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那些美麗的世界 第5章 名為上杉麻衣的女人

    所有外域生物均無法修行九州地界上的任何一門功法，無論是外域的人類也好，野獸也好，統統不行，更不要說擁有龍類之血的混血種。就連與外域通婚之人的後代，在三代以內也無法修行修真功法，必須要再與九州大陸之人連續通婚三次，後代才能再次踏上修真仙途。

    歐陽的母親並不是一名普通的人類，她是擁有著被稱之為龍血的混血種，屬於人類與龍族那種古代怪物的混血後代。據說像她這樣的混血種在東海彼岸的東瀛扶桑與美利堅大陸上都有存在，而且數量不少，只不過他們隱藏於這兩地的人類之中，暗中控制著外域的人類社會。

    混血種們有著天生的死敵，在人類社會中得到認可的他們堅定地站在人類這邊，對抗那些賦予了他們強大力量的龍族。似乎在美利堅大陸進入九州世界前，人類與混血種已經戰勝龍族，進入清剿龍族餘孽的階段。

    然而龍血之強遠超人類基因，根據接觸過混血種的九州修士所言，龍血之強甚至還在妖族之血以上。擁有妖族混血的九州修士不會變成妖族，但是擁有龍血的混血種卻會變成龍族，或者說無限接近龍族的某種東西。

    因此，一旦混血種的血脈濃度達到某個界限，就會被混血種的同伴們追殺。而歐陽的母親當初就是臨近那個界限，逃難到九州大地上的。

    一般來說，被美利堅大地的卡塞爾學院稱之為龍侍的混血種，都應該要交給卡塞爾學院處理。混血種們痛恨龍侍，但他們更不想讓其他人得到龍族之血。

    不過卡塞爾強勢，九州仙盟更強勢，似乎對於九州仙盟來說，整個世界除了東天庭外就沒有能讓九州仙盟服軟的勢力。所以對於進入九州的龍侍來說，卡塞爾學院除了派出殺手潛入暗殺，也就只能通過外交手段向仙盟要人。

    歐陽的母親已經是一代修真家族的主母，即使她還在卡塞爾學院的龍侍名單上，仙盟、瓊華派、歐陽家都不會交出歐陽的母親。

    對於這種情況，卡塞爾學院只能冷處理，名單保留，不再找她的麻煩。

    至於卡塞爾學院多次提醒九州仙盟，關於龍族的強大，關於龍族曾經統治世界的過去，九州仙盟的回覆是——龍族曾經統治的世界是你們的世界，不是九州，九州是修士們的九州，哪怕過去的龍族降臨於世，仙盟也能將之踩在腳下。

    面對傲慢的九州仙盟，卡塞爾學院也無話可說。

    說來奇怪，九州地界上並沒有龍族，不僅沒有卡塞爾學院所說的龍族，連神龍這種傳說生物都沒有野生的。唯一的幾條神龍還是東天庭下凡放到九州大地上的。

    最近一段時間，歐陽的母親已經多次尋死，她似乎有什麼苦衷，導致她想帶著肚子裡的孩子一起離開人世。然而縱然她多次自裁，身為混血種的強大身體素質也讓她恢復過來，甚至尋常武器連她的皮膚都無法刺穿。

    常年為歐陽家奔波卻毫無建樹，沒有挽回哪怕一丁點的歐陽家勢力。作為三代單傳的修真家族，歐陽家掌控明州城主要依靠老爺子的徒弟門生，以及過去好友，而這些人有一部分因為家傳功法無法再傳承而離開歐陽家，還有一部分則堅定地站在歐陽老爺子那邊，不待見歐陽的母親，即使她是新任歐陽家主母。

    振興家族的壓力，已經讓原本堅強的母親彎下了腰，而最近陡然提高的血脈濃度，更是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母親，您不會變成龍侍的。就算您變成龍侍了，我和父親，還有未出生的弟弟妹妹也會尋找方法，幫您找回神智的。」

