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第二百三十五章:父女相談
中年人的語氣,好似帶著詢問的口吻,但牧浩知道,自己一旦選擇前者,這傢伙會毫不猶豫的動手。迎上中年人的目光,牧浩卻是笑道:「在絕對力量的面前,反抗只是徒勞,反正結果都是一樣,我又何必受這些苦,我選擇跟你們走。」。
牧浩的回答算是預料之內,不過看其一臉的笑意,不少人暗自咂舌,這傢伙難道不知道待會,等待他的下場會是什麼。中年人也有些訝然的望著牧浩一眼,後者臉上的笑意,不像是刻意裝出來的。同時,他在後者那漆黑的眸子中,隱約間可見到少許期待。執法這麼多年以來,中年人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如此平靜的人。
「走吧!」中年人若有深意的看了牧浩一眼,隨即快速轉身,順著來時的路退去。牧浩還劍歸鞘,稍微整理了下有些凌亂的衣衫,一臉悠然的緊隨其後。看著牧浩如此乖順,姒裳和龐德的臉龐之上,皆是浮現出一抹詫異。不過一想到贖罪塔內的恐怖,姒裳柔媚的嘴角旁就泛起了一抹笑意:「這就是為愚蠢而付出的代價!」。
「或許他天真的認為,在贖罪塔中待上三日,就能夠出來。」見執法者未多詢問這事情的經過,龐德不由暗鬆了口氣,帶著些許輕鬆的口吻道。
四周無比的安靜,兩側的赤虛宮弟子都有些憐憫的望著牧浩,若是他今日不如此莽撞,或者答應姒裳師姐的邀請,今日也不會冒出如此動靜的事情。同時,以前者的實力也是能夠在外門十強中占據一席之地,可謂是前途一片光明。有時候莽撞和無知也會毀掉一個人,不少弟子暗中告訴自己要引以為戒。
直到牧浩的身影徹底消失時,圍觀的赤虛宮弟子方才嗡的一聲,炸了鍋,議論紛紛。有惋惜,有同情,有嘲笑。各種情緒不一的神情,洋溢在赤虛宮弟子的臉上,唯一一點相同的是,這些人中,沒有人認為牧浩能夠活著走出贖罪塔。
贖罪塔,這耳熟能詳的名字,就像一把利劍,時刻懸在眾人的心頭。在他們加入赤虛宮的第一天,就被師兄師姐們,告知這贖罪塔的恐怖。甚至他們也親耳聽到,少許關於贖罪塔的事情,聽說被押送至贖罪塔的弟子,屍骨無存,葬在萬獸腹中。因此,在赤虛宮弟子的眼中,贖罪塔就是死亡的墓地。
「數十年以來,我曾親自押送,百餘名犯宮律的弟子至贖罪塔,他們沒有人能夠從贖罪塔中走出來。其中有些弟子是宮門的翹楚,就算是他們,當被押送至贖罪塔的時候,也未曾像你這般平靜!」低沉渾厚的聲音緩緩響起,中年人抬眸看向一臉平靜的牧浩,輕聲道,因為牧浩實在太平靜了,平靜的,讓見慣生死的中年人,都感到一絲心顫。
牧浩看著自己微晃的衣角,頭也不抬道,輕聲回答道:「你不也說了,這些人未能夠從贖罪塔中走出來,而我卻可以。」。
「你很自信!」中年人臉上難得泛起一抹欣慰的笑意,「你像你父親!」
「你知道我父親?」牧浩抬起頭,看向面容冷峻的中年人。
「在整個中樞界上下,甚至整個修仙七界,誰不知道他!」中年人好似想起了什麼,突然沉默下來。微眯著雙眼,牧浩凝視著中年人背影,眼露一抹沉思,「當年自己的父親,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為何這些人,一提起他,都會一陣沉默。」。
飄渺的雲峰中,石鑠負手而立,目光平視著眼前翻滾的雲海,好似在追憶著什麼。
「咻!」一道璀璨如虹的劍光,在雲海中閃爍而過,撕開翻騰的雲霧,崎嶇的山道間漸起刺耳的破風聲。半響後,一名高挑而冷傲的女子款款而來。女子的肌膚白皙如雪,微冷挺翹的鼻樑,將她的精緻玉臉,襯托的更加冰冷。
「為什麼?」女子嬌容冰冷的看著石鑠,柔順的青絲在清風中搖曳著,顯得有幾分出塵。只是女子的聲音很冷,冷的就像孤峰上,終年不化的冰雪,清冽刺骨。
石鑠緩緩轉過身,漠然的眸子深處閃過一抹溺愛之色,看著女子那微蹙的柳眉,不苟言笑的他嘴角微泛起一抹笑意:「化神九層!」。
「我來這邊並非是要告訴你我踏入了化神九層,而是向你討個說法,為什麼?從小到大你都沒管過我,現在居然會有閒情逸緻插手我的事情,甚至開始為我規劃人生。」女子冷冷道,就算站在面前的是她親生父親,她話語中也未曾帶著任何的敬語,而是質問。
「作為父親難道不應該考慮你的未來嗎?」石鑠好似已經習慣了女子的語氣,反問道。
「但我未曾聽說過,這個世界上會有父親將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裡面推,將自己女兒的命運和一個廢才綁在一起,你不覺得很殘忍嗎?」女子纖細的柳眉蹙了蹙,清冽的眸子中泛著不妥協的倔強。
