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今天能這樣坦若的托出丞相的名號來,就敢打著相府的旗號做更多的壞事。所謂人言可畏,那麼多百姓在場,那花浩南肯定會成為這京都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到時候他就只有一個壞名聲了!
雖然她不是真正的花以媚,但是花娘覺得花浩南還是一個明事理的,為官也是盡心盡力,不失為一個好官。
而且他對花以媚也是真的關心,畢竟是親父女,所以在李氏和花紫藤為難她的時候還常常幫助自己,不管怎麼說,花娘還是決定要幫他一把。說來她也不知道還要在相府待多久,總歸對她也是有好處的。
「你!你難道不怕?」男人有些吃驚,難不成她還是什麼大人物?
花娘上前一步,露出了一絲讓人琢磨不透的笑容,幾個男人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她是真的不怕惹到丞相府!
花娘讓扶桑拿出了丞相府的令牌,舉了起來,在人群中轉了一圈,對著圍觀的百姓大聲地說道:「大家都看好了!我們才是丞相府的!」
這一下,人群里更加了。
「你們你們真的是丞相府的?」幾個男人傻了眼。
扶桑給了他們一個白眼,說道:「這下輪到你們了,你們可有證據證明你們也是相府的?」
「這」幾個男人心虛起來。
花娘對扶桑使了一個眼神,扶桑會意,便更大聲的說道:「我們相府大小姐在此,豈容得你們放肆!若你們真的是相府之人,我們定不會輕饒!若不是!我們只能將你們移交京兆府尹了!抹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大家紛紛贊同扶桑說的話,幾個男人一時更說不出話來了,他們怎麼會想到會遇上相府大小姐,還給自己得罪上了!
「大家聽著!」扶桑衝著人群說道:「我們丞相大人為官公正,大家有目共睹,若是相府出了這樣欺壓百姓的人,我們大小姐是絕對不會輕饒的!但是大家也看到了,他們根本就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是相府之人,只能說明他們在故意抹黑我們相府!」
「你們胡說!」帶頭的男人氣的滿臉通紅。
「是不是胡說去見官就分曉!」扶桑這時候倍覺得自己有底氣。
花娘看著扶桑,這丫頭就是聰明,而且跟著自己的日子久了,膽子也大了起來,確實是個好幫手。
幾個男人吃了虧,也就不想再糾纏,便服軟說道:「今日是小的們的錯,不想衝撞了大小姐,還請大小姐高抬貴手,放過我們,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那可不行。」花娘說道:「你們剛才那麼囂張,我可不是會受氣的人,扶桑,在這等官府過來吧。」
現在這裡被百姓都圍得水泄不通的,待會自然會有巡查的人過來。
看到花娘的態度,幾個男人覺得她是不可能放過他們了,只能偷偷的溜掉,她們也奈何不了,可是剛想拔腿就跑,突然發現自己的腿已經動不了了。
花娘早就看出了他們的心思,剛才就在不經意間在他們的穴道上下了針,她是個女子,直接動手影響可不好,只能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使針。
「你們對我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們動不了了?」幾個男人也只能想到是花娘她們的問題。
還沒等花娘回答,人群後面又出現了動靜,大家紛紛回頭看,原來是一些士兵來了。
「看!巡防營的人來了!」有人大呼了一聲。
花娘回過頭一看,卻看見了凌安朔騎著馬正向自己過來。
「怎麼回事?」凌安朔身邊的一個副將大聲問道。
凌安朔看著那麼多人聚集於此,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朝著花娘這邊看來。
「凌將軍,我們又見面了。」花娘對馬上的凌安朔說道。
「花大小姐?」他顯然沒有想到花娘會在這裡;「可是遇到了什麼事?」
扶桑上前一步,指著那幾個男人對凌安朔解釋道:「大將軍,這幾個人冒充我們相府之人,還對我們小姐出言不遜,想要對我們小姐動手!還請大將軍評斷!」
凌安朔聽了扶桑的話,又看了看那幾個動彈不得的男人,然後對旁邊的士兵說:「來人,把他們帶回去嚴加看管!」
「是!」後面走出來幾個高大的士兵,將那幾個男人帶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圍觀的百姓也都了解了是怎麼回事,分明是這些惡霸欺凌弱小,還打著丞相府的旗號,大家還紛紛讚嘆著花大小姐的睿智與膽色。
凌安朔下了馬,讓手下的士兵牽了去,然後徑自走到了花娘旁邊,對她說道:「此事我一定會徹查清楚的。」