    「小川……」哭泣著，歐陽的母親抱緊歐陽。

    撫摸著母親的紅色長髮，歐陽在母親耳邊輕聲說到：「所以啊，為了尋找讓母親恢復的辦法，沒有力量是不行的。哪怕前方是修羅道，我也會踏入其中，闖出一條光明坦途的。」

    歐陽的母親沒有回應，只是抱著歐陽低聲哭泣。只有她知道，歐陽想要走的那條路，就是一條死路，也是她曾經走過的道路。

    而且她現在想要尋死的根本原因不在於自己，是自己肚子中的孩子。如果測算數據沒錯的話，她懷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類，不是一個混血種，而是……

    「整天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你是歐陽家的主母，拿出應有的氣勢出來！」

    一位老人的呵斥聲傳來，引得歐陽與他母親看向庭院入口的方向。

    「公公！」「爺爺！」兩人同時驚呼起來，不同的是，歐陽是驚喜，而歐陽的母親則帶有一絲畏懼。

    站在宅邸庭院入口處的是一位老人，鬚髮皆白，銅鈴般的雙眼讓整張臉看上去不怒自威。這是歐陽的爺爺，也是歐陽家上一任家主，歐陽老爺子。更是明州城中的最強者，真靈境巔峰修士，只差一步就可進階大乘境。

    歐陽的母親看向自己的公公有一絲畏懼實屬無奈，現在歐陽和他母親以及父親居住的歐陽宅，理論上來說是歐陽家的新宅邸，可實際上只能算是一處偏院。歐陽家真正的大宅自從歐陽的母親嫁進來後，就沒住過幾天。

    歐陽的父親繼承了歐陽爺爺的叛逆，就如同當初歐陽的爺爺忤逆太爺爺，帶著歐陽的奶奶私奔離開明州城，直到太爺爺臨終前才回來。歐陽的父親強娶歐陽的母親，完全不管歐陽爺爺說些什麼，甚至搬出歐陽家的祖宅，而這位爺爺也是強硬不低頭，直接就不讓歐陽的父親一家進入祖宅，頗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所以現在看到爺爺到這間偏院來，歐陽與他母親都是一頭霧水。

    祭出自己的飛劍當成拐杖拄在地面，歐陽的爺爺掃視一眼歐陽以及歐陽母親，重點看向歐陽母親的小腹處。

    嘆息一聲，這位老人說到：「麻衣，你現在懷有身孕，小川又要參加出城試煉，再居住在這一處別院，身邊沒個人照顧的話，也不是個事兒。」

    不知何時，原本應該站在身邊的侍女已經離開，正站在庭院外看著這裡。望向爺爺的身後，歐陽還看到了自己父親的身影。

    「公公……」

    「咳，再說了，你身為我歐陽家一代主母，怎麼也不能繼續住在這間別院。」嚴肅地看著歐陽的母親，爺爺緩緩地說到，「既然你已經是我歐陽家的一員，無論你誕下的將會是什麼東西，他都是我歐陽家的孩子。不過是一個遊手好閒的孩子，我歐陽家養得起。」

    「可是，公公，這個孩子會……」歐陽的母親這個時候居然還想拒絕。

    「麻衣，你記住，九州是修士的九州！管他什麼卡塞爾學院，還是什麼龍族，他們都不能在九州站到我們修士腦袋上來。」

    在自己爺爺與母親之間看了看，歐陽的嘴角掛起一絲笑容，用很破壞氣氛地語氣說到：「爺爺爺爺，你為什麼會來看我們？來接我們回去？」

    「嗯……要不是那小子跪在我面前哭著求我，我才不會……」目光游移，歐陽爺爺摸著自己的鬍子瞎說。

    「哼！是誰嚷著要見孫子的？」

    歐陽爺爺臉色一黑，怒氣沖沖地轉過身去，舉著飛劍就要砍向歐陽的父親，「你少說兩句死不了！你還敢用道法讓我無法靠近我的孫子，看我今天不砍了你這個不肖子！！」

    歐陽與母親對視一眼，展顏歡笑。

    對於名為上杉麻衣的女人來說，能和夫家長輩和解，被長輩接受是再好不過了。至少就這樣死去，她也再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