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準備些上好藥材送去神武侯府!」
回宮後的太子,立即吩咐徐寅。
「是,奴才這就去準備!」
說著徐寅躬腰就要退出去,卻又被太子叫住;
「等等,再挑些婦人滋養身體的藥材一併送去!」
「是——」
想起虞老夫人,以及大夫人都在重病中,太子就想替虞窈盡孝,好從心理上做實他孫女婿,和女婿的身份,更替前世的自己贖罪,補過!
見徐寅退出去,盯著面前的一堆公務看了幾眼,太子從領口掏出那隻銀葫蘆拿在手中仔細摩挲,神色痴迷又溫柔;
「桃桃,孤今日見到了那蕭鹿雲,他」
說到這兒,想起在門口聽到蕭鹿雲向神武侯懇求,太子溫柔的眼神忽而陰冷起來,甚至有幾份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竟敢提出那般荒唐要求,不過桃桃放心,侯爺是不會答應的!」
「桃桃是孤的,只屬於孤一人!」
自言自語的太子說完,拿起小銀葫蘆放在嘴邊虔誠的親吻一下,又小心翼翼的放回衣內,貼著他的心臟,確保每一下心跳都清楚的感受到來自銀葫蘆的冰冷存在,這才安心提筆處理公文。
關內侯府,伏憐瀅一改私下裡的狠毒面目,小心翼翼跟在管家——刁朋身後,往位於前院的——驚濤院而去,去見她的父親,也就是關內侯——伏章遠。
「刁管家,父侯因何事見瀅兒?」
看了眼身旁的刁管家,伏憐瀅臉上堆笑,鼓起勇氣好聲問,心裡卻怕的要死。
只因她這位父親太過嚇人!
這種嚇人不單單指長相,還有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以及處事的手段,都讓伏憐瀅膽戰心驚。
記得兒時,一次她擅闖書房,她那從小就未見過真面容的父親不打不罵,也不惱不怒,而是直接吩咐刁管家捉來一條毒蛇,讓她徒手抓著在書房門口足足站了一個時辰,最後她被嚇的重病一場
這件事給伏憐瀅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也是從那件事之後,不經傳喚,她從未再主動踏足驚濤院一步!
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父親所住的驚濤院,反而是她最懼怕,也是避而遠之的唯一地方!
「三小姐安心,侯爺只是問幾句話而已!」
刁朋語氣冷漠,連一絲客氣都沒,伏憐瀅不但不敢生氣,反而回了一個乖巧感激的笑容,心裡卻越發七上八下。
就這樣,兩人一路沉默來到驚濤院,並在刁朋的許可下,伏憐瀅提心弔膽的進了書房,在邁入門檻後立即站定,不敢往前走多一步,亦不敢抬頭四處打量,而後暗呼一口氣,硬著頭皮才開口;
「女兒見過父侯!」
十六年不到的人生里,伏憐瀅見父親的次數屈指可數,且每次見面都隔著一道屏風;
也就是說,父女快十六載,至今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長什麼樣!
說起來也可笑!
說出去估計也沒人信!
書房內沒有任何聲音,伏憐瀅戰戰兢兢低頭立在門口,動都不敢動一下。
因為,她非常清楚,父親就在左手邊的屏風後!
而這種狀態是每次她來的常態,沒什麼可稀奇!
好一會兒後,在伏憐瀅因不敢呼吸差點兒憋過氣的時候,左手邊精緻的木雕屏風後,傳來一道比刁朋聲音還要冷漠許多,且帶著沙啞的聲音;
「過幾日,宮中舉辦宴會,你準備一下!」
「是,女兒記住了!」
這個心驚膽戰的聲音,讓伏憐瀅不敢有一絲怠慢,低著頭趕緊乖巧回話。
「太子那裡」
話說到一半兒,屏風後就沒了聲音,可伏憐瀅卻明白的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整個人害怕的渾身顫抖,雙眼不由模糊起來,她硬是咬著牙沒敢落淚,還不忘連忙認錯;
「是是女兒的錯」
說完這句話後,伏憐瀅雙腿一軟就跪在門口,同時兩滴眼淚砸落在膝頭,她只能強撐著小心開口解釋;
「近日女兒讓人傳話去東宮說太子身患重疾,並未傳見女兒」
「不過父親放心,明日女兒再讓丫鬟去傳話,一定會見到太子的!」
伏憐瀅急切的保證,心裡卻恨透了太子——祁容舁。
「既然知道該怎樣做,那本侯就等你的好消息!」
「是,女兒絕不會讓父侯失望!」
伏憐瀅跪伏在地,雙手死死抓著地毯,眼神滿是怨毒。
「去吧!」
聽到這兩個字,伏憐瀅瞬間鬆了一口氣,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屈膝行禮;
「女兒告退!」
說著就退到門邊,一腳抬起來剛要邁出門檻,就又聽屏風後的人說道;
「莫要與六皇子糾纏,不然」
『不然』兩個字帶著明顯的陰狠,嚇得伏憐瀅雙腿一軟就騎坐在門檻上,然後忍痛扶著門框趕緊爬起來,渾身顫抖如篩,帶著哭腔趕緊開口認錯;
「女兒知錯了!女兒再也不敢了,求父侯息怒!」
「女兒保證,以後絕不再與六皇子往來!」
「還請父侯饒了女兒這一回,女兒」
「出去!」
在伏憐瀅慌亂求饒保證,以為今日逃不過懲罰時,那道冷漠到極致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厭惡命令。
瞬間,伏憐瀅絲毫不敢出聲,趕緊扶著門框退出門檻外,恭敬站在門口朝著屋內再次行了一禮後,才咬著牙緩緩走出驚濤院。
可是待出了院門,她再也忍不住恐懼,慌不擇亂朝自己的小院兒跌跌撞撞跑去。
頭釵掉落,髮髻橫亂,衣裙不整,鞋子甩飛,以往最在意自己儀容的伏憐瀅,掛著淚痕,慘白著臉,就以這副狼狽姿態衝進自己的汀瀅院,一頭扎進屋內誰也不見。
外面的幾個丫鬟面面相覷,誰都不敢進屋,也不敢發出一點兒響動;
因為,以前的多次經歷告訴她們,想要好好活命,就不要在這個時候做任何事!
酉時,神武侯府各院漸漸燃起了白燈籠,主院後面的小跨院偏房內,神武侯和面色依舊有些蒼白的蕭鹿雲,以及姚吉三人同作用晚膳;
因著家中正逢喪期,小四方桌上的四盤菜一水清素,不見一絲葷腥,也因心中悲痛,三人都沒什麼胃口,寥寥幾口後便撤了下去,又換做參茶,由姚吉親自伺候著。
喝了一口參茶,想起白天太子的突然到訪,又憶起前世虞家的遭遇,蕭鹿雲便打算做點兒什麼!
先前,他想著與虞窈說定婚事,再以虞家女婿的身份謀定後事,眼下,這條路是行不通了,但虞家他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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