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白狐看見所有人都以一個期待的眼神看自己,他說:「大人,還等什麼?天已經亮了,咱們,儘快搜查吧,老朽盡力配合大人的差事哦!」
蘇里擦笑了,他說:「好,好,老上人,有沒有萬年不化骨殭屍,讓大家開開眼啊!大家說是不是?」
蘇里擦有他的算盤,他一方面覬覦令白狐的萬年不化骨殭屍的長生不老仙術,另一方面,他還是想借看看萬年不化骨殭屍的機會可以四處搜查。人老精明,馬老滑頭,老頭的算盤打的的的確確很有花樣。
令白狐說:「既然大人有意賞臉看看,好吧,老朽做個雜貨鋪的掌柜的,就一一介紹一下給諸位看看------!」
說著,令白狐指著剛剛的第一口大缸說:「大家剛剛都看見了,這裡是第一層最低級別的殭屍,他的顏色是綠色的,要在此存放發酵十年以上才會進入第二口大缸——!」
令白狐手指著第二口大缸說:「存放十年後的殭屍顏色慢慢地變成紫色,在第二口大缸里用我們家秘制的藥水和仙術修煉十五年以上,才會慢慢地變白色,這樣進入第三口大缸。」
令白狐指著第三口大缸說:「這裡面是殭屍都是白色的,白如雪,如霜,如乳,大人要不要過來看看,這裡的第二口、第三口大缸啊,裡面的殭屍是紫色和白色的,你們肯定沒有見過,見了一眼肯定終身難忘哦,機會難得,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呵呵,蘇大人、馬大人、呼扇大人,來來來,看看,都來看看啊!」
令白狐故意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手腕伸長仿佛去來拉蘇里擦的手臂,十分客氣。蘇里擦好似看見毒蛇襲來,躲避唯恐不及。老頭的腦袋瓜子搖晃像撥浪鼓一樣,他說:「老上人說說就可以啦,這些東西還是不看的好,呵呵,呵呵!」
老頭心裡說,你姥姥的,看你妹啊,殭屍一下子變綠色,又一下子變紫色、白色,肯定噁心死了,看一眼這輩子的飯恐怕都戒了,甚至昨天吃的都要吐出來啊!厄,噁心的玩意兒,雖然可以長生不老,但是說說嘴裡還是想吐,令白狐天天面對這些冤魂惡鬼他怎麼吃的下飯啊!真他媽的服了他嘍!
令白狐說:「大人,不必客氣啊,既然沒有人來看看,咱們到第二層地窖來!」
說著在令白狐的帶領下,所有人舉著火把進入第二層地窖。第二層地窖,和第一層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更加寬大,裡面也有三口大缸,大缸的大小樣子都和剛剛看見的一模一樣。
令白狐說:「諸位大人,這裡是第四口大缸,裡面是白色殭屍修煉好了以後進入的第四關,這裡需要存放發酵五十年,顏色會變黑,因為這裡用了有腐蝕性的藥水殭屍慢慢地炭化脫水,當然,這裡的殭屍不是我令白狐放進去的五十年前,我還沒有出生啊,這裡都是我爹和我爺爺的作品,或許還有更古老的超過七八十年的殭屍也未可知啊!,這裡都是黑色的殭屍,味道可能有些怪異,大人要不要來看看——!」
說著,令白狐還煞有借勢地打開第四口大缸的蓋子,他站在梯子上面,請蘇里擦過來看看,老頭猶猶豫豫地過去了,他也爬上梯子,慢慢地把頭探進去看看——只見裡面橫七豎八地堆放著幾具黑黢黢如木炭的殭屍,味道怪異!
既不是噁心的腐爛屍體的味道,又不是醃鹹魚臘肉的味道——突然,老頭看見黑色的殭屍裂開嘴巴對他嘿嘿一笑,媽呀,魂飛魄散,老頭再一次狜通一下子從木梯子上面跌落,腦袋朝地,卡擦——,哽,一聲。
老頭六十多了,忙乎了一晚上了,本來就精力不濟。這回連驚嚇帶跌落摔傷,徹底昏迷不醒了。
呼扇躂和馬奮發急急忙忙又是一通搶救,好不容易,蘇里擦,沒有死,總算緩過來,睜開眼睛,看見自己兩個部下,好像孩子看見親娘一樣,抱著呼扇躂的大手,一個勁的哆哆嗦嗦,嘴角顫抖,口水橫流,醜態百出。
馬奮發說:「大人,大人,不要緊吧,沒事吧?」呼扇躂說:「這樣吧,馬大人你護送大人回府,我在這裡繼續搜查,大人太疲憊虛弱了,我怕大人有個三長兩短,會出意外啊!怎麼樣馬大人!」
馬奮發心裡想,你個哈巴狗呼扇躂,你不就是老狗蘇里擦的跟屁蟲嘛,什麼時候輪到你小子在爺爺面前指手畫腳,說三道四啊!
