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蠻牛

    一頭如山嶽般威猛的金岩獸，通過玄天宗看護的「星河渡口」，踏足著名的天外戰場後，立即動用一滴妖血感知族群。

    他的一滴金色妖血，如大日初升，光耀四面星河。

    陣陣妖能漣漪，瞬間傳遞到千萬里外，還在繼續擴散。

    如張開貝殼般的隕石中，玄天宗的鎮守者，沉默地看著，暗暗驚嘆。

    他知道眼前的金岩獸，名叫金厲，是一位九級的妖王。

    金厲之所以會出現於此，而不是深黯星域，是因為在深黯星域的那場慘案發生前，金厲就讓眾多金岩獸先來了此地。

    因為他的族群在此，所以深黯星域出事後，他一番猶豫，沒接受妖殿的調度。

    他在處理好自己的事務以後，惦記著族群，還是選擇來了這裡。

    可他動用妖血，嘗試著溝通幾位得力幹將以後，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他的那些干將，似乎全部瘋了。

    那些也有著八級血脈，和他一樣早就開啟了智慧的傢伙，仿佛退化了，又變成了只知殺戮，沒有靈性的凶獸。

    他的召喚，所有的金岩獸都沒理會，似乎沒感覺到。

    而且，眾多的金岩獸獸群，竟然還在朝著一個方位聚涌。

    那並不是他現在的位置……

    金厲呼哧呼哧的，生了一會兒悶氣，暴躁地低吼一聲，迅速遠去。

    ……

    「這是怎麼回事？」

    嚴奇靈立在一塊白瑩的隕石，手中捏著一個，剛剛雕琢出的月牙飾品，居高臨下地，俯瞰著腳下。

    他所在之處，在此天外戰場極高的虛空。

    他踩著的隕石，曾經是一輪彎月的碎片，和當年柳鶯煉化的「隕落星眸」有幾分相似。

    以他對空間力量的認識，加上這塊獨特隕石，他和虞依依兩人能看到很多奇妙。

    他們注意到，不少潛藏著，讓他們先前都沒發現的大妖，突然間冒頭。

    然後，一個個像是打個雞血般，向他們後面的某地聚涌。

    不僅是大妖，還有一些天外的異獸，同樣被驚動。

    「戰場深處的『源界之門』凝成，難道引起了別的異變？」嚴奇靈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啊？浩漭內的門，還有異族一下奇地的門，形成以後，也不會令獸群瘋狂啊。」

    因為參悟空間之力，他進入外域星河，得到神魂宗的認可以後，特意去了解了神秘的「源界之門」。

    他從沒聽說，「源界之門」形成後，會引發妖獸、異

    獸的癲狂。

    「根本就不是兩個方位。」虞依依道。

    「動靜變得奇怪的，只是大妖和異獸，這兩者有個同樣的特徵。就是剛出生時，血脈等級不高的階段，沒有什麼智慧形成。」嚴奇靈眯著眼，臉上的表情很是怪異，「相對的，也很容易失控，很容易喪失理智。」

