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添亂不添香 第170回 銅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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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用來詐張薔的,亦是小樹那一份。小樹朗朗背誦文章之時,我也仔細地與手上的謄錄卷進行了對照,字字相同,分毫不差。

    也就是說,謄錄卷上的,確實小樹寫的文章。

    那麼,方才棒子背誦的,張榜當日張貼在貢院外牆上的,所謂小樹的手寫本卷……

    我突然意識到,那份所謂暗藏反字的手寫本卷,作為此案的關鍵性證據,卻因被鬧事的學子糊了黃泥毀壞,我從未見過。

    我低頭思索一陣,心底頓時有了些明悟。

    之前,因馮生蹊蹺之死,讓我一直將調查重點放在會試前段,疑心是有人潛入小樹的監舍,偷改了他的卷子;亦疑心過馮生,作為謄錄官在小樹試卷上做了手腳……

    如今看來,真是南轅北轍。

    姑娘我又立在原地思忖一陣,轉身向應天府方向走去。

    前世年紀尚小的時候,看過一部日本偵探劇,叫做《神探伽利略》,如今情節已不記得,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其中一個名叫湯川學的帥哥物理老師,頂著一頭亂髮和睿智的眼鏡酷酷地說:

    「所有現象,都一定有其原因。」

    當時正直我豆蔻年華、青春年少,一顆萌動無知的少女心,被撩得不要不要的。

    如今想來,這根本就是一句廢話。

    但前世的偵探劇中,這樣看似炫酷實則廢話的名言很多,比如柯南同學那句耳熟能詳的「真相只有一個」,亦是戳中了萬千少女的春心。

    但這些廢話名言,倒也警醒我們:不要被一些表面現象、思維定式和對手刻意製造的假象所迷惑,因為真相,往往就藏在最不惹人注意的地方。

    比如前世,在我穿越前不久,我那時任南京市副市長的老爸,便不幸牽涉進了一個離奇的群體中毒事件。

    那時,南京市某小學突然暴發大規模食物中毒事件:百餘名小學生在課間引用了學校提供的牛奶之後,紛紛出現了腹痛、嘔吐、腹瀉等症狀,幾個嚴重的甚至有生命危險。

    此事一出,便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甚至驚動了省主要部門,要求南京市嚴查中毒事件根源。我老爸作為主管食品藥品安全的市領導,自然責任重大。

    然而古怪的是,從奶源查到制奶企業,再到銷售的超市,一連串嚴格的核查下來,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面對上級的壓力,輿論的關注,百餘名小學生家庭的指責,我老爸一時可謂千夫所指,聲名一落千丈。輿論皆認為,他會因此次中毒事件的牽連,無力再競爭南京市長的職位。

    直至五日後,一名資深化學老師根據學生中毒的症狀,在網絡上給出了自己的推論,碰巧引起了正當記者的姑娘我的注意,於是將這條信息提供給一籌莫展的老爸,終順藤摸瓜,找到了中毒事件的始作俑者。

    這名始作俑者,十分出人意料,是當天去學校送奶的貨車司機。

    後據他交代,兒時曾在這所學校就讀,受到過教師的不公正待遇,造成了心理陰影,長大之後便造成了三觀的扭曲。

    當他發現,自己供職的超市每天要給這所學校送牛奶,便起了報復的心思。

    他通過隱秘的渠道,買來了用於大規模噴殺害蟲的有毒氣體,噴灑在運送牛奶的車廂之內。有毒物質便附著在了牛奶包裝袋的表面。

    牛奶送到學生手裡,他們往往直接開袋飲用,附著在包裝袋上的有毒物質便隨著吞進了肚子,引起了中毒。

    當時,這樣的真相讓我頗受觸動:真相,往往就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也不知我老爸,最終競選成功了沒有……我不禁替另一個世界的老爸擔憂。若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寶貝女兒人間蒸發了,只怕會傷心欲絕,哪裡還有別的心思……

    我正坐在庭院石井欄上亂七八糟地想著,忽聽門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李雷特有的洪亮嗓門:「冷姑娘!幸不辱命!」

    我趕緊起身相迎:「可打探到了?」

    「你交代我的幾件事,我都派人去查了。」他熟門熟路地在石凳上坐下來,抹了抹額角的汗,「先說張家。這張薔,並不是太子妃的嫡親弟弟。」

    「哦?難不成他是私生子?」


    「倒也不是。張薔的母親出身不高,本是張尚書的貼身侍婢,後被張尚書染指有了身孕,這才被抬成了姨娘。只是聽說,這位姨娘位份不高卻傲嬌得很,仗著張尚書的幾分寵愛,時常做出些羈越之事,惹得大夫人,也就是太子妃親娘的不快,連帶著對張薔也頗多不喜。」

