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燈火 第三章驚現鷓鴣

    readx;    昏暗的通道之內，一個瘦小的身影正不知怎的罵罵咧咧的極為不滿的樣子。

    「呸呸，誰那麼缺德啊，這是樹洞啊，我去，這哪有一點樹洞的樣子呀，這令人作嘔的味道，還有這泥濘的道路，這明顯就是變長了的糞坑嘛，我去要是讓我知道誰把我上次發現的秘密通道變成這樣我非揍他個滿眼金星不可，嘔，太臭了受不了了。」離歌身上的衣服已經脫了下來，充當捂住口鼻的口罩了。臉上，身上，腿上到處沾滿這又黑又臭的污泥。

    而在水綿果園外教導瘦猴和胖狗的水牛大叔卻是突然搭了個寒顫，厚重的大手摸了摸後腦勺，奇怪的說道。

    「這麼熱的天氣怎麼還會冷的我打了個寒顫呀，不行看來最近太久沒鍛煉一下，看來要活動一下。「說完將視線移到了正在打拳的瘦猴和胖狗的身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而這一點的笑容剛好被正在訓練胖狗和瘦猴看到，兩人全身雞皮疙瘩紛紛往外冒，一陣不好的預感自兩人心底浮出。

    「內個，水牛大叔我們準備回去了，等會兒還有水淼老先生的課吶，我們要回去複習一下前兩天的知識。那我們就想回去了哈水牛大叔。「一邊說著兩人的腳步一邊向遠處移動著，眼看就要離開水牛大叔視線的時候。

    「我說你們兩個小傢伙，既然來一次不容易，那大叔我就好好教導你們一下，至於水淼老先生那邊，我幫你們兩個請假了。今天早上你們就好好的接受我的訓練吧，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獲得的機會啊，你們要好好珍惜哦。「水牛就好像誘拐小蘿莉的怪蜀黍一樣對著兩個稚嫩的少年說道，語言中好像說你們能接受這樣的訓練是多麽大的幸運。

    「完蛋了，我的屁股！「兩個悲催的少年好像已經預見到了接下來悲慘的遭遇一般，相互默默地苦笑。

    「哦對了，接下來我可不準備讓你們在打這套水綿拳了，恩接下來我們做點有趣的事情，實戰，唯有經歷過實戰才能將你們的掌握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等下你們兩個就來進攻我。「水牛大叔很是隨意的說道。

    「還好，起碼我的屁股不會遭殃了。「兩人默默地慶幸了一下，但是水牛接下來的話卻把他們嚇的外焦里嫩。

    「哦對了，忘了和你們說了，要是三炷香以內你們沒有碰到我一下，我可是會發揮真正的實力哦。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我可就不知道了，所以努力吧小娃子們！「水牛壞笑著說到，看上去跟本就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先不說接下來胖狗和瘦猴接受了水牛非人的折磨，就說還在秘密通道中的離歌。他可遇到了一個令他頭痛的大問題。

    「我去到底是誰呀，能不能在坑一點，能不能再噁心一點，這是什麼，這他媽是一條糞河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我怎麼過去呀。嘔……「離歌已經開始被這裡的味道再一次弄得吐了起來。

    這也難怪離歌如此不爽了，他面前的這條已經被糞便完全覆蓋的地下水道完完全全的擋住了他前進的腳步，水流雖然不算湍急，深度也是不過八尺左右，但是那將近三丈的寬度和那令人作嘔的惡臭，就已經令人望而卻步了。

    「怎麼辦，要不等下一次，等下一次這裡的河道被清理了，我再來。相信胖狗和瘦猴肯定不會怪我的。「一點點畏懼的心思在離歌幼小的內心裡滋生。

    「不行，連這點困難都沒法克服的話，之後怎麼去幫娘親尋找那鷓鴣，再說了就算胖狗和瘦猴不埋怨我，我也會埋怨自己的。都說了好幾次讓他們開開葷的，但是每一次都食言。這一次說什麼也讓他們好好吃個飽不可。不就是臭一點嘛，老子好歹也是水姓氏族的小災星，氏族裡的人我都調戲，還奈何不了一條小小的糞河不成。走！」

    就在離歌馬上要選擇放棄的時候，他回想起了娘親，胖狗，瘦猴等等一個個關心他的人，他不想就此放棄，放棄那滿足親人願望的機會，放棄代表著他即將失敗，代表著他沒有信心去尋找那可以治好娘親的鷓鴣，代表著他是個軟弱的人，輕言放棄的人。

