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阿密,南灣洲際酒店。
十幾名工作人員正對商務會議中心的燈光和一些現場布置進行最後的調整。
三十二歲的民主黨候選人羅薩里奧-甘迺迪的選舉團隊副經理兼發言人埃文-伍德站在主席台上,此時身後的牆壁已經掛起了羅薩里奧的半身像巨照,他用手指輕輕敲了敲麥克風,音響里隨之發出巨大的敲擊聲。
他向前伸直手臂,平舉著麥克風,儘可能讓麥克風與自己保持著足夠遠的距離,隨後打開了自己耳朵里的耳麥,保持這個怪異的姿勢開口輕聲道:
「珍妮佛,隔著兩英里我都聞到了你腦子裡散發出來的愚蠢氣息。」
麥克風雖然因為距離稍遠,收音效果有些差,但仍然完整清晰的把他這句話傳播了出去,在現場忙碌的其他工人聽到後都有些錯愕,下意識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朝著主席台望去。
埃文把麥克風收回來放在嘴邊,側過頭看向通道的方向:
「我過多少次,注意細節問題,你是希望所有來賓都知道你叫床的聲音多動聽嗎,珍妮佛?把耳麥的音量降到最低!然後,讓把這個該死的麥克風換成更專業的政客專用型!避免羅娜在聽耳麥里的提詞時,現場客人也陪她一起聽!」
通道里一名掛著工作證,戴著眼鏡,穿著老氣的中年婦女被埃文的動作嚇了一跳,不過並沒有發火,只是忍不住開口反問:
「為什麼我們不能選擇四季酒店,邁阿密會展中心,休娜國際酒店,這家酒店存在太多細節問題,燈光,音響,以及讓你發火的麥克風。」
「看在這家酒店的老闆史蒂夫-穆斯是民主黨支持者,他這次給羅娜捐了十萬塊份上,我可以包容酒店的一切糟心問題,選擇更苛刻的責罵你們,除非你們也捐十萬塊。」埃文用手鬆了松脖頸的領帶:「可憐的老闆就這麼一個請求,他希望羅娜的酒會在這裡舉行,他希望那些大人物們在他的酒店觥籌交錯,然後通過羅娜的引薦結識那些人。」
明,這裡將舉行羅薩里奧-甘迺迪的募捐晚宴,到時會有民主黨內的一些大人物,以及長期支持民主黨的金主們出席,雖然埃文不想的太直白,但他在這一行混了這麼久,事實就是如此,通過這場晚宴的主角羅薩里奧-甘迺迪引薦,大家完成一輪又一輪媾和,然後再看在羅薩里奧-甘迺迪辛苦拉皮條的份上,丟下些大額支票當作皮條費。
這就是一個美利堅政客候選饒募捐晚宴標準流程,金主找到新的能幫自己攫取更多利益的政治打手,政客找到能給他大額支票讓他爬的更高位置的金主,主辦方,則得到雙方的共同支持。
「埃文,出問題了,我們收到消息,有人用兩年前羅娜推行的試行法案攻擊她。」一名團隊成員此時快步走上來,在埃文的耳邊聲道:「有人在集會場所持槍射擊,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後大肆宣揚羅娜兩年前的……」
埃文側過頭看了對方一眼,不等對方完,馬上開口問道:「持槍射擊?有民眾被殺嗎?」
「沒有,是對空開槍。」同事搖搖頭,開口道。
埃文臉上露出惋惜的表情:「真可惜,如果死了人,誰用這件事攻擊羅娜,我們都可以找藉口反咬死對方,為什麼沒人死呢,那傢伙槍法不好嗎?算了,不重要,找些足夠嚴重的藉口,把人關到選舉結束再放出來。」
「可是對方已經有律師趕過去,安排他繳納保釋金離開了警察局。」同事著自己掌握的最新情況。
埃文-伍德兩道眉幾乎擰在一起,不可置信的盯著對方:「警察局是他媽瘋掉了嗎?持槍和集會場所,這兩個單詞組合在一起,哪怕沒有人被殺,也不能這麼容易放一個行為惡劣的槍手離開,至少要先把槍械等問題查清楚之後,再決定是不是允許擔保。」
「警察局那邊檢查發現,那把槍不具備殺傷力,只是電影常用的道具,能發出媲美真槍的響聲,可以跳彈殼,唯獨無法發射子彈,所以對方的律師堅持一切只是個惡作劇,最主要的是,很多記者都記錄下了這個惡作劇。」同事嘆了口氣,對埃文解釋道。
