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者 第二十二章 承擔

    「莫馨，對不起！」我咬咬牙說道。

    莫馨忍著眼淚用力點點頭，把我的手機遞還給我，對我說道：「蘇哥哥，這是你的手機。」

    「莫馨送給你吧，也許這就是我們的結局，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我撇開臉，縱有萬般不舍，但還是堅持道。

    莫馨怔了怔，悲傷的小臉上雙眼通紅，小聲道：「好的，蘇哥哥，我聽你的，這個手機我收起來了，如果你哪天想找我的時候，我隨時都在，這個手機一直為你開通的。對了，蘇哥哥，你還沒有聽我唱過京劇，我現在就唱給你聽一聽。」說著莫馨抬起腦袋，唱了起來：「十二欄杆俱憑盡，獨步虛廊夜沉沉。紅顏空有亡國恨，何年再會眼中人？」

    曲罷，莫馨眼角流出了晶瑩的淚水：「蘇哥哥，我會等你的，」她側過頭不再停留，跑向校門對面的路邊，攔了一輛的士，上車走了，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淚水的味道。

    我停在當場，胸口翻江倒海般的疼痛，但只能拽著拳頭默默道：「莫馨對不起，我不能原諒的，是我自己。」

    我根本就不恨莫馨，但心裡總有一道坎邁不過去。

    「二哥，她走了，」猴精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想說些什麼，但還是為難的沒開口。張力在一旁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我點點頭。和他們走到宿舍樓下，我的耳中還不斷出現莫馨那妙曼清遠的聲音，那最後一句「何年再會眼中人？」突然之間，我感覺自己似乎錯了。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才發現根本就找不回來，有些人一旦錯過了，才會明白那才是唯一。

    一瞬間我闊然開朗，對猴精說道：「把車鑰匙給我，我要去把她追回來。」

    「二哥，加油！」猴精伸手把車鑰匙扔給我，興奮的說道。

    「這才是真正的蘇武，喜歡，就去追！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兒了，蘇武中午你請客。」張力在一旁，舉著雙手跳了起來，對著車屁股喊道。

    我發動了車子。心裡暗道，莫馨，我不會失去你的，這次，換我來追求你！

    一路上心裡巴不得飛到南園，可是來到南園戲院後門，心裡卻止不住的忐忑。站在門口愣了愣，不好莽撞的衝進去，只好鼓起勇氣走上前去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門開了。讓我沒想到的是，開門的居然是莫毅。我有些沒反應過來，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進來吧，是馬組長讓我回來的，此事的發生，其實我還沒來得及感謝小友你呢。此生，我也再也不登台，也不再離開這座小院。算是對自己的懲罰吧！」莫毅好像又蒼老了幾歲，連聲音都變得有些無力。

    我不禁想到，真是法律無情，人有情，看似冷麵無情的馬坤，卻也深得人間冷暖。看著莫毅越顯蒼老的面孔，他把自己定義為帶罪之身，不再露頭。

    「莫老先生性情中人。為一紙承諾，卻苦了自己。希望老先生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別再自我為難。」我由感而發。

    莫毅微微搖頭，轉而說道：「你是來找莫馨的吧！這孩子其實心地單純善良，若不是為了我，唉。」說著指了指莫馨的房間，又道：「她剛剛哭著跑了回來，我也不知怎麼安慰，結果你就來了。」

    我轉眼看向莫馨的房間，看見她正趴在窗口向我們這邊眺望。看見我掃過來的目光，一溜煙不知道哪兒去了。

    「嗯，莫老先生，我可以進去看看嗎？」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去吧，去吧！」說著自顧自的坐在石凳上喝起茶來。

    我進了客廳，走到莫馨的房間門口，門是關著的，我敲了敲門：「是我，我是蘇武，莫馨在嗎？」吱嘎一聲，門開了。卻看見莫馨，撇著嘴小跑著坐回床頭，第一次看見莫馨有些生氣的表情，很是俏皮，感覺很可愛。

    我用手抓了抓頭，有些尷尬的說道：「莫馨，是我不對，是我置了一時之氣，其實我根本就不怪你的。你還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莫馨把玩著自己的頭髮沒有說話。

    我見她這般樣子，心裡多少有了幾分低，我假裝轉身要走。

    「別走，蘇哥哥，我」莫馨焦急的跑了過來拉住我的手，她看見我含著笑意的臉色，轉過頭小臉微紅道：「我不理你了。」

    我回過頭，對她微微一笑：「莫馨，你現在的樣子太可愛了。」

    「就知道欺負我，壞哥哥。」莫馨很是害羞。

    「莫馨，你真的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我正了正色，一本正經起來。

    莫馨向我擁抱了過來，在我耳邊幸福的說道：「蘇哥哥，我願意，我說過我會一直等你的，只是沒想到幸福會這麼快。」

    「謝謝你，莫馨，遇見你真是我一生最大的幸運，我怕現在失去了你，就永遠也找不回來了。對我來說你是一個天使，只是這個天使還沒張開翅膀的時候，遇見了我這個愣頭青，若天使有了翅膀飛走的時候，誰還能找的到？」聞著莫馨的發香，我認真說道。這也是我真實的心中所想，毫無半點誇張。

