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 第一千九百三十六章 挑釁荒界
浩漭。
三塊大陸，遼闊海域，星羅棋布的島嶼，整個世界充斥著一種從未有過的荒涼。
往昔人流如織的帝國皇城，如今人去樓空，街道空蕩蕩，猶如死域一般。
附近的城鎮，田野，同樣空空無也。
在天源大陸和寂滅大陸，只有最頂尖的修行宗派中，還有些強大的修行者出沒。
皆是陽神和自在境大修。
世道，似乎顛倒了過來，凡人和弱小的修行者，現在紛紛從浩漭離開。
而以往征伐天外星河的陽神，和那些自在境大修，反倒是留守在了浩漭。
離太始說的那個日子，愈發的接近了，如今浩漭各國的凡人，包括以前和神魂宗親近的，都得到允許離開。
只剩下最頂尖的強者，等候在那個日子的到來，準備迎接神魂宗的反擊。
「又是一股本源的回歸。」
祖安出現在隕月禁地，他看著蓋著域界通道的玄黃道旗，感受著新的一股本源的湧出，臉色落寞地說道：「終究還是死了。」
從這股本源中，他嗅到了荒神的氣息，他認為那頭老猿已經老死了。
在他旁邊，有太淵宗的耿天傲，雲水宗的許明澤，靈虛宗的曹嵇，還有穢靈宗的唐東君，皆是自在境後期的老怪。
浩漭的本源，從沒有如今日這般寬裕過，這些不辭萬里從天外回歸的老怪，一直在等候著。
被韓邈遠勒令留在此地的老怪，原本有著太多不滿，如今又躍躍欲試了。
因為浩漭本源的數量實在太寬裕了！
他們全都具備衝擊元神的境界和力量，只需要韓邈遠發話，他們就會著手進行，不顧一切地融合本源，晉升為至高席位。
韓邈遠遲遲沒有點頭，他們就只能耐心等待，等待奇蹟的出現。
這些人也早就知道了，以韓邈遠為首的力量，和神魂宗撕破臉了，他們為了獲取一席至高席位，都多次表態願意聽命於韓邈遠。
呼！
韓邈遠的身影，憑空在玄黃道旗上方顯現，他看了一眼曹嵇，沉吟片刻後，說道：「你回靈虛宗去，開始著手進行本源的融合，去衝擊至高神位。」
「還有你們兩個。」
他又點向了耿天傲和許明澤。
被他點到的幾人，頓時露出狂喜的表情，鞠身道謝之後，立即便一飛沖天。
他們用了數千年時間，早就籌集齊晉升元神的材料，這幾個自在境的老怪，差的永遠不是境界和材料。
差的就只是一股本源！
曹嵇，耿天傲，許明澤，都是曾在浩漭耀目的強者，他們終於等到了這天。
而沒有被點到的，如唐東君般的人，則眼巴巴地看著韓邈遠。
「韓先生！」
他們苦苦地哀求。
「他們至少有一半的成功希望。你，還有你們，只是在浪費時間罷了。」
韓邈遠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說道：「有時候，並不是我不願意給你們機會。你們這幾個傢伙，貿然嘗試去進階至高，不過是求死罷了。」
「並不是到了自在境後期，有了一股本源，就一定能成至高。」
「這些年來，在我們浩漭產生的至高，成功概率能那麼高，都是我精心篩選的結果！如果人人到了自在境後期，馬上都嘗試融合本源，去鋪就至高之路，那不知死了多少人了！」
韓邈遠陰沉著臉，訓斥這些沒有得到允諾，不被允許融合本源者。
「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讓和神魂宗牽連極深的所有人都離開。」從碧峰山脈深處，飄出一道黝黑的身影，他隔空道：「韓前輩，這不符合你一貫的做法。」
星月宗，通天商會，古荒宗，包括神魂宗的留守者，都被允許從浩漭撤離了。
突然有一天，韓邈遠放開了所有限制，沒有脅迫這些和神魂宗糾纏很深的宗派大修，從浩漭以星河古艦離去。
這讓檀笑天弄不懂原因。
「魔主！」
「檀笑天！」
唐東君，還有那些達到自在境後期，渴望一道本源者，都微微變色。
他們沒想到魔主再現。
在碧峰山脈的商會，天藥宗，虞家晃蕩了一圈，沒看到任何生靈蹤跡，發現連建造商會宮殿的石柱，都被拆下帶走的檀笑天，一瞬就到隕月禁地。
「封天化魂陣」已不起作用。
「終究也是我們人族一員。只要他們是人族，是我們的一份子，即便目前有了分歧和爭執，以後終有撥開烏雲的那天。」韓邈遠含糊地解釋了一句。
