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堆砌的粗獷宮殿,在眾人眼中猶如蹲伏著的一頭巨獸,本來是眾人的一種依仗,令大家感到安全平靜。
可是,在妖鳳透過石壁而入的霎那,大家的心境突然變了。
那座被虞淵用來閉關,代表他神王尊榮地位的宮殿,似蹲伏著的巨獸,卻慢慢地張開了嘴。
如要擇人而噬一般。
「太始。」
卡多拉思直呼其名。
「沒事,等待就好。」
太始淡然如常,他並沒有因妖鳳進去了,而有什麼大的舉措。
呼!呼!
溟沌鯤和深淵巨蜥,皆以智慧生靈的形態,在太始後出現在「星河渡口」,並一步到了宮殿前。
這兩頭星空巨獸,一左一右,站在了緊閉的石門前。
只待太始一聲吩咐,他們就能破門而入,幫忙迎戰浩漭的這隻妖鳳。
在銀瀾星域獵殺了獸神,吞食了獸神血肉的這兩頭巨獸,已經在灰域消化乾淨,處於戰力最飽滿的狀態。
除了他們兩個外,這裡還有卡多拉思,里德,太始、天啟。
便是大魔神貝爾坦斯過來,獨立去面對這股力量,恐怕也會頭疼不已。
嗖!
攝魂所在的陸地,她的那座專屬宮殿上,屋檐處浮現一道紫色幽魂,微笑道:「玄漓的事情結束了,我能隨時將散落各方的魔魂,匯聚到這裡參戰。」
「攝魂!」
她是因為里德的傳訊,從天魔族的聖地那裡,將她的一道魔魂顯現出來。
她的所有魔魂之間,都能隨意聚涌或分散力量,所以她確實能夠在極短時間,將她的力量匯聚在此。
妖鳳的出現,令神魂宗眾多的神王,全都做好了準備。
「大家都冷靜一下。」
太始高舉著一隻手,讓眾人先噤聲,等喧譁聲平復下來,他才說道:「你們都忘了一件事。」
眾人茫然。
「虞淵的陽神,和他的本體有著感應,陽神能藉助那座斬龍台瞬息而至。現在的虞淵陽神,已經不遜色任何人,在他覺得需要的時候,陽神是可以出現的。」
太始很鎮定,表態道:「陽神未現,就說明並不需要。」
「陽神若現……」
「這位妖殿的客人,應該不能如在深黯星域那般輕鬆了。」
太始的這句話,就是告訴在場的眾人,根本就不需要他們出力,在虞淵感受到危險時,單憑一具陽神就能對抗妖鳳。
「是的。」
溟沌鯤和老蜥蜴輕輕點頭。
攝魂凝為的那道魔魂,輕笑了一聲,對大祭司里德說:「你聽太始的安排吧。」
「好的。」
天魔大祭司躬身道。
這三位一表態,無疑是向大家證實了一件事。
虞淵的那具陽神之軀,現在足以和妖鳳,在任何天外星河鏖戰。
——不再局限於深黯星域和灰域。
……
昏暗的殿堂內部。
外界所有的喧囂聲,太始的勸告聲,還有攝魂魔影的閃現,妖鳳都能聽見,也能看到那些人的行為舉止。
妖鳳一概無視。
她在進來的那一霎那,就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虞淵的胸腔。
衣襟撕開來,在虞淵那赤裸著的胸腔部位,他心臟「咚咚」地跳動著,釋放出一團耀目的血光。
血光如一棵小樹苗,紮根在心臟上方,慢慢地壯大生長。
他的那顆心臟,和荒界之王的那股生命原液,正在融合的過程中。
令妖鳳驚奇費解的是,來自荒界之王的,十一級存在的一股生命原液,竟然沒有瘋狂吞沒虞淵的骨肉和滿腔鮮血。
虞淵這具自在境的本體,居然可以承載的住,荒界之王的生命原液!