聽著女子的質問,石鑠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甚至嚴肅無比:「廢才?整個赤虛宮的人都可以這樣稱呼他,但是唯獨你石輕寒不行。」
「就因為他是那個人的兒子,我就要嫁給他?就算他是那個人的兒子,但也改變不了因為他的狂妄自大,然後使自己變成一個廢材的事實。他先拒絕了你收他做「宮主首徒」的好意,隨即不知好歹的參加仙墓爭奪,強行提升實力,導致提前在金丹期就形成了元神,好好的修煉天賦被他自己給糟蹋了。」。
「這一點,父親你也不可否認。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參加仙墓爭奪嗎。因為我不想欠他什麼,不想欠任何人的,所以你沒有資格強求我什麼,即使你是我二十年來,名義上的父親。」。
「你也知道他和我,是兩個截然不同世界的人,為何要將他強行搪塞進我的世界,讓他過著平凡的生活不是很好?其實輕韻妹妹經常說他很好,也許他們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這樣不是更好嗎?」女子貝齒輕啟,其聲仿若山澗,嘩嘩流淌的清泉般,冷冽刺骨。
石鑠的臉上並沒有怒意,待到女子說完後,石鑠的嘴角方才輕輕挑動了下,不威自怒:「因為,你石輕寒是我石鑠的女兒!」
就在這一刻,一陣悠揚洪亮的鐘鳴聲,至飄渺的雲海中扶搖而上,再整個赤虛宮的上空迴蕩著。這是赤虛宮,刑殿的制裁的古鐘聲,一旦古鐘聲泛起,就意味著有人犯了宮規。
這鐘鳴聲讓石鑠,不知道為何感到有些煩躁,劍眉微皺,正欲繼續接下來的言辭,但其一道帶著少許急促的聲音,在崎嶇的山道盡頭泛起,將其打斷了,「宮主,不好了。有名外門弟子前來告知,牧浩師弟犯了宮規,現在要被押送贖罪塔!」人未至,其聲先至。
在高大雄偉的朱牆後方,一座座森冷肅穆的鐵塔,拔地而起,猶如匍匐於地的巨獸,靜靜的佇立在陽光中。牧浩的目光,掠過這片仿佛沒有盡頭的朱牆,落在那遮住了半邊天空,遮住了朝陽的漆黑鐵塔之上。
在和熙的陽光中,這些鐵塔折射出淡淡的紅光,牧浩知道這鐵塔並非是黑色的,而是血凝固後留下的血黑色。
嗆鼻的血腥味瀰漫著,這些鐵塔就像一柄柄鋒利的劍器般,讓人心生畏懼。只是,這裡未免太安靜了。牧浩眼角的餘光,淡淡的掃過四周,幽靜的小道上只有片片枯葉在翻滾著。
中年人低頭看了一眼平靜的牧浩,前者的平靜,並非是刻意偽裝出來的,就算面對這片被稱為宮門的死亡墳墓。他那漆黑的眸子中,也沒有任何的慌張,而是有些警惕。那是因為未知,而本能產生的警惕,「我實在難以想像出,你為何能夠如此的平靜,贖罪塔中的那些畜生,可是被餓了數月,以你的身子骨,還不夠那些畜生塞牙縫的。」。
「我也餓了很久!」牧浩白皙的右手輕輕按住劍柄,這本是一雙讓女人,都為之羨慕嫉妒的雙手,只是長年握劍,變得有些粗糙,不過就算如此,也掩蓋不住其上的白皙。
看著那零星的鴻蒙之氣形成的液體,牧浩確實是餓了很久。因為有四個啃大戶的牛人,讓牧浩這個大戶,也是慢慢變得捉襟見肘了起來。至少在昨夜,牧浩並未修煉,未能回味著修煉帶來的快感。此刻的他就像是流浪於街頭的乞丐,即將要去赴一場盛宴,他的心情可是期待的很。
中年人的目光,落在牧浩白皙修長的右手上,緩緩說道:「能夠以一己之力,獨戰三名半步化神,你的實力很不錯,無論是反應力,還是戰鬥經驗,遠遠不是這些溫室里的花朵,可以比擬的!」。
「可不是,我辛辛苦苦的從地獄中爬出來,會吃飽撐著和這些雛兒玩過家家?」牧浩輕笑道。看著中年人那冷峻的面容,牧浩突然覺得,這傢伙也沒有先前那麼冷了,至少這番話聽的舒服,比站在陽光中,曬著這和煦的朝暉還舒服。
看著牧浩毫無拘謹的神態,和中年人的隨意閒談,讓緊隨其後的兩名執法者,眼中皆是露出幾絲訝然。往日裡,就算自己這些人,面對中年人的時候,也有種心頭壓著一塊巨石的壓抑,每時每刻都拘謹無比,不敢放肆。
中年人很欣賞牧浩的自信,一抹笑意罕見的爬上了,這張冷峻的臉頰。低眸看著,牧浩那漆黑的眸子,不急不慢道:「一級贖罪塔中可是有著數千隻妖獸,其中不乏有化神期的存在,往往很多時候,妖獸比起人來,更可怕。他們發狂起來,沒有任何的理智,直至用鋒利的尖牙,將你撕碎了,這些妖獸才會安靜下來。」。
牧浩卻搖搖頭,衝著中年人笑了笑道:「那是在你們看來,是這樣的。在我看來,往往很多時候,人比起妖獸更可怕。因為妖獸再怎麼發狂,它始終還是妖獸,而人有時候卻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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