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上瞳靜靜默默地想著,仍由時間悄悄流逝。直到美琴打來的電話把他從沉默中驚醒。
從手機里傳來凜冽的風聲,美琴似乎正在高速移動中,她說道:「喂,我們查到了,那個木山春生是幕後黑手,現在初春被她劫持了。你這傢伙趕緊過來啊!」
神上瞳只是平淡地應了一聲,然後掛斷了電話。小心翼翼地把佐天抱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最後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蛋。
(為了拿到關鍵道具。)
明知少女已經聽不到,他還是溫柔地說道:「等我。」
(更為了喚醒你。)
他的身影在一陣漩渦中消失不見。
大橋之上。
御坂美琴氣喘吁吁地盯著她眼裡的罪人。
茶色的長髮沒有精心地梳理,只是散亂著。劉海下是一雙疲憊不堪的眼睛,仿佛已經很多天沒有睡覺了。眼袋、黑眼圈,顯得死氣沉沉,而身上的白大褂表明了她研究員的身份。御坂美琴她們萬萬沒想到,木山春生——曾經一起討論幻想御手的專家,竟然是罪魁禍首。
多年以前,她眼睜睜地看著學生們因實驗事故陷入沉睡。不,那不僅僅是事故,應該說是謀殺。那群孩子像小白鼠一樣被當成了實驗素材。為了拯救曾經的學生而策劃了這場行動,她需要足以媲美樹狀圖設計者的計算力,不惜用一萬人的大腦來拯救那群孩子們。
在零距離的電擊中,美琴和木山春生的腦電有了短暫的同步,從她那裡獲取了記憶。毫無疑問,眼前的人也是個可憐之人。美琴從她腦海里看到了那群天真無邪的孩子,也感受到她追悔莫及的心情。
「如果是這樣,應該讓高層來處理啊。」美琴試著勸解道。
木山春生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呵呵,大名鼎鼎的超電磁炮,也只是個不諧世事的大小姐啊。你知道我為了調用樹形圖計算者,向上面申請了多少次嗎?整整二十一次!全被駁回。那幫孩子就像是流浪貓一樣被學園都市毫不留情地拋棄了。」
美琴愕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只有我能拯救那群孩子。哪怕與整個學園都市為敵也在所不惜!」木山春生臉上浮現的是因為守護他人而堅強的神情。面對這樣的敵人,美琴根本下不了手。
從木山春生猩紅的左眼裡流露出的是孤身行走在救贖路上之人的悲愴。然而,她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忽然,她抱住了自己的頭,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喊道:「網絡暴走了。」
一團半透明的肉狀物體從木山春生的軀體裡滲了出來。這肉團不斷蠕動著,變形著,漸漸地變成了嬰兒的形狀。這個嬰兒雙眼突起,虹膜通紅,兩個死魚眼一樣的瞳仁位於中心。半透明的**內,還有一團淺綠色的內臟似的物體,但是很尋常人類完全不一樣。手腳的分化並不明顯。但是這個怪物卻輕易地漂浮了起來,頭頂顯現出天使一樣的光圈。
正在美琴看呆了的時候。木山春生掙扎著爬了起來,自嘲地笑著:「如果把這怪物發表到科學界,一定會引起震驚。姑且稱它為幻想猛獸吧。」
一個身影從漩渦中顯現,站在了眾人面前,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怪物。
「你這傢伙,終於來了。」美琴不滿地看著神上瞳,一邊抱怨,一邊鬆了一口氣。
木山春生不解:這少年是……
「通稱,這就是我的身份。不過此時此刻,我僅僅是以贖罪者的身份來拯救心愛之人的蠢貨。」神上瞳這樣說著,臉上的堅定與木山春生無二。木山春生瞳孔一縮,不知是為而震驚,還是因為眼前少年與她相似而有所感觸。
「bilibili,這傢伙交給我了,你不要出手。」
