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金做夢都想不到,薛沖在經歷了和崔舟明的艱苦大戰之後,還可以和自己抵敵。
也許是薛沖被千步神符雷爆炸後的形象太過狼狽,也許是劉春金自視太高,總之,他的頭顱一旦落地,這一場比武,算是薛沖勝啦。
薛沖是這一輪之中勝得最快的人。其餘的兩對還在廝殺。
這七人之中,只有苟殉沒有遇到對手,天然的晉級。
按照規矩,若是遇上奇數情況下,剩下的一人,需等到偶數對的人比拼之後,敗者之中的最強者再向之挑戰。
可是,規則雖然如此,也的確是公平,但是誰都不願與之為敵的這一人,據歷來的經驗,從來未曾出現過這人敗北的情況。
終於,另外的兩對已經決出勝負。
無人,無人向苟殉挑戰。
這早在血衣長老的意料之中,喝道:「比試開始!」
這個時候,血衣長老自己也記不清已經經歷了多少場比武。他所關心的是每一輪是不是公正公平,其餘的,他也懶得多管。
越是高手,誰又沒有一點點隱藏的秘密?
可是使薛沖十分意外的是,這一輪自己抽到的對手,一看是他,立即就棄權。
這個棄權的是個少年人,年齡比薛沖還要小著好幾歲,一臉的精悍之色,一望而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但是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棄權。
另外一邊,苟殉和一個禿頂老者斗在一起,兩人的功力銖兩悉稱,一時之間倒是看不出誰強誰弱。
&為什麼棄權?」薛沖的心中十分不解。
這少年人就莫測高深的一笑:「因為——我想在歲末的時候才用上全力。」
薛沖笑了:「兄弟果然爽快,敢問貴姓?」
這少年人就抱拳:「在下華勝,無門無派。現充當外院管事之職。」
薛沖大感可惜:「以你的身手,不管是投身在誰的門下,都可以快速的發展,你為什麼要這樣冒險?」
薛沖清楚,在內門弟子之中,若不選擇種子弟子作為自己的靠山。那麼就算是散修一派,若沒有絕頂的功夫,肯定會處處受到壓制。
若是脾氣好的人,這倒也罷了,忍辱負重,將來也會有所成就。
但是按照神獸宮的規矩,春秋兩季,要舉行盛大的狩獵,連掌教真人都會參加。進入地底魔族的領地。魔族之中有不少的英雄人物,一旦遇上,區區內門弟子,死的可能性極大。即使是種子弟子,掌教要刻意保護,但是一旦遇到魔神之類的強大存在,還是死的命運。
在這樣的情形下,跟在種子弟子身邊。安全性大大提升,而且還可以得到無數的好處。
這就是為什麼連薛沖這樣功夫的人。也要選擇為凌清風護法的原因。
一個人再強,也必須得找一個靠山,否則的話,遇到更加強大的敵人,自己就會處於危險之地。薛沖正是深知這樣的道理,這才尋求靠山。
華勝就詭秘的一笑:「此中情由。自是不足為外人道了。」
薛沖隨即不再問,轉身注視苟殉和那老者的比武。
這兩人自然都是高手,一招一式,看似緩慢,但是每一個變化之中。都隱藏著若干陷阱,一個不小心,陷了進去,就可能被敵手連續不斷的招數擊敗。
所以他們都十分小心。
薛沖才看了幾招,開始打呵欠,隨即拿出身上的淨身符,處理因先前被崔舟明千步神符雷造成的灰頭土臉。
可是,比武還在繼續,兩人的耐性都十分的好,而且都是功力悠長之輩。
&我有點疲啦,這就告辭!」
忽然之間,薛沖做出了一個使血衣長老都感覺到驚詫的舉動,轉身離開,他終於忍耐不住,叫道:「薛沖,你等一下。」
既是此人叫住自己,薛沖知道不得不答,抱拳道:「師叔有何吩咐?」
&可知道,你已經進入最後的決賽,如果棄權,你只能是第二名,得到的賞賜,只是第一名的一半,你想清楚了嗎?」
棄權的事情經常出現,但是卻極少聽到過有人在決賽之中棄權。
都奮鬥到這一步,無論是誰,都想獲取最後的冠軍,可是薛沖居然選擇了放棄。
正當薛沖棄權之後走了不久,苟道人苟殉獲勝。
……
這天晚上,薛沖正在練功房之中快步疾走,思考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吳星進來報告:「主人,苟殉師兄求見?」
&他客廳待茶。」
很快的,苟殉走了進來,一見面就說道:「多謝薛兄,若不是你相讓,我斷不能得到此次比武的第一名。」
