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層封禁結界,如光幕般繽紛絢爛,又如層層另類時空,將池內的血肉裹著。
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吸引了獸神和源靈的凝望,讓他們意識都有些恍惚。
人之形態的稚雅,進入到第一層封禁結界後,突然停了一下。
她那張五官精美絕倫的臉龐上,驟現激動之色,明眸顯露和結界一般的光澤。
「你還真敢。」
大地之母愕然,祂不再譏諷嘲笑,而是輕輕點頭,道:「或許你已聽不到我的聲音,但我希望你繼續往內潛入,希望你不要停下來。」
「我希望,你一直抵達那團五彩的血肉。」
祂的聲音很輕微。
「我聽得見。」
稚雅迅速給出回應,停留在第一層封禁內,如隔著一個世界的她,仿佛能準確看到大地之母,並道:「我和你,和你們這些所謂的源靈,其實是不同的。」
留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她便向第二層而去。
十一層封禁結界,在她闖入以後,沒有任何異常和道象生出,平靜的讓大地之母和光之源靈都覺意外。
「因為她是血肉之身!」
光之源靈寄託靈性意識的星辰,在稚雅進入「創生池」後,終於敢再次懸浮在半空,說道:「我們是源靈,我們天生主宰一種屬性的法則奧義,我們進入封禁結界的,只是我們的靈性意識和力量。」
「我們沒有血肉之身。這些封禁結界,對血肉之身不造成任何限制,甚至允許血肉軀體穿過封禁和結界後,抵達到那團血肉所在。」
「剛剛死去的白蟒就是有力證明!」
光之源靈哼哼道。
稚雅在結界的傲慢姿態,弄的她好像凌駕於源靈之上,這讓光之源靈也覺不爽。
「嗯,應該是這樣的。」
大地之母表示贊同,祂緊盯著在封禁結界活動的妖鳳稚雅,滿心期待地希望她趕緊抵達那團血肉。
進入,便意味著死亡。
「天虎大人,殿主不會有事吧?」
獸神殿所在,那頭沒有變幻為人的金色巨鹿,在化作雄偉男子的白色天虎背後,有些擔憂地詢問:「殿主是我們的信仰和根腳,她可不能有事。」
「放心,她不會。」
白色天虎臉色冷峻,心道「創生池」的所有詭異之處,他在和虞淵道別回歸鳳凰神殿時,就第一時間就和殿主說了。
那詭異的震動,扭亂心智的吸力,令追擊他的三頭獸神瞬間慘死。
如白蟒獸神一般。
他將事情告訴稚雅時,稚雅顯露出的平靜,讓他很是詫異。
那感覺……好像稚雅早就知道「創生池」的存在,
知道裡頭有團詭異的五彩血肉。
還知道血肉每每震動時,就能讓血肉強大的生靈失控,自己沖向「創生池」求死,將自己的一腔血肉獻祭。
天虎總覺得,殿主御動鳳凰神殿來此,最主要的目標也不是找袁離復仇。
而是為了「創生池」!
「殿下!」
獸神殿的那隻黑山羊,化作妖艷的黑裙美婦,她畢恭畢敬地到了鳳凰神殿前,埋頭就叩拜。
魂靈形態的紫色鳳凰,驟然化為虞蛛的形象,先落入神殿。
待到殿門敞開,有了血肉軀身的虞蛛,才從裡頭顯露。
她望著跪在眼前,軀身微顫的這隻荒界黑山羊,神色微冷,不悅道:「何事?」
「殿下,請允許我以後在鳳凰神殿,為您服務!」
黑山羊滿臉的狂熱和諂媚,她跪地仰望著虞蛛,如仰望天地間主宰眾生之魂的神明,道:「您需要一些,能夠幫您做一些雜務的麾下。在如今的荒界,我是最適合的那個,請殿下一定要成全!」
她此刻對待虞蛛的態度,比她對待妖族稚雅,比對待荒界之王袁離都要卑微!
