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正是上午,打電話給我的是我在東官的朋友,也就是開飾品店時手下那兩個老油條店員之一。
他叫做萬全勇,我通常叫他老萬或者色哥,他和另外一個傢伙渾素不忌,滿口黃腔,經常出入於紅燈區,是個不折不扣的老饕。不過他人雖然油滑,但是工作時倒還算賣力,陳懇,所以我一直還算信任他,也處得不錯。今年三月份的時候,他打電話給我,說他那難兄難弟辭工了,回老家陝西去了,抱怨了幾句話。
這時候他打電話給我,到底是為了何事?
我懷著一肚子的疑惑,接聽了電話,然而沒聽了幾句,臉色立刻就變了。
老萬告訴我,阿根出事情了。
我大吃一驚,問到底怎麼回事?老萬告訴我,之前阿根不是在莞太路那邊準備開一家分店麼?到上個星期終於裝修好了,人員也招齊了,就準備著過幾天開業呢。沒成想頭幾天,店子裡面老是出狀況,不是漏水,就是線路失火,要不然就是貨物被人挪來挪去。阿根找來了兩個膽大的男店員幫忙守店,結果第二天,那兩個水貨就說房子裡面鬧鬼,不敢再守了。阿根不信,親自帶著老萬一起守夜。
結果老萬一個人迷迷糊糊睡到大天亮,起來的時候,發現阿根趴在卷閘門外邊,屁股高高翹起,睡著了。
老萬把阿根推起來,發現這老闆根本就叫不醒,眼睛緊閉。
他嚇呆了,想起附近一直流傳的傳言,說這個地方在解放之前,原本是個亂墳崗子,經常鬧鬼,讓諾大的灣浩廣場至今都冷冷清清,想到這裡,心就發毛得很,也害怕,立刻報了警。
警察來了,一番調查,也查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做了筆錄,便讓他把阿根送到醫院去。老萬沒了主意,只有通知了阿根下面的店長、也是現在的合伙人古偉,之後又聯絡了阿根的家人,一番忙碌,直到今天,想我似乎懂一些這個,所以打電話給我,瞎貓碰倒死老鼠,看能不能解決危機。
我沉聲說阿根現在怎麼樣了?
他說阿根現在的情況有點奇怪,醒了,但是像丟了魂一樣,認不清楚人,神經有些不正常了。現在在醫院住著,醫生說是受到了驚嚇,精神失常了,準備讓轉到精神醫院去。阿根的父母過來也,不願意,聽說準備要從家裡面請一個很厲害的算命先生過來,幫著招魂……
我說好,把醫院地址給我,我收拾東西,立刻就過來。
我與老萬結束通話,草草整理了一下行李,又接到古偉打給我的電話,說的同樣是這件事情。
相對於老萬,古偉知道得稍微多一些,他告訴我,之前盤下那家店子的時候他就不同意。為何?灣浩廣場是著名的鬼城,離那家店子太近,別看白天的時候車水馬龍,到了晚上,拐過一道彎,冷清得可以拍鬼片,旁人都是繞路走,會有什麼生意?偏偏阿根看了那家店的轉讓費低,膽兒大,沒成想立馬就遭了這麼一下子,精神失常了。這可怎麼辦,根哥管不了事,他一個人定然是搞不過來的。
我寬慰他,說無妨的,事情嘛,都有故例了,循規蹈矩便是。阿根的事情也好辦,老萬跟我打電話了,我現在就準備啟程,大概午就能夠到了,到時候大家聚在一起,再商量吧。
他在電話那頭一陣感激,說我過去,別的不說,至少可以穩定人心。
我一臉的汗,俗話說「人走茶涼」,慣有的事情,我的影響力有這麼大麼?還是說積威甚重?
掛了電話,我準備妥當一些簡單的換洗行李,想著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夠少得了雜毛小道這個神棍呢,於是打電話給在外面流竄擺攤的他,問他有沒有時間,跟我去一趟東官市。他也不問明緣由,自是滿口子答應,說莫得問題,給他十五分鐘,他立刻趕到。
等到雜毛小道過來,我已經收拾妥當好。
得知了阿根的事情,雜毛小道先是笑我這朋友事情還真多,又不是本命年,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轉而他的表情又有些嚴肅了起來,說單純是失魂了還好,若是牽扯到附近那灣浩廣場的事情,問題就有些嚴重了。我訝意,說啊,不會吧,不是說那裡是假的麼,都是開發商和住戶之間的矛盾而造成的麼?