美琴恍然,心裡暗道是為了佐天嗎?她輕聲回應了一聲,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幻想猛獸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軀體周圍凝成了無數冰棱,朝著它眼中的活物。木山、美琴還有躲在一邊的初春不由得心裡一緊。這時,神上瞳雙眼切換成,輕喝一聲:「須佐能乎。」
燃著紅色能量團的巨人骨架聳立而起,把襲來的冰棱盡數擋下。
(這是……)
美琴和初春回想起虛空爆炸案件中神上瞳用的那一招。
巨人伸出森白的手掌,平平淡淡地一掌卻好似有開山之力,一把將幻想猛獸的幼體拍向了遠處的空地。而被紅色「火焰」和骨架包圍的神上瞳,從橋上一躍而下,尾隨幻想猛獸而去。
幻想猛獸發出不甘的尖叫,渾身開始變形。朱褐色的真實**從它軀體裡長了出來,讓人作嘔的肉團開始膨脹,終於長成了十幾米高的龐然大物,比起須佐能乎也矮不了多少。與此同時,十幾條觸手爬了出來,徑直地綁住了須佐能乎。
神上瞳站在巨人的虛影中,雙眼流下血淚。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疼,這是須佐能乎帶來的副作用。劇烈的痛苦,讓他一時沒了動作。
在旁人眼裡,巨人被怪物的觸手捆個結結實實,似乎再也不能動彈。
橋上觀戰的一群人急了。初春對木山問道:「木山老師,一定有消滅這個怪物的方法吧!」
「對於我這個罪犯說出的話,你們還會相信嗎?」木山苦笑著說道。
初春堅定地回答:「我相信。因為木山老師是一個溫柔的人,也沒傷害過我不是麼。」
木山似乎是不好意思地狡辯道:「真是天真的孩子,那只是巧合。」
「把治療程序在全學園都市播放,然後破壞幻想猛獸的核心大概就可以了。」
初春聽聞,連忙攥緊了晶片一樣的治療程序,往市中心跑去,路上遇到了出任務的黃泉川,得到了她的幫助。
另一邊,美琴不顧危險地跑過去提醒神上瞳,還抱怨似的說道:「真是的,你行不行嘛,難道你這個看起來很厲害的大傢伙只是個擺設。」明明是擔心卻能說出嘲諷的味道,應該說不愧是傲嬌炮嗎。
待到疼痛緩解,神上瞳的眼神認真起來。
「啊,明白了,那麼我該干正事了。」
從須佐能乎的骨架上長出了**,甚至形成了威武的鎧甲。淡紅色半透明的鎧甲,以及纏繞著的火焰一般的能量團,讓站在巨人底下的神上瞳看起來如同天神。
「炎遁加具土命!」神上瞳右眼一凝,飛鏢圖案不斷旋轉,黑色的火焰從眼睛飛了出來,附著在須佐能乎表面。這原本是宇智波佐助獨有的遁術,被神上瞳用鼬的眼睛重現。幻想猛獸猝不及防,觸手被熊熊的黑色烈焰纏上,開始劇烈地燃燒。
幻想猛獸不住地咆哮,仿佛也能感受到痛苦與灼熱一般。天照之火一直往幻想猛獸的軀體延伸,雖然它的智商不高,還是做出了自斷觸手的行為。燃燒著的觸手落在地上,甚至把地面也引燃了。號稱可以焚盡一切的天照之火竟恐怖如斯。
但是幻想猛獸的自愈能力很出色,瞬間重新長出了十幾條觸手,小心地繞過天照襲來。神上瞳不慌不忙,操縱著巨人抬起了左手,用八咫鏡擋下了攻勢,只聽見「鐺鐺鐺」的撞擊聲。然後,須佐能乎抬起了右手,用十拳劍輕描淡寫地斬下了所有觸手。
幻想猛獸一邊悲鳴,一邊不依不饒地凝聚起數不勝數的冰棱,一齊朝須佐能乎射來。然而神上瞳只是抬抬手,就用八咫鏡把所有的攻擊都反彈開。他一個跨步,操縱著巨人接近了幻想猛獸,右手的十拳劍狠狠地斬下,硬生生地砍出十幾米長的缺口。
隱隱地可以看見一個三稜鏡似的核心隱藏在**深處。肉|壁漸漸合攏,可以預見,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復得完好無損。
註::宇智波佐助操控天照之火發生形態變化的獨創忍術,覆蓋在須佐能乎表面,能極大提高攻擊力與防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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