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四無奈,本來想出去,想了想,還是算了吧。萬一碰到嚇人的東西,卻又無人陪在身邊,屆時豈非要嚇 死?卻也無法入睡,只是睜著眼睛,大雨聲中,聽著這 呼喚聲起伏不斷有如厲鬼。難不成自己在什麼地方得罪了神靈,不然的話,何以會在夜半之時聽聞到如此不詳之物?此時,毛四想起來了,原來自己不該呆在雷劈過的古樹下做那事,如此自慰,肯定是得罪了天,不然的話,天何以會呆在自己的屋子門前 呼喚不斷呢?
不過,事已至此,一時也是無奈,只好在心裡默默祈禱,並且鄭重向天保證,自己以後斷然不敢為非作歹了,此心念一起,果然不再聽見外面有 呼喚聲。可是,如此過日子也不是個辦法,況且女士長相如此之美麗,是個男人都會朝思暮想的,何況自己沒有女人陪伴,想入非非更是人之常情。沒有辦法,天要打死自己,或者想取了自己的性命,那也只能是算自己倒霉,而這想美麗女士的念頭是不可改變的。
毛四此時也是不管這麼多了,反正天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至多不過是呆在這屋子門前,呼喚幾聲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今夜算是自己無眠,如果睡得著,根本不用聽這些無聊的呼喚 ,卻是在夢中找尋自己的美麗女士去了。
如此想了一會兒,便漸漸聽不到雨聲了,湄山依舊是一派詳和。正如此想著之時,漸漸沉入了夢鄉,第二天醒來之時,推開屋門,世界還是一樣的,並沒有與昨日有何不同。
鍾木匠的女人在這天還是一樣要去打牌,不打牌,日子對她來說似乎就過不下去。不過,如果打牌的時候沒有毛四的話,這打牌也就沒了意義了,而毛四不知為什麼,已然好幾天沒有打牌了。
鍾木匠的女人便在這天去找毛四,說什麼也要與之一起打打牌,不過,找尋到毛四屋子門前時,發覺這小子天日不早了還睡著,似乎對生活已然沒了熱情。鍾木匠的女人此時撲到毛四之身邊,見其人躺在床上,尚且可能還要做夢,便大叫了一聲,使之慌裡慌張地從夢中驚醒了,睜開眼睛一看,卻見自己夢中的女士站在自己的床前。
「幹啥?」毛四邊擦著眼睛邊問了一聲,覺得一介女流呆在自己的床前,多少有些不成體統。
「什麼幹啥?」鍾木匠的女人說,「快起來打牌去,好多人等著你,再不去的話,看老娘不打爛你的屁股!」
毛四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此時也不及洗臉了,便被這鐘木匠的女人拽著拉到了這牌桌邊,一時開打了。而此時,湄山的人們,路過此處時,見毛四與這些女人們成天呆在一起,太不像話,簡直是傷風敗俗,紛紛嘖嘖指罵。不過,毛四仗著自己有錢,對於此等指罵,也是渾然不放在眼裡,反正自己又沒犯法,至於如此看自己不順眼嗎?
打了一會兒牌,天色不早了,毛四離開了那打牌處,復回到自己的屋子。一時坐在漆黑的灶屋,眼望著外面的小河,不住地長嘆著,鍾木匠的女人好是好,可是自己這要是與之有什麼勾結,讓鍾木匠知道了,怕是不太好吧。
可是,又不能不想著這鐘木匠的女人,那長相,真是太漂亮了,是個男人都喜歡,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唉,要是自己能有個妻子,那就好了,也不用去想東想西,往前一個勁兒地過日子就是了。」毛四坐在灶屋,邊燒火邊這麼想著。
此時,他又想起自己與鍾木匠女人相對而坐之情形,有時自己出牌慢了,鍾木匠的女人便會用腳勾自己,而這口氣卻是相當之嚴厲,有如與自己相罵。毛四雖然是被鍾木匠的女人用腳勾了一勾,渾身上下也是一度有如酥麻,這一切都是拜鍾木匠的女人所賜,不然的話,自己至於變成如此嗎?
