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祭月城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當龍魂拿到手的時候雲飛雪其實就已經打算回來了,只不過莫曉的事情耽誤了他。
不過也正是因為莫曉而讓他知道了葉輕羽目前的遭遇和情況,這對他的重要性和營救拔旱是一個級別的。
院子裡,魯恩斯看到雲飛雪回來驚喜的說道,「成功了?」
雲飛雪點了點頭,魯恩斯顯得更為興奮,就好像拔旱是他親兄弟,有時候雲飛雪都懷疑魯恩斯比自己更加著急救出拔旱,可作為一個魔域種族,他根本沒有任何理由要這麼做,所以雲飛雪也在時時刻刻放著這個老人。
雲飛雪接著問道,「你們呢,進展如何?」
魯恩斯親自為雲飛雪倒著茶水,「班明森那裡進展還算比較順利,再給他一些時間,相信他可以完全將困神陣了如指掌,關於肖恩,我們也掌握了他更加詳細的資料,你不在的這些天,我們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他身邊的親人非但沒有消失,而且就生活在這祭月城內。」
雲飛雪微微一驚,肖恩是月神之牢裡面的守衛之一,他唯一的任務就是看守月神之牢以防出現變故。
魯恩斯的話不僅讓他想起了潛龍城的張開,為躲避金龍衛的追殺,他非但沒有離開潛龍城,反而在城內化名為王開,開了一家王開菜鋪,最後硬是平安無事的在金龍衛眼皮底子下生活了三四年。
肖恩的做法和張開有著相似之處,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將自己的親人暗中安排在祭月城內更不可能引起他人的懷疑。
雲飛雪說道,「這倒是好事啊,直接將這些人的資料遞到肖恩面前,不怕他不就範。」
魯恩斯嘆了口氣說道,「問題就出在了這裡,你知道肖恩的父親是誰嗎?」
雲飛雪問道,「誰?」
魯恩斯眼神怪異的說道,「是周雷公爵!」
雲飛雪震驚的看著魯恩斯,「怎麼會是周雷?」
魯恩斯接著說道,「確切的說,肖恩應該是周雷在外面的私生子,只不過祭月帝國在這方面的管理極為嚴格,周雷一直都不敢將其公之於眾,但卻也不想苦了肖恩,所以給他劃分了這麼一個職務。」
雲飛雪點了點頭,這也就完全能解釋為什麼一開始他們完全收集不到肖恩身邊任何人的資料,周雷早就已經把這一切都隱藏了起來,所以想要查到肖恩的資料也就沒那麼簡單了。
他不得不再一次佩服肖恩的能耐,連這麼隱蔽的信息資料都能弄到手,普通人怎麼可能辦得到。
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如果肖恩是周雷的兒子,那他們之前擬定的計劃幾乎也就完全得作廢。
試問他們怎麼可能威脅得到一個帝國的公爵,先不說周雷本身的實力如何,單單他身邊的高手強者就絕不是雲飛雪現在的力量能夠對付的。
魯恩斯憂愁的也正是這一點,想利用肖恩身邊的親人來做文章,這基本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搞不好還會徹底引火燒身讓整個計劃完全崩盤。
但一旁的雲飛雪卻並不這麼認為,思索了片刻之後他忽然展顏一笑道,「這或許並不是壞事。」
魯恩斯驚奇的問道,「這話怎麼說?」
雲飛雪說道,「如果是一般的私生子,周雷會給他安排這麼重要的位置嗎,通過這一點也就說明了肖恩在周雷心中的地位是非同一般的,如果肖恩對周雷異常重要,那我們何須拿周雷來威脅肖恩呢,我們完全可以把肖恩弄出手來威脅周雷啊。」
這話說完,魯恩斯當即被駭了一跳,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朝四周慌忙看去,生怕哪個角落有人在悄悄偷聽他們的談話。
估計這些話也只有雲飛雪有這個膽子說出來了吧,換做魯恩斯,這根本是不敢想像的事情,因為即使想到了他確實沒有這個膽子去這麼做。
看出了魯恩斯的緊張,雲飛雪笑著說道,「此事風險雖然不小,但並非不可行,周雷本來就沒那麼乾淨,您應該也知道刺玫園是他在背後集資創建的吧,那個地方雖然被我毀了,但這才多長時間不又重建起來了嗎?相信像刺玫園這樣的地方,這樣的事情絕不是一件兩件,這些都是周雷弱點,一個人只要有弱點,那他即使天下第一也有擊破他的辦法。」
魯恩斯點著頭,如此分析倒也有幾分道理,但那畢竟是周雷,他既然在做這些事就一定做到了滴水不漏。
單單想要以一個肖恩威脅到他不太可能,如果真沒辦法了,周雷最後也只能捨棄他這個私生子,畢竟一個私生子是絕對比不過一個公爵重要的。
魯恩斯說道,「如此說來,我們可以將重點放在周雷身上,也許已經都不需要貝婷婷手上的鑰匙了。」
雲飛雪搖了搖頭道,「目前看來,這也算是給了我們兩手準備吧,這樣救出拔旱的可能性也變得更大了,貝婷婷這邊也不能放棄,雖然……」
說到這裡,雲飛雪的聲音忽然頓住,此刻他的臉上陡然出現了一片慘然的笑容。
在藏龍谷、在太陰山,他是如何教訓莫曉的,那個時候的他將莫曉當成了不齒之人,在雲飛雪眼中,他為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犧牲了一個對他感情那般真摯的楊仙兒。
如果不是雲飛雪的話,楊仙兒只怕要痛苦一輩子,甚至還有可能會提前了結自己的生命,如果不是因為楊仙兒,雲飛雪甚至有可能會直接將其徹底擊殺。
那現在的自己呢,和莫曉有區別嗎?
