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者 第十五章 追擊

    到了城東加油站附近，本來四五十分鐘的車程，壓縮到了二十多分鐘，我們下了車，戴經還蹲在路邊反胃，關冰實站在他的身邊看守著。看來周風安排的人還沒到。

    我和馬坤遠遠的打量這加油站，現在已經快凌晨兩點，周圍一遍寂靜，在加油站外圍不遠處，就是外形像被狗王搶走的藍色轎車，難道狗王他們已經離開？

    馬坤示意關冰實在原地看住戴經，而我們則慢慢的靠近加油站，快走近時，換了個方向，繞了半圈，借著燈光看清停在外面的車子主副駕駛都沒人，但後座上有人影！我們沒有立刻過去，而是走向加油站工作人員待的地方，一個工作人員看見我們走了出來。馬坤用手在嘴前比了一個「噓」的手勢，也許狗王還在附近。

    和加油站的工作人員走近室內，還有一人在裡面，也就兩個人值班。馬坤拿出警官證：「外面車子駕駛室的人呢？」

    「他們走進對面了，」加油站的工作人員說著，指了指兩百米開外的一個街口。

    我和馬坤小心的走到藍色轎車旁，這時借著加油站的燈光我看清了在後排座的人影，應該斜躺著的張力沒錯，我疾步走上前拉開車門，張力還在昏迷中，身上散發著惡臭，應該是垃圾堆里的味道，我顧不了那麼多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好只是昏迷了。

    我使勁把他拉了下來，小心的把他側躺在地上，他的雙手背在身後被膠帶綁的老緊，雙手都被箍發紫。

    馬坤在車頭的位置撿起兩個空空的礦泉水瓶子聞了聞，然後回身在副駕駛位置找到一瓶還剩一半的礦泉水，丟給我，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把張力手上的膠帶劃破，說道：「拿水噴在他臉上，杜飛和李黎明應該是這樣被弄醒的，」說著又在車上尋找著什麼去了。

    我把張力平躺在地上，打開礦泉水，想直接噴在他臉上，又怕堵住他的口鼻窒息了，就喝了一大口，「噗」的一聲噴在他臉上，張力的眼眨毛動了兩下，「噗」我又來了一口。

    張力慢慢的回過神來，看清是我，一下子熊抱過來：「蘇武，我去，你怎麼來了？」

    我正要向他描述一番，馬坤走過來：「張力，身體有沒有問題？」

    張力認出了馬坤，晃了晃腦袋，雖然有些虛弱，但還是一下子跳起來：「報告馬組長，沒有問題。」

    「那好，現在來不及多說，狗王進入了對面的街道，我們現在必須跟進去。」馬坤說著向遠處還在原地等待的關冰實打了個手勢。

    關冰實帶著戴經跑了過來，我簡單的對張力介紹一下，關隊長和戴經。

    「關隊長，讓我來看住他吧。」張力指了指戴經。

    「嗯，也好，」馬坤說道，「走，小關和我走前面，蘇武、張力，你們注意安全，對方手裡有槍，記住了嗎？」說著拿出自己的手槍交給我：「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開槍」。

    我應了一聲，接過槍拿起檢查了一下上膛，在警校是實彈訓練過的，不在話下。關冰實也把自動步槍端了起來，而馬坤則是拿起那把匕首。

    一行人走進街道，根據加油站人員說的狗王等人離開不過十來分鐘，應該不會走太遠。

    這個街道兩邊都是小區的圍牆，一眼望去就只有這條街道，沒有其他出入口，順著街道我們加快了步伐，以免前面路況變得複雜。

    急行了十來分鐘，還是沒有看見人影，前面街道側面有一個小區後門，馬坤走過去準備詢問保安。

    我湊過去一看，保安室沒人，彎腰一打量，不對，人是在，但這兩個保安都昏迷的躺在桌子底下，應該就是這裡了，我走過去如法炮製，拿起桌上不知道哪個保安的茶水，喝了口「噗噗」，張力看見臉上的肉抖了抖，「這，蘇武，我就是這麼醒的？」

    「謝謝我吧，」我狡黠的對張力笑了笑。

    兩個保安悠悠轉醒，看見我手裡的槍，大叫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告訴他們我們是警察，叫他們趕快帶我們去看監控，先前幾人到底去了哪裡。

    驚魂未定的兩人這才鬆了口氣，我和他們一起去監控室，馬坤等人守在門口等待。

    到了監控室，看見裡面只有一個人在打瞌睡，帶我過來的一個保安衝過去提起他的領子，一個巴掌扇了過去，「我他媽差點死了，你還在睡覺。」

    被打得有些蒙了的人正要發作，我催促道：「我是警察，趕快查看監控，剛剛進來的幾人去了哪裡。」

    之前打瞌睡的人，立刻清醒了不少，麻利的調出了監控，這裡的小區是比較完善的，除開不盡責任的保安，監控系統是沒問題的，能看到兩個保安被吳為安噴霧弄暈的過程，李黎明、猴精二人雙手被綁在背後，走在前面。四人走進小區後，吳為安在門禁前逗留了一會，不知道用了什麼，把門打開走了進去，調監控的保安告訴我，進了五棟二單元，我叫他帶我們去。他有些心虛，也有些自責，但還是跟著我跑向馬坤那裡。

