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凌傲天不遠的一處大帳之中,此刻同樣有一個奄奄一息的身影,他魁梧而高大,身上隆起的肌肉如磐石堅硬。
此刻的他半躺在床上,身上的傷勢傷口都被牢牢包紮,他的目光平靜但思緒不知已紛飛何處。
或許他腦海中思索的還是前兩日的那一戰,本以為可以輕鬆取雲飛雪的首級,可不但沒成功,苗族部落的這些高手竟然全軍覆沒。
想到這裡他就一陣心痛,說實話,他著實沒想到雲飛雪的身後竟然有玖魂這種強大的魂師,一名高階的魂師足以影響整個占據,玖魂無疑做到了。
但此刻他想的更多的還是如何跟三皇子交代,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以三皇子的性格定然不會放過他。
可自己只要把事情的緣由始終說清楚,相信三皇子一定能夠理解的,畢竟雲飛雪的身邊有玖魂這種魂師高手。
帳內空無一人,雲飛雪也沒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不過以他現在這狀態,限不限制都是一個樣子,現在的他估計連路都走不太遠。
涼風透過帳門吹進,看著帳外那嚴謹巡邏的士兵,苗不仁只能嘆息,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別人的階下囚。
但此刻他看見的不僅僅只有巡邏的士兵,還有一道由遠及近的黑色身影。
他就如帳外的輕風一樣漂浮進了大帳之內,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些巡邏的士兵同樣沒有絲毫察覺。
瞧見此人進入大帳,苗不仁內心大喜,「你……可是三皇子派來就我的。」
此人蒙面而來看不清容貌,但他從外直奔大帳而來,還搞成這個裝扮,苗不仁下意識就想到了援兵。
此人理也不理,他問道,「你是不是已經跟雲飛雪交代了一切?」
聽聞這話,苗不仁忍住刺痛的傷口連忙說道,「不不,怎麼會呢,我沒跟他透露半點關於皇子的消息。」
「哼,沒有透露雲飛雪會給你這麼好的待遇嗎?」
「這……這我也不知道,他……」
「行了,別狡辯了,皇子都已經知道了,你牙口不緊,為避免你生出更多是非,得罪了。」
話音落下,黑衣人手中靈氣匯聚朝苗不仁的胸口一掌拍了下去,此刻的苗不仁可以說是強弩之末,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對他出手估計都沒辦法招架,更何況來人是靈海秘境的高手。
「不不,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轟……
靈氣在這大帳內炸開,但黑衣人的這一掌並未拍到苗不仁的身上,因為在他床前已經多出了一個人,此人輕鬆接下了黑衣人的一掌。
黑衣人頓感不妙便想奪門而逃,可當他轉身的時候,四周早已被好幾個人攔住了去路。
「三皇子的動作還真快啊,幸虧本公子的英明防著他這一招了。」雲飛雪走到黑衣人的面前淡淡說道。
「三皇子他……為什麼……」
苗不仁驚魂未定,確定自己安全之後,他面目陰沉,剛剛他可真是猶如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啊。
「為什麼你自己清楚的很!」此人說完,一掌拍向自己胸口,他整個人就如煙霧一樣在原地爆開。
等他們反應過來,這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好詭異的手段。」白鵬看著黑衣人消失的地方眉頭緊皺。
此人以詭異的手段離開,雲飛雪也沒有追擊的打算,他扭過頭朝苗不仁淡淡的說道,「相信這只是第一波,我可以保你一次,但不能保證你二次三次,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之後,雲飛雪似乎並不想在這裡做過多的逗留,帶著白鵬他們離開了大帳。
「等等……」
當這兩個字從苗不仁口中脫口而出的時候,雲飛雪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翹露出了一絲勝利的笑容。
「你們都先出去。」說完之後雲飛雪搬了把椅子走到床邊上坐了下來。
看到雲飛雪翹著二郎腿一副有恃無恐的樣,苗不仁微微嘆了口氣,「我的確是奉三皇子之令半路擊殺你,只是想不到你身邊竟然有這麼多高手。」
雲飛雪接話道,「可我身邊有什麼樣的強者,三皇子應該一清二楚才是。」
苗不仁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他告訴我的是你身邊就只有兩個初入靈海秘境的高手。」