那是發自內心的崇拜。
她從內部異變的鳳凰神殿,感受到無法言喻的魂之秘奧,因虞蛛和鳳凰神殿的存在,荒界仿佛多出許多玄妙的靈魂法則。
這不僅已觸動了她,也將觸動更多黑山羊族群,和開始修行靈魂術法的異獸。
她能預見在不遠後的將來,荒界的異獸族群,將逐步掌握修魂的秘術。
甚至,以後新生的那些異獸們,獸魂會天生強大!
異獸族群的短板,因虞蛛的到來,因虞蛛和那座鳳凰神殿默默做的事,將會發生改變,整個族群的形態都會突破!
這是虞蛛和鳳凰神殿帶來的,她對荒界翻天覆地的改變,將造福整個荒界眾生!
也是袁離窮極一生也做不到的壯舉!
「我允許你先在鳳凰神殿外部,端詳表層的魂之秘紋。待你有所領悟,證明你有這方面的潛質,我會讓你進去。」虞蛛冷漠道。
「感謝您的恩賜!」
黑山羊又埋頭叩拜。
也在此刻。
進入「創生池」封禁結界的稚雅,在大地之母、光之源靈,還有眾多獸神的注視下,穿越了一層層封禁。
她在緊鄰那團血肉的結界前停下。
再往前一步,她就能越過結界,將會出現在那團血肉所在空間。
這時,連對她最有信心的白色天虎,還有和黑山羊說話的虞蛛,也都忽然緊張起來,也都立即看向她。
她白皙修長的兩手,輕輕貼著一層紅膜般的結界,嘴角綻出奇異
的笑意。
咻咻咻!
生長在那團詭異血肉的觸手,仿佛嗅到了她身上的特殊氣息,又化作巨蟒天龍般的猙獰異物,一同向她掌心所在的結界而來。
奇怪的是,那些原來無比凶暴的觸手,沒有在中途廝殺互相吞食。
顯得異常的安分。
更奇怪的是,觸手在她掌心緊貼的結界處,也沒有瘋狂地衝擊,沒有拼命頂撞。
只是以觸手的頂端,緩慢地碰觸落在那紅膜處,觸手似在隔著結界,輕嗅稚雅掌心散逸的味道。
給人的感覺,那些兇殘暴戾的觸手,像是她飼養的溫順寵物。
大地之母和光之源靈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震驚。
不知為何,這兩位曾在虛幻深淵待過無數年的源靈,都認為稚雅即便是進入其中,也不會像那隻白蟒般被吞食。
那團詭異的血肉,和稚雅,一定有某種關係!
「殿主,真乃……」
天虎喃喃低語地,想要表達一下崇拜敬仰之情,卻找不到合適的修飾詞。
劍齒虎,骨蛇,黑山羊,金色巨鹿,百位荒界的獸神,被這一幕深深地震撼。
唯有虞蛛表現的相對平靜,似乎猜到她的母親,能接觸那團恐怖的血肉而不死。
「這!」
鍾赤塵的驚駭聲,從一條綻裂後沒有癒合的虛空縫隙傳來。
厚重而古樸的時之書,輕飄飄地飛出,書上的鐘赤塵,龍頡和妖神綠柳,一個個都盯著「創生池」看。
「虞淵在那方黑暗源靈主宰的天地,將這座創生池從最強源靈手中截獲,又不遠億萬里地將其待到荒界。」鍾赤塵的心情,說不出的怪異,他一臉的啼笑皆非,苦笑道:「難道,就是為了將它送到你的手上?」
他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這一幕。
在寒域時,包括在過來的途中,虞淵和他說過多次,那團血肉來自真實深淵,來自已經隕滅的源血。
沒了靈性意識,只剩一團扭曲的血肉,夾雜著深淵的生命種子和磅礴血能。
虞淵明言他無法參透,必須集結荒界和源界兩大源血的生命力量,才有可能悟出血肉的深層秘密,才有可能將其據為己有。
虞淵也說了,他曾以陽神的一條手臂探索,結果手臂被那團血肉蠶食。
這讓鍾赤塵也堅信,世間唯有虞淵的那具陽神,在斬獲荒界源血的生命真諦以後,才能再次嘗試進入「創生池」,感悟那團血肉的真滴。
稚雅此刻所做之事,顛覆了鍾赤塵的認識,如狠狠一耳光抽在他的臉上。
「我不信!」
大地之母突然尖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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