    他這麼說，是注意到那些紛紛出動的大妖和異獸，靈智崩潰了。

    變成了，只會遵循本能行事的野獸。

    「要麼前，要麼後，我們選一個地方探索？」虞依依提議。

    「前面，處於戰場中央腹地，有一個源界之門剛形成不久。後面，獸群在聚涌，原因不明。」嚴奇靈嘀咕了一番，「你來選。」

    「後面吧，我主人應該在後方，我要先找到他。」虞依依語氣果斷。

    「依你。」

    ……

    寒氣森森的隕石上。

    道道血色刀光，交織而成眾多的奇異網格，向那頭妖王變幻出的黝黑大漢飛去。

    大漢咧嘴怪笑，在數不盡的刀光中穿梭如電，不時逼近虞淵，進行一番肢體碰撞，「小子，你修煉的煞魔煉體術，還真是有點門道啊」

    呼！

    一團碩大的血魂，在漫天的血色網格中，突然顯現為血猿形態。

    血猿震天嘶吼著，不知從何地精煉出一根巨大的鐵棍，一頭砸在大漢後腦勺。

    膚色漆黑的妖王，被一棍砸落在地，暈頭轉向地起來，看了一下巨猿形態的血魂，眼中的凶戾之光迅速收斂。

    他還露出緬懷之色，「震天猿大人，當年我第一次征戰天下，就是在你帳下效命。那時，我和外域強者廝殺，但凡稍有膽怯，就是被你如此教訓的。」

    大漢唏噓感慨，沒著急回擊，似乎想多看那血魂幾眼。

    似乎為了回應他，眾多交織的血色網格內，另外六團血魂，突然相應地縮小。

    唯有，那震天猿形態的血魂，不斷地壯大。

    仿佛，極其短暫地覺醒了一點靈性……

    晃動著酸麻火辣胳膊的虞淵，看著那頭本為黑油蠻牛的妖王，暗暗驚奇。

    黑油蠻牛乃浩漭大世界，極其另類的妖獸，這種妖獸習慣於活動在荒無人煙的大山深處，在地底尋找一種墨汁般漆黑的油脂，通過煉化那種油脂壯大自己的血脈，從而迅速地破境。

    在浩漭天地，那種漆黑油脂也不是無窮盡的，所以黑油蠻牛一旦突破八級，就會被妖殿勒令送往天外。

    而且，還儘量不讓他們再回浩漭。

    因此，大多數高等級黑油蠻牛，全部在天外星河征戰，通過異族星河內的黑油突破血脈。

    眼前這一頭，血脈達到九級的黑油蠻牛，在浩漭的傳說中頗為著名。

    三百年前，還是藥神洪奇時，他就有所耳聞。

    迅速膨脹的巨大血魂，似在極短時間內，凝為一頭龐大的猿猴，一雙猩紅的妖目，直勾勾看向皮膚漆黑的壯漢，炯炯有神。

    「真是可悲，強如大人你，竟被一把刀反噬了。」

    黑油蠻牛搖了搖頭，很是惋惜的樣子，「如果不是這把刀，如果大人還在，興許在如今的混亂世道，也有衝擊妖神的希望。」

    「當然，只是有點希望罷了，畢竟我覺得，我才更有資格。」

    漆黑大漢怪笑道。

    「黑牛，你還是如此大言不慚。」

    一個輕柔悅耳的女聲，從遠方的隕石後面傳來，然後就看到一塊花花綠綠的隕石，像是妖艷的女子迅速逝來。

    五顏六色的碎石之間，憑空浮出一道瘦巴巴的妖影，她抿嘴一笑。

    嗖！

    下一個剎那，她就在黑油蠻牛身旁停下，枯瘦如柴的一隻手，輕輕地搖晃。

    她先前所在的隕石陡然爆開，花花綠綠的石塊，化作千百個彩色石子，綻放出鮮艷明亮的光芒，在她背後凝現。

    「你就是虞淵吧？」女子看著柔弱溫婉，慢聲細語，「嘖嘖，挺精壯的一個小伙子，模樣也出彩，太可惜了。」

    她眯眼而笑，又對黑油蠻牛說：「莫急，還有很多殿內的小輩，也在過來途中。」

    「死的，還不夠嗎？」黑油蠻牛獰笑。

    他落下的那一刻，就知道有金岩獸，血紋獸，風狼等妖殿小輩，死於那把名為「血獄」的妖刀。

    常年漂泊在外，幾百年也不回浩漭一趟的他，對妖殿的小輩沒什麼感情。

    「才幾個而已，肯定是不夠的。」

    女子低著頭，視線仿佛越過眾多的孔洞，瞧見了那滴嫩綠色，令人目眩神迷的鮮血，「黑牛，你太自大了。憑你一個，真以為能有什麼斬獲？那位如果真在下面，可不止一滴血。」

    黑油蠻牛一愣。

    「虞淵，你可知道，妖殿曾極為看好你？金象大人，還特別舉薦過你，可你卻拒絕了妖殿的招攬。」女子一副惜才的神情，嘆息一聲，「和你交好的幾個娃娃，在妖殿發展的都不錯，詹天象，趙雅芙，還有一些你熟悉的人。」

    「打住！」虞淵臉色深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