論官階我是朝廷的命官,綠營的統領,你小子的充其量就是蘇里擦的家奴,這就好比——當年司徒王允和姦賊董卓的家奴呂布相比,你小子的就是蘇里擦的家奴呂布啊!馬奮發雖然心裡不樂意,但是多少年的官場歷練,他是有名的笑面虎,他呵呵一笑說:
「還是兄弟你辛苦一趟,護送蘇大人回府的好,這裡有我盯住,萬無一失,哈哈哈,呵呵!」
呼扇躂就是一介武夫,和呂布一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那麼多的彎彎繞花花腸子,他還真的不是老油條馬奮發的對手。
他聽到馬奮發說話,他說:「這樣也好,那麼就辛苦馬大人了,我帶大人回府了,有情況派一個士兵到巡檢司衙門來,我帶領虎賁軍火速馳援!就這樣,回見!」說著,呼扇躂帶領虎賁軍士兵抬著蘇里擦出了地窖走了。
令白狐一直都在旁邊冷眼旁觀,他看見蘇里擦從梯子上第二次跌落,就知道老頭肯定撐不住要回府了,這正是他請君入甕的詭計的一部分,看樣子,已經初步見效嘍,令白狐暗自高興,但是他的臉上絲毫沒有露出來幸災樂禍的表情。
令白狐看見蘇里擦和呼扇躂他們走了,他對馬奮發說:
「馬大人,咱們是不是繼續搜查啊?來來,你來看看,這個第四口大缸里的黑色殭屍,剛剛蘇里擦大人看過了,您要是不放心,來來,再看看如何?」
令白狐的演技當真白白浪費了,要是在今天,那些靠臉吃飯,演技比豬還爛的偶像派歐巴看見了,該是多麼的無地自容啊!哦,也不會啦,偶像派歐巴他媽的根本就沒有臉嘛,本來他們就是無底線地不要臉啊!哪還會真的害臊哦。
馬奮發比蘇里擦鬼,他搖曳腦袋說:「老上人看看就可以了,不必我來看看,要不,——馬六,你小子代替我去看看,快快,去看看!」
馬六是綠營里的一名哨官{相當於排長吧},他扭扭捏捏也害怕,但是馬奮發發話了,他不敢違抗命令,只好戰戰兢兢地地爬上梯子,哆哆嗦嗦地,露出了半個腦袋,突然——大缸里有一支黑乎乎的手掌伸過來撫摸他的臉龐,黑乎乎的手掌裡面還有一層黑黢黢的黏液,黏液粘在他的臉上,涼颼颼,冷冰冰,滑溜溜,氣味怪異,說不出來的臭味,像餿飯剩菜發酵的味道,反正不是什麼香味。
馬六的褲襠呼啦啦,嘩啦啦,一陣響聲,他尿褲子了,尿液滴滴答答順著梯子滴落,他死死地抓住梯子想不摔下去,可是他抓住木頭梯子的手指突然出血劇痛,噗通——,一個麻袋一樣,馬六掉落在地窖的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不一會兒昏死了。
馬奮發叫人過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手下的軍官紛紛畏懼,退縮不敢過去查看。
馬奮發大罵:「沒有用的混賬東西,養你們這些臭要飯的有什麼用?天天逛窯子,耍錢抱女人欺壓老百姓你妹的最拿手,一到關鍵頭上,個個都是他媽的烏龜王八羔子,酒囊飯袋的什麼玩意兒啊!」
罵歸罵,手下的軍官沒有一個敢出頭的,馬六就是最好的榜樣,證明那一句老話:出頭的鳥先死,出頭的椽子先爛啊,沒有錯,窩囊一點點沒有壞處,至少不會死吧,人們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尤其是這些一貫欺壓老百姓的貪官污吏,吃肉的主,更是怕死的二貨。
看見沒有人敢過來看看,令白狐笑了,這在他的意料之中。
馬奮發自己又不敢過來,底下的軍官又是一些膽小鬼,所以,他也無可奈何,只好作罷,他說:「老上人看了就可以,呵呵,呵呵,我們怎麼會信不過您呢?呵呵呵呵。」
馬奮發雖然滿腹狐疑,覺得裡面或許會藏人,也沒有招,乾瞪眼,呵呵傻笑。
接著令白狐又介紹道:「黑色殭屍脫水後要讓它從新長毛復活,這裡面就有很多玄機,一時半會兒,我和你們也說不清,這樣吧,長毛的殭屍好像大猿猴,大家好像都沒有見過,要不要,來啊,親自看看。看看。這裡第五口大缸里都是,這些可是一百五十年前的殭屍,在這裡整整發酵修煉了一百五十年,你們算有緣分,看看吧?」
令白狐越是邀請,所有人越是往後退縮,人人頭皮發麻,想想這些都是至少一百五十年前的死人,全身上下,雞皮疙瘩馬上就起來了,汗毛豎起多高,脊梁骨發涼,涼颼颼的陰風在後脖子埂吹過,—馬奮發覺得腦袋都要炸裂開了,他後悔留下來,應該讓傻大個呼扇躂留下來,他人傻,心眼實誠,不會害怕,自己作孽多端,好事沒有做一件,壞事做絕,除了自己,自己的兒子、老婆、乃至小妾都是專門幹壞事害人的妖精,可以說一家子都是壞蛋,閻王爺不找上門來還好,要是—黑無常、白無常找上門來一定是全家大小老少一起下地獄的啊!
