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月每個人都在進步,成長的速度超乎想像。
不光是墨窮,所有人都和來之前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文理知識一學就懂,操作一點就通。這種天才的感覺,讓許多人如活在夢裡。
不過,學無止境,隨著進階項目越來越難,很多人的進步速度就明顯慢下來了。
「每一期都是如此,最初的三個月都是進步最快的時候,你們現在放到外界,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射擊格鬥,都是世界一流。」
「接下來念到名字的,可以離開極限島了,你們出師了……無論是外圍機構,還是各個基地的外圍編制中,都需要你們。」
在眾人塔菲石強化消失的這天,易波集合大家,如是說道。
乍一聽,好像是在說什麼好事。
可仔細一聽,這分明就是有人淘汰,易波在勸退呢!
什麼出師,哪有三個月就出師的?還世界一流,確實,以外面的標準來算的話,他們一流也沒錯,但易波說的是……外圍需要他們。
那些重要的外圍機構,或各基地的非正式編制中,可都是不合格的社員預備役。
「胡大有,韓炳威,劉瀟瀟……」易波平靜地點著人名。
每說一個,被點到名字的人都不自覺顫抖一下,不知所措地盯著教官。
「阿爾巴,安吉洛,克西瑪……」易波的聲音一直都未停下。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被點中,那些沒有被點名的人都緊張了,因為被淘汰的人實在太多了。
到最後,足足有六十人被點名道姓地勸退,其中不乏軍人出身的人。
而女人們,更是幾乎被全部勸退,只有三個留了下來。
「你們……可以去各大基地報到了。」易波平靜道。
可那六十多人不平靜了,認認真真苦練了三個月,怎麼就被淘汰了?
「教官!我每天六點開始,直至晚上十點,都在學習和訓練,從未有過懈怠。為什麼?為什麼我就被淘汰了?」一名僱傭兵出身的學員忍不住問道。
「你確實很努力,不過我說過,三個月後根據你們的進步效率淘汰一部分人。而你們中大部分,進步效率都沒有達到我的預期,你拖後腿的則是理綜與工程製造。」易波說道。
「理綜與工程製造?我……可我身體素質和格鬥技巧進步得很快啊!」那人說道。
易波搖頭道:「九項都是必考,正式社員不可以偏科。既然知道自己理工是弱項,為什麼這三個月還如此沉迷於身體的磨練?」
「我……我喜歡格鬥,那些技巧太吸引我了。至於理工,我準備以後再慢慢學。」那人嘆道。
對此,易波只是道:「你的努力用錯了方向,我三個月前就說過要根據你們的進步效率來判斷是否要繼續培養你們,這其中九項每一科都要有大的進步才行,一個也不能少,難道你沒理解嗎?沒理解的話,一樣被淘汰。」
均衡之類的話,易波說過很多次了,可依舊有很多人習慣讓自己的強項更強,不管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審題不清一樣勸退。
三個月下來,易波既不算總分,也不算平均分。他對每個人的每一科,都有一個預期。
很多人在一些科目上,都遠遠超出易波的預期,甚至超出了兩倍三倍,可因為部分短板沒有達到預期,易波還是選擇淘汰他們。
對於易波而言,縱然八科滿分,也沒法彌補一科不合格。
被淘汰的人,欲言又止,他們很想說這不合理,但這三個月的教育,讓他們不敢質疑教官,只能一臉愴然。
易波嘆了口氣道:「或許你們很不服氣,覺得短板能以後再慢慢彌補,現在先讓自己的強項特別突出,做到極致。」
「但我想說……你們再突出,能比收容物還突出嗎?你們再極致,有收容物更極致嗎?」
「你們知不知道,別說三個月,很可能你們在這裡苦練三年,所練所學一個也用不上,就死在收容物之下。」
眾人一愣,竟是說不出話來。
這是何等殘酷的一番話,什麼叫一個也用不上,就死在收容物之下?
墨窮心中一震,卻是想到了在曼島死於收容失效之手的社員們。
他們有多少完全發揮出了自己在這裡學到的本事?別的不說,社員們意志總是絕頂的吧?
可是當畫中背影出來時,卻只有闡道者大衛,與一名d級人員可以接近那個背影。
其餘社員,無論是戍衛隊還是援軍,都只能退避三舍。
還有那夢魘,人類脆弱的心智在收容物面前不堪一擊,如果不是有大衛,誰又能在夢魘的力量下保持清醒?
所以,各種技能修煉地再突出,又能如何?除非突出到大衛那種程度,某一項極致到絕對,絕對到收容物級別。
「那我們這麼修煉有什麼意義?我們再怎麼修煉也不可能比得上收容物!」有的人忍不住大聲問道。
易波突然點破的事實,讓他們難以接受,合著大家往死里練,最後可能直接被收容物秒了?那大家這麼拼命幹什麼?
這種事,他們也不是沒想過,可心中對社裡始終抱有期待,覺得他們肯定能學到一些能對抗收容物的東西,比如那些黑科技。
可此番易波赤果果地揭露現實,沒有那麼多好東西,在這學的東西可能一個都派不上用場。
這頓時讓不少人心態爆炸。
「這就是事實,我能為我說的話負責。現在,有誰覺得學這些沒有意義的。」易波說道。
立刻就有人說道:「怎麼可以一個也用不上就死掉呢?我們就沒有能對抗收容物的制勝法寶嗎?」
「既然再強也比不上收容物,那正式社員要求這麼高是為什麼?」
「對啊,三個月和三年有區別嗎?在收容物面前,不都是螻蟻?」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易波與九位助教默默地聽著,神色平靜。
待大家說完後,易波就道:「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人類就不能天生擁有對抗收容物的力量?羚羊也想知道,為什麼它沒有如老虎一般鋒銳的爪牙?胎鼠也想知道,為什麼它一出生就要被扔進死路?」
「哼,哪特麼那麼多為什麼?你活不活?不活就去死!」
易波驟然大喝,那聲波震耳欲聾,其頭上的毛髮都炸立起來了,渾然如雄獅咆哮。
這瞬間爆發的氣勢,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他們第一次看到教官發起脾氣來,跟一頭凶獸似得。
易波銳利地掃視眾人說道:「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世間總有無數困局,無數疑惑,而我們又能問誰,又能靠誰?神?又不是沒宰過。」
眾人噤若寒蟬,不敢說話。
易波說道:「我們沒法在收容物擅長的領域戰勝它們,但不代表,就要束手待斃。」
「藍白社收容無數,世界至今為止還相對平靜,靠得便是一個個隨時可能被收容物秒殺的脆弱的人類。」
「社員們要時常面對未知的收容物,有可能什麼本事都沒發揮出來,就死了。但也有可能,所練所學中,有一個,或許就派上用場了。」
「明白嗎?有些是總得有人去做,而去做的社員,必須是世界上最全面的精英,因為我們不知道會面對什麼樣的困難。」
「專精一項,哪怕強過全人類,也可能在收容物面前毫無意義。想提升社員生存率,不僅要在一個領域做到最好,還要儘可能多的在所有領域都做到最好。唯有這樣,我們才能在危急時刻看到生路,在必要時候,有能力執行它。」
「哪怕容錯率依舊很低,但只要能提高一點,也要為之付出努力。就算是正式社員,每一年也都在不斷地學習新的知識,新的技能,從未停歇過。也許某個技能,哪一天就救了你一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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