「你的本體真身,竟然也出乎意料的強大。」
妖鳳一步步地上前。
本低垂著頭,仿佛瞪大了眼,看著自己心臟細微變化的虞淵,忽然間抬頭。
虞淵的雙眸,仿佛兩個靈魂漩渦,透著深幽和神秘。
一眼看去,竟和灰域的泰亞主星周邊,不斷向外噴薄星空異能的渦旋略顯相似。
他安靜地,就這麼看著妖鳳。
妖鳳和他對視一眼後,突然間止步,旋即出神地看著他的眼睛,道:「你的臉變了,可你的眼睛……終於讓我生出了熟悉感。」
「稚雅。」
虞淵低沉地說道。
妖鳳軀身一顫,整個人如突然僵硬了,她以舌頭舔了舔嘴角,再定了定心神,才確認地試探問道:「剛剛……你叫我什麼?」
「稚雅。」
虞淵重複了一句。
妖鳳酥胸高高隆起,深深吸了一口氣,令世人敬畏的森冷鳳目,忽然多了幾分柔情,「一晃幾萬年過去了,我再也沒有聽人,對我說過這兩個字。我竟然……有些懷念,懷念那些不算愉快的歲月。」
她輕笑著搖了搖頭。
她突現的柔情,如果給妖殿的那些妖神,荒界效忠於她的獸神看到,一定會覺得是自己眼花了。
冷酷嗜殺,睚眥必報,喜怒無常的妖殿至尊,從未在他們面前顯露如此一面。
即便是被她視為同族小妹的火鳳凰,也絕對想像不到,這個強大絕倫的姐姐,竟然還有柔情的一面。
虞淵任由胸腔的心臟,和那股生命原液結合,向著「生命匙鏈」的方向形成。
因為他是端坐著,所以需要稍稍仰著頭,才能和妖鳳對視。
這令他略顯不悅,於是皺眉道:「坐下。」
他不喜歡,也並不習慣在他坐著的時候,還要去抬頭仰望別人。
誰都不行。
妖鳳面色溫柔,嘴角居然泛出一絲喜色,就這麼乖巧溫順地,和他一般盤腿坐下,「終於肯醒來了?你當年的死,的確是我造就的。」
她白皙如玉的兩手,在虞淵面前揚起,並輕輕晃蕩著,「我就是以這雙手。」
「生氣嗎?你救那個賤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做什麼?我不妨告訴你,那賤人還是會死,只要我還在這世上,終究是要殺死她的。」
如老朋友閒話家常,可妖鳳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打打殺殺。
因虞淵以她以前的名字來稱呼,因虞淵現在還活著,她居然沒有因失去浩漭眾生的血之權柄而暴跳如雷。
她還在執著於,虞淵搭救不死鳥女皇的往事,似乎這才是最重要的。
她主次已經混淆不分。
「你我之間的恩怨,等我去過浩漭的地心深處,看到了它的模樣,了斷了那一段過往後再說。」虞淵道。
「你不是看過它嗎?」妖鳳訝然。
虞淵點了點頭眉心,道:「和它相關的所有記憶,依然處於封禁狀態。我甚至有種感覺,即便我晉升為元神,關於它的那些記憶還是不會顯現。」
妖鳳皺眉,「是它的封禁,還是你對自己的封禁?」
「不知道。」
虞淵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一點,我腦海中這最後一部分記憶,一旦開啟了,將會引起極其不可思議的巨變。」
「還有……」
「曹嘉澤那小子,以相似的神路晉升,可他成為了元神以後。」
「他竟然顯現在了我的靈魂深處。」
「就像我,能夠通過生命匙鏈,感知鍾赤塵、龍頡,還有寒域雪熊那般。在我想的時候,我能看到曹嘉澤,或許……還能扭曲他的思想。」
虞淵解釋。
妖鳳愣了一下。
隨後,她將浩漭本源化作的,兩個青黑色的法球取出,兩手各握著一個。
「你的意思,就像是浩漭地底的它,能夠通過本源鎖定所有至高,以本源施加影響力那邊,如此去對待曹嘉澤?」
妖鳳望著兩股本源,顯得了本來融入她妖心的一股本源,試圖扭曲她的思想。
還有那頭老猿漸漸地靈智淪陷,幾乎就要痴狂瘋癲,完全成為它的殺戮工具。
「差不多是這樣。」虞淵道。
……
ps:補上次所欠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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