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事實證明,風沙的某些擔心根本是多餘的。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瘦臉和黃臉拔出利刃的那一瞬間,郭青娥一隻欺霜賽雪的玉手一下子穿越了空間,手揮琵琶般拂過兩人的手腕。
看著僅是蜻蜓點水,兩人卻渾身劇震,如遭雷劈,四隻眼睛瞬間呆滯,兩柄利刃隨之落地。
叮叮兩響,幾乎連作一聲。噗通兩下,二人傾身栽倒。
而郭青娥,依舊坐著,神情依舊,仿佛未曾動過。
整個過程,風沙瞧得清晰分明,不是郭青娥速度太快,而是氣勢壓制之下,兩人的反應實在太慢了。
這是境界的差距,幾乎無法用功力來彌補。
就如同乳虎嘯谷,依舊震惶百獸。這是來自血脈的壓制,不是倚靠體型就能夠隨便抵禦的。
而黃副主事,這時才來得及驚恐,卻還來不及跳起。
倒是寒苞的反應出乎風沙的預料。
寒苞幾乎第一時間就退到了門邊,隨時可以奪門而逃。
不過郭青娥也第一時間盯上了他,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黃副主事艱難地扭來臉,向風沙道:「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風沙想了想,洛陽之前,他行程不算秘密,於是冷下臉道:「把我今天的所見所聞,悉數轉給李善周知,讓他自己看著辦。告訴他,我會持續關注。」
看似輕描淡寫地一番話,其實是一種極其嚴厲地警告。
就嚴厲在沒有明確錯在哪裡。
正所謂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
沒有明確錯在哪裡,那麼哪裡都有可能錯了。
更狠在「持續關注」,就是持續檢視的意思。
何人持續,何時關注,對李善來說都是未知。
就好像不知道冷箭會從何時何處射來,但是知道一定會在某個時候射來。
李善一定會戰戰兢兢,看哪裡都像雷池,不得不自我限縮,坐地自劃。
黃副主事渾身一震,驚疑不定地盯著風沙,少許後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風沙根本不搭理,自顧自道:「不管你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全部停下。否則李善會為你們的魯莽衝動,付出雙倍的代價。」
言罷,起身,向郭青娥躬身賠笑道:「你看怎麼樣?」
郭青娥跟著起身,輕聲道:「你的決定,我不反對。」
不反對,並不代表贊同。
因為風沙明顯護短,南唐方面並沒有付出現實的代價。
看似處罰,未嘗不是一種保護。
目前的形勢下,盜毀郭武墓和毀壞連山訣的大局其實是同一件事,足以讓隱谷立刻發飆,更別提她當然無法容忍自己父親被人盜墓,甚至毀墓。
來自風沙的懲罰再大也遠遠小於來自隱谷的制裁。
風沙等於替南唐方面扛下了這道暴雷。
黃副主事的臉色陣青陣白。
人家說得煞有介事,不由得他不信。
如果就是不信邪,憑這個女人表露的武功,他死定了。
如果當真,等於違反了上面的嚴令,會不會壞了大事?
如果暫時虛與委蛇,之後不理,繼續行動。會不會真的害了紀國公?
黃副主事的腦中一團亂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畢竟關係到紀國公,他一點險都不敢冒。
風沙轉目寒苞,上下打量道:「你好像跟他們不是一夥的,我能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人嗎?」
寒苞乾笑道:「愚兄有眼不識泰山,當面不認真佛,早該想到孟侍衛的朋友當然不會簡單。」刻意迴避了風沙的問話。
風沙當然很不滿意,待要再問,內室忽然發出一聲悶響。
就這一愣神的工夫,寒苞倏然甩棍一擊,棍頭直接奔臉。
此棍的棍頭中空如半圓之鏟,哪怕硬土硬石都是一戳一個洞,專門用來探墓盜掘。
這要是戳到人的臉上,保證一戳一個血窟窿,何況還是朝著眼珠子戳來。
迅若奔雷,分明要命。
風沙身體孱弱不假,目力絕對超乎尋常,眼中幽芒爆閃,竟是間不容髮地偏頭一側,棍頭自耳邊嘯過。
這麼近的距離,寒苞顯然沒料到必中的一擊居然戳空,不免用力過猛,差點沒能站穩,待他使勁拽棍,勉強將力收回,郭青娥飄飄而至,一劍凌空。
當地一響,寒苞雙掌俱焦,手中的黑棍好似被炭火燒得通紅,疼得撕心裂肺,震得五臟翻騰,再也拿捏不住,將黑棍丟烙鐵一樣丟開。
雖然丟開,卻是丟向郭青娥。
郭青娥玉手橫劍,咣地格飛。黑棍掛著疾嘯,咄地一響,穿透土坯之牆,一貫而入,只余半尾露在外面,發出短暫卻劇烈的震顫,嗡~~~。