薛沖哈哈一笑:「苟兄過謙啦。我是自知不敵,這才認輸。」
兩人客套幾句,苟殉端起茶來喝了一口,說道:「禮也講啦,茶也喝了,下面我們還是談談正事吧?」
&兄有話請說。」
&家主人想問,今天比武的滋味不算太好吧?」
&麼意思?」
苟殉就冷笑一聲:「薛兄弟,你既然收了我大師兄的重禮,又曾經答應效忠於他,卻為什麼還打跑了大師兄派到凌清風這裡騷擾的人?」
&我知道啦!」薛沖作出恍然大悟之狀,「崔舟明,若是我猜測得不錯的話,怕是大師兄的人?」
苟殉微笑:「薛兄果然聰明,一猜就中。說句實在話,若是我遇到上了他,我會直接認輸。但是想不到,薛兄居然勝了他。我和大師兄到現在都不明白,閣下是如何躲開千步神符雷的天雷一擊的?」
&中緣由,自不足為外人道啦。」薛沖說出這話的時候,才想到這話剛剛華勝才說過。
苟殉微微的有些惱怒:「即使你不說,但是我們遲早會知道真相的。屠城大師兄說了,這有一種很大的可能。就是你身上擁有道器之類的強橫存在,否則的話,你必死無疑。」
&嗎,可我現在還好好的。」薛沖聳肩。他知道,自己身上或許有道器的秘密,即使是死。也不能承認,否則的話,自己就是眾矢之的。
雖然,道器這種東西,在神獸宮這樣的大派之中,並非是罕見之物,但是也只有道術極高的人才會擁有。
鍛煉出一件道器,需要無數的年月。
修道的人時間格外珍貴,哪裡會浪費無數的時間去鍛煉道器?
這就好比是美味的鴆酒。如果飲下,後果是致命的。
薛沖知道,對這件事情,不管自己辯也好,不辯也好,都是難,索性就顧左右而言它。反正,連神獸宮的掌教真人都無法查出的東西。自己還擔心個甚?
&薛兄果然是聰明絕頂,不該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說。不過。屠城大師兄讓我來問閣下一句話,還請不吝賜教?」
&說。」
&師兄說,忤逆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條,這一點,他請你相信!」
薛沖聳肩。冷笑,不過並沒有說話。
苟殉怒極:「薛兄弟,我希望你誠懇一點,我真的可以告訴你,和大師兄為敵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薛沖就道:「我哪裡有不誠懇?相反,我是非常的真誠。能請得動崔舟明這樣高手的人,的確是不簡單,不僅如此,我還知道屠城大師兄乃是戰神血脈,天生的強大,很多人都看好他。若不是仲夜師兄抓住了他的把柄,林慕白掌教也是不願意責罰他的。」
苟殉就露出笑意:「薛兄知道這些就好。大師兄做事,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他這次派我來就是要告訴你,崔舟明是他的人,他這一次本是想藉助崔老之手殺你的,但是想不到沒有成功。大師兄現在已經承認,你有和他討價還價的資格,他想問你的是,你是想繼續為敵還是重新修好?」
薛沖哈哈一笑:「我想知道你們的意思?」
&師兄說了,若是繼續和我們為敵,大師兄不惜動用一切手段,都要先殺了你!若是重新修好,以前的好處繼續,每月血印丹三萬枚,另外每月可以得到一隻血參,而且,大師兄還網開一面,你可以在繼續在凌師兄這裡,只要不壞他的事兒就行了。」
冷笑。
薛沖冷笑起來:「網開一面,那真的是多謝啦!不過我聽說,屠城大師兄發誓要奪取種子弟子第一的位置,想必還會派出人來騷擾凌師兄的吧?」
&是當然。」
&此,則恕我不能從命!」
苟殉的眼睛都凸了起來:「薛沖,你不要自誤!我再說一次,和大師兄為敵,是沒有好下場的,你明白嗎?」
薛沖笑了起來:「你看看,這是我小較第二名得到的血印丹的賞賜,共是十萬枚,我現在並不缺少丹藥,你說的我都明白。」
苟殉的眼睛就冷電也似的掃了一眼堆積在牆角的血印丹,緩緩的點頭:「告辭!」
薛沖端茶:「不遠送!」
看著苟且殉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薛沖的心中湧起一種暢快的感覺。
很久,已經很久了,薛沖都沒有這樣興奮過。
看來,只要我隱藏住我在塵世是始皇帝的身份,其餘的,倒是不用太多隱藏。神獸宮雖然廣大,但是修道的人,哪裡會把自己的時間耽誤在不相干的事情上?
