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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聽在雲馨月耳中,卻仿佛惡魔索命。
一想到雲安安的心臟被剖出來時的樣子,雲馨月胃都疼得在抽搐,想吐卻什麼都吐不出來,頭髮凌亂地趴在那乾嘔個不停。
「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我什麼都沒有做,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是雲安安先對我動手的,都是她!」
「呵。」霍司擎低低地冷笑了聲,將手機扔到了床上,聲音極寒:「偽造監控,也是雲安安做的?」
「你冒名頂替,欺騙了我十五年,也是雲安安逼你的?」
雲馨月渾身抖得更厲害了,雙眼驚駭地睜大,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雲安安都已經死了!
他怎麼會知道這些?為什麼?!
雲馨月猛地打了個寒顫,連想吐都不敢再吐了,從床這邊爬過去,想要抓住霍司擎的衣服,卻被他冷冷避開了。
「司擎,你聽我解釋,我當初真的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失望,雲安安從小生在鄉下,和我不一樣,我們才是相配的啊。」
雲馨月滿臉都是淚,剛做完手術原本算得上柔美的臉本就憔悴,這麼一哭更可憐了。
霍司擎眼底卻絲毫波動也無,鷹隼般的墨眸冷冷地看著她。
見他不說話,雲馨月哭的更狠了,「難道我們相處這麼多年的感情還比不過你當初和雲安安不足半年的感情嗎?」
「我才是真心愛你的啊,雲安安她才是取代了我的位置,從我身邊把你搶走的賤」
「雲馨月!」霍司擎神色愈發森冷,厲聲打斷她,「你以為你在我這裡能夠擁有特權,是因為你是誰麼?」
思及當年的景象,霍司擎眸底透出幾分深濃的自嘲。
若是他再謹慎些,多方確認,又怎麼會被這樣一個荒誕的謊言欺騙數年?
明明他等了十五年的女孩就在他面前,他卻一次次將她推開,冷待她,利用她,不信任她。
直至今日,他才發覺自己錯的多離譜。
卻再也無法挽回。
「可雲安安她已經死了!」雲馨月呆了好幾秒,才聲嘶力竭地大喊,「她已經死了啊!為什麼我努力了這麼多年,你還是愛她不愛我?!」
「她死了真好,死了活該!她為什麼沒有早點呃」
雲馨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驀地被霍司擎單手掐住了脖頸,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幾乎只要他再用力一些,就能夠折斷雲馨月的脖頸一樣,讓她從骨子裡感覺到了畏懼和害怕。
這麼多年來,她早就被霍司擎寵得護得忘了自己姓甚名誰。
只要霍司擎在一天,她就能在帝都橫著走,誰都要敬她三分。
她已經習慣了這份寵愛和呵護,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原本不該屬於她的一切。
然而她卻忘記了,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當這個前提一消失。
她就什麼都不剩,也什麼都不是了。
可雲馨月卻連現在都還沒有看清楚,霍司擎從始至終愛的,都是幼時的小狐狸,長大後的雲安安。
真正破壞別人感情的人,打從一開始,就不是雲安安啊。
「就這麼讓你死了,反倒便宜你。」霍司擎薄唇吐出一句低冷且以為錯的話,而後鬆開了手指。
雲馨月滿臉驚恐地捂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氣,看著霍司擎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惡魔!
「你,你想做什麼?!」
霍司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狹眸掃了眼桌上的餐盒,低低地笑,「一把土而已,你真以為我捨得讓你的髒嘴玷污了她?」
雲馨月大震,看著那些餐盒,臉色陣青陣白,心中說不出的屈辱。
旋即霍司擎隨手拂過西裝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仿佛被什麼污染了般,轉身離開。
就在雲馨月鬆了口氣,覺得自己逃過一劫時。
她聽到那仿佛煉獄惡魔鎖鏈攢動的聲音,再度響起
「既然你那麼喜歡取代別人,那麼我便成全你。」
雲馨月驚駭地睜大眼睛,還想求饒,病房的門就已經被關上。
她的心裡連一絲僥倖都不敢再有,根本無法想像霍司擎會用怎樣的手段來報復她,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
霍司擎已經瘋了!
霍司擎的確是瘋了。
他瘋狂地報復著曾經傷害過雲安安的每個人,不論是雲家,雲馨月,亦或是霍遠和那些混混。
沒有一個人,逃得過他的打擊報復。
包括他自己,亦是如此。
盛夏時節,帝都一反常態的陰雨連綿,連著七日天空都不見放晴。
第八日,雲家宣布了女兒雲馨月的死訊,死因是換心手術後引起了感染,急救無效宣告死亡。
雲馨月的喪禮上辦的很高調,沈秋玉和雲佑和以及他們的大女兒雲安安,在喪禮上掩面哭泣的照片占據了新聞頭條很大的版面。
幾乎沒有同情讓自己姐姐出來承擔罵名的雲馨月。
幾乎所有人都在同情曾經被罵的狗血淋頭,醫館被砸,名聲損毀的雲安安。
但同樣幾乎沒有人知道,喪禮上蒙著黑紗的「雲安安」,根本不是雲安安。
可知道內情的,卻無一不感到震愕,霍司擎竟然會用這種方式,讓雲安安繼續活下去。
哪怕只是活在眾人心目中。
「你這麼做,又何必呢?」莫時寒降下車窗,看著不遠處的情景,嘆息著對身旁一身黑衣的男人說道。
先是懸崖飆車,再是報復雲家和霍遠,現在竟連這種荒謬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簡直瘋了。
「你有沒有想過,」霍司擎低眸凝視著手上的黑色圓墜,眼底瀰漫著濃濃的大霧,「或許雲安安還活著。」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莫時寒正色,「我已經派人查證過好幾次,當時在手術室里的醫生和護士口供也都是一致的。況且,她」
已經被送進火葬場火化成灰,即便有千萬種可能,也不可能是她還活著。
只是這話,莫時寒到底不敢說。
霍司擎連日來的一切舉動,就連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髮小,都感到了一絲陌生和難以置信。
就好像雲安安一死,也一併帶走了他的心魂,再燃不起他半分生機。
明明活著,卻好像已死。
霍司擎沒有應聲,狹長的墨眸透過圓墜表面,眼前好似晃過了一副熟悉得恍若近在眼前的畫面。
「沒關係,小狐狸永遠都不會離開小王子就好啦。」
他喉結滾動,緩緩地闔上了雙眸,將所有的克制與隱忍,盡數埋葬了唇齒後面。
小騙子。
既然騙了他,為何不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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