。倒還真沒做什麼假。不過也不需要。黑錢就不少了。

    「惠姐。這成不?他要把我趕出來咋辦?他脾氣可不好。喝了酒打人呢!兄弟們可都挨過他打。跟他兩年。沒少揍我!」王大炮雖是一方富豪了。但提起這個大哥。還是心虛的很。

    「大炮。你怎麼嚇成這樣!你去不去吧。不去我下個月不叫你了啊!」周毓惠將了王大炮一

    「那他們呢?」

    「誰呀?」

    「賊六、伍利民、光頭騾、章老三。他們呢?他們要去我就敢去。他們不去。我一個人不敢去!」王大炮心虛的說道。眼色里看著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都去。成了吧!」周毓惠無奈的說道。跟幾個人說。都是這麼個口氣。互相看看。還都不敢挑頭。除了一個伍元。

    「那行!你叫我。」王大炮一聽都去。這下放心了。德賽車在煤場停留了不到半個小時又原路返回了。興致很好的周毓惠和伍元侃著。景瑞霞聽著話里。周毓惠是在唆導著小伍元去拉上伍利民到牧場玩。小伍元一口答應下來。

    景瑞霞心下暗笑。卻是知道周毓惠的用心良苦。一個月。往牧場跑了四趟。兩趟沒見著人。見著了兩趟連話都沒說的上。看來周毓惠要走迂迴路線了。不但把牧場的七叔和七嬸哄的團團轉。現在看樣。是要把這群混混兄弟都扯到牧場。

    哎!……景瑞霞暗嘆了一口氣。看著一臉憧憬的周毓惠。連她也不自覺的擔心起來!這次。怕是希望越大。失望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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