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冽太想念汐顏了,但是每次到景顏宮的大門口,春歸都會親自出來說「姑娘睡了;姑娘身子有些不舒服;姑娘說天氣很熱;還是請皇上早些回去休息吧……」
每一次,都是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拒見他。
到最後,直接說的便是,「姑娘說,她想見皇上的時候,自然會去找您。」
這一晚,褚冽坐在乾興宮,「魯安發,你說是不是朕的不是?是朕讓她不開心?」
「皇上,這哪兒是您的錯啊?」
「不!就是朕的錯。」褚冽吼了一聲,隨後又輕聲說,「是朕讓她如此沒有安全感,是朕讓她和孩子感受到了危險。」
魯安發不敢再說話。
「皇上……」
屋外傳來一個聲音。
是小汐兒。褚冽連忙站起,往門口走去,「你來了。」
「我來了。」
「你原諒我了?」
「我從不曾怪過皇上啊!呵呵……」
……
第二天一早,汐顏拿著信,上面是杜涼寫的夏月的近況,看完信後,她開心不已,夏月現在不僅能吃飯了,還能自己端碗,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下床走動,只是還不能說話。
「春歸,你看到嗎?夏月正在一步步地恢復,太好了,是不是?表哥一定是原諒我了,才這樣照顧夏月。」
「是啊!姑娘,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再怎麼說,你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汐顏點頭,把信折好放好,「等有時間了,我們便出宮去看她。」
「好。」
這一天晚上,汐顏沒有出宮,但是有人卻出宮了。
春歸見汐顏如此開心,道:「姑娘,您前段時間本已很虛弱了,現在漸漸地神色又好了很多呢。真是好事情成雙。」
汐顏輕輕地點點頭,站起身,一身深綠繡牡丹百褶裙,像是從深林里走出來的森林仙子,帶著芬芳,帶著希望。
「曲唯,」她沖門外叫一聲,「好久沒有見繁子鬆了,他怎麼樣了?」
曲唯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他不會是因為沒有治好夏月,而羞愧的不肯來了吧,你去太醫院找一下他,就說我讓她過來把平安脈。」
曲唯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離去。
不一會兒回來。
「怎麼這麼快?他呢?」
曲唯低聲說:「繁子松已經不在太醫院了。」
「什麼意思?」
「被太醫院總署辭退了。」
汐顏皺眉,「辭退?以什麼理由?」
曲唯其實也不知道,只是說:「聽聞是他醫術不精,不顧太醫院的院規,私自去給蘭妃瞧病,所以被辭退。」
「呵呵……」汐顏笑了。看來,這個辭退他的人也真是厲害啊,太醫院的里的太醫,那可都是直接受命於皇帝的,他說辭退就辭退,只能說明那個總署已經被收買了,而他在替人辦事。那個人也絕對是個厲害的人,可以不顧皇上或者說完全可以在皇上知道這件事以後,有能力說服皇上的人。
為什麼那些太醫院裡的老頑固們眾口一致,說蘭櫻夢瘋的是他們,懷孕的是他們,不瘋的是他們,痊癒的也是他們?
難道他們全都被封了口?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汐顏想了想,對曲唯說:「那你出宮去找一趟他。我現在去找皇上,讓他重新回到太醫院,從今以後,他是我的主太醫。」
「是。」
可是,汐顏剛走到去乾興宮的一半路途,就遇到了曲唯帶著臉色慘白的繁子松回來了。
「怎麼了,怎麼這麼快?」
他們站到不遠處涼爽的亭子下。
「此處不宜說話。」曲唯說。
「那咱們回宮。」汐顏看了一眼曲唯的著裝就知道了,天色黯淡,誰也認不出他的真面目。
曲唯架著繁子松,汐顏和小福子走在後面。
不一會兒,他們就回到了景顏宮。
「怎麼回事?」
繁子松連口水都顧不得喝,就說:「我被莫名其妙地趕走啊,這才剛出了宮門,還差點被人滅口。還好有人經過救了我,好人啊做事不留名,但是為什麼會被人滅口,我幹什麼了嗎?靠,我真的快要嚇死了好嗎?我到底幹什麼了?後來的三天啊,要不是我機靈,你們真的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汐顏坐在鳳椅上,攥緊拳頭,太過分了!「你不要想那麼多了,好好在我這裡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我定會幫你調查清楚,還你公道。」
繁子松這才鬆了口氣,人也疲弱了下來,「那我就把自己的小命交給你了啊,娘娘!」
「小福子,」汐顏叫道,「帶繁太醫去休息,還有,今日他進景顏宮的事,任何人都沒有看見,你能幫本宮辦好這件事嗎?」
「娘娘放心吧。」小福子胸有成竹的說。
「行,先帶她去休息。」
他們走後,汐顏才看向曲唯,「是你幫了他?那個好人,是你?」
曲唯微微點頭,「你身邊的人都會有危險。我猜想他也不例外。」
「呵呵,你說的對,繁子松上次在秋淑的事件中出了很大力,他又不合群,這次又跟著我去了太后那裡,我想早就有人看他不順眼才是真的。」
曲唯不說話。
汐顏又說,「這次多虧了你,否則我真的又害了一個朋友。」
曲唯道,「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不讓你擔心,不讓你有後顧之憂,不想你為朋友的事內疚,不讓你分心勞累。當然這些話,他這輩子都不會說出口。
繁子松好好地洗了一個舒服的澡,睡了一個大覺,汐顏沒有讓人叫醒他來吃晚吃飯。直到他醒了,已經到了吃宵夜的時候。
「什麼時辰了?」
「繁太醫,已經快到亥時了。娘娘一直在等著您吃晚飯。」
「啊!」繁子松一躍而起,連忙跑到了前院,看著汐顏和一桌子好飯菜。「哎呀,久等了!我真的是幾天沒有睡好覺了。」他說著坐到桌子前面。
汐顏笑笑,「你先在我這裡住下,至於太醫院那邊,是誰要害你我會查明白的。吃飯吧……」
繁子松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腿,嘴裡唔嗚著,「還用查嗎?就是那幾個老傢伙啊,早就看我不順眼了。」
汐顏看著他,「關鍵時刻,你的聰明去哪裡了?他們也不會平白無故看你不順眼,你這都想不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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