    不甘心。

    我一定要拿到鳥蛋給胖狗和瘦猴。

    我一定要找到鷓鴣。

    我一定要治好娘親的病，帶娘親去吃最好的東西。

    我決不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噗通，嘩啦啦。」

    一聲水花濺起的聲響蕩漾在整個秘密通道之內。

    清脆，卻又顯得厚重。

    「呸，打死老子下次也不跳這個東西了，這味道，嘔……」離歌雖然已經下定決心橫渡糞河了，但是親身體驗卻還是被這味道和觸感給噁心的快瘋了。

    「我還就不信了，我游，我游，我再游！」憑著這唯一的信念，離歌總算是游到了對岸，大口的呼吸著對岸較為清新的空氣，現在的離歌知道能夠呼吸道清新的空氣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情。這不外乎在三伏天洗一個痛快的涼水澡啊。

    「走走走，我是再也不想在這條糞河附近呆上哪怕是一刻了，現在也過去好久了，得快點要不然那兩個小子又把持不住就糟了。」想到這裡，離歌也就不管已經臭氣熏天的自己，連滾帶爬的向著出口跑去。

    但是如果他的這個個想法讓外面的胖狗和瘦猴知道的話，他們一定會和離歌說他們寧願選擇在糞河裡泡一個時辰，也不要在水牛大叔手上訓練一刻鐘啊。當然啦現在的離歌肯定是不會聽到他們的心聲的。不過就算是知道了，也會狠狠的鄙視他們兩個的。

    之後的一段路倒是平靜了很多，不僅味道變得清香起來，腳下的土地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泥濘不堪，反而是濕濕滑滑的，走起來舒服得很。

    「看來我離出口不遠了，真是太好了，終於要離開真箇破地方了，不過我這一身的味道真是，果園裡應該有一些清水吧，到時候一定要好好清洗一下。要不然出去的時候肯定會被他們兩個傢伙嫌棄死。」越接近出口，離歌的心情也沒有先前那麼糟糕了，反而變得輕鬆了起來。

    「光，前面是光。哈哈，終於走到盡頭了，太好了，哈哈哈！」看到了光的離歌相當的興奮，幾乎是同時原本還是走的步伐，一下子換成了狂奔。

    光線越來越強，越來越亮，溫暖，幸福，一個個好的情緒充滿著離歌的心中。

    最後一步，跨出了。

    暖暖的陽光，照應在離歌的臉頰上，適應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眼前的景色就已經讓離歌沉醉了。

    他不是沒來過水綿果園，相反他經常來這裡幫忙，但是基本沒有進過如此深的地方，也沒有見過真正的水綿果樹，他都是在最外圍的一些普通果樹幫忙澆灌和除蟲。

    水綿果樹，和普通的果樹完全不一樣，普通的果樹樹葉是綠色的，哪怕是最好的果樹也不過是綠色的更鮮艷罷了，但是水綿果樹的樹葉卻是天藍色的，那種宛若溪流的藍，清澈，乾淨，好像能夠洗滌內心一般。整棵樹幹就像是一個完美的琉璃一般，通透，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樹幹的脈絡。

    一顆顆水滴形狀的水綿果，沉甸甸的掛在樹上，那誘人的樣子真叫人忍不住想要親自摘下來一個嘗嘗它的美味。

    甩了甩腦袋，將視線從這水綿果樹上移開了，離歌知道就算再怎麼饞他也不能偷吃，這是水姓氏族向贏姓氏族的供品，換取食物的供品，全族人賴以生存的東西。他絕對不能夠動的東西。

    「雖然水綿果吃不了，但是這裡的鳥巢可不少，肯定有超多的鳥蛋，看來有的忙了，今天胖狗他們終於可以飽餐一頓了。」將原本臭烘烘的衣服在清水中清洗了一番，順便也將身上的污穢清洗了一遍。

    將已經洗淨的衣服平坦的地上，一個健步左手倒右手，左腳換右腳，三下兩下的就爬到一株過樹枝上，將手向著一個樹杈上的鳥巢掏去。

    一個，兩個。

    整整兩個小孩子拳頭大小的鳥蛋出現在了離歌的懷裡。喜滋滋的將這兩個鳥蛋放到衣服里。又竄到了另一個果樹之上開始了他的掏鳥蛋大計。

    五個。

    十個。

    十三個。

    整整裝了十三個鳥蛋才堪堪罷手，若非是衣服實在包不住了這些鳥蛋，離歌恐怕想將整個水綿果園的鳥蛋全部掏光才會罷休。

    「十三個就十三個吧，也差不多夠了，五個拿去給娘做蛋羹，剩下的八個胖狗和瘦猴一人四個，剛剛好。」看著衣服里滿滿的鳥蛋離歌終於是開心地笑了。

    而就在他準備背起鳥蛋離開的時候，一聲奇怪的鳥鳴令他抬起的右腳僵在了原地。久久不能移開。這個聲音是令他多麽的渴望，無數次夢中回想的聲音，無數次的忘川秋水等待的就是這個個聲音。

    「咕咕。「

    「咕咕。「

    鷓鴣，這正是鷓鴣的鳥鳴。那魂牽夢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