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瀰漫著濃烈的腐味,屋內的裝飾一觸即化為粉碎,仿佛經歷了漫長歲月,但俯面臥地的屍體卻很「新鮮」,與房間內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用法術探知能獲得到死亡時間,雖然不能精確到幾息,也知才死了不到三個時辰。
衙役在大人們的指示將屍體翻了個身,屍體沒有任何外在傷痕,仵作手法嫻熟的當場部開胸腔,一刀紮下去,一股腐水即從刀縫出湧出。仵作僅僅是皺了皺眉頭繼續開胸,來自郢都「下墁縣」的捕快卻是乾嘔不止,最終接二連三的跑出房間,很快就有嘔吐聲傳來。
仵作有些意外的瞄了一眼唯一留下來的大人,這位大人長相很平凡,只是他身上的服飾卻不平凡。紅色絲穗繡成的爪代表此位大人來自鷹爪司,三爪則代表這位大人是「長尉」,仵作與跑出房間的捕快一樣都不明白鷹爪司的大人,跑鄉下來做什麼。
胡山雕自然不會跟這些人透露來意,他很認真的聽完仵作的屍檢報告,然後吩咐「下墁縣」的捕快將屍體以及屋子都燒了。胡山雕取出三張符扔到還冒著黑煙的廢墟里,心中默念一段篆咒後離開下墁縣。
距離「六一九楚殞」事件已經過去四十七天,廖隆基所代表的勢力獲得大勝,楚國如今的大部分權力都被其所掌控。由於楚江王不知生死,而楚江王的兩個女兒也在隨後被清洗,楚國權貴們推廖隆基為楚國攝政大丞相。
楚國是人界諸聖在九州的根據地,但只要楚國不改變國宗,人界諸聖也不會幹涉楚國的政局。廖隆基等虞人很堅定的實施「虞楚」計劃,計劃的核心就是培養還處於幼年的虞楚,也就是原來的楚江王,這大概還需要十年至十五年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廖隆基所代表的勢力在治理楚國的同時,也要為虞楚的出現打下根基。
廖隆基雖然成為楚國攝政大丞相,但並非一手遮天,熊氏王族與楚士司勾結對廖隆基陰奉陽違,老牌貴族搖擺不定,楚國五支柱石軍隊保持中立,等等等等,都讓廖隆基感到身心俱疲。
數日前,完成登梯的胡山雕返回郢都,找到如今楚國攝政的「廖隆基」,胡山雕的解釋是自己到了嘉茂湖後沒辦法過去,就想繞道,繞道就要走碧宮峰,碧宮峰的危險性眾所周知。
胡山雕說自己在碧宮峰內失去一隻耳朵後倉皇逃離,幾經艱難才回到郢都,廖隆基與章奮也不知是真信還是假信,又或者根本不關心,總之是接受了胡山雕的說詞,隨後就立即考查胡山雕的梯位。
胡山雕利用「道身」玄通讓自己成為九梯位玄修,廖、章二人卻是大感意外,但隨即就很高興,說沒想到大雕你走一趟碧宮峰就攀升九梯。然後,為胡山雕解說一番楚國當前的局面,又給了胡山雕一些修煉方面的資源及物品,就讓胡山雕去「下墁縣」。
廖隆基認為目前影響「虞楚」計劃的大敵就是「楚士司」,但他也清楚自己這一方沒實力掀翻楚士司,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走「程序」,也就是按「官面」來辦。
官面來辦就要找到楚士司違反楚律的證據,這些證據不能偽造,楚士司有的是手段辨真偽,所以,證據都必須是貨真價實的。
