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話中有話,李牧嗅到了一絲別樣的味道。
他還想要說什麼,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喧譁聲,似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圍了不少人,人群朝著雲家的小院落而來。
「今天是什麼日子,竟然又有上面的人來這泥濘之地。」老婦人氣喘吁吁地站起來,看向外面。
「奶奶,我去看看。」
雲雙燕原本是要去屋子裡照顧妹妹,這時,也是嚇了一跳,跑到院子外面去看情況。
李牧也回頭看去。
他目力何等敏銳,立刻看到,卻是幾個如狼似虎的家丁模樣的甲士,在兩個婆子的帶領下,壓著一個粗布寒衫、披頭散髮的女子,徑直朝著雲家的小院落而來。
很快,就又傳來了雲雙燕的驚呼怒吼聲。
一行人闖進雲家院落。
雲雙燕跌跌撞撞地追進來。
矮牆外面,已經是聚了很多人,隔著牆,朝著院子裡看來,看到李牧的身影之後,很多人都露出意外驚訝的表情,暗道今年到底是怎麼回事,五人兩殘廢的雲家,竟然招惹了這麼多的『上面人』。
上面人,指的就是生活在美麗浮山上的那些大人物。
「雲家誰做主,滾出來。」滿臉橫肉的婆子目光狠辣,掃過老婦人,只在李牧的身上,略微停留了一瞬,便將他排除,大聲地喝道。
雲雙燕面色驚惶地衝過來,將老婦人扶住,顫聲道:「奶奶,他們誣陷娘在於府偷東西。」
「誣陷?」那婆子冷笑,道:「小傢伙,你最好說話注意一點兒,什麼叫做誣陷?我們可是人贓並獲,這手腳不乾淨的賤婦,偷了我們府中一顆【金玉丹】,十幾個人親眼所見。」
那披頭散髮的女子被推出來,狠狠地摔在地上。
一個鎏金木漆的盒子被摔在他的身邊。
「娘。」
雲雙燕趕緊過去,將女子扶起來。
這時,李牧看到,這女人身段頗為窈窕,自有一種誘人之態,寒衫外露出的肌膚,晶瑩白皙如玉,披散的頭髮,遮住了面孔,但下意識地就很容易讓人覺得,是一個容貌極為出色的女子。
「我沒有偷,是於府三少爺所贈。」
這女的聲音嘶啞而又深沉,有一種怪異的味道,不像是先天生成,應該是後天破音了。
「呵呵,三少爺都說了,沒有此事。」那婆子冷笑,道:「賤婦,一看就是賤骨頭,偷了【金玉丹】,還勾引三少爺,也不看看你那一副鬼一樣的德行,真是淫賤下流。」
「閉嘴。」雲雙燕握住拳頭,大聲地道:「不許這麼侮辱我娘。」
那婆子滿臉的鄙夷,道:「生下來的賤種都這麼大了,還去賣肉勾引三公子,嘖嘖嘖,簡直是毫無廉恥……」
矮土牆外面看熱鬧的人群響起一片議論喧譁之聲。
離殤等五人看向李牧,見司主大人並無要他們出手的意思,也就原地待命。
「媳婦,到底是怎麼回事?」拄著拐杖的老婦人看向女子。
女子聲音嘶啞地道:「鷹兒的病惡化,這【金玉丹】可以延緩症狀,不過,是那位三公子獎賞所賜,我本以為是好心,誰知道他竟威逼利誘,動手非禮於我,被我拼死所拒,後來他改口說我盜竊,要逼我就範。」
這女子的聲音雖然不好聽,但說話極有條理,言簡意賅,遣詞造句,一看就知道是讀書識字,很有問話修養的人,只怕曾經是大戶人家的千金。
「嘿嘿,賤婦,你也不看看自己丑八怪一樣的模樣,我家三公子,會調戲你?你說這話,誰能相信?」那婆子仿佛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大笑了起來。
她身後的十幾個家丁,也都鬨笑。
這時,那女子緩緩地抬頭,披散在臉上的頭髮散開,漏出半張臉,膚若凝脂,白皙誘人,一隻眼睛明亮璀璨,似是可以發光,半張臉一瞬間,讓人頗有一種驚艷的感覺。
這絕對算是一個美女了。
而且根本看不出已經生過孩子,倒更像是二八少女一樣。
不過,噹噹另外一側的頭髮散開時,另半張臉露出來,卻是起漆黑如墨,肌膚粗糙像是黑色的岩石,醜陋猙獰,嚇人一跳。
竟然是一張陰陽臉?
那是……胎記嗎?