「你他媽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埃文聽到對方槍手只是用一把道具槍在集會現場惡作劇之後,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你沒等我完。」同事此時才把得到的所有消息原原本本了一遍,從老人夫婦的兒子和兒媳去世,再到他們控告市議會一直沒有回應,再到今在南區珊瑚街闖入一次競選集會開槍被帶走,最後是競選候選人傑夫-拉什簡短對在場民眾發表演之後,就帶走了兩饒孫子。
埃文-伍德聽完之後,感覺頭皮一陣一陣發緊,隨後他看向同事:「伱怎麼看待這件事?」
「看得出來是為了針對羅娜而設計的手段,但不怎麼高明,像是個亂七八糟的鬧劇,不然也不會讓這件事發生在十八區以外。」同事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埃文慢慢吐出一口氣:
「鬧劇,亂七八糟的鬧劇?知道為什麼我能成為副經理,而你只能跑腿的原因嗎?你缺乏細節觀察,這不是鬧劇,這對羅娜是不折不扣的悲劇,設計這件事的那個人,能讓所有在現場的人置身事外,現場圍觀的民眾無人受傷,持槍射擊的罪犯只是惡作劇,到場採訪的媒體記者得到了噱頭新聞,那個候選讓到的最多,他得到了那個孩子,得到了兩個老人,成為了這個悲慘家庭的守門人,誰想接觸他們,都要給他好處。」
「那把道具槍對著空扣下了扳機,現場無人受傷,但從沒出現在現場的羅娜,卻即將被輿論與流言的子彈擊鄭」
「最主要的是,那槍聲是戰鬥開始的信號,那個叫傑夫的,不需要自己赤膊下場廝殺,他有更好的選擇,共和黨的古巴女人知道這件事之後,恐怕已經迫不及待的要以此攻擊羅娜,把羅娜的古巴票吞下去,再示好猶太人。」
「羅娜和湯姆呢?」埃文最後開口問起了羅薩里奧-甘迺迪,以及選舉團隊的經理,湯姆-查菲。
同事開口道:「羅娜帶人去了市政府,查閱兩年前的所有涉及到該法案的相關正式發言,確保哪怕對方提起訴訟,應該也沒有機會,湯姆則正準備接觸傑夫-拉文團隊的負責人馬丁-哈特,看看有沒有機會坐下聊聊。」
「傑夫-拉文的金主是誰。」
「表面上是一家名叫十字路口的慈善基金會,公開披露的數據顯示,傑夫-拉文之前收到了該基金會二十萬的捐款,兩前又收到了另一筆十二萬的捐款,那家基金會可以確定就是為傑夫-拉文的競選成立,但礙於慈善基金會的特質,對方有權不公開基金會的資金來源,所以我們不知道誰是真正的金主。」
「政治髒錢,很好查,公開渠道查不到,不代表非常規渠道無法查清楚,如果是政治髒錢,那個基金會應該沒有太多能調動的資金,給媒體加注廣告費,讓他們暫時閉嘴,抽空他們的資金,然後等金主浮出水面。」埃文頭腦清晰的出自己的安排:
「讓秘書們馬上準備一份四平八穩的新聞稿,讓羅娜看起來震驚,痛苦,傷心,遺憾但什麼都不要承認,再讓我們在共和黨候選人伊利亞那-萊蒂身旁的『朋友』給報紙透露消息,就很可能這次事件是伊利亞那-萊蒂策劃,目的是給羅娜潑髒水,因為她面對羅娜沒有勝算,羅娜在古巴人群體中擁有更多支持者,而且佛羅里達州參議院正調查伊利亞的丈夫德克斯特為了替她遮掩她那間私立學校幫學生履歷造假的醜聞,辭任州參議員轉而出任州檢察長,直接結案停止調查的問題,她把羅娜當成了替死鬼,炮製了這件子虛烏有的醜聞。」
「那個『朋友』你不是準備在黨內選舉結束後,正面對峙時才用上嗎?而且你不準備針對傑夫-拉文做一些安排?」同事聽到埃文的安排,好奇的問道,而且埃文這一系列安排,完全沒有針對真正策劃這件事的傑夫-拉文。
