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裝的成型條件,楚言風相信,除了自己和千楓寒以外,這遊戲裡不會再有人知道——即便消息靈通如花月無痕一般,也不能。銀裝的數量本就稀少,楚言風和千楓寒能發現其中的秘密,也是因為兩個人實際上是一同將二人的兩把武器升級到銀色,兩相比較下,這才發現了其中的秘密。
銀武鬼邪,銀武血吻,作為第一屆武林大會的排名獎品,這應該是遊戲中最早出現的兩件銀裝。
最初拿到血吻的事情,楚言風仍舊記憶猶新。那時候的血吻只不過是一柄綠色品質的小刀,若不是看在這裝備是他參加比賽獲得的獎品、頗有紀念意義的份上,楚言風相信,自己很可能就把這裝備賣商店了。而自他拿到血吻後,這裝備從未表現過什麼改變的預兆,直到自己加入暗閣,接受了第一個暗殺單子,他才意外接到了另外一個隱藏任務,這個隱藏任務,便是血吻的武器升級任務。
血吻的升級任務與自己接受和完成的暗殺任務有關,在楚言風完成第五十個暗殺任務的時候,血吻自綠色品質升級到了藍色品質。而當他完成第五萬個暗殺任務的時候,血吻終於升級為銀色武器。另一邊,千楓寒也遇到了相似的境遇,只不過於千楓寒而言,激活武器升級任務的原因並不是加入了遊戲中的某個官方組織,而是拜了一個當時還未開放的門派勢力的師傅。而當兩個人完成了各自銀武升級任務後,卻發現了另外一個事實。
銀色品質提升的升級任務,竟然不是任務鏈的最後一環。
換句話說,銀色品質,很可能並不是遊戲內裝備的最高形態。
發現了這個秘密後,兩個人曾經做了千萬次的嘗試,企圖找到下一環升級任務的激活條件,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兩人嘗試了近一年的時間,卻依舊摸不到下一環的激活點。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千楓寒向自己提出了一個新穎的想法——兩人無法激活後續任務的原因,或許不在他們身上,而在於其他方面的因素。
比如,遊戲內世界觀的建立尚不完全,無法達到觸發條件;又比如,後續的任務還需要其他人的加入,而那個人並沒有將任務推進到同他們一樣的進度。
千楓寒沒有確鑿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推斷,楚言風卻全權相信了這位朋友的判斷。兩人認識多年,分工各有不同,而根據兩人的過往經歷來看,當涉及到邏輯推理這類問題的時候,自己從未見到千楓寒有過判斷失誤。
時間就這麼過著,轉眼江湖已經運行到了第三年,遊戲內迎來了一波新的玩家,《江湖》也同步更新了今年的世界任務。忽然有一天,千楓寒來找自己,並告訴他,自己的武器升級任務更新了。
「還記得嗎,世界任務被激活後,我和你說的那些。」千楓寒盤著腿,坐在楚言風正前方。千楓寒的話將楚言風的注意力重新喚了回來,他亦正襟危坐,點頭答了一聲「嗯」。
「在青雪門那個人激活世界任務後,我家師傅特意把我找來並給我布置了一個師門任務,讓我找出遊盪在外的傳奇谷叛徒血玲瓏的下落。這些你應該是知道的。」千楓寒抬頭,看見楚言風肯定的表情後,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血玲瓏的事情,江湖中人多少都知道一二,我去過太行山,也去了出雲山莊,卻找不到血玲瓏的絲毫蹤跡,直到那次陰差陽錯發現了秦嶺密林。」
「可那並不只你一人。」楚言風說道。
千楓寒低聲「嗯」了一下,臉上浮現出沉思的神情:「我就是在那裡第一次見到清塵的。那時候她正在做入門任務,不過是一個十幾級的小號,卻偏偏被困在八十多級怪物的活動區內,她自己是無法進去的,想來應該是被那個叫做*的npc抓去的。我那時心有好奇,又需要找機會接近血玲瓏,便順手幫她完成了那幾個任務,最後不但成了見證她入門的第一人,也確認了*就是我要找的血玲瓏。」
「巧合的是,清塵拿到的任務獎勵,恰恰便是一柄綠色品質的武器。」楚言風替千楓寒說道,恨鐵不成鋼地看向這位多年損友:「雖然鑑於你一貫的自戀程度我不想承認,可好歹你也算是個人物,這樣像個跟蹤狂似的追著小姑娘跑了一路,又是倚醉樓又是屠魔大戰,你不嫌丟人嗎?」
「以防萬一嘛!」千楓寒笑了起來:「誰能想到,我跟那丫頭的任務居然都是相關聯的,我不是在幫她,我是在幫我自己。」
「隨便你怎麼說吧。」楚言風揮揮手,懶得再和千楓寒囉嗦:「只是既然知道那個叫清塵的註定跟你撇不清關係,平時接觸時候就別把事情做得那麼絕,管好你那張嘴,說起話來真是能氣死人。」
千楓寒:「……」
楚言風:「……別裝沒聽見!」
千楓寒:「知道了!真是囉嗦……」
千楓寒一臉不情願地答應著,楚言風則是一臉震驚地瞪著千楓寒。他萬萬沒有想到,向來被人埋怨寡言的自己,有一天竟會被人嫌棄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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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怎麼樣?」