楚士司的職能比較模糊,抓捕違紀亂法的玄修,抓捕不願登記入冊的野玄修,保護楚國官員不受法術迫害等等,這些都是楚士司的職能。楚國每年死在法術迫害的官員並不在少數,但要以此論罪的話,最多只能處置幾個臨時工,況且處置權也仍然是在楚士司。
廖隆基身邊自然也有不少的玄修,但這些玄修都來自楚士司,章奮也是六梯玄修,只是他很忙,廖隆基在胡山雕尚未回來前,已經在虞地尋找合適的玄修。胡山雕回來正好填補人手上的空缺,所以,胡山雕屁股還沒坐熱就被派出去執行任務。
胡山雕願意跑腿是因為廖隆基答應替他弄來「元魄」,不過,胡山雕展示的是九梯實力,廖隆基就算真弄來元魄也是不夠修補的。胡山雕主要是想知道廖隆基獲得元魄的渠道,而這渠道的消息,只能等廖隆基得到元魄後再打聽。
下墁城這位外表新鮮內里腐爛的人是鷹爪司的一枚暗子,同時也是誘餌,釣的就是楚士司,如今魚雖然上鉤了卻因是拖著鉤潛入水底,胡山雕需要緊握魚杆將這隻魚提起來。但時間不能太久,太久的話,這隻魚會連魚杆也一起拖入水中,就此潛伏。
投進廢墟中的三道符擬化成無形的箭頭,引導著胡山雕離開下墁縣前往附近的「墁頭峰」。利用「霧鏡」,胡山雕無需上山也能將墁頭峰看了個大概,可惜「族姓之耳」損壞,否則,霧境配族姓之耳是最佳組合。
霧鏡只能呈現影像而無法聽到聲音,在尚未靠近箭頭所指的位置時,胡山雕已經清楚那位置是什麼環境。法寶的使用對元力消耗是很大的,胡山雕使用霧鏡也只能維持兩炷香時間,相比之下,族姓之耳固然也有消耗,卻是能維持一刻鐘,消耗低於法寶甚多。
玄通「道身、歸位」都不是戰鬥方面的,「小雷音寺」倒是可以用來戰鬥,戰技「莽盾」則仍然可以融入「臨、兵、斗、者」四個法印中。法印是篆咒、符紋、陣式組成的,也就是「聲音與動作」的協調配合,施展時間較長,運用廣泛。
也因此啟用法寶的時間同樣比較長。
將思緒從法印的信息中收回,胡山雕的目光重新落在墁頭峰的西北位置,那位置有一個洞穴,襲擊下墁城鷹爪暗子的人就藏在其中。由於霧鏡無法透視,也就不清楚裡面藏著幾個人,實力如何等等。
洞穴內,四名身穿青色勁袍者正圍成一圈,圈中放置一個巴掌大小的祭台,祭台四四方方與胡山雕的贏勾觀祭台一模一樣,但祭像卻是獸首人身。四名青袍玄修擺出不同的姿勢,嘴唇微動念著篆咒,隨著動作與聲音形成共鳴,法印也隨之形成,獸首人身祭像「呼」的一聲形成虛影出現。
受洞穴高度影響,虛影摺疊而立,下身筆直,上半身則平鋪在洞頂形成俯瞰姿態,四名玄修當即改坐為俯,其中一個聲音顫抖的說「上人所需,下等已置辦妥當。」
&欲亂恐上所知,故詐逐所愛,令上知之。」虛影用篆語說道,而在四位玄修的魂念中卻是傳達著「有人想要做亂怕被上位者所知,就故意驅逐一位心腹中去告密,想要得知上位者知道後的反應」。
&怕被知又派心腹去告密,這不是前後矛盾嗎?」之前出聲的玄修在心中嘀咕著,但轉念一想似乎不是這樣理解的,換位思考後,這位玄修明白虛影在暗指什麼。
&等非所愛」,玄修有些結巴的用篆語說道,雖然每個玄修都知道篆語,但日常卻極少用到的,只有在施展法術時才會用到,而法術類的篆語來來去去就那麼多。
&桀」,虛影發出怪笑之聲,他顯然不想再為難這幾個玄修,用夏語說道「郢都的護城陣就算沒有開啟,其陣本身就具有強大的靈性,廖隆基不管是篡權還是堂堂正正得權,他終究是郢都最具權勢之人,郢都城之陣也因此關注著他,想要殺他,目前的代價並不夠。」