他能感覺到貝婷婷對自己是動了真感情的,這種微妙的感覺從她的一舉一動都能體現出來。
可是自己只不過是在利用她而已,只是想利用她拿到月神之牢的四把鑰匙之一,當最後貝婷婷知道這個結果之後她會怎樣?
她的結果可能比楊仙兒還要慘重,因為是她的原因而讓雲飛雪有機可乘拿走鑰匙放走了整個魔域種族都為之看重的重犯。
不單單是她,連同她身後的貝奎妮公爵以及整個家族只怕都會在頃刻間覆滅,因為這是根本不可饒恕的大罪。
魯恩斯詫異的看著異常的雲飛雪,「公子,你……怎麼了?」
雲飛雪從呆滯中回到現實,他說道,「沒什麼,沒什麼……你繼續忙你的,儘量將周雷的所有一切都調查清楚,這是兩顆百年還生丹,還有什麼需要都告訴我,我會儘量滿足你的。」
他說完直接起身離開了院子,看著雲飛雪的異常,魯恩斯顯得有些擔心,不過看到石桌上放置的兩枚還生丹他,他的呼吸緊接著變得急促了起來。
雖然幫助雲飛雪救拔旱另有目的,但還生丹的確是他需要的東西,因為他目前的壽元已不多,如有還生丹在手,他的心也會徹底的安定了下來。
不過一直以來他都沒有主動問雲飛雪要過這個東西,想不到此刻雲飛雪竟直接將它交給了自己。
雖然不知道雲飛雪發生了什麼,但自己該做的還得繼續做,現在還生丹在手,他必須要更加賣力才是。
祭月城一座豪華的酒樓內,雲飛雪和陸青對桌靠窗而坐。
雲飛雪很久沒喝過酒了,像眼前這一桌擺滿空酒瓶子的場景已經有近一年不曾出現過了。
今天他很想喝酒,雖然買醉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但能依靠酒精的麻醉的確可以讓內心的痛苦和愁悶減輕許多。
之前能和雲飛雪坐在一起這麼對飲的,在潛龍城只有喬飛和呂子峰二人,現在坐在他面前的是陸青,因為雲飛雪已經把他徹頭徹尾當成了自己人。
看著眼前雙眼泛著些許迷離的雲飛雪,陸青一聲嘆息,事實上在知道了雲飛雪的計劃之後他就擔心這一天的出現,只不過這一天來的早了些,但這對雲飛雪也許並非壞事,如果等事情發生之後他再意識到那就真的是晚了。
而陸青能夠提前意識到這一點也在於他接受聖門這個任務的緣由,一個對女子這般痴情的男人,相信利用感情來達到目的絕不是最好的方式。
陸青說道,「從前有一個騎馬的書生趕考,他知道自己快要遲到了,所以拼命的想要馬騎得快點,但就在不久之後,他的去路被一座懸崖攔住,書生心中焦急萬分,但還是一把勒住韁繩,駿馬這才停下避免了書生掉下遇難,但可惜的是,書生也因此錯過了趕考的時間。」
雲飛雪的眼神有些迷離,此刻連說話也變得有些含糊不清,很顯然,他是真的喝醉了。
聽陸青說著沒頭沒尾的話之後,雲飛雪嘿嘿一笑道,「你……你說的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太懂,我只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陸青無奈的搖搖頭道,「看來你是真醉了。」
他說完忽然抬起手指朝雲飛雪眉心點了過去,異樣的力量閃爍,雲飛雪的眼神頓時清醒了幾分,看到這一幕,陸青繼續說道,「這個故事告訴你,懸崖勒馬為時未晚,書生雖然沒有趕上大考,可是卻保住了自己珍貴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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