令白狐要的就是陰深深,鬼氣纏繞的氣氛,這樣這些擔心怕死的孫子就不會來挨個搜查這些大缸嘍,他也很納悶,小帽子把受傷的軍官藏在哪裡去了,已經搜查了五口大缸了,還是沒有發現人影,他們兩個到底藏身在哪一個大缸里啊?
還有三個大缸,希望啊,馬奮發不要看剩下的大缸吧,小帽子他們肯定就在剩下的三口大缸里的一口裡面,要是被馬奮發堵上了真他媽的就是——瓮中捉鱉手到擒來啊!
令白狐爬上梯子說:「第六口大缸,遊行殭屍,三百年的殭屍是有些靈氣的殭屍,他會自己偶爾出來玩一玩,呵呵,馬大人,要不要來見識一下,他們是怎麼玩的嗎?呵呵,的確有些意思啊!」
令白狐,輕描淡寫地邀請,他自己也漫不經心地爬到了大缸的口沿,一抬眼正好看見小帽子在這一口大缸裡面,但是受傷軍官不在這裡面,怎麼回事?
兩個人怎麼分開了,這是令白狐始料不及的,分開了,說明一個大缸里,肯定藏不下,只好兩個人分開躲藏,這樣只會增加分頭暴露的風險和幾率,只要馬奮發想看看剩下的一口大缸,暴露的幾率就有三分之二啊!,
愚蠢的東西,小帽子你不是被搜捕的對象,你完完全全可以大大方方地出來,混跡在家丁裡面嘛,哦,也有可能是時間來不及了,被蘇里擦的士兵堵在地窖里出不了,—唉,難為這個苦命的孩子嘍,在這個殭屍大缸裡面待一分鐘都是折磨人的最恐怖的酷刑啊,這裡哪裡是人待的地方啊!小帽子也看見,令白狐了,他正在大缸里蜷縮著,他的身體下面就是面目猙獰,青面獠牙,恐怖異常的三百年的死人殭屍,已經死了三百年了,如果在墳地里,三百年的死鬼早就是白莘莘的白骨骷髏嘍。天啊,這個孩子是怎麼樣的害怕呀!果然是害怕啊,小帽子的黑漆漆的眼珠子骨碌碌地看著令白狐,眼睛裡滿是期望和需要人呵護的祈求,他畢竟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啊!
令白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把自己的眼神從孩子的眼神里移開的,他假裝鎮定,故作輕鬆說:「馬大人,怎麼樣,這一口大缸不噁心,看看吧,看看你好放心一些哦!」馬奮發,走過來幾步,抬腿邁上了梯子,一步、兩步、三步,他把頭探到大缸的口沿邊上了,——他的頭馬上就可以看見裡面了,馬奮發自己確實也很害怕看見噁心的東西,他這一晚上的折騰,反反覆覆,他也厭倦了-----突然,地窖角落裡躥出來一隻耗子,飛快地躥到馬奮發的懷裡-----媽媽呀,馬奮發一個筋斗翻滾下來,跌落在地上,嚇得不輕,他身體—突突突——顫抖,顫抖。
好像他的身體在篩糠啊!
哎呦呦,哎呦呦,馬奮發在部下的攙扶下起來了。部下告訴他沒有事,只是一隻不開眼的瞎眼耗子罷了。
馬奮發心裡那個罵呀,奶奶的斧子鳳爪,你妹的的不開眼的耗子,老子容易嗎?
