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之書 第248章 生命的意義

    大群？這名字還真是符合特徵啊。

    肖恩想著，沉聲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和平。」

    和平？肖恩心說這還真是神奇了，人類互相廝殺，一群蟲子偏偏要和平，不過看你們這麼搞怎麼看這個和平的意思都有點讓人存疑。

    「你打算怎麼做來實現和平？」

    「一。」

    一？肖恩心說這是什麼意思？他隱約猜到了答案，難道是要讓所有人都擁有同一個心念？同一種價值觀？

    那樣的話，沒準還真可以做到。

    「呵呵，讓所有生物都歸於你的統治麼？成為你的傀儡，你還真是很有想法啊，等到統治了這個世界之後下一步你打算做什麼？是不是還要向外星發展啊。」

    「傀儡？不——人類，你的思想太過狹隘了。」

    一個沙啞而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那隻肥大的老鼠從那些共生體之間走了出來，它身上的肉瘤隨著它的移動上下起伏，看起來十分恐怖。

    它的喉嚨變得異常的肥碩，那聲音就是從它的喉嚨路傳出來的，一種怪異的低沉而沙啞的聲音。

    「我只是帶給眾生以秩序，一種共同延續生命的信念，消除那熵的禍患，生命存在的終極意義是進化，依靠著時間的力量，智慧生命的誕生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超越與其它生物，智慧生命可以發展出文明，創造出奇蹟，甚至穿越那星空的彼端。

    但每一種智慧生命都有其缺陷，因為這種缺陷，智慧生命必然會走向毀滅之路，毀滅自身，也毀滅這個世界，最終開啟新的輪迴。

    在過去的億萬年裡，我已經見證了無數次這樣的結局，億萬年來生命在不停的原地打轉，崛起與衰落，興盛與滅亡，最終總是重新歸於混沌。

    現在你們有機會拯救自己，接受我的指引，你們並不會變成傀儡，只是在自我意識之外，獲得了一個共同的信念，一個所有人都遵守的規則。」

    看著眼前侃侃而談的大老鼠，馬丁目瞪口到，這東西可有點超出他的想像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向你投降？讓你共生？為你服務？」

    「沒錯，這是最為明智的選擇，智慧生命只有同心協力時才能創造奇蹟，而要做到這一點，自然就需要同化了，同化掉所有人類，甚至這種同化可以不僅僅局限於人類，包括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都可以被同化。

    誰需要被吃掉，誰可以活得更久，誰需要做什麼來為這個世界提供增益，所有的這一切都可以被量化，被執行，根據最公平公正的原則，想想看吧，在那樣的世界裡，沒有人會懷才不遇，沒有人會因為官僚的腐敗和貴族的貪婪而被迫害，被埋沒，那是一個完美的世界。」

    肖恩聽到這裡，心中也不免嘆了口氣，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樣的世界還真的可以被稱之為完美世界，沒有浪費，沒有以權謀私，沒有殘害動物，沒有犯罪。

    所有生命同心協力創造美好未來，只不過這樣的和平對他來說，卻絕對不是他想見到的。

    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描述的越美好，肖恩就越是覺得毛骨悚然。

    哪怕人類不會失去自我意識，哪怕僅僅只是部分被控制，肖恩依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是從小到大潛移默化收到的教育麼？還是人類天性對自由的渴求？還是說僅僅是不信任這種詭異的存在，肖恩並不確定，但有一件事情他非常肯定，他絕對不希望生活在這樣一個世界裡。

    「如果我拒絕呢？如果我要阻止你呢？」

    「我衷心希望你不要這麼做，看看這些實驗的王國吧，正是因為有了我，它們才能同心協力的生存下去，否則——你就會看到那殘酷的結局。」

    話音才落，那些老鼠、蟑螂、蝗蟲、螳螂全都露出驚慌失措的樣子，有的到處亂爬，有的瘋了一般朝著周圍的生物撕咬了過去，很快就演變成了大亂鬥，老鼠咬斷了蟑螂的脖子，蝗蟲咬住了螳螂的大腿，青蛙生吞了一隻蜘蛛，隨即又被蠍子蟄在了後背上。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裡，這幾個蟲箱裡的實驗王國屍橫遍野。

    馬丁看著自己的蠕蟲實驗如此結局不由得抓著頭髮大叫了起來。「該死，它們瘋了麼！」

    肖恩卻搖了搖頭，「不，它們只是變正常了而已。」

    他看著那隻大老鼠，此時此刻，這隻肥老鼠也被一群蟲子撕咬的血肉模糊了，但它依然在訴說著。

    「看到了吧……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毀滅，混亂，一切生命的終結……做出你的選擇吧……人類……吱吱」

    隨著人類的聲音消失，那老鼠也變回了它應該有的樣子，像一隻兇猛的野獸，和趴在它身上的蟲子搏鬥起來，但終究傷勢太重，很快就死掉了。

    「你打算怎麼選擇？」馬丁凝重的問道，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肖恩卻搖了搖頭，「沒有什麼需要選擇的，被共生從來就不是我的人生選項里，你也說了，就算是成為王，也不過是一件工具而已，就算這世界毀滅了又如何，那至少是我們人類自己的選擇，況且結局未必就真的那麼悲觀。

    如果人類註定要統一在同一個意志之下，我寧願那個意志是我自己！」

    馬丁沒有料到肖恩會這麼說，驚訝的看著他，「你還真是夠瘋狂的，職業想法很有雄心，不過前提是我們能撐過去這一次災難才行，那個『大群』它是不是還有別的共生體族群？」

    肖恩點了點頭：「沒錯，尤利西斯教授就是其中的一個，我懷疑他們很可能會在三天後掀起暴亂，要想阻止這一切，就必須——抱歉，我得失陪了。」

    肖恩說著衝著馬丁點了點頭，轉身就要往外走。

    這下馬丁可急了：「等一下，你走了我怎麼辦，我該做些什麼？」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趕緊離開劍堡，這裡馬上就要變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