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色田園 第20章 其樂融融

    「開飯啦！」翠兒笑眯眯的端著野菜餅子和苞米糊糊進了屋，大妞見狀，忙爬上了炕，幫著翠兒把炕桌放好。

    「大妞真乖！」翠兒看到大妞的改變，自然不會吝惜自己的稱讚，將野菜餅子什麼的放在了炕桌上。

    大妞聽到了翠兒的讚賞，靦腆的笑了下，小臉紅撲撲的，看得翠兒心裡頭痒痒的，到了她跟前，叭一口的親在她的臉上，惹得大妞咯咯的笑起來。

    不知道是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兒還是大妞的笑聲鼓動了他，小虎坐在炕上也啊啊的叫了起來，巴掌大的小臉兒上，之前的青黃顏色去掉了不少，帶著淡淡的微紅，顯然是這兩天的飯菜吃得好，身子更強壯了。

    「小虎這是著急了呀，別急別急，咱們馬上就開飯！」翠兒看著小虎著急得在炕上爬來爬去的樣子，笑著把他抱在懷裡，一邊準備著飯桌，一邊兒跟小虎咿咿呀呀的說著話。

    翠兒忙碌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在炕上坐著的連青山，臉上帶著的笑容是那麼的愉悅，還有他眼角的地方，已經微微的沁出了些水光。

    「吃飯啦！」翠兒把用來蘸醬的野菜端了上來，又舀了半碗大醬放到桌上，這才對這連青山說道。

    「哎！」連青山有些慌亂的抹了抹臉，這才坐到了炕桌邊上，看著桌上金黃翠綠相間的野菜餅子，聞著那一陣陣的食物甜香，只覺得心裡頭滿脹脹的，有多少年沒有像這樣有過家的感覺了？

    翠兒夾了個野菜餅子給連青山，又夾了個野菜餅子給大妞，自己則是將小虎摟在懷裡，一邊自己吃飯，一邊舀著小碗兒裡頭的地瓜苞米糊糊餵小虎。

    金黃的野菜餅子，咬進嘴裡頭的時候，焦脆的口感讓餅子發出咔咔的聲音，稍微嚼一嚼，苞米麵清新的甜香便瀰漫開來，夾雜著野菜的鮮香，翠兒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貼餅子，無污染純天然的東西果然是不一樣。

    原本乖乖的坐在翠兒的懷裡頭的小虎，看到翠兒吃餅子了以後，瞬間就坐不住了。

    之前是翠兒的勺子送過來，他就立刻長大了嘴吃掉，現在看到了似乎比苞米糊糊更好吃的東西，小虎哪裡肯靜坐著，他啊啊的叫著，張開小手向著翠兒手裡頭的野菜餅子抓了過去。

    小虎的動作快的很，翠兒怕他撲倒在炕桌上，會被桌上的熱湯什麼的燙到，忙抱緊了他，看著小虎著急的口水都在下巴上流成了小河了，翠兒用帕子幫他擦了擦，一邊笑道，「小虎也想吃餅子？」

    「啊啊……」回答翠兒的是小虎焦急的啊啊聲。

    「行，也給小虎吃餅子。」翠兒看了看手裡頭的餅子，挑了裡頭沒有胡嘎巴的地方，掰了一小塊兒餵進了小虎的嘴裡，看著小虎流著哈喇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一家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虎的心愿得到了滿足，也不鬧騰了，一勺苞米糊糊，中間夾雜著一小片野菜葉子或者是一小塊兒翠兒挑出來的最為軟綿的野菜餅子，一家四口人吃的是其樂融融。

    「翠兒，辛苦你了。」靜默了好半晌，連青山還是忍不住說道，他直直的看向翠兒，眼睛裡頭的真誠不容錯辨，還有著一絲絲淺淺的，淡得幾乎看不到的情愫在裡頭。

    「這有啥辛苦不辛苦的，你們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翠兒這話的意思本來是說，只要他們都好好的，自己走的時候也就放心了，不過在連青山的耳朵里聽起來，就是翠兒關心這個家，真心把他、大妞和小虎當家裡頭來看了。

    「對了，小虎是幾月份生人啊。」翠兒看著懷裡頭吃飽喝足的小虎，忽然問道，翠兒心裡頭想的是，小虎這麼大的孩子，該會說話了吧？怎麼到現在，連一個字兒都不會說呢？

    「他是臘月生的，現在已經一周歲多了。」連青山聽到翠兒的問話以後，也沒多想，直接回答道，絲毫都沒有發現翠兒問小虎多大有什麼用意。

    其實這也怪不了連青山，他一來沒有過孩子，二來也沒看人帶過孩子，他第一次見到大妞的時候，大妞都已經四歲了，自然是不能做比較的。

    連青山能把大妞和小虎兩個照顧的有吃有喝沒病沒災的，已經是盡了全力了，至於說小孩子什麼時候該走路，什麼時候該說話，連青山腿沒出事兒的時候都是兩眼一抹黑，更何況他現在癱在炕上呢。

    「這樣，咱們小虎一周的生日已經過了呢。」翠兒點了點頭順著話茬說下去，心裡頭卻是打起了鼓，小虎這已經快一歲半了，長的小不說，不會說話也不會走路呢，實在是比正常孩子晚了太多了，得好好的教他才行。

    翠兒心裡頭有了主意，看著大妞光啃餅子不吃菜，便夾了一筷子野菜，稍稍的蘸了點兒醬放到大妞碗裡，「大妞多吃點，長得高高的漂漂亮亮的。」

    「嗯！」大妞聽了翠兒的話，眼前一亮，靦腆的笑了笑，低頭扒起碗裡頭的菜來。雖然還是有些害羞什麼的，卻比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她怯怯的不敢見人的樣子強多了。

    「今天……你的腿疼的厲害麼？」翠兒關心完了兩個小的，看向連青山俊臉的時候，只覺得心裡有一絲的慌亂，她強壓住砰砰跳的心，有些猶豫的問道，這話她從進了連家這屋子以後就想問，卻一直沒敢問。

    有的時候，翠兒看到連青山的額頭上滿布著汗珠，手掌上青筋凸顯的樣子，顯然就是疼極了的，但是連青山卻連哼一聲都很少哼過。

    「嗯，沒大事，之前比這重的傷都挺過來了，沒大事。」連青山扯了扯嘴角，露出來一個十分努力，但有些彆扭的笑容，許是知道自己的笑容很奇怪，他連忙板了臉，只一個勁兒的說沒大事。

    「等過些日子再暖和一點兒，等你腿不疼的時候，我就扶著你到院子裡頭走走。要是老不動彈，腿上的肉就長死了。」翠兒咬了口野菜餅子，嚼了半晌以後才說道，大妞和小虎都小，連青山就是這個家裡頭的主心骨，只有他重新站起來了，這個家在自己離開以後才有希望。

    「嗯，都聽你的。」連青山聽到這話，眼睛裡頭的亮光一閃而過，心裡頭的那點念想，又死灰復燃起來，要是自己的腿真的能好，帶著翠兒還有兩個孩子，一家四口好好的過日子，這該有多好！

    吃完了飯，翠兒正坐在炕上縫補衣裳，忽然門外一陣響動，讓翠兒的心猛地就懸了起來，這太陽已經落山了，自家人都在屋裡，自己把院門都關好了，是誰在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