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 第八百一十八章 你是羅玥？

    恐絕之地邊緣，一幅圖卷飄揚著。

    眼看著，圖卷就要脫離這方奇陰絕地，忽有一條燦然天河憑空浮現，然後從中走出身形高大的冥都鬼王。

    沒任何麾下部眾跟隨，冥都皺著眉頭，看著那圖卷。

    圖卷緩緩停住，一聲嘆息傳來。

    呼！

    初靈鬼王滿臉無奈地，從「鎖靈圖」踏步而出，躬身行禮，「見過大人。」

    冥都冷冷看來，「為何要走？」

    「大人，我不想和黑杖、寒淵一樣，死在這裡。」初靈抬頭，毫無畏懼地，和他對視：「我知道大人的意圖，大人想要所有的鬼王，都和白骨拼殺而亡。可我不想，我已不是白骨的對手，何況他身邊還有羅睺。」

    「你該知道，你即便死了，我也能復活你。」冥都神色陰沉，「你和黑杖、寒淵不同，我很看重你，你以前就效忠我。他們兩個死了也就死了，但我不會那麼對你。你當真死了，待我進階為鬼神，還能讓你死而復生。」

    初靈猶豫了一下，苦笑道：「我不想死一次。還有，大人你要進階為鬼神，才能復活鬼王。但……」

    他搖了搖頭，「大人你未必就能獲得最終的勝利，我不想冒險。」

    堅定他離去信念的，乃是白骨領地內，虞淵溝通「化魂池」，弄出的那番動靜。

    劍芒的來襲，墨色魂能對恐絕之地天穹的侵入，讓身為鬼王的初靈驚悸不安。

    就在那時，他再也不覺得冥都一定能獲勝，所以暗下決心，不摻和冥都和白骨的戰鬥，也不再耍什麼花樣，來什麼坐山觀虎鬥，等待何時的機會。

    「初靈，我會輸嗎？」冥都如神靈般，高高在上地俯瞰著他，「你追隨過我，在恐絕之地內，你何曾見我敗過？」

    「你失敗過，雖然是在天外。」初靈不願和他耗著，很認真地鞠身行禮，「請大人別阻攔我。您應該知道，以大人現在的力量，也攔不住我。」

    「你要記得，你現在一走了之，等我晉升為鬼神，你也就回不來了。」冥都道。

    「我知道。」

    初靈又是幽幽一嘆，卻再沒有多說什麼，魂體裹著鎖靈圖，在冥都的眼皮子底下，從那條「魂渡河」旁邊掠過。

    就此，脫離了恐絕之地。

    ……

    山雨欲來風滿樓。

    隨著黑杖和寒淵兩大鬼王的身亡，諸多封號幽鬼，被白骨轟殺，整個恐絕之地的鬼物，都惶惶不安。

    那些死去的封號幽鬼，轄境內，自以為足夠強的鬼物乘勢而起，競奪新的首領。

    許多片區的魂靈鬼物，彼此廝殺開戰，導致更多的鬼物相繼死去。

    瞧出不妙的，如初靈般，悄然離開的鬼物，越來越多。

    弱小的鬼物，深知一旦脫離恐絕之地，很容易淪為獵物的鬼物，要麼縮入陰山不出，要麼藏隱在地底深處。

    漸漸地，恐絕之地的天鬼和幽鬼，已很少見到。

    這一日。

    將一枚天宮印握在手中，坐在一個矮小陰山頭的曹嘉澤，微眯著的眼睛，猛地綻開，「虞淵，你這是來殺我？」

    煞魔鼎飄然而至，和那矮山並排懸著，相隔百米。

    虞淵站在上方，道：「也可以談談。」

    「你可知道，從我在恐絕之地碰到你，我本有很多機會，可以殺了你？」曹嘉澤笑著說。

    仔細想了一下，虞淵道：「似乎是這樣。」

    「我一直沒動手。」曹嘉澤道。

    「所以，我請你離開恐絕之地，並承諾一年之內，別再踏足於此。」虞淵拱拱手，朝著他彎腰致意，「就一年。一年後，你隨意進出，我絕不會過問。」

    「你知道？」曹嘉澤神色一動。

