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阮嬪如今怎樣了?」
宮珏翌負手轉身,對著地上匍匐的太監發聲問道。一筆閣 www.yibige.com
「回皇上,阮嬪娘娘如今胎相不好,時時腹痛,有小產之兆,近日最好臥床休養,清淨無憂,龍嗣或許可保。」
宮珏翌轉身看著阮嬪,阮嬪的面色的確不好,被子下高高隆起的肚子,算來還有幾個月就要臨盆了,如今是至關重要的時候。
德妃現在下落不明,德妃腹中是他的長子,現下生死未知,若是她有個什麼意外,阮嬪肚子裡的孩子便是長子,事關皇嗣繁衍,的確要甚而重之。
略尋思之後,宮珏翌大手一擺,「自今日起,著太醫輪番守著雲翠宮,阮嬪閉門謝客,不得打擾。」
阮嬪聽著,心中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太醫只要這麼一說,皇上必然會為此擔憂,到時候再把宮門一關,雲翠宮也能安生些許日子。只要等到她提前催產,平安生下孩子,華貴妃才驚然反應過來,也不能拿她如何了。
「臣妾……臣妾謝陛下。」阮嬪掙扎著要起身行禮,被宮珏翌按住了,「阮嬪如今好生休養才是,不要在乎這些禮節,待你平安誕下龍嗣,朕定然好好嘉獎你。」
阮嬪聽了,柔柔一笑不做言語。宮珏翌又待了一會兒,便起身準備回去了。
「臣妾恭送皇上!」
宣德殿裡,宮珏翌坐在龍椅上,仰著頭不知想著些什麼。
突然驚風出現,跪地道:「皇上,南疆事情已經順利解決了。」
宮珏翌突然睜大眼睛,「解決了?靖親王如今怎樣了?」
他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事情,等了這麼久,總算能夠親耳聽到這個隨時可以對他造成威脅的人死訊了。
驚風自然也是知道自家主子在盼著什麼,只是有些為難的開口道:「主子,靖親王平安無事,不日便會回京。」
「什麼?」宮珏翌劍眉一皺,站起身來,走到了驚風身前,「怎麼會平安無事?南疆那種地方,你竟然跟我說他平安回來了?」
宮珏翌滿臉的不相信,有些焦躁的來回踱步,驚風不敢激怒主子,只低頭不語,靖親王的確是平安無事,他有什麼辦法啊。
宮玄遲此時卻並不像驚風口中說的一樣平安無事。
宮玄遲左側手臂上細細密密蜂巢一般的小孔里,翻騰著令人噁心的黑色蠕蟲,宮玄遲臉上已經滲出冷汗,自己都有些噁心這種東西。
「主子,你沒事吧,我們很快就到達營地了,你再忍忍!」
驚雷在馬車外用力的鞭打著馬,馬已經有些吃力了,不能再快了。天色將明,這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了。
宮玄遲只覺得左手鑽心的疼痛,比上次在皇宮為了陸鳴鳳中的那一箭還要疼,那次是剜肉之痛,如今是刮骨之痛。
都怪他太大意,今夜親自追殺叛賊頭目的時候,沒有想到他還有這麼一手,竟然防不勝防,著了他的道。
小麥色的手臂上令人作嘔的黑色蛆蟲一樣的蛆蟲,進進出出,蜂巢一般的肉洞可見紅色的血肉,可是卻並不流血。
宮玄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南疆蠱毒甚是毒辣,不似平常的刀劍傷痛,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先回營地,再想辦法。
驚雷也十分著急,如今雖然禍亂已經平息,賊人也已經剿殺了,可是主子卻受了傷,也怪他保護不力,心中愧疚,打馬的力氣愈加重了。
靈月宗上,靈氣的鳥雀在枝椏間歡快的跳躍,嘰嘰喳喳的發出歡快熱鬧的聲音。黑色燕子做新窩,燕雀銜新泥。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果不其然,山上的春日總是姍姍來遲。原本山下桃枝已經臨近凋謝,山上卻花枝雲集,花團錦簇,好不熱鬧。
陸鳴鳳一行人在山上留宿了一夜,陸鳴鳳是在四妹陸白玲屋子裡睡的,清晨起來,屋子裡有些熱氣,小丫頭早不知跑哪裡去了。
陸鳴鳳起床推開窗戶,臨窗便是粉色晶瑩的桃花,還打著清晨的露水,羞花含露,繁華叢間,碧葉是嫩青色,花是淺粉色,恍然間聽到女童的聲音,陸鳴鳳把頭伸出窗外,樹下有一女童,手持長劍,嬌小的身姿雀然起舞,劍光閃爍間,粉白花瓣隨風飛舞。
陸鳴鳳看著,發現妹妹如今真是與以往不同了,這劍法舞得有模有樣,身姿柔軟,自幼習劍,以後必然能有一番好功夫。陸鳴鳳本來想著如果玲兒不願意待在靈月宗,她就帶她離開,如今看來,就在靈月宗,是最安全和妥帖的。
心中打定主意,陸鳴鳳臉上露出笑容,見桃樹下舞劍的小丫頭已經停下來,正仰頭看著她。
「姐姐,快些下了閣樓,玲兒帶你去吃好吃的。」
小丫頭一臉天真可愛的笑容,小巧精緻的五官,粉嫩的臉蛋,笑容中有融化冰雪的溫暖。陸鳴鳳壓抑了許久的心裡,難得的有了一絲輕鬆快意。
陸白玲把劍丟給了陸忠,陸鳴鳳已經收拾好下了閣樓,小丫頭上前拉著陸鳴鳳,「姐姐,我給你說,師傅那裡一種餅,軟糯可口,特別好吃,師傅這會兒肯定忙,還沒有吃呢!」
陸鳴鳳跟在玲兒身後,聽的有趣,難道這丫頭平日裡都是這個樣子,和師傅爭吃食?看來弦清長老待她是不錯的,否則這小丫頭也不會這麼親近他。
不多時,陸白玲就把她拉到一座屋宇前,屋宇外有白衣侍者站立,見了陸白玲,顯然是十分熟悉,眼中笑意的點了點頭。
陸鳴鳳一驚,這看來是里外勾搭,就為了偷師傅一塊餅?這小丫頭……陸鳴鳳不禁搖頭失笑。
陸白玲轉頭豎著食指在嘴邊「噓」,陸鳴鳳見她玩心重,便陪著,很配合的點了點頭,示意明白。
玲兒拉著她偷偷躲在桃樹下,陸鳴鳳發現這靈月宗的屋子都是鵝黃色漆刷過的,弟子或者侍者都是白色衣服為主,看著十分清爽乾淨。
玲兒轉頭對她使了一個眼色,拉著她往樹後面饒著跑到屋檐下,沒有人,小丫頭推門便進去了,陸鳴鳳還在猶豫,這樣會不會太失禮了,身體卻已經被玲兒拉進屋子了。
陸鳴鳳不禁學著玲兒一樣輕手輕腳,屏息凝氣,跟著到了圓桌前,屋中都是天青色的帘子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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