李牧訝然。
……
……
於府。
「少爺,您最近莫非是變了口味了,那賤婦丑如鬼,您竟然也動了心思?」狗腿子打扮的年輕人,卑躬屈膝,一臉的諂笑,端上一杯茶。
三少爺餘震翹著二郎腿,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微微一笑,道:「你小子是不知道啊,那個賤婦,半張臉生的是真的漂亮啊,我那日無意中看到,簡直是被勾走了魂兒。」
「可是她另外半張臉,簡直是如丑夜叉一樣,讓人興致全無啊。」
「這你就不懂了,只要是蒙上臉,還不是一樣?」餘震舔了舔嘴唇,道:「而且,你是不知道,這小賤婦那身段,那肌膚,絕對是個尤物,除了臉上那快胎記,其他地方,比【仙風樓】的紅牌還要誘人。」
「哈哈,我明白了,三少爺你是想要換個口味。」
「懂我。而且,你不覺得這樣做,很刺激嗎?」
「既然三少爺您看上了想玩,只要吩咐一聲,奴才我直接將她綁到豹房,擺好了少年您隨便玩,為什麼還要讓榮婆婆帶人去那泥濘之地呢?」
「呵呵,你有所不知啊,我讓人調查了一下,這個賤婦,還有點兒來歷,乃是當年明夜司司主雲中嶽的兒媳,雲中嶽的兒子云幽, 當年也被稱作是天才的人物,後來雲中嶽捲入那件事情中,被逼自盡,他兒子為了贖罪,遠走東線前線,那賤婦當年也是會寧城中有名的一朵金花,嘿嘿,被逼著和婆婆一起,廢了功,躲到了泥濘之地,聽說她還有一個女兒,生的艷麗無雙,可惜後來得了九陰絕症,像是一個冰人一樣躺在床上無法動彈……你以為普通的女人, 本少爺還用得著動這種心思,嘿嘿,這種有身份的女人,玩起來才刺激,我就是要讓她,乖乖地趴在我面前,忍辱負重,任我予取予求,這才好玩。」
「少爺高明啊。」
……
……
矮土牆外面也是一片鬨笑聲。
但女子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她站起來,站的筆直,並不在乎周圍人的目光,道:「我沒有。」
「你們血口噴人,我娘才不會做這種事情。」雲雙燕握著拳頭,對於任何女人來說,這樣的指控,都無疑是災難性和毀滅性的。
「哼,懶得和你們廢話這麼多,來人啊,將這一家子都給我抓起來,全部都送到律法部,一人為賊,全家是賊。」榮婆婆頤指氣使地道。
女子的面色變了:「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榮婆婆冷笑道:「是你自己不識抬舉。」
老婦人拄著拐杖,顫巍巍地走到媳婦兒的身前。
「娘。」女人嘆了一口氣,似是想要說什麼。
老婦人搖搖頭,轉身,看著榮婆婆等人。
這一瞬間,李牧敏銳地感覺到,老婦人的體內,似是有一股淡淡的、驚悚的、奇特的力量,在緩慢地復甦。
「還不動手?」榮婆婆毫無所覺,指著老婦人等人,道:「動手,都給我抓起來,聽說她家還有一個女兒,也一起抓起來!」
同樣毫無所覺的家丁們,氣勢洶洶如狼似虎地衝過去。
「等等。」李牧開口了。
這話不是對榮婆婆這群惡客說的。
而是對老婦人說的。
意識到這個看起來一陣風都可以吹倒的老婦人,體內竟然蘊藏著詭譎的力量,瞬間就明白,她可能有不得不潛藏的理由,聯繫到老婦人之前說過的話,雲家的後代落魄到這種程度,可能有一定隱情,絕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
「讓我來吧。」
他對老婦人道。
老婦人看著他。
女人也看著他,她還不知道李牧的來歷。
李牧看著老婦人,無比陽光地微笑道:「畢竟,我如今也是明夜司的人。要是作壁上觀,事情傳出去,我以後還怎麼帶領明夜司的兄弟們做事?何況……來都來了,現在走了,也抽不開身了。」
老婦人體內的力量氣息,漸漸散去。
「你是什麼人?敢多管閒事?」榮婆婆看著李牧,道:「小東西,雷火部於大統領,是我家主人,你敢管我們的事情?」
雷火部?
李牧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精彩了起來。
怎麼這種事情,還有雷火部的影子?
「怎麼?怕了?怕了就滾,敢管我們於府的事情,活膩歪了你,小東西。」榮婆婆還以為李牧怕了,頓時更加趾高氣昂了起來,叉腰指著鼻子大罵。
真是……愚蠢啊。
李牧懶得理會這種潑婦一樣的老東西,直接道:「給我打。」
「遵命。」
在外面候命的離殤等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瞬間出手。
啪!
榮婆婆被離殤一巴掌抽倒,半張臉腫成了豬頭。
「啊……殺人了。」她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幾個家丁還想要還手,被明夜司的高手,紛紛打倒在地。
能夠跟隨李牧出門的,都是明夜司高手之中的高手,對付這幾個家丁一樣的人物,還不是跟玩一樣。
咔嚓!
啪啪!
骨折的聲音,和抽臉的聲音。
轉眼之間,榮婆婆帶來的人,全部都被打了個半死,躺在地上,像是死豬一樣哼哼唧唧,渾身是血,沒有一個完整的,但因為剛才李牧只是說打,沒有說殺,所以離殤等人沒有下殺手。
「啊啊啊啊,你們完了,竟敢打我,我家三公子,不會放過你的……」榮婆婆尖叫,滿臉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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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保底三更,衝擊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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