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從1987年開局 第29章 貨物出手概不退換

    鄭金根聽了阿亮的話，老臉一紅，這個方法也是昨天他和老太婆研究了很久才想出來的。

    他們是老實巴交的漁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生意，心裏面總歸是有些緊張的。

    鄭金根的老婆笑咪咪的走過來，替他解圍道：

    「安全第一！

    阿拉也不想惹麻煩！」

    「明白！明白！」

    阿亮笑著答應下來，他的心裡也是清楚的。

    為了爭取時間，他們也不再囉嗦，各自行動起來。

    阿亮一路小跑著，去和葉平安他們碰頭。

    當葉平安看見氣喘吁吁跑來的阿亮，以為出了什麼事情。

    「阿亮，出了什麼變故麼？」

    阿亮朝他擺擺手，等喘勻了氣，這才小聲和他們念叨著。

    「鄭金根剛才已經去看過地形了，

    從這裡過去五十米，

    那裡有塊空地，

    我們到那裡交易。」

    葉平安聽見一切正常，也放心了不少。

    阿亮這時忽然笑了起來，一臉戲謔的和他們笑道：

    「儂不知道鄭金根真是是意思！

    他還想出來了接頭暗號，

    等一會兒，

    他會在船上用手電筒三明三暗的，

    和我們打信號，

    我們也要回他。」

    小蘇北聽了就覺得刺激的很，這樣做生意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他一臉興奮的說道：

    「這就像是電影裡面的特務接頭一樣！

    好刺激啊！」

    阿亮好笑的糾正了他。

    「儂只戇人！

    什麼特務！

    明明是地下黨好伐！

    阿拉又不是壞人啊！」

    小蘇北被他說的，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

    「我就是這個意思！

    剛剛太激動說錯了！」

    阿亮從軍用書包里拿出手電筒，塞在他小蘇北的懷中。

    「那等下儂去跟他對暗號好了，

    讓儂過過癮頭。」

    「好！」

    小蘇北歡天喜地的收好了手電筒，已經進入狀態了。

    他們三人便朝著鄭金根說的那塊空地，趕了過去。

    從十六鋪碼頭外面走過去，那段路倒是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越往後走，光線就暗了許多。

    阿亮被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對葉平安感嘆道：

    「來了十六鋪碼頭這麼多趟，

    我都不知道，

    這裡原來是這副樣子的，

    真是太冷清了！

    還好有你們兩個陪著，

    換了是我一個人，

    打死我都不要走這樣黑漆漆的路。

    風一吹，魂都要被嚇掉的！」

    小蘇北也縮了縮脖子，江邊的風吹在臉上，就像是刀割一樣。

    不過這小子膽子大，除了覺得有點冷，其他都感覺不到。

    他扭頭對阿亮笑道：

    「我一個人走夜路，

    從來都不會怕的。

    實在心裡發慌，

    就大聲的唱兩句。

    要不我現在唱首歌給儂聽！」

    阿亮扭過臉來，好笑阻止他。

    「唱儂個頭啊！

    朋友，儂給我幫幫忙好伐！

    萬一儂哇啦哇啦把人招來了，

    阿拉哭都來不及！」

    小蘇北趕忙老實的閉了嘴，他可不想幫倒忙。

    雖然這段路黑黑的讓人心裡發麻，但好歹他們三個人一起，還能給彼此壯膽。

    葉平安始終沒有說話，他在估算著距離。

    差不多快到地方的時候，他對阿亮提醒道：

    「我估算著，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我們先停下來看看，

    鄭金根有沒有給我們打信號。」

    三個人便停了下來，仔細地觀察著黑漆漆的江面。

    等待了片刻後，便看見從一艘漁船上出現了，他們之前約定好三明三暗的信號。

    阿亮見狀，趕忙推了推身邊的小蘇北，催促道：

    「儂快點給他回個信號！

    我們馬上就過去了。」

    小蘇北手忙腳亂的打開手電筒，也學著對方的模樣，三明三暗的亮了三下。

    這才歡喜的收好了手電筒，激動的說道：

    「我終於也和別人用暗號接頭了！

    這件事情，

    以後我吹牛皮都可以吹一輩子了！」

    葉平安好笑的說道：

    「這才多大點事情！

    以後能讓你吹牛皮的事情多著呢！」

    他們三個也不敢耽擱，趕忙推著車子朝岸邊靠過去。

    這裡不像十六鋪碼頭燈火通明，他們就只能靠著手電筒的光，來辨別方向。

    鄭金根看著他們來，便壓低嗓子，喊了句。

    「阿亮，我在這裡！」

    鄭金根把船固定好，下了船，見著葉平安也同他客氣的點了點頭。

    小蘇北雖然他是第一次見，但是想著能和阿亮一起來，一定也是關係匪淺的。

    他朝阿亮笑道：

    「阿亮，儂膽子大的！

    就帶了兩個小兄弟來了，

    還是儂有魄力！」

    阿亮朝著他身後的葉平安和小蘇北看了一眼，一臉驕傲的說道：

    「我的兄弟都是本事大的！

    他們一個頂倆！」

    葉平安伸手在阿亮的肩膀上拍了一記，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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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儂拿鈔票給鄭阿伯！