……
薛沖遊走在夜的虛空之下,俯瞰著神獸宮,燈火通明,看到無數的氣運開始升騰。
此時的照妖眼,似乎越來越厲害,自開始無窮的吸收神獸宮中的靈氣開始,它似乎就在進行著一些微妙的變化。
&龍,醒來!」薛沖吼了起來。
&什麼,不要打擾我修行!」老龍懶洋洋的問。
&想知道,今天崔舟明為什麼能將自己身上的千步神符雷攜帶到我身邊,實施突襲?」薛衝到現在都還處在恐懼之中。
以他心靈力的探測能力,居然都沒有絲毫的反應,這是難以想像的。
老龍對著薛沖羅盤迴旋鏡中的影象開始瀏覽,眼神忽然變了。
&麼回事?」老龍的神色很慌張。「這人居然可以突破時空,雖然是暫時的,卻已經相當的可怕?」
薛沖道:「我想問的是,他身上是不是有道器?」
老龍搖頭:「不是道器,但是此人的道術高明,已經能使手上的寶器發揮出道器的作用。他用的青蟒袋。據說此袋雖然是寶器。但是因為顏色青白,一旦被高手施展開來,隱蔽性極強,可以暫時的等同於道器的威力。」
薛沖點頭:「必是如此。崔舟明此人的道術乃是凌虛境擁有法力的高手,先就已經將千步神符雷這樣的兇器藏在青蟒袋之中,等到自己和稍稍的接戰,靠近了自己,隨即施展出最強一擊。就在他引爆千步神符雷的時候,自己的身子藏進了青蟒袋之中逃走。」
&然是兇險!」老龍嘆息。「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和照妖眼都吸收了足夠的靈氣,正在一步步的前進之中,你不是說連林慕白都不能發現此寶的存在,以後要更加小心。這裡的強者太多,你今天認輸,只做第二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當下。薛沖又向老龍請教了幾條躲避道術高手暗襲的方法。
老龍已經再次沉溺在道術之中,但是薛沖卻是無論如何不能靜下心來。
威脅。
可以肯定的是。在這神獸宮中,有不少人都可以威脅到自己的性命。
即使使自己的心靈力隨時都鋪開,照樣不能發現他們的存在。
境界有太大的差異,使得薛沖不可能僅僅用心靈力就照顧到自己的所有。
實力。
看來只能不斷的提升自己的實力,擺在自己面前最重要的,就是要能突破到肉身接天的境界。
他相信。以自己這麼多年來強大的積累,一旦突破,很快就可以達到接天的顛峰。
哇嗚!
薛沖的眼神如刀,向身旁的一棵巨樹看了過去。
&兄,下來一敘。我是仲夜。」
這是一道神念,薛沖十分的驚詫。以他心靈力的記憶,自是立即就確定這人果然是仲夜。
一到了樹上,薛沖劈頭就問:「你現在不閉關練功,卻找我做甚?」
仲夜一臉的嚴肅:「薛兄,出了大事啦!」
&事?」
&的,我……也許殺了屠城,不過我也不能肯定。」
&麼?」屠城的厲害,薛沖所深知,當年在塵世中,他即使被秩序鎖鏈封印了法力,已經是厲害非凡,何況他回到這裡。
按照薛沖的估計,若是自己現在和他交手,十九都會死在他的手中。
法力、罡氣的厲害,幾乎可以碾壓一切。
也許自己唯一的機會,就是一旦發現他對自己生了敵意之時候,火速的利用照妖眼逃走。
他還是戰神血脈,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死?
後退。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薛沖的身子猛然的後退了數十步。
能夠殺了屠城的人,自然有能力殺了自己。
不過薛沖的心靈力全部的鋪開,卻是感受不到絲毫的敵意。
仲夜的臉色有點發青,聲音乾澀:「薛兄弟,你不是對黃吉說你想為我做事嗎,我現在遇到最大的困難,只要你將確切的消息替我探聽到,從此我們兄弟生死與共,將來我做了掌門弟子,你就是諸弟子之中第一人。」
&薛沖的心中有種火熱的感覺。
殺了屠城,雖然使自己不快,但是畢竟是替自己除掉一塊心病。
他當然更情願自己親手殺了屠城,但是一旦他自己死了,自己也就罷了。
仲夜大喜:「薛兄弟,我就知道你終非池中之物,記住,你在苟殉這些人的眼裡,還是凌清風的人,你只不過是好奇,前去問問而已。」
&白。」
……
當薛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仲夜冷笑了起來:「有時候,殺人是可以借刀的。事事都靠武力決勝的人,是世上最愚蠢的人。現在,薛沖已去。正是偷襲凌清風的最好時機,我豈能錯過?」
&奸詐的人!」薛沖此時早已經折回,他就是想看看,仲夜的巢穴是在哪裡!
