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冥,或者說永夜劇作家,在時隔多年見到心心念念的人無恙後,心情多少有些激動。
然後這份激動就被壓了下去,未能掀起絲毫波瀾,藺重陽留在他體內的真元,可以保證他百分之一百不露出破綻,至少玉逍遙他們看不出來。
畢竟藺大主事在過程中,使用了一些在平日中壓根不會使用的能力,就差沒把地冥給拆了重捏。
玉逍遙等人又不精於此道,別說現在,就是再練幾千年也看不出來,除非地冥選擇自爆身份,但他顯然不會這麼做。
兩人之所以現在才回來……
一方面,是因為地冥需要一點時間,針對他如今的身份,進行一些準備,藺重陽答應了他,可以長留一個化身在德風古道這邊,代價只是他幫忙帶幾名後輩。
若是換在其他時期,他絕對不會與虎謀皮,但如果事關玉逍遙,他的這個底線可以稍微下降那麼億些。
另一方面則是,永夜劇作家跟著某人繞了一大圈遠路,然後,看著他去文君坊買了酒,又在山腳下城鎮中的早集上買了些其他東西,才緩步趕回。
兩人踏入山門的第一時間,便旁觀了這麼一場令人嘆為觀止的大戲,喚作——
玉逍遙在名為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要打換個地方去打,莫要將昊正五道都給我拆了。」藺重陽口出的話語十分隨意:「還有,你們這樣打是打不死人的,雲瀟你該起手先拔劍,給他點教訓。」
「師兄你要不要這麼兇殘啊!」
身為當事人的玉逍遙率先出言反對,拔劍這種事情要不得的,一旦這次拔了劍,開了壞頭,萬一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他豈不是要被追殺?
「好主意,我剛才怎麼就忘了呢。」說著,淨龍雲瀟就準備拔劍。
「前輩你別激動,千萬別激動,我錯了。」
玉逍遙眉頭一皺,閃身躲到了剛回來的藺重陽身後,這方面還是師兄要靠譜一點。
師弟那邊有小妹發話,明顯指望不上。
到位之後,只見他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師兄既然是剛從外面回來,而且,非常君好像有說,他這也是第一次拿出來給他們試。
這樣的話……
看他仙心藏玄一報上次摸頭之仇!
淨龍雲瀟看他這副模樣,也沒了追究的心思:
「看在他的面子上,我這次就放過你了!」
他如今功體尚在恢復,一開始還能夠憑藉經驗優勢形成壓制,之後,八成還是要被玉逍遙給拖輸的,屆時他面子往哪擱?還不如放他一馬。
九天玄尊都死多少年了,作為雲海仙門最後的幾名前輩,他還是得留點前輩的面子。
「說起來,師兄你回來的剛好,非常君剛給我們帶了點好東西。」
玉逍遙拉起藺重陽的衣袖,就是把他往圓桌那邊帶,心中小算盤打得非常的響亮,面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破綻,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仿佛剛剛被揍的不是他一樣。
只聞他出言試探道:「師兄你要不要試試?」
「你都這樣說了,那我自是願意一試。」藺重陽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至於一併回來的永夜劇作家,被玉逍遙給華麗的無視了,坑師兄的機會可謂千載難逢,交新朋友這種事情可以稍微延後一下。
萬一讓非常君這個可惡的兄控晚期,出言道破箇中玄機,他的計劃就要泡湯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其他人都非常默契的沒有出言,就連非常君都未曾開口解釋,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把藺重陽拉到桌前。
眾人目光平靜,看他的眼神就像看死人一樣。
在過去的這些年裡,每當他們以為玉逍遙已經達到極限時,他總能在作死的道路上,闖出全新的高度,一騎絕塵,讓人嘆為觀止,一個人怎麼能白目成這樣?
客觀來講,八岐之禍遺留的問題,如今已盡數被藺重陽給解決乾淨,而小妹這樁遺憾,亦在他自天堂之門脫困後得到圓滿。
所以,無所事事的玉逍遙,選擇了放飛自我。
將藺重陽帶到桌前,他動作乾脆的取了一隻新茶盞,然後提起茶壺,給敬愛的師兄斟了一盞。
將茶盞遞至藺重陽面前,玉逍遙稱讚道:「師兄我跟你講,這是我活了一千多年來,印象最為深刻的飲品,沒有之一。」
「這東西不是這么喝的。」藺重陽接過茶盞,輕笑著搖了搖頭:「第一次就喝這麼純,你應該沒有少吃苦頭吧。」
「呃……」玉逍遙一時語塞,準備開口解釋。
卻見藺重陽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在眾人各異的眼神中,做出了評價:「比酒的味道好多了。」
不就是大聖果,或者說咖啡,從玉逍遙開口時他就猜到這傢伙肚子裡憋著壞,並且,看這個樣子就知道,其他人應當已經被坑過了,不然也不會被混合雙打。
玉逍遙表情有些尷尬:「師兄你沒事?」
在他訝異的目光中,藺重陽又抿了一口,方才反問道:
「能有什麼事?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嗎?」
其中的苦澀尚不及酒的一成,當然這只是對他來說,人與人之間,有著差異性的存在。
而後,他側身將背後之人介紹給了眾人:「先給你們介紹一下,永夜,是一名來自西北海外諸國的劇作家,之後會在門內任職一些課目的講師。」
「西北海外?聽說那邊有許多新奇的事物,不過,我一直沒機會前往。」玉逍遙有些好奇。
因為天策王朝的關係,德風古道方面對海外的信息,並非一無所知,玉逍遙甚至還在君奉天這邊嘗過雲忘歸托人帶回來的特產。
「風俗方面是與中原有所區別,新奇則是相對而言。」永夜劇作家回道。
該說一句幸好,因為,他確實有去過那邊,也有接觸過那邊的事物,玉逍遙的沒心沒肺向來只針對熟悉之人,並非是真傻。
運氣更好的是,眼前的事物他同樣見過,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拉進他當下這個新身份與玉逍遙的關係:
「就像此物,在我們那邊喚作咖啡,飲用方式與中原這邊的茶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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