「我現在很想知道的是,你和三皇子究竟是什麼關係,以你苗族部落的驕傲,竟然會效忠他。」雲飛雪問道。
「其實也不算效忠,只不過三皇子是個有野心的人,他說只要聽命於他,等他登基稱帝後會封我為西方諸侯,如果可能的話,攻下玄蒼帝國,他會把整個玄蒼帝國的版圖拱手交給我苗族部落。」苗不仁無奈搖頭。
「然後你居然還傻傻的信了?」雲飛雪說道。
「沒人能抵擋住這種誘惑。」苗不仁說道。
雲飛雪點了點頭,的確,自古至今,誰也破不去功名利祿這四個字,面對這種天大的誘惑,苗不仁也沒辦法抵擋得住。
「這次暗殺想必你自己也清楚,三皇子怕你鬆口將一切交代給我,如果到時候你給我在皇帝面前作證,那三皇子就是真完了,所以接下來你的處境只怕會更加危險。」雲飛雪說道。
苗不仁默認,雲飛雪這句話算是說到他心坎兒里去了,如果是以前,他自然不會懼怕三皇子派來的這些高手,可現在……他不怕也得怕,沒人不怕死,特別是那種毫無價值的死,他苗不仁也一樣。
「你保我現在周全,我給你做事。」
「現在的你能給我做什麼事情?」
「我……」
「要知道,現在要保你安全付出的代價可並不小,你應該知道我跑到這裡是來幹什麼的,我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你身上。」
雲飛雪的意思很明顯,你必須要拿出對等價值的東西,起碼這個東西能夠打動我,那我就算花所有精力保護你的安全也值得,可現在的苗不仁顯然拿不出這種東西來。
只聽雲飛雪繼續說道,「況且,我讓你身邊的高手全軍覆沒,你就一點都不恨我嗎?」
苗不仁的臉上閃爍出刻骨的恨意,「恨,但我更恨三皇子,他完全拿我當成一個利用的工具,此仇,我苗不仁必報。」
「口說無憑,想讓我護你安全,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可以了。」
「什麼事?」
雲飛雪嘴角一咧,「交出你的一縷靈魂給我。」
……
軍營後山山腳下,這裡豎立著十幾根木樁,每一根木樁之上可以清楚的看到綁著一個人。
他們身形狼狽氣息萎靡看起來已是奄奄一息,在這些木樁四周更有數不清的身影被束縛四肢只能在原地活動。
這裡的所有人幾乎都是在戰爭之中抓獲的敵軍俘虜,與木樁上捆綁的人不同,這些聚集在一起的人影都是些普通士兵,而綁在木樁上的人都是或大或小都是敵軍中的領隊將士或者是殺死我軍人數較多的人,所以軍營給了他們一些特殊的待遇。
在這些俘虜的眼中唯一能看到的就只有絕望,自古以來,沒有幾個被抓獲的俘虜還有能活下來的例子,他們自認是絕不會例外的。
凌氏軍營每一日僅僅只給他們提供一頓餐食,他們從半個月前的意氣風發到如今的萬丈深淵,這種落差和絕望誰能體會。
但在他們心中有比恐慌更加沉重的情緒,只聽一名小兵說道,「沈大哥,為什麼這麼久過去了,將軍沒有派出一兵一卒來救我們?」
那綁在木樁上的漢子聽到此話輕輕搖頭,他閉上雙眼不敢去看這士兵,更不敢去看四周這無數雙絕望中又帶著期盼的眼神。
「是啊大哥,百萬大軍推進過來,這凌氏軍營早就不復存在了,為什麼他們遲遲沒有行動?」
「是不是將軍已經放棄我們了,那我們……我們就只有等死嗎?」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家裡還有妻兒老小呢,而且家裡就我這麼一個男丁,我要這麼死了,他們怎麼辦啊。」
「大哥,想想辦法啊,我女兒還在家裡盼著我回去呢。」
俘虜營陷入了絕望的吶喊之中,木樁上的漢子強忍住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他又何嘗能好過呢,可現在他能有什麼辦法,他的手上沒有任何能與凌氏軍營談判的籌碼。
這些士兵口中的疑問何嘗不是他的疑惑,百萬大軍推進兩百公里便沒了動靜,好像早就遺忘了他們這些被抓獲的俘虜。
「好了,都振作些,該吃吃該喝喝,我會儘量找機會與他們談判的,友軍不救,我們只能自救。」這沈姓大漢雖然絕望,可卻比這些士兵多了一分沉著和冷靜。
只不過他內心究竟如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看著四周一雙雙絕望的眼睛,再想想此刻毫無動靜的友軍,他內心曾經那一抹誓死為國的精神似乎在慢慢動搖著。
就在眾軍快要沉沉睡去的時候,只見門口幾道身影手持火把走進了俘虜營,那為首之人正是凌氏軍營現在的執掌者洪岩。
「都醒醒,洪將有話跟你們說。」洪岩身旁的徐光一聲大喝,將所有人從朦朦朧朧的狀態中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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