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夏末。
幽暗深邃的夜空,一輪圓月高掛,城市夜晚輝煌的燈火。
這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白城國際機場,國內到達層出口處。
「瀟瀟!瀟瀟!瀟瀟!」
「瀟瀟!我們愛你!」
一群衣著黑色西裝的保鏢簇擁著一個戴著口罩,另外半張臉也被墨鏡遮住的女孩,在瘋狂的人群中緩慢的前行。
女孩趾高氣昂的抬著頭,保鏢用自己的身體組成人牆為女孩擋住瘋狂的人群。
因現場混亂,機場不得不向警方求助,混亂的人群中不少警察被擠得帽子都掉到了地上,被人們隨意的踐踏。
而此時,陳子清的辦公室內。
秀髮凌亂,眼神空洞的陳子清顯然還沒從恐懼中恢復過來。
「扣扣扣——」
「請進——」
陳子清坐正身體,深深的吸了口氣,理了理頭髮,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後才應道。
「子清,你怎麼樣,沒事吧。」楚雲天開門走了進來,邊關上門邊道。
楚雲天想起剛剛發生的事,越想越不對勁,心中的隱隱的不安。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以驗證自己的猜測。
「楚伯伯,我沒事,你怎麼來了。」
「我出來走走,順便看看你。」楚雲天在陳子清對面坐定。
「楚伯伯,今晚的事太蹊蹺了。」想起自己見到那一幕,陳子清還是覺得後怕。
「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從你辦公室出來就直接去了檔案室。取完證物,剛剛踏出門,東西就好像受到一股巨大的磁力,從我手上脫離。」
「嗯?」楚雲天等待著陳子清接下來的話。但是臉上震驚的表情卻毫不掩飾。
「天花板上,不知道是什麼怪物。只有一雙火紅色的眼睛——」
「還看見了什麼!」
「一隻手,更像一隻爪子,黑色的皮膚,指甲也是黑色的,很長——」
想起那雙如煉獄魔鬼般的眼睛,陳子清就不自覺的發抖。
看著還深陷恐懼的陳子清,楚雲天嘆了口氣。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我的猜測就沒錯了——」
「什麼猜測,楚伯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楚雲天的話瞬間就吸引了陳子清的注意力。
「唉,這事說來話長,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楚雲天的眼神渙散,似乎陷入了沉痛的回憶,而陳子清則盯著楚雲天,等待著下文。
「二十一年前,那時候,我剛入行不久,還只是個基層幹部,有天晚上輪到我和你爸值夜。說來太可怕了。」
「我爸?」陳子清杏目圓睜,沒想到這事竟然涉及到自己的父親。
「是的——」,楚雲天頓了頓,似乎在醞釀,又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那天晚上,我們連續接到了十幾個報警電話,一夜間發生了十幾起殺人案件。案件震動了整個警界。案發現場太慘了——」
說到這裡,楚雲天久經風雨的心也不禁抽了抽。那段往事,太可怕了。
「所有被害人,沒有一個是完整的,身體組織被撕碎,散落了滿地。其中一個被害人整具身體被撕成了肉末,就像是被絞肉機絞過一般,根本無法辨認身份——」
「那後來呢?」陳子清也漸漸被帶入了那段往事,腦海里浮現出楚雲天所說的場景——噁心,殘忍。
這是陳子清現在唯一能夠想到的形容詞了。楚雲天的描述,陳子清隱隱的猜到了什麼。
「後來——你爸接到線報,得知了嫌疑人的下落。我們沒有報告上級,兩人一路狂奔著過去。可是當我們趕到的時候,還是沒能拯救那個女孩——她已經被撕碎了。」
「那後來你們抓到嫌疑人了嗎?」
陳子清再一次被震驚了,身為一個警察,她能感受到楚雲天他們當時的那種無力感。而且她一直對父親的過去很好奇。
「沒有,因為——嫌疑人,不,那根本就不是人——」越是深入回憶,楚雲天心底里那種恐懼就不自覺的充斥了整顆心臟。
「不是人?」
「是的!不是人!他是野獸,是魔鬼——正如你所見的一模一樣,火紅色的雙眼,一雙長著黑色長指甲的手,不更像是爪子!只不過他的皮膚是紫紅色的,而且,他發怒的時候,身體周圍會充斥著電流,頭髮無風自動——」
「什麼?太不可思議了!」陳子清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真相揭開的時候,還是感到不能接受。
這還是人嗎?到底是什麼東西?魔鬼?這世上真的有魔鬼的存在嗎?不,肯定沒有,那又該如何解釋?
