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滿多在王建國趕回何家村的時候就一直躲家院後面的樹叢中。他看見村民都往村委會走,於是就趁著路上沒人,趕緊往出跑。哪知王建國早就在附近安排兩個村民幫忙,讓他們看著有人回來就一起去村委會告訴你一聲。
何滿多逃跑時與兩位村民發生了撕扯,三人打成一團。這兩個村民倒是正義滿滿,當王建國等人趕到的時候,何滿多已經被這兩位村民壓在底下,動彈不得。
「先回去!」王建國看了一眼仍在掙扎的何滿多,感覺他有點面熟。許偉趕緊將手銬拷在何滿多的手腕上。
何滿多,27歲,無業。早年因為在市盜竊,蹲過一段牢。王建國通過核實信息時才想起來。
「8月2日晚上你在哪裡?」王建國問。
何滿多抬頭看了一眼王建國,又低下頭,一句話不說。村委會辦公室內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何滿多的臉上。許偉將在水溝里找到的一隻鞋放在了何滿多面前。
「這是你的鞋吧!」何滿多看了一眼後,還是不說話。
許偉最受不了這樣的,一聲不吭,一對眼睛直勾勾的瞅著你。劉一走上前拍了拍許偉的肩膀,然後說:「你和李向菲認識嗎?」
「他認識,他認識!」回答的並不是何滿多,而是何杭。
「我在問他!」劉一語氣嚴肅,隨後指著何滿多說:「你在市務工期間認識的李向菲,而且因為給她買禮物才盜竊的,是嗎?」劉一剛才沒有跟著去,是因為他正在詳細的翻閱了南區分局發給王建國的資料。
「你,你怎麼知道?」何滿多突然抬頭問。
「很抱歉,你好像忘了五年前的入室搶劫案了吧!這份口供應該是你自己寫的吧!」劉一將手機放在何滿多滿多面前。
「是,我是認識李向菲,能證明我殺她嗎?」劉一早就預料到何滿多會抵賴。
「如果你沒有殺李向菲,那麼是8月2日晚,你在什麼地方?」
「我就在家裡,哪裡也沒去!」
「有誰可以證明?」劉一問完以後,屋裡一個身高一米八的老人走了出來,「他在說謊,你呀!從小就不學好,真給我們何家丟臉!」
出來的老人叫何俊,今年83歲,村裡的老一輩。隨後又走出來一位四十多歲的女人,何鳳霞,「我看見你8月2日晚上7點就出門了,一宿都沒回來。」
「你,你含血噴人,我怎麼就一宿沒回來的?你哪隻眼睛看見了!」
「因為我今天要交工,所以幹了一宿的粗活,你還別說,算你倒霉,你回來的時候是四點,我剛好幹完!」當時何鳳霞也挺納悶的,何滿多怎麼出去一宿,這荒山野嶺的,也不怕被狼叼了。
「說吧!這段時間到到底幹什麼了?」
「鍛煉身體啊!」何滿多依舊不肯說出實情,劉一感覺何滿多故意拖延時間。
「先把何滿多帶回局裡做進一步調查!」王建國打算不再浪費時間,因為劉一感覺作案時間有些頻繁,拾屍者應該是擔心自己的實驗失敗。
「王哥,我和偉哥留下吧!」劉一主動要求留在何家村,對林區進行搜查。
「小劉,我也留下吧!剩下的交給馮局他們!」王建國有些擔心劉一的安危。
「王哥,何滿多不是省油的燈,普通審訊肯定對他沒有效果,有張杰幫你,應該可以從他嘴裡套出一些線索。」通關過幾次磨練,張杰與大家的配合越來越默契。
王建國點了點頭,與馮健強一行人先回鎮裡。王嵐不打算走,但是屍體需要進一步檢查,時間又很緊湊,所以她不得不和王建國一起回去。
何杰聲將劉一二人安頓在村委會,下午三點左右,劉一與許偉上林子開始找第二個護林員。走了不遠,兩人就看見了一個木屋。與在勤儉村後山的那一個基本一樣,但是距離林區還是有一段距離。
兩人放眼望去,木屋前好像坐著一個人。他們快速跑過去,原來木屋前坐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他身穿黑色短袖,右手裡拿著一煙槍,左手一直在揉搓自己的膝蓋。
許偉上前出示證件以後,男子抬頭笑著說:「都多久了,還有人來看我這個老傢伙!」男子名字叫何港生,今年五十二歲,做了二十二年的護林員,對這一帶相當熟悉。
許偉將案件簡單的說了一下,何港生聽的是津津有味,隨後吸了一口煙,笑著說:「我在這裡有二十多年了,還真沒聽說過什麼實驗室!」劉一發現何港生手裡煙槍內並沒有菸葉。
「何大爺知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什麼文化比較高,三十多歲的男子?」劉一問。
「三十多歲,有文化?你讓我想想啊!」何港生眉間緊鎖,思考一會,「有,何楚歌!」
「何楚歌?也是何家村的嗎?」許偉問。