    點了點頭，虞淵道：「知道，你真正要協助的，不是已死的寒淵鬼王。你奉命進入，是要幫冥都進階為鬼神。我是冥都的一大威脅，所以你終究會對我出手，只是早晚問題。」

    「其實，我還沒有做出決定。」曹嘉澤皺眉。

    「我不想有什麼意外。」虞淵的視線，越過曹嘉澤，看向他背後眾多天源大陸的陰神來客，「所以，煩請你自己離開。」

    「虞淵！你什麼身份地位，竟敢以這種口氣和他說話？」

    「小小暗月城的少爺，無宗派，無師門，真以為有些運道，就能無法無天了？」

    「該從這裡離開的，是你虞淵吧？」

    「我猜你，不敢脫離恐絕之地。走出去，你將面對浩漭天地的圍剿，你是害怕吧？害怕也沒用，我就不相信你，能夠一直躲在恐絕之地。」

    眾多決心留下的，所謂名門正派的修行者，對他大加指責。

    陽神，自在境大修，以自己的陰神闖入恐絕之地，會受到大道的制衡，所以人族的修行者，大多只能在陰神境和魂游境，讓陰神來此。

    虞淵，在這個特殊的時期，突然來恐絕之地，不就是避禍？

    只是，恰巧適逢其會地，趕上了各大鬼王間的爭鬥，攀上了白骨和羅睺的高枝，如今居然放肆地，要驅逐曹嘉澤離開。

    憑什麼？

    「羅睺！你做什麼？」

    虞淵還沒有開口說話，突有一聲尖嘯響起。

    眾人不由看向曹嘉澤後面遠處，就見羅睺鬼王神不知鬼不覺地，以執掌的花籃，將藥神宗的楚堯罩在裡頭。

    羅睺笑盈盈地，看著在絢爛花籃內，連番衝撞的楚堯，「別白費力氣，你那可憐的境界修為，陰神在恐絕之地，沒一點可能從我魂器脫離。」

    「你禁錮我作甚？」楚堯不解道。

    羅睺笑著不答話。

    「因為她是羅玥。」曹嘉澤插嘴，「巫毒教，上一任的教主羅玥。」

    此話一出，在場的很多修行者，楚堯，包括虞淵和羅睺自己，都驟然變色，沒想到玄天宗的曹嘉澤，竟一口道出真相。

    「羅，羅玥？你是羅玥？不可能！」楚堯巨震。

    「沒什麼不可能，她身軀毒素積攢太多，又因為一些原因失控爆發，看似魂飛魄散，其實早已留了後手遁出陰神。」曹嘉澤轉過身，微笑道：「我勸過你，讓你早些走的，你偏要貪心。」

    楚堯在花籃內，陰神衝撞，令那花籃濺射出異光，「你早不告訴我？！」

    「抱歉，我也剛算出來。」曹嘉澤一臉無辜，「不過，你又死不掉，你慌什麼？」

    另一端，虞淵心神也在動盪。

    曹嘉澤，竟然識破了羅玥的身份，他通過什麼？

    執掌生死輪迴的，就是地底的陰脈源頭，他洪奇的身份陰脈源頭能勒破，羅玥的身份自然也逃不脫。

    誰能從陰脈源頭處，得知羅玥的來頭？

    冥都！

    一想到冥都，他眉頭緊皺，心中一個念頭不自禁地生出。

    下一秒，陰脈源頭的意志傳訊而來。

    告知他，他洪奇的身份，羅玥的身份，因陰脈源頭和冥都的隱秘關係，從而被冥都所獲。

    但，第一世的他，冥都一無所知。

    在陰脈源頭都被遮蔽時，冥都，不可能嗅到丁點蛛絲馬跡，也不可能知道陰脈源頭的推斷，不知他另有一世。

    「你真是羅玥？」楚堯驚叫。

    「容我看看你，當年有沒有摻和那件事。」羅玥的一根指頭，透過霞光，抵在楚堯的眉心。

    楚堯如遭雷擊，陰神一動不動。

    虞淵眼睛一亮，也有了濃烈興趣，揚聲道：「看清楚一點。」

    羅玥在施展搜魂秘法，從楚堯的魂魄內，尋找藏隱最深的秘密。

    他也想知道，當年他的丹丸出錯，楚堯究竟有沒有插手，如果插手了，又是以什麼方式和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