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中轉了一圈,黑燈瞎火的什麼鬼怪也沒遇到,莊柔覺得有些沒趣,她站在一座小樓旁邊,瞅了眼黑漆漆的窗洞,想了想便冷笑了一聲,「別躲了,我已經看見你了,落到我的手裡就別痴心妄想逃走。」
說完她便大步走了過去,一腳就踢開了大門,做出抽鐵棍的架勢便往裡走。
跨進門口后庄柔便停了下來,聳聳肩又退了出來,還隨手把門給關了起來,嘴裡嘀咕道:「這幢沒鬼。」
接著她又繞到了另外一幢門口,直接沖了過去,一腳把門踢開,對著裡面就厲聲吼道:「找死!給我出來!」
喊完停頓了幾息,正當她以為沒人時,從二樓突然跳下兩個黑衣人,拔腿就往外面竄。
莊柔愣住了,竟然真有人!
「一群蠢貨!」秦秋站在樹上,遠遠的看著從樓中串出的兩人,竟然會被這種小伎倆給嚇出來,早就叫羅雲凡別派人,就是不聽啊。
而莊柔咧嘴一笑,整個人就衝出去,邊追邊把左手伸到腰間,扣開下面的蓋子,把那條麻刺繩拿了出來。她直接握著有刺的地方,對著前方的人就抽了上去。
麻刺繩捲住了一人的腳踝,那人頓時就摔在了地上。莊柔右手麻利的拿下夏弩,對著地上的人便射了一箭。
她可是練了好幾天,現在準頭不錯了。
箭上面有強力的迷麻藥,一頭強壯的公牛中箭也得腿軟癱在地上,人更不要說了。
箭射中了對方的屁股,藥效開始擴散,那黑衣人掙扎著剛起來,就又軟塌塌的摔倒失去了意識。抓到一個算一個,莊柔抓著麻刺繩信步走了過去,總算是有個活口了,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菜。
就在她要走到黑衣人身邊時,剛才逃走的那人又回來了,幾把飛刀從他的手中飛出,向莊柔直接扔了過來。
莊柔往旁邊一閃,就見那人手持寬刀,一刀就砍在了地上那名被制住的男子脖子上,鮮血噴濺,竟然把他的頭給砍了下來。
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殺死活口,連自己人都不放過,莊柔抬手便放出兩箭,射中了那黑衣人的大腿和手臂。她就不信了,這些活口還能一個個全被人給滅口了。
迷麻藥只要一擴散,他也得給我乖乖的留下來!
與此同時,那黑衣人卻提刀直接削掉了大腿上的肉,連箭帶肉一刀便給削掉了一大塊。緊接著沒有絲毫猶豫,把帶著箭的手臂直接砍斷,轉身就往牆頭那邊跑。
「……」莊柔難得見到這樣的亡命之徒,對自己如此下得了手,不過傷口正在噴血,缺少了肉的大腿痛得他幾次差點摔倒。沒有迷麻藥的箭,他也得落在這裡走不了。
舔了一下嘴唇,她縱身就沖了過去,看著那黑衣人掉進了一個被工匠挖出來的泥坑中,這下可插翅難飛了!
就在這時,又是一個人影從樹上跳了下來,手動了一下,莊柔頓時感到脖子上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
一線灰!
脖子上的項圈不止有尖刺,還有一層鐵片鋪在上面,那灰線從前面緊貼在了她的脖子上。莊柔左手一直戴著絞絲手套,馬上就摳在了脖子側邊,用手指把線給擋住了。
抬起手,她對著一線灰就連發兩箭。
一線灰要更厲害些,他飛快的讓過這兩箭,抓住那黑衣人的肩膀躍出泥坑,飛身竄上了樹。
莊柔也感覺到脖子上那條線瞬間從脖子和手中划過,消失在了她的手中,而兩人也一起跑了。
她皺了皺眉頭摸了一下脖子,要不是沒這個,差點被弄死了。她走到黑衣人的屍體邊,把箭拔了出來,再撿回了剩下的箭。人她沒去追,穿成這樣爬牆累人,再說翻過去人家早跑了。
於是,莊柔回到了前面,牛大勇他們還在開心的吃東西,根本沒聽到院子那邊發生的事。
她也坐了回去,喝了一口青梅酒,隨口說道:「剛才院中來了三個人,應該是兇手。我本來抓到了一個,卻被他們滅了口,有個重傷被救走。」
「啊?」眾人全停了筷子,愣愣的看著她,怎麼會一點也沒聽到。大家面面相覷的對看了一下,那現在要怎麼辦?
