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底世界是一片混沌看不清世界,黃黃湯湯,黃黃蕩蕩,如若不是賭命解困,誰給錢也不上這裡潛泳玩,這裡不好玩,不是潛泳是玩命。
頭頂上的天是黃河水面的滔滔流浪,在光照的陰影切面,沉沉浮浮,明明滅滅,宛若亮晶晶的瓦片雲,鑲整塊金邊,閃閃爍爍,擠擠抗抗,向東速度奔瀉去,哦,太陽的光芒,斑斑點點灑在黃河上,透射進黃濁的水中直達幽暗的深處。歡脫的魚們圍繞麥高打轉,許是溫度,許是皮膚上的鹽漬,魚們不停「親吻」麥高全身,像針灸,像按摩,「親」狠了,像叮刺。
眼瞧慢慢逝去的放浪,麥高隱約感到一絲絲後怕,怕將來的某一天,突然後悔自己曾經的見死不救,更怕某個風雨交加夜,驚汗盜夢,算了,順手之勞事,饒他一條性命也罷。
麥高追下去,提住放浪的長頭髮,返身上蹬,臨近水面,雙臂叫力,「給我出去吧你就!」自然不是口說是心裡說。
「嘩啦」一個浪頭,是一個人頭冒出河面,放浪出來了!
錦衣賊和眾賊們早早意料之中,放浪既然出來了,那個金主自然沉沒了,錦衣賊朝渡船上喊話:「說好的事啊,大丈夫一諾千金啊,四匹馬都追不回的啊,都不准往河裡亂丟東西啊!」轉口氣又假惺惺帶點同情說:「事前定準的,水下打鬥,生死不計,怨不得別人,要怨就怨黃河吧!」
話音剛落,緊接又一個大水花冒開,一個大大的嘴,像貌比整個頭還大的嘴,像貌夸父吸乾黃河一樣要吸乾黃河上空所有空氣,「昂——」
眾賊們心說,內小子命還真大!是不是眾賊們心裡都說無法一一問明,至少錦衣賊心裡說,蠍子尾巴——獨(毒)一份嘿,多少年陰死多少人,黃河古渡陰魂不散,年年拜祭年年往河裡丟命。今日裡,太陽照常打東邊出,黃河照常向東去,天沒變色,風同往日,怎地就活出一人,還是貌不驚人,要不說,人不可貌相,黃河不可斗量,古話自有道理。心裡正說話,眼睛看出點問題,嘴巴「啊」叫一聲。
「怎地了?」眾賊們眼睛都尋過來疑問。
錦衣賊手指向河面,哆哆嗦嗦的說:「瞧見那廝沒,出了水猛吸氣,河馬脫生也似,放浪怎地不吭不哈像死了一般?」
「啊?」眾賊驚訝一辭,才發現事情嚴重。
田不日他們早發現了,蹊蹺的是,怎麼贏的?水底打鬥很冷清也很寂寞,沒有觀眾,沒人欣賞,沒人鼓掌喝彩,特別是黃河底世界,一片渾黃都不見,知向誰邊?
「還沒死!」麥高大喘接小喘完,頓覺肺活量猛增容,連聲強提高不少,說話如響雷,嗡嗡帶回音向四邊里擴散,震得眾賊們猝不及防,頭暈眼花,「我好死不活把他抗出來,救死救不活那是你們的事了。」
眾賊們聽有救,趕緊手忙腳亂撈人。
麥高有意顯巴,威懾眾賊,激發起勝仗後的全部亢奮,「嘩嗤嘩嗤」一路水花如白練,像貌一條黃河大鯉魚,游到渡船舷,揪住錨鏈,一個鯉魚打挺,像飛一樣,翻上了甲板。
勝利的人們昂首挺胸,高抬下巴,睥睨四周的眾賊,連小魚也挺起剛剛發育的小滿胸,扯長紅唇「哼哼」的。
「這個,……」錦衣賊敗將舌短,說話找囫圇。
「別賊個內個啦,」麥高剩勇追窮寇,照准眾賊們劃了一個大圈,「說好的,我贏了,隨我便,現在,我是你們的大王,你們都得聽我的!」
肏日戳靠!眾賊們唾沫星子亂飛濺,嚴重污染了黃河水質。
「臭毛頭小子,老子一個人包圓你!」
「狂沒邊了,我日瓜你老祖!」
「你個小蛋子r孩,知道天高地厚不?」
「信不信我們一人一刀活剮了你!」
「……」
麥高的癲狂惹來一大通怒罵。其實麥高以攻為退,眼下敵眾我寡,一味示弱,反而激起貪婪的賊性,「哼!一群烏合之眾!」麥高色厲內荏,虛張聲勢,把所有能打出的好牌全打出去,「三江九流,誰沒個朋友?你有我也有!我地盤上你沒有,你地盤上我有!」
眾賊們全不以為然。
「誰了?」
「在老子地頭吹牛逼,小心嘴給你撕逼!」
「誰?說說看?」
「不會是王石匠隔壁的寡婦李吧?」
「倘若是紅袖樓上的翠雲姑娘那算我怕了你。」
「哈哈哈哈!」
錦衣賊直後悔自己賭口說太大,不是怕自己說話不算話,自己說出的許多話都沒算上話,只當是放個屁,問題是,就算放屁也儘量放響屁,避免放臭屁,今天自己放了個臭屁,一個大大的臭屁!