    阿拉快點把東西拿回去，

    不然天亮了，就麻煩了。」

    阿亮趕忙從軍用書包里把飯盒拿了出來，打開後，直接把裡面的錢拿給鄭金根，認真的說道：

    「鄭阿伯，儂數一數，

    鈔票要當面點清的，

    這裡是兩千五百塊，一分都不少！」

    鄭金根看著他手裡厚厚一沓的大團結，眼睛都快笑得睜不開了。

    還是他的老婆清醒，伸手從阿亮手裡把錢拿了過去。

    她把手裡的手電筒塞給鄭金根。

    「儂拿好！

    我來把錢數一遍。」

    「哦哦！」

    鄭金根現在就像是掉到了福窩裡一樣，臉上的笑都快止不住了，他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

    在手電筒光線的光線下，鄭金根的老婆用手指沾了點唾沫，認真的數了起來。

    他們現在四雙眼睛，都齊刷刷的看著她手上的動作。

    等數完最後一張，鄭金根的老婆滿意的笑了起來，將那些錢仔細的收到懷裡，笑著對阿亮點點頭。

    「阿亮，沒有錯！

    兩千五百塊錢整。

    儂真是守信用。」

    說完她便對鄭金根連忙催促道：

    「儂還在這裡站著幹什麼？

    還不快幫阿亮把貨搬下來。」

    鄭金根連忙點頭，歡喜的說道：

    「阿亮，儂一起上來搭把手。」

    葉平安和小蘇北現在都激動了起來，終於可以搬電視機了。

    他們上了船，看著船艙里那一箱箱整齊的電視機。

    葉平安的心裡充滿了喜悅，終於離他的夢想更進一步了。

    雖說只有五十台電視機，可是搬起來也的確是費力氣的，這種老式日立彩電還是蠻重的。

    好在阿亮和小蘇北，兩個人身上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沒花多少時間就把電視機搬到了黃魚車和木板車上。

    小蘇北更是個心細的，帶來了幾張大大的油布。

    把黃魚車和木板車上的電視機，都遮的嚴嚴實實的，從外面看根本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

    鄭金根看著少年們幹得熱火朝天的場面，就和他老婆小聲的感嘆道：

    「儂看看，年輕人就是不一樣！

    做起事情來，手腳不要太快。」

    眼下，這批電視機都被阿亮給買走了，讓鄭金根他們兩口子鬆了口氣。

    雖然才拿到一半的錢，但他們已經很滿足了。

    鄭金根的老婆現在看阿亮，就像是看著財神爺座下善財童子一樣，對他笑的很是熱情。

    「阿亮，以後有空，

    一定要帶著兄弟們到家裡來吃飯啊！」

    阿亮心裡記得葉平安提點過他的話，和鄭金根兩口子要搞好關係。

    畢竟萬一電視機的銷路好，他們肯定是想要做長線的。

    阿亮也笑的熱情，答應下來。

    「好勒！

    下回有機會我一定去嘗嘗！」

    阿亮正準備和葉平安他們離開，卻被鄭金根給叫住了。

    他有些忐忑地，對阿亮笑了笑。聲音不大的說著。

    「阿亮，這次麻煩你了！

    要不是你幫忙，

    這批貨，我就要壓在手裡了。

    不過，有句話我要和你說清楚，

    這批貨既然已經賣給你，

    那不管你們能不能夠脫手，

    和我都沒有關係了，

    貨物出手概不退換！」

    鄭金根也知道，自己這麼說有點無情。

    可畢竟是五千塊錢的生意，醜話是一定要說在前面的。

    阿亮的眸子閃了閃，他明白鄭金根的意思。

    他看了葉平安一眼，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

    阿亮笑得一臉爽朗的，和鄭金根承諾道：

    「儂放心！

    這批貨我們既然已經吃進了，

    那就不會後悔的！

    不管是賺是賠，

    都是我們自己的事情。

    儂就不要操心了！」

    有了阿亮的話，鄭金根終於能把心放到肚子裡了。

    他是個老實人，這種生意又是他第一次做，所以心裏面難免會有些不安。

    葉平安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直到現在聽見了鄭金根的話，在心裡感嘆著。

    「現在的人還真是淳樸！

    以後有機會，

    可以多和鄭金根打交道。」

    阿亮衝著鄭金根客氣的笑了笑，又和他老婆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先走了，

    你們路上也注意安全。

    明天我還是老時間，

    去十六鋪碼頭找儂拿貨的！

    那我們明天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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