「是的,也是何家村當年唯一的一個大學生。」何港生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很是自豪。當年何家村在沒有連村連鎮時,非常落後,有人連褲子都沒有。因為交通不便,所以根本沒有人願意來搞發展。
直到後來政府出錢將道路修好,與李家村相連,這才讓何家村重獲新生。這一年好多孩子都在李家村上學,甚至還有有些學生因為成績優秀,而被選到了鎮裡念書。而何家村被選上的孩子就是何楚歌。說到這裡何港生又嘆了一口氣,「這孩子挺好的,能吃苦,大學時就得過好多次獎學金!就是命不好!」
「命不好?」許偉問道。
「是啊!何楚歌的母親因為給他賺學費,到鎮裡打工,結果被一輛卡車給撞了,當場就死了。」
「何楚歌的父親呢?」許偉一到這個時候就是管不住他的嘴。
「何楚歌的父親啊!他父親不太了解,不經常在家吧!」何港生似乎不是很願意提起何楚歌父親的這件事。
「何大爺知不知道一個叫李學光的人?」雖然李學光在梁家村,而且距離這裡比較遠,但是劉一還是感覺眼前這位老人應該知道。
「李學光,李學光?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許偉感覺何港生可能因為記得事情太多,每次都需要花點時間去想想。
「啊!想起來了,你是說梁家村那個老教授吧!」劉一感覺這次算是問對了人。
「這個人比較怪,我記得那年夏天,是何楚歌帶他來這一帶閒逛的。我和李學光打了個招呼,人家沒理我。後來我就看見他們往林子裡面走,一想人家也不待見咱們,我也就沒把這老臉往人家冷屁股上貼。」何港生說到這裡好像還咽了一口氣。
「您還記得他們去的方向嗎?」劉一問完之後,心裡還真是沒底,過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何港生還記不記得。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是這個方向!」何港生指著劉一八點鐘方向說。
「謝謝何大爺!」劉一說完就要和許偉離開。
天色已晚,一抹血紅直割天際,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劉一感覺胸口一塊重石頭壓得自己喘不過氣。
「天要黑了,你們倆就這麼去啊!」何港生走回屋內,從屋子裡拿出兩把大型手電筒遞給劉一二人。
「謝謝何大爺!」許偉笑呵呵的說。
「你們注意安全吧!給你們一個對講機,林子裡沒有信號的!」何港生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對講機遞給劉一。何港生連續咳嗽了幾聲後,接著說:「你們小心點吧!林子裡很容易迷路的,找不找路就用對講機找我。」
劉一二人點了點頭,帶了些生存必需品以後就離開了木屋。許偉問:「劉一,萬一咱倆回不來怎麼辦?」
「偉哥,怪不得王哥說你是烏鴉嘴!」
「我給你一下!」許偉上去就要給劉一一下。
夜晚的林子並不安靜,蟬鳴聲擾的人心煩,許偉四處張望,手電隨著眼睛來回晃動。劉一心想,如果將實驗室建在這裡,那麼條件肯定很艱苦,而且十分簡陋,別說是電了。
「劉一,你說這實驗室建了多久啊!」
「不會太長!」劉一認為如果實驗室建造過早,那麼很有可能會被發現。應該是在最近預謀好了,那麼拾屍者需要一定的儲存內臟和屍體的條件。
林區要想拉電很費勁,而且引人注目。難道是用冰窖?雖然冰窖聽起來有些古老,但是卻很實用。儲藏的問題解決以後,應該就是電了。要想產生強大的電流,難道拾屍者用的也是電鰻?
「劉一,你又發什麼呆啊?」許偉走上前拍了下劉一。
「沒什麼,繼續走吧!」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弗蘭克斯坦,我以前也對這方面很感興趣的!」許偉笑著說。
「嗯,我感覺拾屍者只是把屍體和內臟儲存在這裡,並非在這裡居住。」
「贊同,但是這個地方在哪呢?」
劉一邊走邊思考,突然他右腳踩到了一塊鬆軟的土地,隨著身體的失衡,劉一瞬間滾到了山下
「劉一!」許偉急忙用手電照著黑漆漆的山下,但是卻看不見劉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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