「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難道我爸就是從那以後退出了公安系統?」
「我拉著你爸,不讓他靠近那個怪物,可是你爸太衝動了——他趁我不注意,一槍打在了那個怪物的後腦勺——就在槍聲響起的那一瞬間,那怪物卻消失了!我們都被驚呆了。下一秒,它已經出現在了你爸的身後。」
「它伸出閃著黑色光亮的利爪,抓向你爸的後腦勺。我一把撲向你爸——躲過了它的一擊。我的整個後背就像是被火烤過一般,被利爪劃破的地方已經焦了——」
「我們能活著回來,是因為同事及時趕到,用火力逼退了它,結果——我們犧牲了十七名同事。」
楚雲天說到這,眼睛已經渾濁了,眼眶裡泛起了點點淚花。同事的慘死,換來自己的苟活,這是任何身為一個戰士所不能容忍的事。
「後來就再也沒有了那個怪物的消息,這件事也被嚴密的封鎖,你爸也從此離開了公安系統,走上了商場——沒想到二十一年過去,悲劇又要再一次上演嗎——」
「楚伯伯——」
陳子清想要安慰楚雲天,卻被他打斷了。
「子清,明天開始,你就先休息一段時間吧,你爸那邊我會支會他。」
「什麼?楚伯伯——」陳子清激動的站起身。
「就這樣決定了!這是命令!」
楚雲天粗魯的打斷了陳子清的話,站起身,嚴厲的道。說完就往外走去。
陳子清還想說什麼,楚雲天已經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出去了。
陳子清像是收到了深深的打擊,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老朋友,我不想你的女兒在走你的老路啊——」
楚雲天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整個人似乎老了幾歲,原本就顯蒼老的臉上寫滿了痛苦,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楚雲天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和當年救了陳子清她父親一命是脫不了關係的。
陳子清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這件事與時陌又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那個怪物會對時陌的行李感興趣?
楚雲天走了,安撫眾人說檔案室只是出現了一些小意外。
小意外——這個意外到底有多小,除了當事人陳子清又有誰知道?可既然楚雲天發話了,即使眾人心裡疑惑,也不會多問一句。
圓月高高掛,事情很複雜——
「嘭!」一聲巨響,緊接著是一陣一陣汽車的報警聲。
「啊——」
「快跑啊——魔鬼!」
推搡、奔逃!
原本悠哉的人群在那一聲巨響過後,瞬間爆炸。尖叫聲、哭號聲。
一個穿著紅色襯衫的男人,臉上寫滿了恐懼。他感受到了來自地獄的殺戮,來自死亡的冰冷氣息。
他張嘴想要尖叫,聲音卻怎麼也發不出來——男人低下頭看著胸口的大洞,內臟從大洞裡流了出來。
緊接著,一個黑影從天而降,血肉紛飛——紅色襯衫的男人就在一瞬間被撕成了肉末。
血腥,殘暴——人間地獄。
混亂的人群在男人被撕碎的那一刻,瞬間安靜下來。血肉紛飛過後,是撕心裂肺的慘叫和哀嚎——
一個,兩個,三個——一個接一個人或被撕碎,或被碾成肉泥,或直接化成一灘血水。
這片夜市,不到半刻鐘,已成人間地獄!
「王少,聽說你最近在高新區搞一個大項目?」一個腆著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和剛子碰了碰杯子道。
「大項目倒說不上,小打小鬧而已,怎麼,李總有興趣?」剛子一手摟著一個火辣的美女,一隻手拿著酒杯,妖艷的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
「哈哈,王少太謙虛啦,我就跟在王少後面喝點湯——」腆著肚子的李總毫不避諱的拍著剛子的馬屁。
「王少,最近蕭如妃到白城開演唱會,有沒有興趣去玩玩?」一個長相猥瑣的年輕人朝剛子劑著眼睛道。
「哦?是嗎?得去,得去!遠來是客嘛。咱們作為主人,當然要好好招呼不是。」剛子哈哈大笑道。用舉著酒杯的手指了指猥瑣男,嫵媚的白了他一眼。
「你們先玩著,我去打個電話。」
「王少去忙吧,辦事要緊啊。」
「是啊,王少是大忙人,怎麼能和我們這些閒人一樣呢。」
剛子不理會眾人的拍馬,放開懷裡的女人,徑直的出了包廂。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剛子聽著手機里傳出的語音,眉頭不禁皺了皺。
「叮鈴鈴——」
正巧,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什麼事?」
「少爺,高新區那邊出事了。據消息回報,那邊已經成為人間地獄了——」
「——知道了!」
人間地獄?難道和時陌有關?剛子不禁擔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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