同一時間的另一邊,棲鳳崖上。劍舞傾城和劍舞憶夢的幾十個人正簇擁著將分會幫主喬憫風圍堵在人群正中。
「最後一個boss……也搶到了!」
看著手裡自戰鬥最前線的探子們手裡傳來的一條又一條好消息,向來以嚴肅面孔示人的喬憫風臉上終於露出了難掩的笑容。他將捷報一條又一條大聲念給周圍參與此次活動的幫眾,一時間整個棲鳳崖上都充滿了劍舞傾城的笑聲。
「那我們幫會現在多少分了?有人算了嗎?」人群里有人問道。
「八百二十七!」另一邊,有人手中的小算盤打得桌球響。
「天上樓只有七八七十四!」有人更厲害,連對手的積分都打聽好了。
「太好了,我們是第一!」
清夢了無痕:「……」
身材窈窕的蒙面女刺客斜靠在石壁上,望著遠處熱鬧歡呼的人群,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微笑。清夢了無痕向來喜靜,平日裡除了必要的交談外,極少與幫里人有更多的接觸,畢竟每個人擅長的方面都不同,如果此時讓她像眼前的喬憫風那般笑容滿面地與一群人擊掌、擁抱、歡呼,她寧可跑去演武堂內和人大戰個三百回合。
真好啊,第一的位置又保住了呢!清夢了無痕雙手環胸,總算舒了一口氣。既然被稱為江湖第一大幫,便要有與其相稱的成績和魄力,有時候為了面子,即便是付出的遠比收穫的要多,他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往上沖。平心而論,自己並不適合這種忙碌緊張、亂箭難防的日子,和這些相比,她其實更喜歡過逛逛風景、吃吃美食的休閒生活,做一個遊手好閒的閒散玩家。
只不過……想起冷凝雲意氣風發的笑容,號稱冰山美人的清夢了無痕竟然微紅了臉。只不過比起喜愛的生活,她更想留在喜愛的人身邊,看喜愛的人指點天下的樣子。
喬憫風身旁的人們仍在歡呼,清夢了無痕卻在這片歡聲笑語中聽到了一絲異動。她收起笑容,微微眯著眼,離自己相距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黑白分明的道袍,純銀製成的道冠,正紅色的劍穗……風度翩翩的武當道士迎風而立,臉上的神情卻一點也不明朗。清夢了無痕直起身子,慢慢向著水色連天走去,喧鬧的歡笑聲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略帶無奈的低沉男聲。
「嗯,我聽懂了……這事情確實很是意外,你別太在意。」
「我?不行,我這邊還沒忙完,你不要過來……不是有分會那個神武在你身邊嗎?你擔心什麼?」
「幫主喊我,我先掛了。」
水色連天掐掉連線,俊秀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結。這一通連線仿佛用盡了他全部的精力,水色連天仰著頭,長長嘆了口氣,一轉身,卻看到自己身後,清夢了無痕正一臉審視地看著自己。
「看來聊得不愉快?」清夢了無痕笑得非常耐人尋味,像是在看戲,又好像在嘲弄對方。
「見笑了。」水色連天有些尷尬地沖清夢了無痕一笑,帶著幾分解釋的味道說道:「那邊是悠悠,非要我現在過去。可你也知道,這邊……」他做了一個頗為無奈的表情,一攤手:「我還是留下幫幫主處理後續事宜比較好。」
「既無大事,我就先去那邊忙了。」清夢了無痕的目光太過直接犀利,盯得自己很不自在。水色連□□清夢了無痕淺淺一笑,微側著身從對方身前走過,一點也不想在那人身旁多呆片刻。
「我原本以為,你會是個更有耐心的人。」清夢了無痕忽然開口說道。
踏出去的步子最終還是停了下來,水色連天笑容不在,望向清夢了無痕的面孔有些冰冷。
水色連天緩緩說道:「我有耐心,可也看對方是誰。」
「是啊是啊,我們這位武當派大師兄有著操縱人心的魔力,自然知道不同的人需要區分對待。」
清夢了無痕臉上的嘲弄越是明顯,水色連天的臉色便越是難看:「面對冷凝雲,你有的是耐心,面對那些膜拜你的人,你有的是耐心,面對你的前情緣笑語輕塵,你有的是耐心,現在面對自己的女朋友,反倒沒耐心了?」
水色連天冷笑道:「這與你無關吧?」
「確實,我只是好奇罷了。我好奇,你到底是情聖,還是個孬種?」
清夢了無痕氣勢不減,微仰著頭,挑釁地直視水色連天的眼睛:「笑語輕塵在你身邊的時候,你糾結於虛擬的距離不敢下定決心,又為了那所謂的現實情義同水色悠悠糾纏不清,後來笑語輕塵刪號自殺,親自成全你和水色悠悠,可看看你自己,你又做了些什麼?刻意冷落、放空自己的女朋友?故意將笑語輕塵送你的武器佩在身?我倒想問問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水色連天,我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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