還是牛大勇小心翼翼的問道:「莊姐兒,人已經跑了?」
「對,跑了。」莊柔點點頭。
「那,我們不吃了?」牛大勇拿著筷子捨不得放下,一副千年沒吃飯的樣子問道。
莊柔無語的說:「都吃了兩個時辰了,先把屍體拖過來,再查了遍院子,事情辦完了下半夜再吃。」
那可是殺了艷紅院幾十人的殺手,除了牛大勇誰還敢吃下去,眾人只覺得脖子發涼,要是晚點發現,說不定脖子早就掉了。
想到這,衙役們紛紛站了起來,抽出刀警惕的盯著四周,搞不好還有人沒跑,就是想把他們殺掉呢?
莊柔站起身帶領著眾人到了剛才打鬥的地方,那無頭屍體依舊躺在那,血都滲進了泥土之中。
衙役們如臨大敵,拆下塊門板,戰戰兢兢的把無頭屍拖到了板子上,給抬回了吃夜宵的地方。
這麼大的無頭屍放在旁邊,誰還吃得下去啊!
瞧了眼那還有熱氣的鍋,大家都有個念頭,說不定他們去搬屍體的時候,兇手已經在鍋里下毒了。
牛大勇想繼續吃,卻又怕同僚們有意見,只能摸了摸圓滾的肚皮,慶幸自己剛才吃的多,不然可就浪費了。
莊柔坐在桌前看著冒熱氣的鍋,剛才已經查過,確實沒有人了。但那三人又出現在這裡,只能證明一件事,他們想要的東西還在這裡,只是沒有找到。
剛挖出來箱子,晚上就被滅了門,肯定不可能是被無意中發現才來搶東西,而是早就盯上了這裡。
她小聲的嘀咕起來,「滅門、挖出東西、出銀子大修……乞丐堵門。」
「秦秋!」莊柔一下就站了起來,艷紅院差點關門賣院子,就是因為被乞丐堵門快活不下去了。如果自己當時沒插手,邰方書就會安置了姑娘,再賣掉宅子。
但被自己插手後,他便不賣宅子了,反而開始修整挖坑想換種竹子。既然要挖坑那就挖大點,好把東西找出來,所以才出了一萬兩銀子。東西挖出來,自然馬上就被搶走了。
看來那伙人,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艷紅院的地下埋著東西,只是不想被別人知道,所以才想逼他賣宅子好隨便挖著找。是被自己這麼一弄,害怕東西被邰書言挖出來傳出去,才投了錢。
等等……
莊柔抬起頭,看著天上的銀河,如果不是自己的話,艷紅院也不會被滅門吧?
「莊姐兒,你怎麼了?」刁一正在收拾桌上的肉,想用荷葉給包好帶走,反正大家也不吃了。無意中抬頭,就看到她盯著天上,他也好奇的抬起頭,不懂夜空有什麼好看的,這不是每天都可以看得到嗎?
「沒什麼。」莊柔重新坐了下來,手撐著臉等著天亮,現在城門早關了,想要出去也不行。那箱子中到底是什麼東西,挖地三尺也要把它給找出來!
秦秋把人帶回了宋義家,直接扔給了羅雲凡。看著他斷了一隻手,腿上也被削掉一塊肉,連白骨都露出來,還有那提著的手下人頭,羅雲凡皺了皺眉頭,先吩咐手下去把他們的大夫叫來。
「我只是讓你倆去尋東西,如果驚動了衙役就離開,怎麼會弄成這樣子,難道是楚夏的侍衛在裡面?」這兩人都是他的得力手下,能把人頭帶回來,便是對方已經被制住,所以才滅口帶回人頭,省得官府借著臉來尋查。
那人已經相當虛弱,躺在地上大喘著氣說道:「教主,我是被那女典史所傷,她手上有弩,箭上有麻藥。」
羅雲凡當然知道莊柔有了新兵器,花宇樓還回來笑過,說穿得都快走不動路似的,只是沒料到如此卑鄙的上了麻藥。
大夫急沖沖的趕過來,一看傷得如此重,馬上讓人把他抬到後院救治起來。
房中只剩下了秦秋和羅雲凡,兩人對視了一眼,羅雲凡便說道:「你救了我的人,把頭帶了回來,要收多少?」
秦秋無所謂的說:「救人只是順手,誰讓他倆要是被查出身份,對我完成任務沒什麼好處,不然我也不會把他帶回來。下次我出去辦事時,你要是派人同去,就先我和吱會一聲,不然完全就是在妨礙我。」
「莊柔做了什麼,不然以兩人的身手,不可能被她輕易發現了。」羅雲凡問道。
秦秋翻了個白眼,很鄙視的說:「還能為什麼,蠢啊。」
他把兩人如何被莊柔詐的事說了出來,語氣之中全是不屑,被人這樣騙一下就上了當,就這種腦子還出去辦什麼事,當個喊一聲就衝上去的跟班算了。
羅雲凡的臉色不太好看,要怪自己屬下蠢嗎?這根本就不是他的人蠢,而是那個女人實在太狡猾!
他緩緩的說道:「一會我把黃金給你,買莊柔的命。」
「好啊。」秦秋吹了聲口哨,爽快的答應下來,看來羅雲凡這回是氣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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