聽聞麥高繞口令說朋友你有我也有我地盤上你沒有你地盤上我有,極其不忿,叫嚷道:「啊哈,誰了?」
「滿江紅!」
錦衣賊是小賊,滿江紅是大盜。
火!吹大了吧?眾賊們瞧麥高囂張的有點誇張。
「你認識她,她不認識你吧!」
「你說你是滿江紅的朋友?那我還說我是魏國皇上的小舅子呢!」
錦衣賊倒認真起臉色,「你有證據嗎?」
「有啊!」自己和滿江紅並肩作戰哪能不留下點東西?麥高摸摸上衣兜,沒有兜,摸摸下衣兜,也沒有兜,摸摸褲兜那地方,別說褲兜,屁兜都沒有!
古代中國裝,哪裡有兜?
錦衣賊眼看麥高**半天也沒摸出半根毛來,咧嘴嗤笑,「啊哈?你亂摸有個鳥用,甭說你摸屁股,你摸進褲襠也證明不了你內個啥了!」說滿江紅還不敢太放肆。
麥高叫喚:「二侯!」
「在!」
「去把箱子抬來!」
二侯鑽進船艙,稍不片刻,抬出一個大紅寶箱。
「打開!」
哇唔!秋季女裝盛大展銷會正式開幕!七彩艷麗,款式新穎,做工考究,大小尺寸應有盡有哇!
哇!別說朋友,人家聘禮都準備好了!
「你,你你,」錦衣賊不由驚詫,避險退兩步,實際上兩條船相距甚遠,中間還隔著滾滾黃河浪濤,「你就是這兩天江湖傳言說的那個壓寨夫?滿江紅的壓寨夫!」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古今中外誰都知道壓寨夫人,誰知道壓寨夫?
管不了壓寨夫人還是壓寨夫,現在麥高連國家主席的女婿都敢冒認,只要有人敢誤會!沒看見環伺四周的眾賊們如狼似虎的眼睛?雖然麥高不曉其故,但願將錯就錯,坐享其成,脫了圍再說以後,以後再說以後事。
麥高裝上酷b模式,面目剛毅,挽住嘴角最佳弧度,蹙起一雙眼睛眺望遠遠岸上的老樹,纏在老樹上的枯藤,一小群烏鴉正在散散漫漫的翻飛,盤旋,遼闊的天空,敞敞亮亮的無限遐想,太陽的光輝無聲無息灑滿整個大地。
「哦!」錦衣賊提起話頭想引起麥高注意,麥高像貌沒有聽見,原姿原位,錦衣賊順麥高的眼光望遠,屁都沒一個,空空落落的,望個屁丫!
「這位少俠!」妥,改稱呼了,「少俠英勇善戰,功夫超群,還能在比武中救人一命,令吾等佩服已極。」
「壯士謙虛!」麥高順坡下驢,還以禮數。
艹他!謀財害命,陰人勾當能輕描淡寫說成友誼比賽,不能不佩服錦衣賊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厚臉皮。
「若壓寨夫當真,吾等甘願履行賭口,決無反悔!」
錦衣賊的小九九算得溜清,攀上鳳凰高枝頭哇,不干傻啊?雖然有點吃軟飯的嫌疑,嘔!也不能叫吃軟飯,少俠分明男兒身!
麥高不置可否,壓寨夫的掌故自己無從了解,即便知道了,自己還真的不是,至少自己知道自己不是,根本沒這回事!
遲早都會穿幫,唯獨現在不能穿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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