代表玄修正要開口,虛影突然一陣扭曲,形體縮小成正常人大小,他豎起左手食指,玄修就被禁言。虛影隨即飄出洞穴,他的五官也在瞬間凝實,與祭像的獸首人身不同,虛影此時是一張人的臉。
虛影仰首,他的臉也隨即出現在「霧鏡」中,端著霧鏡查看的胡山雕與虛影的目光碰了個正著。胡山雕能夠看清此張臉的原形是「元靈」,而能夠降臨九州的元靈最差也是一方元靈,但元靈不能自由進出,只有受到召喚後才會出現。
大部分元靈都是信差,但元靈也充當刺客,殺手,間諜等等,只要付出的代價足夠大,就能召喚元靈辦事。
站在洞口的元靈朝天空做出「遮眼」的動作,胡山雕手中霧鏡內的情景如同拼圖被摳掉一塊,也就是洞穴附近的景像消失了。
&去,這麼牛逼的元靈不說僱請代價,單單是召喚就不容易啊」,胡山雕收起霧鏡,立即向李銀聃發起祭祀,李銀聃回應速度也很快,胡山雕的魂念中「擠」入大量的信息。
十方元靈是元界中僅次於鎮元老祖的存在,鎮元老祖是聖人,十方元靈就相當於首梯玄修,而十方元靈都是非常古老的靈物。元靈是由元力凝取而成,踏入玄徑後獲得靈性從而進入元界,然後與九州界進行互動獲得修煉資源及知識,從而慢慢成長。
李銀聃與元界打過不少的交道,這位把手往眼睛一蒙就能遮蔽霧鏡窺見的傢伙,就是元界中五位十方元靈之一的「十方魔猿」。十方魔猿究竟活了多長時間,李銀聃也只能是推測,大約是一萬年左右。
胡山雕不認為一個小洞穴就能召喚出十方魔猿,那必然是更早之前就完成了召喚儀式的步驟,「也就是說召喚祭祀仍然存在,正是因為召喚祭祀還發揮作用,楚士司的人才能隨時與十方魔猿聯繫,但楚士司召喚十方魔猿做什麼?」
李銀聃跟十方魔猿也算是老熟人,談不上朋友,就算有契約存在,元靈很少會跟外界人交朋友的,也正是基於元靈不愛交朋友,玄士們就會防著元靈。元靈是很難殺死的,畢竟,他們是由元力組構而成的,要殺元靈只能抹滅靈性,使其變成純粹的元力體,然後再煉化。
胡山雕從未動過要殺十方魔猿的念頭,一個六梯玄修起了殺十方元靈的念頭?這跟螞蟻要伸腿絆倒大象一樣只能是搞笑段子。但胡山雕要噁心一下十方元靈還是能做到的,李銀聃也沒少做這樣的事情,畢竟,十方元靈要價高還很傲慢,沒有哪個玄士不是又愛又恨。
在楚國的西南是「廣饒城」,此處隸屬兩個區域,一是廣地,一是饒地,廣饒城則是一半建在廣一半建在饒。楚國征服廣、饒兩地時並沒有花費什麼工夫,原因是廣人與饒人都沒有什麼戰鬥力,也就是當地民風良善。
與虞人,椰人等那樣時刻想著復國的不同,如今廣、饒二地的人都以楚人自居,而不想著復國那自然只想著生活,廣饒兩地的楚人們埋頭種田,百年間就使廣饒二人成為楚國當之無愧的糧倉。
需要注意的是,九州界的糧倉不是指普通稻米而是指能增加魄骸、魂念,恢復元力等等的「元氣穀物」。
&以,這跟廣饒兩地楚人的勤勞一晶幣關係也沒有,明明就是這兩地的土壤元氣充沛可以開墾為元氣田,如此就難怪廣饒人個個習武,不習武就沒有元力,種田都不夠格」。邁入廣饒城的胡山雕吐槽道。
廣饒城的歷史有一千三百年左右,李銀聃在此城有間宅院,時間這麼久,期間又有戰亂,李銀聃的宅院自然早就多次易主,但埋在宅院地下的東西或許還在。那是一根雕著獸首人身的巨大骨頭,骨頭原屬一位玄士,這位玄士是麒麟。