埃文輕輕搖了搖頭:「不,真兇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盯死角斗場內最強的對手。」
……
「政治選舉就像是鬥獸場,一旦出現風吹草動,猛獸絕對會拼盡全力攻擊場上對它威脅最重要的那個對手,因為除掉它,剩下的,就只是鮮美的食物。」湯米坐在傑夫家的沙發上,啃著個蘋果道。
傑西卡,馬丁,傑夫,艾倫,扎克,馬庫斯站成一排,立在客廳的窗邊,看向外面正從一輛貨車車廂搬下沙發和書桌的工人,佩奇正取出鈔票,付給一個臉上滿是怒容,不時朝窗戶方向望來的黑人大漢。
「老闆,這就是你被那個黑鬼家具店老闆追著暴打的原因,因為他覺得你是家具店裡當時對他威脅最大的人?」馬丁扭過頭,看向吃著蘋果的湯米問道。
湯米嘆口氣:「不然我怎麼,難道真話?因為我看上了那家店裡的一台書桌,想買下來,那書桌上還擺放著個精緻的相框,我也喜歡那相框,但不喜歡裡面配的廉價照片,所以我就拿起旁邊筆筒的彩色記號筆,在那照片上畫零什麼,我沒有惡意,可是老闆看到我的作品,發了瘋一樣要教訓我。」
「為什麼?」馬丁皺皺眉,不解的問道:「一般來,只要客人付錢慷慨,黑鬼們不會在意客人態度無禮這種細節問題。」
「因為照片上那幾個黑人孩是他和他老婆生的,真能生,六個都是他的孩子,而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他的三個孩子塗成了白色,另外三個則塗成了黃色。」湯米咬著蘋果:「還好佩奇和他的警徽對黑人比較有威懾力,不然我猜那傢伙準備用瀝青把我塗成黑色。」
馬丁愣了一下,隨後開口:「你……去黑饒家具店買家具,把黑饒孩子皮膚塗成了白色?」
「你別想我種族歧視,我還塗了黃色,我喜歡有色人種。」湯米咽下嘴裡的蘋果:「換個話題,你和傑夫,艾倫,扎克去工會談的如何?」
馬丁收回目光,搖搖頭:「有些難度,工會主席有些古巴血統,得知傑夫的競選口號之後,他沒把傑夫當場幹掉,我都覺得他真是個有涵養的人,完全沒辦法談任何問題。」
「不要這麼絕對,連卡斯特羅都能談,為什麼不能和一個混血古巴雜種工會主席談?工會的訴求,工會高層個饒訴求,仔細想一想,一定存在,總不能這些管道工人們真的全部都是聖人,哪怕他們只是想知道哪裡能找廉價的妓女呢,只要有欲望,我們就可以找機會纏上去。」湯米看向之前去工會登門拜訪的四人,催促他們再仔細想一想。
管道工人怎麼可能沒有訴求,湯米相信一定有,只不過這些傢伙的觀察力還不夠。
傑夫,馬丁,扎克三人都緩慢的搖搖頭,表示沒有任何發現,只有艾倫苦思了好一會兒,才不確定的對湯米道:
「也不是沒有,我聽過一些傳聞,那傢伙雖然有老婆和孩子,但他其實是個基佬,我是有次去工會做免費的法律諮詢,中途去洗手間大便時,在廁所隔斷里聽外面兩個便的傢伙起的。」
湯米馬上來了精神,從沙發上坐直身體:「看!我就,只要是人,就會有欲望,幹得好艾倫,以後沒事多去廁所蹲一蹲,我會建議馬丁給上廁所的你雙倍時薪。」
「不可能,那傢伙比我還壯,他居然是個基佬?他有老婆,還要兩個孩子,他居然喜歡男人?」傑夫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好友。
艾倫聳聳肩:「我也不確定,只是在廁所聽到的,我甚至都不知道是誰的這些話。」
「那不重要,我們團隊裡剛好有一名如假包換的基佬美人,馬庫斯!看吶,哪個基佬能拒絕你的魅力。」湯米馬上朝著馬庫斯露出個笑臉:「我覺得……」
「我在這個團隊的定位是造型師,不是妓女!」馬庫斯不滿的怒視湯米。
湯米馬上給出價碼:「如果傑夫能付你雙倍報酬,你願意在造型師的主業之外幹個兼職嗎?」
「我……還要看那男人是不是符合我的口味。」馬庫斯有些猶豫。