雜毛小道講的灣浩廣場,在那個城市生活過的人應該都知曉一些,位於市心地帶,本應該寸土寸金,繁花似錦的,然而自從開發建成之日,便頻頻鬧鬼,怎麼鬧?也是莫名其妙就失火,半夜裡有颼颼的涼氣吹到人身上,陰惻惻,還時不時從陰暗的角落傳來女人和小孩的哭聲,這哭聲時斷時續,似有似無,一旦你認真去找尋,就會發現,根本就沒有,是幻覺;而當你放鬆下來的時候,那聲音又從天邊幽幽傳來。
有時候是笑聲。
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已經知曉的東西,而是未知。
這種「鬼哭聲」,比真正的鬼露面還要讓人惶恐,就像字,它能夠讓你的想像力蔓延出去,開啟你心最恐懼的回憶,讓你坐立不安,只想逃離。
除此之外,還有鬼搬身、鬼打牆……
那是個名副其實的鬼城,來來往往多少的科學家、靈異事件調查員、玄學大師,都沒有搞定,所以就一直荒涼下來。白天還好,周圍的樓盤只是看著冷清,到了晚上,周圍鬧市繁華,反而顯得這裡陰森恐怖,四周都是暗暗的建築,燈光少得可憐,一走進去,涼意就能夠從尾椎骨上冒出來,根根寒毛髮炸,讓人恐懼。本地人,一般坐公交,都會在上一站上車,生怕沾到什麼髒東西(有在那附近、又知道我在講什麼的朋友,可以去實地參觀一下)。
阿根遇到的事情,跟那些傳說,果然很像,難怪他父母的第一反應是請來算命先生破局。
恰好,我和雜毛小道也能夠吃這一碗飯。
我問這傢伙,說別忽悠我,說實話,阿根這件事情,跟那灣浩廣場有多少聯繫。雜毛小道聳聳肩,說看過才知道,不過估計應該是**不離十。走起,真要去,還得提前準備一些東西,要不然到時候真冒出什麼兇猛玩意來,咱兩個還未必抗得住。
我等了他十分鐘,讓他把他吃飯的傢伙什收拾妥當,都塞在乾坤袋百寶囊後,一起出門。
臨上車時,我才發現沒有叫虎皮貓大人這個瞌睡蟲,離開這幾日,不會餓死它吧?
剛這麼一想,發現車後座的座椅上,這傢伙已然在我沒有覺察的情況下,盤坐在上面,像只死了的母雞,睡得正香呢。它那疲懶的樣子看得我牙齒直痒痒,神出鬼沒的,真想拿它去實驗室裡面,解剖一番,看看這肥鳥兒身體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構造,本來就是一隻花里胡哨的鸚鵡,卻偏偏吃得這麼肥,連飛起來都看著費力,然而靈巧的時候,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也許,大人物都是這樣吧?
一路行車,出了洪山市區,雜毛小道說給他試試手,感受一下公路駕車的滋味。我理解每一個摸過車的人,都有一種上路的**,但是不敢,這傢伙別說倒樁,就是第一關筆試都沒有考過,我把方向盤交給他,不是活生生地見證了一個「馬路殺手」的誕生麼?
人命關天,不管是路上其他的人小命,還是車裡面的我們倆,都是。
於是我果斷拒絕,雜毛小道鬧脾氣,說艹,小毒物你這個吊毛小氣巴拉的,老子去東官,懶得理你那兄弟了,自個兒去尋歡作樂去——話說回來,貧道見你這小子一直這麼素著,也不是一回事。你要不是性取向有問題,那麼事了之後,俺帶你花叢妙地嗨皮一番,拯救一下處於一線、水深火熱的失足婦女,順便領略一下陰陽和諧之美?
我搖頭,說免了,我這個人有一個原則,就是不做那種沒有感情的事情,空虛。
雜毛小道說切,男人嘛,坦誠一點兒,好像我不知道一樣,你那工友都說了,當年可是縱橫花叢的浪子,現如今怎麼就狗改了吃屎,從良了?你受得了,你下半身受得了?我這也是為了我乾女兒好,別哪天你這禽獸興致來了,打上我乖乖朵朵的主意,別看咱們稱兄道弟,一樣弄死你,聽到沒有?
我一聽,呸他一口,這麼齷齪的心思他也想得出來。
不過話說回來,我往昔也不是沒有逢場作戲的時候,可是怎麼自從07年8月,帶了金蠶蠱和朵朵之後,我就一直素著了,先後交了兩個女朋友,小美和黃菲,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特別是黃菲,說句俗套一點的話,她是「天使的臉蛋,魔鬼的身材」,雖然我們也有親密的行為,但是始終沒有進入最後一步——這是為何?
以我和小美、或者黃菲的感情進度,這種事情完全是水到渠成的,為何我卻連想都不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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