此時坐在自己的屋子,回憶著這鐘木匠的女人的動作,不知道這到底是代表著什麼意義呢,抑或只是打個招呼?毛四不知道。此時坐在自己的屋子,想著這鐘木匠的女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如果鍾木匠的女人現在坐在自己的身邊,那就好了,自己也想勾勾她的腳,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夜了。湄山的人們已然靜悄一片,不復喧譁嘲雜,卻已然是與自己的女人呆在一起,燒著火,準備做飯吃了。
而毛四隻有自己一個人面對著這東去之小河,小河的流淌是美麗的,在這好聽的聲音中,毛四深情地想著鍾木匠的女人。
鍾木匠的女人,在此漆黑之夜,偶爾想起毛四之時,臉上掛著的笑容是淡淡的,卻也只能是在如此漆黑的夜裡來想想毛四。白天,雲淡風輕的,誰敢想毛四,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也不敢呀。
鍾木匠的女人是湄山的大美女,傾慕者頗不在少數,而上天作弄,偏偏讓如此一美女嫁給了鍾木匠。這鐘木匠不解風情,平日只知道做木工,走東家躥西家的,說白了也只是為了使自己的女人過上好日子。但是,如果要叫他拿一束鮮花送給自己的女人,那還不如殺了他,在他看來,那是多麼難為情的事啊,恕他臉皮還不夠厚,暫且饒過了吧。
鍾木匠做完了一天工,回到家裡之時,已然是疲憊不堪,往床上這麼一躺,渾身舒服至極,而其他之事,對鍾木匠來說,都是多餘而沒用的。也是在這樣的夜晚,鍾木匠的女人就思緒紛亂不堪,先是看到了一條船,而這船往往會漂蕩在寬闊河面之上,再後來,這船就漂到一個不知名的所在了,此地,桃花叢中夾雜著不少不知名的鮮花,更令人欣慰的是,毛四也躲在這花叢中,正對著自己笑呢。
可是,想到這裡之時,忽然聞到了鍾木匠的鼾聲,一度打攪了自己的美美的想法,便不再瞎想,閉上眼,漸漸入睡了。
到了第二天,天剛明,依然是起床去打牌,卻已然是不用去叫這毛四了,毛四老早就到了打牌處,恭候著這鐘木匠的女人。而鍾木匠的女人看到毛四對著自己笑著,這心裡也是頗為受用,至少這笑不像是自己男人的,那麼冷冰冰的,那麼沒有味道。
這天打牌,也不知為什麼,平日鍾木匠的女人都是贏的,獨獨今日卻輸得不像話,幾乎可以說把褲子都輸掉了。也是在今天,鍾木匠的女人欠了毛四好多的錢,加上以前欠下的,足足可以說是一大筆錢了。
這天打牌過後,鍾木匠的女人不想回家,便湊到了古樹下,想一個人呆一陣子。好久沒有與神靈相處了,可能是自己還不夠好,不夠乖,不能得到神靈的庇佑,不然的話,打牌何至於總是輸呢?
也是在這個時候,毛四也出現在這古樹下,一看到毛四,鍾木匠的女人幾乎要哭了。知道這毛四不是什麼好鳥,自己如此之與之單獨相處,不定會闖出什麼亂子來呢。果不其然,在這個時候,夜色已然是降臨湄山了,大路上早已斷了行人,而陪伴著這倆人的,不過是狂嘯著的風而已。
「我欠下你這麼多錢,可是我又沒有錢,毛四哥,你說我該怎麼辦呢?」鍾木匠的女人這麼問著。
「沒關係,只要你和我困一夜,我什麼錢都不要了,呵呵呵。」毛四笑著說。
「砍腦殼的,你怎麼這麼不正經!」鍾木匠的女人如此罵著。
「呵呵,」毛四嬉皮笑臉著,「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鍾木匠的女人,在此時,不復呆在這古樹下了,怕與這毛四再呆下去,會闖出不少不世之禍出來。可是,走了不多幾步路,便又不捨得走了,回頭瞅了一眼這毛四,雙腿已然是開始打顫,就這麼走了的話,顯然不太合適。卻又不能與之呆在一起,簡直有失體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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