    莫馨拉著我的手坐在床邊，說道：「蘇哥哥，你可別小看了自己，我覺得有一天你會讓無數的人敬佩。你放心，不管你怎麼樣，我都只愛你一人。如果你以後有更喜歡的女孩子了，請一定記得告訴我，我一定會默默離開的。」

    我拉著莫馨的手緊了緊，嚴肅的對她說道：「莫馨，相信我，不會有那一天的！」

    莫馨把頭靠在我的肩頭，沒有說話。這片刻的寧靜比得過萬千的繁華。

    不知沉默了多久，我開口道：「對了，莫馨，老師給我們放了三天假，張力、猴精，還有林夕雨，準備到我家裡去玩幾天。你要不要去呢？可惜我家是在農村啊！我怕你到時候不習慣，哭鼻子我可就沒轍了啊！」

    「我要去，我要去！蘇哥哥你放心，只要是你的家，就算再累再苦我也願意。而且我也是不怕苦的，洗衣服做飯，那可是我最擅長的。我們現在就去給爺爺說。」莫馨開朗的笑了起來，帶著自豪。

    莫馨興奮的拉著我走出房間，莫毅還獨自在那裡品著茶。

    「爺爺，我想到蘇哥哥家裡面玩幾天可以嗎？」莫馨蹦蹦跳跳的走到莫毅身前，拉著爺爺的手撒嬌般的說道。

    「小蘇啊，你這一來就把我的孫女兒要拐跑啊！」莫毅沒有回答莫馨，反而是對我說道。

    「莫老先生，我的家在鄉村，父母都是農民，如果您同意的話，我還有一年畢業，那時候我一定娶莫馨為妻。」我站直了身體鄭重的說道，心裡等待著莫毅的回應，緊張的胸口直打鼓。

    莫毅轉過臉，看了看臉上已經一片紅霞的莫馨說道：「看來我是真的老了，剛剛還哭的撕心裂肺樣子，現在卻一臉心花怒放，去吧去吧！你們都長大了。」

    「謝謝爺爺，爺爺最好了。」莫馨開心的說道。

    「謝過莫老前輩。」我在一旁很是高興，雖然他沒有直接回答我，但還是讓我心裡安定了不少。

    「小蘇，我有話和你單獨說一說。」莫毅站起來，眼睛看向我。

    「爺爺，你就別為難蘇哥哥了。」莫馨搶先說道。

    「莫馨你先去車上等我吧，車就在外面。」我給了莫馨一個放心的眼神對她說道。

    莫馨「哼」了一聲，還是聽話的走了出去。

    「莫老先生，有什麼請說？」我對莫毅道。

    「你剛剛說的，要娶莫馨為妻，可是當真？」莫毅嚴肅看向我。

    「絕無半點虛情假意！」我直視莫毅的目光，沒有絲毫躲閃。

    「好，那我告訴你，其實莫馨已有婚約在先。婚約是先師定下的，男方是我師兄陳離的孫子，叫陳剛，現在是在部隊，而其父陳文翎在7年前開始從政。我活到現在雖不敢說有什麼成就，但是我自信看人還是比較準的，陳剛這人心思縝密、精於算計，而且是心狠手辣之輩，這也是我不讓莫馨用手機的原因之一，另一個我是不想讓莫馨受到外界的干擾，想讓她專心用在京劇之上。」

    莫毅頓了頓又說道：「而小蘇你雖然沒有什麼深厚的背景。但你個性溫和、有正義感，是個好孩子。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對待莫馨。不要負了她的一片心意。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莫老請你放心，不管外界有多大的壓力。只要有我在，莫馨絕對不會受到絲毫傷害。」我堅決的說道。

    「好吧，有你這句話足夠了，你要記得今天說的話，我相信你。」莫毅回過頭去，看著他單薄的背影，我能感覺得到他心中的不舍，一直相依為命的爺孫，也許莫馨就是莫毅的全部吧，是親情更是傳承。

    別過莫毅，冷靜下來想到婚約，心裡帶著些許沉重，其實我心裡還是有著隱隱的擔心，我不知道莫毅告訴我是叫我小心，還是什麼？我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未知的坎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準備好了。轉念一想，為了自己心愛的人，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或許我的肩膀還不夠堅強，但是守護天使，不管怎樣都是值得的！

    回到車上，看見莫馨似乎等的有些焦急了。我笑了笑安慰道：「放心，莫爺爺就讓我好好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