    「大夫人不喜歡,那太子妃對這個庶出弟弟張薔,也不應該很重視才對……」

    聽我喃喃自語一句,李雷立刻接上:「那是啊!太子妃自有個兄長張威,往下還有個嫡親的弟弟張卓,又豈會關心這個庶出的弟弟張薔?」

    那就奇怪了,除非……「張尚書本人,對張薔態度如何?」

    李雷搖頭嘖嘖:「張尚書膝下六子三女,張薔不但是庶出,且資質駑鈍又不會來事兒,張尚書對這個兒子素來不算看中,聽張府下人說,張尚書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呵斥張薔無才無得,此生庸庸碌碌完矣。」

    我額角黑了黑:這張薔,還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有幾分可憐。

    那便奇了:太子妃張小姐素來不喜張薔,又為何甘冒天下之大不韙,擔著風險替他做下偷梁換柱之事?

    這愛,也太廣博無私了些……

    「另一件事,你要找的資深老鎖匠,我也尋到了。」

    「哦?」我彈起身來,「帶我去見見他。」

    據李雷所說,城西的這家聶記鎖鋪,乃是金陵城最資深的老字號,若說他家排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

    一路上,李雷又絮絮叨叨地跟我說了我托他所辦的第三件事的情況,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心中卻總有些沉甸甸的,仿佛有把鎖壓在心上。

    來到聶記鎖鋪,我憑著記憶,將那衡鑑堂存卷柜上大銅鎖的樣子描了出來,拿給掌柜的看。掌柜的沉默了一番,拱手請我倆在正堂稍坐,自己打簾進了內室。

    李雷正跟我感慨如今應天府太沒有威望,連個鎖匠鋪子都敢給他撂冷場,卻見掌柜去而復來,恭謙請出了一位白髮長者。

    這長者胸前一部飄逸白須,年紀看來與我師父老道士相當,只是顯然是位資深手藝人,渾身透著一股精幹,眼神更是炯炯有光。

    「這鎖,是你畫的?」老者捏著我的描樣,將我上下打量一番,「二位是何人?」

    見我猶豫了一下,李雷便接口道:「我等乃是應天府捕快,為查一樁案子而來。」

    老者便捻了捻長須,悠悠道:「怕是會試舞弊的案子罷。」

    他此話一出,立時讓我驚訝不已,遂起身向老者拱手道:「老前輩慧目如炬,定然是識得這把鎖的。」

    老者略略頷首,低頭望向圖案的眼神,多了幾分感慨:「自然識得……此乃老夫的得意之作,說起來,倒有二十年,未見過它了。」

    那語氣,竟像在說自己經年未歸的孩子。

    我便順勢感嘆道:「老前輩丹心妙手,此鎖別具一格、過目難忘,可謂……舉世無雙。」

    姑娘我還從未考慮過如何夸一把鎖,此番著實有些詞窮。

    那老者望了我一眼,顯然也看出我是個外行,「我這把黃銅倒拉枕頭鎖,重十二兩紹,長七寸,鎖身龜甲形狀,上刻三組九朵形態各異之蓮花。龜乃官印象徵,甲刻蓮花則寓意『連甲登科』、『連中三元』;鎖芯『士』字形,取『仕途平順』之意。」

    老者一邊說著,我一邊忙不迭地點頭,沒想到一把大銅鎖竟有如此多講究。

    老者繼續沉浸在對自己寶貝鎖的回憶之中:「當年,老夫應貢院院首黃大人之邀,為他新打制的存卷櫃做一把鎖。黃大人乃是風雅之人,大小事物皆講究個別具匠心,我便專門為他做了這把鎖。如今,它可還在那衡鑑堂之中?」

    我便答道:「猶在存卷柜上,守護莘莘學子錦繡文章。」

    老者便捻須頷首,一副欣慰神情,從衣袖中取出一隻小巧銅鎖並一把鑰匙遞到我手裡,「我不知二位官差想要問些什麼,不過,我閒暇時做了這個小樣,與存卷柜上那把樣式一般無二,把玩之用,二位可拿去探究。」

    我趕緊恭謙接過,下意識地想要拿鑰匙開鎖,捅了幾捅竟是打不開。

    一旁李雷湊過來瞧了瞧,不禁笑道:「你這是眼花了?鎖眼明明在另一邊。」

    「哦?」我將那小鎖托在掌心舉至眉間,望著左側的「士」字型鎖眼,「這小鎖,還真是不同尋常。」

    是夜,我依舊坐在桌案前,等人,想心事。

    那把精巧的小鎖擺在我面前,我卻盯著嗶啵作響的燈花,定定地出神。

    「日日睡得這樣晚。」身後,那清糯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寵溺的責備,「熬壞了身子,誰向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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