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釵劃傷?」
耶律陽偉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上官燕兒那肯定的模樣,迷惑道:
「王妃,這……這花柳病不是因為那個……」
身為大將軍,在王爺面前跟王妃討論這種難以啟齒的事,耶律陽偉顯得有些侷促。
反倒是上官燕兒,卻是一副完全自然的模樣,一臉悠閒地在椅子上重新坐了下來。
相比起耶律陽偉的凝重,跟耶律楚材的審視,上官燕兒顯得慵懶隨意許多。
從頭至尾,她都是一副事不關已的姿態,而後,聽她繼續道:
「現在醫書上所記載的,花柳病只是通過一些雜亂又不檢點的性行為才會受到感染,
其實,除此之外,還會通過血液將花柳病毒傳給其他人,另外,一些衣物上如果有花柳病患者的分泌物,也會通過貼身衣物傳染給別人。」
說到這,她頓了頓,看向耶律陽偉以及耶律楚材兩人那完全不敢置信的模樣,薄唇勾了勾。
還真是沒見過世面呢,在現代,這種病就是一種普通的病,可眼前這兩個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她是神醫似的。
好吧,既然他們這樣認為,她幹嘛不好好享受一下被人崇拜的感覺呢。
這樣想著,她的薄唇再度動了兩下,端起身邊的茶杯,淺淺地喝了一口,繼續道:
「我將可能發生的情況都排除了之後,夫人感染到這種病毒的唯一可能性就是通過血液,將花柳病患者的病毒帶到了夫人體內。」
上官燕兒的一番話,讓眼前兩個像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都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勉強回了神。
一向不會輕易表露自己情緒的耶律楚材也在上官燕兒說完這一番話之後,眼底不禁露出了幾分讚賞之色。
只是,這樣的讚賞過後,便是另外一番深思。
她……真的是上官雲鵬的女兒上官燕兒?
她懂得太多了,所有的表現,都像是在告訴他,其實,眼前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上官燕兒。
「王……王妃,你的意思是說,劃傷夫人的那一支朱釵上,很可能占有花柳病毒,而夫人被朱釵割傷,那病毒就順著夫人的血液進入她的體內?」
「理論上是,不過前提當然是,將軍相信夫人的為人才行。」
上官燕兒說得並不篤定,而是以一種打太極的方式回答耶律陽偉。
嘴角微露著恬淡的笑容,此時看上去竟然讓人察覺到了潛在的精明跟睿智。
而這樣的精明,早在她第一天嫁到八王府的時候,就已經被耶律楚材捕捉到了大概,可這個時候,她卻表現得有些鋒芒畢露了些。
耶律楚材的目光在這時候深深地眯了起來,眼底閃爍著幾分複雜的異彩,眸光微斂,好看的眼眸漸漸得變得幽深。
上官燕兒……
她真的是嗎?
鳳舞宮——
「什麼?你說娘親得了……得了……」
當今最得寵的貴妃,耶律陽偉的長女耶律雲兒,進了皇宮第一年,便成了皇帝耶律宇最寵的后妃,可以說是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女子。
比起耶律婉兒那種妖嬈的美,耶律雲兒的身上,除了那一種女人該有的妖嬈嫵媚之外,還多了一份戾氣。
「是啊,姐姐,大夫是這麼說的,而且……而且楚材哥哥也給娘親診斷了。」
說到這,耶律婉兒小心翼翼地看了耶律雲兒一眼,微抿著唇,低聲道。
「這麼說,八王爺也知道了?」
「嗯,當時八王爺就在現場。」
想到那個時候,上官燕兒也在場,耶律婉兒眼底的薄怒便不由自主地浮現了出來。
那個死丫頭要是把這件事到處去說,她大將軍府的面子就要被那個小賤人給丟光了。
鳳舞宮內,此時陷入了一片沉默,原本因驚訝而從椅子上站起的耶律雲兒此時神色仲怔地在椅子上重新坐了下來。
「娘親這個病,不能讓御醫去看,不然就要傳得沸沸揚揚的,萬一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說不定還不願意碰我了呢。」
「是啊,姐姐,爹爹也說這事不能叫上御醫。」
耶律雲兒的眉頭在這時候微微地蹙了起來,稍許,才回頭看向耶律婉兒,道:
「那娘親的病,現在由誰來處理?」
「是……是上官燕兒!」
一提到上官燕兒,耶律婉兒的眼底便不知覺地出現嫌惡之色。
「上官燕兒?八王妃?!」
耶律雲兒的眼底再度出現了難以置信的神色,「怎麼又變成八王妃來處理娘親的病情了?」
「我哪裡知道啊,反正爹爹去了一趟八王府之後,回來就說娘親的病交由八王妃治療。」
一想到這個,耶律婉兒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爹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御醫不找,楚材哥哥也不找,偏偏找了八竿子都打不著邊的上官燕兒。
誰知道那個死丫頭安的什麼心,萬一給娘親下什麼毒手怎麼辦。
「八王妃有這種本事?」
耶律雲兒倒是沒有注意到耶律婉兒眼底那不爽快的眼神,眼眸眯起,陷入了深思。
「那個死丫頭哪有這種本事,也不知道爹爹在想什麼。」
耶律婉兒一臉不屑地癟癟嘴,回答道。
「這件事先瞞著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傳出去對將軍府不好,另外,娘親的病情,你要隨時告訴我,知道嗎?」
最後,耶律雲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能這樣吩咐耶律婉兒道。
「嗯,知道了,姐姐。」
御書房——
「刺客竟然追殺到大將軍府去了?」
御書房內,皇帝耶律宇放下手中的奏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俊美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就連說話的節奏都平穩得聽不出什麼情緒。
好看的眸子投向在一邊站著的耶律楚材,眼底滑過一絲異色。
「皇叔,這件事,你這麼看?」
耶律楚材原本平靜的俊臉上有過微小的變化,而後,抬眸看向耶律宇,薄唇淡淡向上一勾。
聲音低低地道:「對方每一步,可都是步步為營呢。」
深眸微斂,他的眼底寒氣十足。
「八皇嬸知道自己很危險麼?」
提起上官燕兒,耶律宇的眼底便不由自主地升起了幾分玩味之色,似乎兩人之間並不是在談論軍國正事,而是在聊家常一般。
想起那個之前挨了三十大板,講話還能那樣中氣十足的小皇嬸,耶律宇便忍不住想笑。
而聽耶律宇提到上官燕兒,耶律楚材的臉色便不自覺地沉了沉,眼底升起了一抹沒好氣的神色。
薄唇微啟,嗤之以鼻道:
「她會知道危險?」
從他的鼻間發出了一絲冷哼之聲,道:
「她一直以為那些刺客的目標是我,她只不過是刺客找錯了殺人對象而已。」
想到她那天中氣十足的鄙視她人品差的模樣,他便不由得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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