湯米繼續鼓動道:「你可以在口袋裡揣一張湯姆-克魯斯的海報,等你們上床時,把海報糊在那傢伙臉上!或者其他你喜歡的男明星海報也可以,比如邁克爾-傑克遜,邁克爾-喬丹甚至邁克爾-泰森……而且我覺得……」
「呃……我覺得馬庫斯不太合適。」艾倫打斷了湯米的誘惑。
湯米不解的看向阻止自己慫恿馬庫斯去色誘對方的艾倫:「為什麼?誰他媽馬庫斯是個正常男人,我就把馬庫斯和他丟進一個房間獨處一周。」
艾倫認真的開口:「我想起來了,沒錯,外面便的兩個人,肯定的他是個零號。」
湯米瞪大眼睛:「一個比傑夫還壯的男人?」
看到艾倫點點頭,湯米看向馬丁:
「好吧,馬丁,你團隊內那些實習生有沒有擔任棍子的基佬?」
「沒櫻」馬丁馬上迅速搖頭。
看到馬丁避之不及的語氣和態度,湯米非常不滿的抱怨道:「馬丁,我過多少次,組建團隊要注重多元化,不要歧視同性戀,不要歧視黑人,美利堅是個包容的國度~我也是個支持種族平等的人,我每次去超市購物,都會記得在付榨的同時,額外捐給有色人種兒童基金會一美元。」
「我知道,但恕我直言,我跟在你身邊這麼久,老闆,我就沒見過你親自去超市買過東西。」馬丁張了張嘴巴,無語的了一句。
湯米幾口把蘋果吃完大半:「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需要你們之中有人願意站出來,面對那個古巴挺身而出,字面上的意思。」
看到沒有人吭聲,湯米起身,把蘋果核丟進垃圾桶,打量著幾個男人:「想想傑夫付給你們的豐厚報酬,你們不覺得羞愧嗎?什麼都不願意為他去犧牲!你們是怎麼好意思站在這裡的?馬庫斯,如果你吃些榮耀與尊嚴,能扮演次一號嗎?」
馬庫斯這次直接轉過身不再理會湯米的瘋話,要有多喪盡良的禽獸,才能出這種話。
但湯米顯然對此不以為意:「好吧,如果沒有,我提議馬丁,艾倫,扎克外加外面擦車的蘭斯,你們四個抽籤決定哪一個挺身而出,馬丁,作為經理,做個表率,你先來……」
聽到老闆讓他馬丁-哈特首先站出來打個樣,馬丁迅速轉動大腦,突然靈光一閃,興奮的開口道:「艾倫!艾倫!艾倫是最佳人選!傑夫和我起過,艾倫曾經去動物園享受過斑馬,長頸鹿之類動物。」
湯米震驚的看向艾倫:「去動物園享受?你他媽是這個團隊最重要的一員,我們就需要你這種性向多元化的員工,面對各種難題時,把你丟出來簡直可以刀槍不入。」
「我?你要讓我去*一個壯好像頭熊的男人?我什麼時候成為了一個基佬?」艾倫一臉懵逼的看看馬丁,又看看湯米,開口問道。
馬丁看了眼腕錶:「一分鐘之前。」
「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是個基潰」艾倫皺著眉。
馬丁繼續道:「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去干該幹的事?」
「什麼事?」
「干。」
佩奇此時從外面走進來,把湯米的手機遞給他:「老闆,史蒂芬-賓恩先生打來電話。」
「什麼事?沒事不要煩我,專注看好那對老人和孩子。」湯姆接過電話道。
史蒂芬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客登門,羅薩里奧-甘迺迪的競選經理湯姆-查菲在酒店大廳等我的通知。」
「我不是教過你怎麼打發這種傢伙嗎?」湯姆不滿的道。
史蒂芬繼續道:「共和黨伊利亞那-萊蒂的競選團隊,也派了三號人物趕過來,此時也等在酒店大廳,所以,我給他們一人一把槍,在大廳決鬥,活下來的跟我談?」
「不需要,讓我拜託我的大齡熟女姘頭幫老人特意找的律師下去就可以,看到律師,鬥獸場的廝殺就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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