玄士是指姬周封玄前的修煉者,玄修是指之後的修煉者,玄士走的是天地之徑,也就是沒有什麼具體的職業路徑,完全是一步一個腳印靠自己領悟天地規則(權柄)提升實力。而目前的三千玄徑里也沒有「麒麟」這條路徑。
李銀聃也不知是如何搞到十方魔猿的一點靈性,然後將其融入麒麟骨內再進行煉製,煉製成功後,只要十方魔猿惹了李銀聃,李銀聃就「撓」這根麒麟骨,就算身在元界的十方魔猿也將難受異常。
想想李銀聃在夏朝還未出現時就已經成聖,卻仍然只能採取這種手段來懲治十方魔猿,就能知道十方魔猿有多難殺。當然,李銀聃這個聖人大老爺在當時也是弱逼一個,其餘的聖人或許能捏死十方魔猿的。
穩妥的辦法就是買下埋著麒麟骨的院子,但顧衾湘給的三千晶幣報酬在這段時間裡花得七七八八,胡山雕如今就只有三百多晶幣。雖然院子只需要一百晶幣就能入手,可就是挖一下東西就離開,一百晶幣入手太浪費了,胡山雕就決定晚上動手。
廣饒城的人氣非常高,胡山雕只是逛了逛也沒有認真觀空,就發現了數百上千的玩家,而真實數據顯然會更高,「這是闖進玩家的老窩了?」胡山雕調侃著,他也清楚這是難免的,畢竟,「玄食」對玩家而言就是憑空獲得「點數」。
當然,一頓玄食也是頗為昂貴的,玩家們也不可能天天吃,吃不起嘛!但吃不起不是可以偷嗎?這就是玩家們大量聚集在廣饒城的原因,而廣饒城在楚國的地位僅次於郢都、渭城,楚國不僅重兵駐紮,楚士司同樣有大量人員在此。
玩家、軍隊、楚士讓廣饒地區充斥著燥動,胡山雕只走了百來步就碰到三波的戰鬥,從這三波戰鬥中也能發現,廣饒地區的玩家已經形成規模嚴謹的聯盟。相比其餘地區的玩家一旦暴露就會逃走,廣饒地區的玩家則是大聲高喊「殺楚狗」,然後就冒出數量龐大的玩家,各自分工明確的形成戰鬥隊形。
胡山雕頓時小心翼翼起來,不怕玩家搞清場,就怕玩家搞排場啊!他現在也是玩家口中的「楚狗」,來十個八個不怕,來百個千個,他也只能「歸位」去銀霧之上避風頭了。當然,假裝一下「我也是玩家」還是可以混過去的。
幾十上百場的戰鬥就是廣饒城的日常,丟了只羊或少了雞又或是米缸被掏空,這同樣是廣饒城國人們的日常。國人們的報怨讓楚士司不得不增派人手,廣饒城楚士司如今楚士的數量增加到了將近一千人,位居全國第二。
人手充足的楚士司分成兩班,這讓夜行的胡山雕不得不更加小心,但他小心沒用,玩家們很是肆無忌憚,城內各處都有大量玩家在夜行,呼喝,打鬥,慘叫等等聲音在城內各處都有,廣饒城的國人們顯然早就習慣了,馬照跑,舞照跳。
混亂的治安教會廣饒城國人們如何防盜,胡山雕初來乍到沒有料到這點,尖銳的呼嘯意味著「示警符」被激活,人手充足的楚士只花十來息時間就趕到事發地點。胡山雕沒有逃離,他只是「歸位」,等了一個時辰,楚士們才撤走埋伏,胡山雕哎聲嘆氣的出現在宅院內。
利用手頭上便宜材料,胡山雕布了個「障眼陣」,只要不是有意探知,此陣還是能騙一騙的,但胡山雕沒什麼信心此陣能騙太久,所以,趕緊挖骨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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