去幫仲夜打探消息,這自然是要去的,不過自己對仲夜此人一無所知。若不是查查他的底細,倒也的確是使人擔心。
想不到,卻聽到了這句話。
調虎離山。
此人好毒辣的計策,不僅利用了我,而且還是調虎離山,一旦凌清風被他暗襲得手,則可以肯定的是,兩月之後的種子弟子大較,仲夜的勝算極高。
掌門弟子。掌教不在的時候,執掌一個大門派,賞罰由心,的確使人嚮往。
不但如此,還可以得到不少長輩的功夫。
掌門弟子就是門派最看重的人之一,會受到諸多的培養,將來成為一教之尊。
即使是一隻母豬,天天餵養血印丹。也可能使它通靈,成就內丹。更何況是人。
神念。
薛沖傳遞出一道神念,向正在閉關修煉的凌清風傳遞了消息。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薛沖對於屠城和凌清風,看著要順眼一些,而對仲夜,卻是深有忌憚。自己一直以來的感覺是對的。仲夜這樣的人,才是真正成大事的人。
陰險毒辣,武功高強。
他居然可以偷襲殺死屠城,不管真的是否成功,都算是一個人物。
凌清風雖然是在利用自己。不過此人也真是信任自己,居然就將為他護法的任務交給了自己,自己受了他不少的好處,報個消息,也是應該的。
當然,薛沖還有一個小小的私心,假如屠城真的死了,那麼只要能看到兩大弟子爭奪種子第一,也算是一點補償。
人都希望看好戲,薛沖也不例外。
……
薛衝來到屠峰的時候,心中十分的忐忑。
&問有人嗎?」
沒有人理會。
薛沖徑直走了進去,一個弟子喝道:「是誰?」
&是凌清風師兄手下薛沖,有事求見大師兄。」
&不起,大師兄偶感風寒,現在不見客。」
&嗎?」薛沖的聲音猛然低沉。
一道白光射出,正好擊在這名弟子的眼中。
薛沖已經在剎那之間催眠了他,並且洗去了他剛才的記憶,變成是這弟子不知情,將薛沖帶到屠城的練功房外相見。
翻閱記憶。
薛沖笑了起來,看來屠城並沒有死,但是卻受了重傷。
這名弟子本領低微,薛衝要翻閱他的記憶,自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情。
很好。薛沖現在已經明白,仲夜的偷襲實在很成功,但是屠城還是沒有死。
他的傷勢怎麼樣,自然關係到兩個月之後種子弟子第一的歸屬,薛沖略微的沉吟了一下,在那弟子的背心上一戳。
這弟子立即悠悠醒來,看著薛沖道:「薛師兄,師傅有請!」
這句話,卻是薛沖剛才強行給他種植的記憶。
&怎麼來啦?」苟殉看到薛沖的時候,臉色顯得十分的尷尬。
&怎麼不能來?」
薛沖一笑,向領著自己進來的弟子道:「既然大師兄相邀,我豈敢不來?」
&奮,你難道瘋啦,師傅明明叫誰都不要去見他,你還帶薛衝進來幹什麼?」
這李奮就答道:「師傅以前說過的,只要來的是薛沖,隨時都可以直接見他。」
苟殉一愣,這句話,他好象也是聽說過的,當下沉聲道:「好,你出去吧,我自會帶薛沖見過師傅。」
李奮已去,苟殉的神色有點緊張:「薛兄弟,你是我家主人非常欣賞的內門弟子,怎麼想到在這樣的時候來看屠城師兄呢?」
薛沖一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大師兄叫我隨時來,我這不就來了嗎?」
苟殉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這……這大師兄今日不便見客,薛兄還是下次吧?」
&他進來。」
正在這個時候,練功房之中傳出一個粗獷的聲音,正是屠城。
大門嘰咕一聲打開,屠城滿臉虬髯的臉顯現了出來。
薛沖仔細看去,只見他的臉色稍顯沒有血色,但眼神顧盼之間,卻是很有威勢,中氣也是充沛,當下說道:「薛沖見過大師兄。」
&有什麼事嗎?」
薛沖抱拳:「我是來向大師兄解釋的。我不來您麾下效力,絕沒有絲毫看不起大師兄之意,只是我先已答應了凌師兄,還請見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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