花娘微微一笑,有些抱歉地說:「有勞凌將軍了。這次又麻煩了你,真是無以為報。」
「無事,以後說不準還要請大小姐幫忙呢!」凌安朔淡然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
花娘楞了一下,他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是有意為之,難道他真的需要花娘幫他什麼忙?不會是有關紫衫玉佩吧,除了這個,花娘還真不知道凌安朔哪裡還會需要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幫助。
「我花以媚只是一介女流,只怕幫不上將軍什麼忙,但是將軍若有所託,一定傾力相助。」花娘回道。
「以後的事誰說得准呢?」凌安朔倒是不介意,然後又問道:「花大小姐這會兒還要去哪裡?」
「去找一個朋友。」花娘剛才看見了薛小谷,突然想去看看他們兩兄弟,畢竟與自己簽了花契,而且她也答應過那薛家哥哥的。
「本將軍與你一道同去吧,你一個深閨女子,也不常出門,若是遇到像剛才的情況也本將軍也可以幫忙。」凌安朔說道。
花娘本來還想著拒絕的,但是一旁的扶桑卻早早謝過了:「那可太好了!多謝將軍!」
凌安朔吩咐那些士兵繼續巡查,另一些士兵把那些男人帶回去等他審問,圍觀的百姓也都散了場,只留下一個侍從跟著身邊,便和花娘她們一道走去。
花娘記得薛家那兩兄弟住的地方,那是貧民與乞丐的聚集地,就在西街道盡頭的那一片破敗的房子裡。
扶桑和凌安朔就跟著花娘走著,走了好久,終於到了那一條偏遠的街道上,扶桑看到這路上的房子如此破敗,周圍又是一些看似難民的人,心中不免有些意外,自家的小姐怎麼會到這裡來?而旁邊的凌安朔也是同樣的疑問。
花娘沒有理會兩個人表情中的不解,她只想快點找到那兩兄弟的家。
「小姐」扶桑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你確定你的朋友在這種地方嗎?」
「嗯。」花娘只是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扶桑也不好再多問什麼。
終於走到了薛家,依舊是破敗不堪的景象,一間矮小的泥房,在這一片破敗的街道上依舊有些爛得突出。
花娘走了過去,輕輕地推開了門。
「你們是誰?」薛小谷警惕地看著推門而入的這幾個人。
「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花娘反問了一句,朝著薛小谷眨了眨眼睛。
薛小谷突然想了起來:「剛才是你幫了我?」
花娘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只是又問了他:「你哥哥呢?」
薛小谷聞言驚訝地看著花娘:「你認識我哥哥?」
「算是吧。」花娘點了點頭。
薛小谷一聽花娘這樣說,立馬搬出了家裡僅有的兩張凳子給花娘他們,看了看花娘他們身上的打扮,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不好意思,家裡有些髒亂。」
花娘看著眼前這個才十二歲的小少年,只嘆人世造化弄人,即使是她早已看得太多這樣的事情,心裡不免還是有一些不忍。
她讓扶桑把剛才在路上買的吃食放到了桌子上,說道:「給你們帶的。」
薛小谷看著桌子上的吃食,心裡不免有些感動,從來沒有人對他們那麼好過,他以為在這個人世中,再也沒有人會對自己好了。
他又想到了哥哥,突然眼裡瀰漫起了水霧,難過地對花娘說道:「謝謝你們,可是我哥哥已經死了。」
「死了?」花娘驚訝地問:「怎麼會?」
一說起這個薛小谷就更難過了,哽咽地說道:「就是剛才的那幾個惡霸!強迫我哥哥給他們做事,去偷人家的東西哥哥不答應就這樣被活活打死了」
花娘有些聽了也覺得有些難過,更是對那幾個男人更加厭惡了起來,她回頭看了一眼凌安朔。
凌安朔聽了也一直在皺著眉頭,看到花娘看著自己,便說道:「我會查清楚的,那幾個男人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花娘聽了稍感安慰,對他說道:「有勞。」
「職責所在。」凌安朔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然而一聽他們的對話,薛小谷就撲通地一下便跪在了地上,哭著對他們說道:「謝謝恩人們!我哥哥的仇終於可以報了!」
那幾個男人說,只要他去報官就把他給打殘了。他不信,去報過官,卻被衙門的捕快攔了下來趕走了,薛小谷真的以為,他哥哥的仇是報不成了,可是眼前的花娘和凌安朔卻給了他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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