    我告訴馬坤狗王的去向，他安排張力帶著戴經在保安室等待。馬坤告訴我，在他等待的時候，給周風打了個電話，通知了我們所處的位置，周風十分鐘後會帶人趕到。

    保安帶著馬坤、關冰實和我來到了五棟二單元樓下，一眼看去樓層比較高，但是五單元只有七樓的的燈是亮的，很有可能就在這裡，保安告訴我們這七樓只有一個業主叫李海。

    馬坤突然一思索，看向我道：「第四人叫李海，我看過你們四人的資料，李黎明的父親就叫李海，難道」說著叫保安在樓下等待，沖向已經被破壞的門跑了進去。

    我一聽，第四個遇害人，不會真是李黎明的父親吧，加緊步伐跟了進去。

    上電梯，到了七樓，電梯門一打開，我恍惚間看見三個人還沒來得及說小心，一個聲音就傳來：「別動。」

    馬坤當先一步走出電梯，「不要緊張，我們是來救人的，放下槍你需要什麼，我們可以談。」

    我和關冰實隨後走出電梯，借著聲控燈的燈光，看見猴精和李黎明面向牆壁蹲著，猴精的腦袋上指著一把槍，而持槍的就是吳為安。

    「我什麼也不需要，只要你們離開，我們做完事情之後，自然會放了這些人。」吳為安用槍口頂了頂猴精的後腦勺。

    看著猴精有些瑟瑟發抖的背影，我真想衝上去替他受這份罪，可是理智告訴我，這樣只會讓事情更糟。

    馬坤張開雙手的瞬間巧妙的把匕首夾在右手手背，把手舉起來，示意沒有槍：「你放心，只要你不傷害人質，我們還有的談，但你們想走恐怕是不行了。」馬坤用左手往我和關冰實的方向壓了壓手，示意我們放下槍，在他手經過他後背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他用食指指了指在我們背後的聲控燈。

    我有些沒反應過來，只好和關冰實一樣低下槍口，但是指向聲控燈是什麼意思？我看了一眼關冰實，他緊盯著吳為安一動不動。

    場面頓時有些沉默，突然聲控燈熄了，我只感覺身旁的關冰實像一陣風般沖向吳為安，緊接著「哐當」一聲悶響，燈亮了，只見關冰實騎在吳為安身上，而吳為安已經昏了過去，在他持槍的手臂上插著馬坤的匕首。這時，旁邊的房間打開了一條縫，馬坤瞬間加速衝過去把腳插入門底的縫隙，裡面的人想關門卻關不上，乾脆大力一推門，門撞在馬坤身上，把他撞的在地上翻滾了兩圈才穩住，門開的瞬間我看清此人就是狗王，拿槍瞄向他，還沒來得及開槍，他一個閃身跑了進去。

    關冰實在吳為安的身上找出了另一把丟失的手槍，兩把都在這裡，那狗王身上就沒搶，馬坤爬起來奪門而入。我來不及細想，也跟在後面跑了進去，一進門就看見馬坤定在門口處，我差點撞在他背後，移了個身位一看，狗王正大咧咧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的一隻大手輕輕的搭在一個女孩子的脖頸，女孩雙手雙腳被捆住昏迷著躺在沙發上，這人可不就是林夕雨嗎，我毫不懷疑，狗王稍一用力就會把林夕雨的脖子扭斷。

    在茶几上，有著兩個短髮的人頭，一個已經畫好了臉譜，一個畫了一半，這應該就是最後的「淨」和「丑」了，四周雜亂的放著許多顏料和畫筆，難道狗王剛才還在作畫，看來我們還是來遲了。

    這時，關冰實、猴精、李黎明也走了進來，李黎明看著那個畫好了的人頭愣了愣，隨即撲了過去「爸，」一聲撕心裂肺，眼淚不禁流了下來。

    狗王捏在林夕雨脖頸的手緊了緊，關冰實輕輕走過去拉住李黎明：「別激動，還有人被控制在狗王手裡。」

    李黎明雙目無神的坐在地上，抱著頭顱不斷點著頭。

    屋子裡瀰漫著一股子血腥味，狗王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左手指了指被李黎明抱在懷裡的頭。

    馬坤蹲下，拍了拍李黎明的肩膀，從他手中接過頭顱，對狗王說道：「狗王，放了你手中孩子吧，你還想做什麼？」

    狗王又指了指桌子，傳來他破風的聲音：「把槍都丟出去，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