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半零落 第二章

    原本我也沒想著搭理這凡塵瑣事，我雖為仙，但到底也無法忤逆天規，更何況這凡塵瑣事，本就不是我的權責之內。

    但男子說的話卻動了我的心神，他說：「我不再奢求你愛我，如果我的愛讓你覺得沉重，那我可以走，可以消失，可是現在為什麼連遠遠看著你的資格都不給我，我只想遠遠看著你呀。」

    這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想了想，突然記起了，那日紅袍女子也說過類似的話。真是搞不懂了，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兩個人怎麼就偏偏不肯說出口呢？

    反正這一段花期已經過了，日日清閒，但不如趁百仙會前的空檔去凡間走一趟，看看這兩人是個什麼狀況，順便搜羅些個小玩意兒回來送給幾位姐姐討討喜。

    落了凡我才知道，那紅袍女子所在的木犀園正是在皇宮之中。那女子身世遭遇倒也是飄零坎坷，現如今似乎是得了一場重病。

    我幻化作宮中婢女，守在木犀林下四五日，等到了那個男子。我扯了個謊道是醫學世家通曉些旁門偏術，儘管他諸多疑惑，還是帶著我見了女子。

    我假借把脈的模樣，指尖掐了個訣，輸了些仙氣送到女子體內，探知虛實。

    女子不是患病，而是中毒，可是這女子……收了仙氣，我一臉疑惑地盯著眼前這個憔悴蒼白得如同瓷娃娃般的女孩子。這女子身上似乎藏著深不可量的能力，我輸出去的仙力竟然被淨化。

    她到底是何方人物？妖？

    我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從眉到眼，順著小巧的鼻樑再到微翹的唇紋，哪裡哪裡，都看不出妖的破綻，況且，她身上絲毫沒有妖的氣息。

    「怎樣？」男子問。

    「無礙。」我趁收手之時不著痕跡地掐了個訣，在她手上幻化了一道淡黃仙氣手環，護住她的心脈，以免毒氣入侵，不過這道仙氣鐲凡人是看不見的。

    「那……她為何至今不醒？醫官說……」

    「請王上放心，奴下家傳中正有對此症之藥。」我打了個欠，道。「不過還要請王上給我幾日準備，這幾****要在姑娘房中住下，除我之外，不可有他人叨擾。」他依了我的言語。

    這幾日來我用仙力護了她整幅體魄，據仙氣反饋看來，這女子不過這幾日壽命，這幾日說不定什麼時候她便會魂飛魄散，所以我要留下來幫她續了這段壽命。

    「你瘋了？！」

    吃茶的時候，格霖不知怎地出現了，這一下倒是嚇得我抖了大半的熱茶出來，手上瞬時間灼了一大片紅印出來。

    格霖指著周身正被淡黃熒光包裹的女子氣急敗壞地說：「你不知道這樣做是——」

    「觸犯天規。」我重新斟滿杯，順手替他也斟了一杯。

    「知道你還——還——」他已經氣到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看了眼躺在床上呼吸平靜的女子，「或許冥冥中有定數，或許這就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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