到目前為止，也就他和極慧兩個人，最能感受地心那股意志的動向。
到了這一步，他離真相也愈發接近了。
既然，所有誕生於浩漭的人族，本就是來自於地底深處，反將源魂融合的深淵之物，那麼等謎底在將來揭開以後，如今沖離浩漭的那些人族，到了灰域又能如何？
說不定也大有回頭者！
依附神魂宗的人族大修，等知道了真相，知道人族是因深淵之物而生，會有多少重新選擇？
「至高者留下，其餘閒雜人等，都給我離開隕月禁地。」檀笑天不客氣地趕人。
如唐東君般的自在境大修，見他臉色不善，猶豫了片刻，便乖乖地離開了。
很快，這裡就只剩下韓邈遠，祖安，還有秦珞。
「那頭老猿是怎麼回事？」
等那些人走後，檀笑天皺著眉頭，道：「他是在你的吩咐下，對龍頡和鍾赤塵動手了。他明明事事聽你的，可怎麼還是死了？」
「要怪，就怪虞淵的那具陽神沒回歸吧」韓邈遠略顯無奈，嘆道：「那頭老猿和我們，畢竟不是一個族類。他的永生問題，是需要虞淵的那具陽神進入地下後，才能夠找到解決之道。」
「還有！」韓邈遠望著同為人族的幾位至高，嚴肅地說道：「有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頭老猿在失去了本源以後，不僅沒有老死，還得到了他想要的永生。」
眾人愕然。
「造就我們的它，通過回歸的本源，看到了一些新奇的東西。」韓邈遠猶豫著，沉聲說道：「我也還在尋找答案，目前不好說給你們聽。」
「大家只要記得，我們都是浩漭的人族，而這個世界……可能終將被毀去。」
「浩漭可能會滅亡，但只要它還在，大家的至高之位，大家的力量都不受影響。」
「我們所要做的，就是保護好它，讓它不受外力的影響。」
「快了，我能感覺得到，他們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
星空邊界。
荒蕪的星辰上方，一尊尊巨型的獸神雕像，砸的斷裂以後，化為滿地的碎石。
十級的蛙神，金色巨鹿，鐵翼鳥，石像都殘缺不完整。
代表至高妖鳳的紫色鳳凰，寬闊的羽翼被斬斷以後，鳳首朝著下擺放，如羞愧地縮在了地底下。
極盡羞辱和嘲諷。
「第三座墨氳塔並不在此。」
附體火烈鳥的阿德里婭，在高空俯瞰著幾顆星辰，沒有感知到生靈的跡象，便到了兩個世界接壤前。
和泯然星域，神魂宗的大本營相似，這裡也有一個通往荒界的屏障。
這隻火烈鳥的眼瞳，悄然流轉出光影，映照在了虛無處。
旋即就見，鷹神索迪里斯被她襲殺，還有地裂獸神、白猿身亡的畫面，和蒙薩星域眾多異獸靈魂燃燒時的場景，浮現在兩個世界的隔膜屏障區域。
她以這種方式，嘗試讓另一邊荒界的異獸看到，從而做出回應。
「在對面，如果當真有獸神駐紮著，理當能夠看到。」
常年在泯然星域的她，有這方面的經驗，咯咯笑著說：「我的靈魂過不去，因為兩界間有天然的封禁，可獸神既然能來，應該就能看到。」
她極有耐心地，將眾多異獸和獸神死亡的畫面，反覆地重放著。
不厭其煩。
「我就不相信，看到這一幕的那些獸神，能夠安耐得住！」
阿德里婭以這種方式，對另一邊可能存在的荒界獸神進行挑釁，想逼它們留意到這裡，從而派遣更多強者過來。
「荒界之王處於十一級，你……好像並不害怕。」
和她一道兒過來的虞淵，見對面半天沒反應，以血能和魂念，又感知不出生命的動向，不由好奇道：「你父親此刻不在源界，那位荒界之王如果突然降臨，你覺得誰能擋得住它？」
「不是有你嗎？」阿德里婭一臉的理所當然。
沒有等虞淵回到，她又道：「大不了，就讓那座深淵之門破裂唄。你將遺留的源自巨獸的血脈奧秘整合，以另一頭泰坦棘龍的至強形態現世。那樣的你，相當於立即晉升為十一級，和那位荒界之王相當。」
「這裡可是源界，是我們的世界，我們難道還怕它不成？」
阿德里婭振振有詞道。
「哈！」
她突然振臂歡呼，指著兩界中央的虛無死寂，看著極光般的光影漸漸閃現，興高采烈地說道：「不枉費我的一番努力，你看，對面當真就有反應了！」
虞淵眯眼一瞧，便看到一道巍峨獸影，在兩界的屏障中慢慢凝形。
「希望是第二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