整座農房都好似跟著顫抖起來,震塵揚灰。
咵啦兩響,黃副主事破窗而去,寒苞破門而出。
郭青娥回劍入鞘,同時揚袖一揮,揚塵四面旋散。
她身處其間,竟是點塵不染,她身後的風沙亦然。
風沙轉目環視,輕哼道:「逃得倒快。」
郭青娥同樣回眸,嘆氣道:「破窗前,他補了刀。」
風沙愣了愣,順著她的視線過去爐火旁俯身查看,瘦臉和黃臉的頸上果然都有一道血痕。下刀十分精準,雖然刀痕不深,卻是無可救藥的致命傷。
也不知幸或不幸,兩人已經被郭青娥震暈過去,死得不算痛苦。
這時,內室再度傳來嘭嘭地悶響。
風沙過去門邊,側耳傾聽道:「應該是這家農戶的主人。」
他本以為此間主人已經被黃副主事滅口,沒想到還活著。
儘管如此認為,他還是相當謹慎,身體背靠牆壁,伸手推開房門,偏頭往內窺探,看了兩眼,不禁輕嘆。
老弱婦孺外加一名少年,五人並排躺在床上,頸上皆有血痕,看出血量,不可能活著。
看穿著打扮,應該就是此間農戶的主人家,雖然不算富裕,但也談不上貧窮,自家應該有田有地,有租子可以收。
此外還有個活人,是一位披頭散髮的少女,整個人跟一張椅子牢牢地捆在一起,側身橫倒於地上,吃力地扭動身體。剛才的響動應該是來自她的掙扎。
與此同時,田埂之外。寒苞和黃副主事先後逃入附近的小樹林,然後一左一右地躲入樹後,驚魂未定地相視一眼,一齊坐下。
兩人氣喘吁吁了一陣。
黃副主事咬著牙道:「寒棒子,老子這次被你害慘了。」
寒苞苦笑道:「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怪只怪他太會裝嫩。」
黃副主事深喘幾口氣,勉強冷靜下來:「現在沒工夫跟你廢話,以後我再找你算賬。」
寒苞急忙道:「聽陳風的口風,他會不會是你的上司?或者是另一條線上的高層?」
黃副主事啐道:「放屁!我的上司我能不認識?就算是上面的人,也不可能直呼紀國公的名諱,還那麼不尊重。」
「也是吼~」
寒苞訕笑一下,又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你綁的那個嬌滴滴的小妞到底是什麼人?你們居然從汴州一路追她到新鄭。」
黃副主事冷冷道:「你問這麼多幹什麼?」
寒苞笑道:「她的容貌資質皆屬上乘,我那好弟弟正巧缺一個徒弟。」
「你弟弟?日光明使!」
黃副主事大為心動,旋即嘆道:「你之前怎麼不說,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何況她是個叛徒,帶回去就是個死,哪怕人還在我的手裡也不能交給你。」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還要帶回去這麼麻煩。」
黃副主事皺眉道:「我得到的命令是捉又不是殺,誰知道上面怎麼想。」
「也就是說她對你們還有用。」
「你什麼意思?」
黃副主事頓時警惕起來:「寒棒子我警告你,今天這事沒完,如果上面拿我是問,我一定拉你陪葬。」
「你誤會了,我就是隨口一說。」
寒苞乾笑一聲,岔話道:「對了,郭武墓還毀不毀呀?」
黃副主事嘆氣道:「你吃飯的傢伙都丟了,洞口現在也回不去了,還毀個屁呀!現在當務之急是滅口,那個叛徒知道太多,絕對不能落到別人手裡。」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送死呢!」
寒苞嚇得跳了起來,連連擺手:「那位姑娘難道你沒看見?美得像仙子下凡,武功高到我連一招都接不下。這種級數的美人,你覺得會是什麼來歷?」
黃副主事重重地哼道:「還不是怪你,這種級數的美人跟在那個陳風身邊,你居然把他當成初出茅廬的雛鳥,你到底是瞎了眼還是迷了心?」
寒苞苦笑道:「我也是剛剛才想明白,她應該身負神通,就像鄙教的淨風聖女一樣,乃是仙子級數的人物,我等凡夫俗子,根本不可企及。」
黃副主事呆了呆,失聲道:「佛門仙子還是隱谷仙子,或者聖門聖女?」
「肯定不是聖門聖女,否則你我安有命在。」
寒苞正色道:「不管是哪家的仙子,反正我們這些小人物肯定招惹不起。我看你還是依著陳風所言,把他說的話儘快往上報,看看上面怎麼說罷~」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黃副主事滿臉無奈,嘆息道:「可憐我苦心準備許久,眼看就要實施,臨了卻功敗垂成,難道真是天命歸周,天要滅唐嗎?蒼天不公,蒼天不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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