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們每次去給蘭櫻夢看病都是被指定的,而且你連幫我探出一點口風,都很難?他們眾口一致,這說明什麼?」
「被收買了!」
汐顏笑笑,「你在太醫院裡難道沒有一個知心的朋友嗎?」
「嗨,這樣的地方哪有朋友可言,你開什麼玩笑?」
「但是,」汐顏睜著大眼睛,「你以後既不能直接去其他宮妃那裡,你就一定要跟他們某一個搞好關係啊,暗自搞好關係也好。咱們以後還得讓人家幫忙!」
「你是說我還要回去嗎?」繁子松搖頭,「你現在也說了,他們趕我走不是目的,殺了我才是目的,我回去不是找死嗎?」
汐顏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她以後還會需要太醫那邊的一些消息,若是沒個自己人在的話,肯定不行。
繁子松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說,「我說,你要是真想知道點啥?直接叫過來一個太醫,屈打成招,再收買了他,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汐顏笑了,「你倒是給我出了個好主意,但是你這樣的意思是說,我現在可以繼續把你放出宮,然後你繼續過你那提心弔膽,脖子隨時會掉的生活嗎?」她呵呵說著,夾起一片青菜送到嘴巴。
「額……」繁子松語噎,「當然不是。」他小聲說,「還是謝謝你啊,救了朋友。感謝感謝!」
汐顏道:「你不該謝我,你得謝這位,」她的眼睛看向曲唯,「你以為你是上帝的寵兒啊,平白無故就有人救你。」
「什麼意思?」
「是曲唯救了你。」
「真的嗎?」繁子松激動得都要發抖了,扔掉筷子,一把握住站在一邊得曲唯得手,「我就知道,你是不能眼睜睜看著我被人宰了的。」
曲唯面無表情地甩掉他的手。
他救她,只是因為不想面前的女子,有一日知道這個朋友死了,而內疚。
繁子松不在乎曲唯的冷酷,看著汐顏說:「好。接下來,你想讓我做什麼,你說吧,我保證完成每一樣任務。」
「現在還沒有什麼需要你做的。」汐顏道。
「那我就先在這裡住著嗎?」
「恩。等等,如果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的。」
「那好。」
第二天繁子松出了景顏宮,換了一身小太監的衣服,半日後他回來,開心道:「皇后,搞定了,我搞定了,這人是我的半個師傅,絕對可靠!」
汐顏放下手中的毛線,道:「你確定沒有出差錯?」
「肯定啊。這個人他不算太醫,但是是太醫署的一個小總管,只是他對我挺好,會醫術,但是不願意從醫,從前還偶爾幫過我。」
「哦,他怎麼說?他的話可信嗎?」
「可信。他是太醫署的副總管,和幾位老太醫的關係不錯,有時間會喝個茶,當然,也喝過酒。」
汐顏點點頭,「暫且信他。那他如何說?」
「他說實際上蘭妃的脈搏很虛弱,心裡藏得的事情太多,人不能放鬆導致的胎兒也不是很穩定。」
汐顏說,「這是必然的,多行不義的後果,然後呢?」
「然後就是,那王太醫卻告訴太后,蘭妃的病已經幾乎痊癒,若說是回櫻夢宮,也可以了。」
汐顏點點他,「我知道了。這也是能猜到的,她受過重創,怎麼可能這麼快痊癒呢。繁子松,你繼續打聽,還有你現在不能回太醫院,那麼這個人就千萬不能出差錯。」
「放心吧,他一直把我當半個兒子,可能是看我從前總受那些老傢伙的欺負吧。」
「還有,現在我要知道王太醫到底是誰的人?是太后,還是風貴妃?」其實汐顏的心裡,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
「風貴妃?」繁子松聞聲後驚了,一臉不解問,「跟她有什麼關係?肯定是太后的人啊,太后如此疼愛蘭妃。她親自找的太醫,自然是她的人。」
汐顏心裡想著,若是真那樣的話,蘭櫻夢就不至於如此不安,直接說並沒有痊癒,還能在慈谿宮繼續養胎,豈不是更好。
但是現在顯然不是。
因為,她很怕,她已經感覺到了一個大魔爪,在她的頭頂,隨時有可能落下,她提心弔膽,她不可能心安,因為她的命運已經被別人掌控,而她卻無可奈何,無能為力。
關於上次汐顏出宮,而套間的大門恰好那天被打開,孩兒剛好被抱走,一切都恰到好處,這絕不會是巧合。
這一切都是有預謀,計劃好的。
而且,風吟也間接說了蘭櫻夢是她的人。
那麼,那天蘭櫻夢一定是接到了風吟的通知,才讓太后叫李嬤嬤去抱孩子的。
看似天衣無縫。
只是,汐顏少算了一樣,就是那一切發生時,是剛好在她接到扶劫的信後離開。
不然,即使是太后親自去,汐顏也不會讓她接觸到孩子,何況是區區一個李嬤嬤?
其實,從這次蘭櫻夢的事情,她已經可以肯定其中一個操控者是太后,太后以為她控制了王太醫,讓他為蘭櫻夢瞧病,讓他說什麼,他說什麼。
真正的操控手是風吟。
風吟讓王太醫說蘭櫻夢病癒了,她就病癒了,說她十日內可以走了,她便可以走了。而蘭櫻夢只是一個聽命行事的可憐人。
汐顏搖搖頭,「好了,繁子松,你不必問這麼多,你只要幫我調查便是了。」
繁子松點頭。「我知道了。」
……
吃過晚飯以後,汐顏帶著曲唯出門散步,不知不覺走到了乾興宮。
門衛一看是皇后娘娘,跪下請安。
汐顏走進了乾興宮的院子,魯安發和小路子站在門邊,看到汐顏高興地都快哭出來了。
「娘娘,您來了!皇上正在裡面,好些日子沒有好好吃飯了,奴才實在是沒法子啊!」他帶著哭腔。
汐顏看著身後的曲唯,「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曲唯站在門旁,魯安發給汐顏掀開帘子。
那件事過去有個十幾日之久,而她也早想明白,這一切跟褚冽又有什麼關係?不過是他們的命運交融在一起,命里發生的一切都是老天爺的意思。
許久沒有來過乾興宮,現在進來,她還不由想起,那天在乾興宮的褚冽寢臥里發生的一切。
御案前的褚冽看到一抹淡藍的裙裳,緩緩走過來,猛然站起身,「你原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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