當個這個狗屁統領官,奶奶的,不是噁心死了就是被嚇死了,就連不開眼的耗子也來欺負爺爺,你妹的,反了,反了,真他媽的晦氣啊!
令白狐說:「馬大人還有最後一層我們下去看看吧,勞駕跟我來——」
令白狐自己拿火把,第一個下到第三層地窖,這裡比上面兩層加起來還要寬大,裡面竟然還有流水暗河穿過,潺潺的流水,讓馬奮發覺得這裡還有些人氣。
在暗河的旁邊有一個不高的土台,上面規規矩矩地擺放兩個大缸。
還是那樣鬼氣莘莘的大缸,看見這樣的大缸馬奮發有些條件反射的噁心,好像狗看見茅房就知道可以吃屎嘍一樣。
馬奮發實在沒有興趣聽令白狐再嘚啵嘚啵介紹了,他說:「老上人,咱們快一點,看看這裡面沒有藏人,咱們就回去了,實在太累了,好吧?」
令白狐知道受傷的軍官肯定就在這裡了,這裡只有兩口大缸可以藏人,所以必定在兩口大缸的一個裡面。他的心裡也砰砰砰心跳,打鼓。
實在不知道他在哪裡啊?
馬奮發會不會認真去搜查呀?
馬奮發好像看見終點的馬拉松運動員一樣,既興奮又厭倦。
他吩咐道:「加快速度,劉麻子你去看看那一口大缸,韓胖子,你去看看另外一個大缸,看仔細一點點啊,找到人了,回去大人重重有賞,官升三級,窯姐兒,銀子都不是問題啦!聽清楚了嗎?」
劉麻子和韓胖子兩個人戰戰兢兢地地出列,哆哆嗦嗦地向土台走去。這一次,倒是令白狐瞎了爪子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馬奮發這個孫子,來真的了,竟然一次直接派了兩個人,一下子就可以分辨出來大缸裡面有沒有藏人啊!你妹的馬奮發算你狠!但是,又有神馬法子啊?
令白狐神馬也不能做,只有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慢慢地,哆哆嗦嗦地靠近大缸,而後慢慢地爬上梯子,一步一步地靠近大缸的口沿啊------。
令白狐真的感覺心力憔悴,折騰了一個晚上帶今天一個早晨了,結局還是暴露,結局還是滿門抄斬,結局還是株連九族,結局還是祖墳被刨,努力了一個晚上了一點點都改變不了事態的發展事態,唉,或許這就是命!命里該著我令白狐今天死,命里該著我們令家上上下下一百五十口人該有此次大劫啊!
人算不如天算,命里該你三更死等不到五更天!
唉,來吧,死!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一通炮響,把本來就戰戰兢兢,哆哆嗦嗦的劉麻子和韓胖子嚇死了,都是連滾帶爬,屁滾尿流地跌下梯子,滾到馬奮發旁邊顫抖不已,他們說:「大---大人---大人,詐---詐屍----屍啦!」
馬奮發大手一揮——啪啪,兩個清脆耳刮子,他說:「詐屍?炸你妹的鬼屍!那是哪裡放炮!你妹的回去,給老子仔細看清楚大缸裡面的東西,到底有沒有藏人?」
劉麻子和韓胖子腿肚子轉筋,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死豬一樣不怕罵,任憑馬奮發用大腳踹他們,死活不起來了,嘿嘿,裝死豬,擺起肉頭陣,反正死豬不怕開水燙,管你妹的怎麼罵就是不起來!
馬奮發看看其他的部下,他們害怕的紛紛後退躲避,看樣子是沒有人願意去看死了三百年以上的殭屍的。
馬奮發,氣急敗壞,一跺腳,說:「好,你妹的,都躲避是吧,我自己來——,回去以後統統罰一個月的俸祿!」
馬奮發自己大踏步地邁向最後的兩個大缸,大缸里有逃犯嗎?
「大人,大人,巡撫大人駕到,通判大人請您過去接駕,而且不久端親王也要駕到,大人火速去接駕,怠慢了巡撫大人和端親王,咱們都吃罪不起啊!快快,大人!」一個軍官跑到正要爬上梯子的馬奮發旁邊告。
「巡撫大人和端親王怎麼一起來了?」馬奮發心有不甘,滿腹狐疑問道。
「回大人話,明天就是尹五常冊封大典舉行的日子了,今年朝廷好像特別重視,端親王是欽差大臣,受皇上和太后的委派來,親自為尹五常冊封國師的。」軍官回答說。
「奶奶的尹五常的面子真他媽的夠大的,端親王親自來冊封,你妹的,老子在青牛鎮這麼多年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高的規格的冊封大典。
朝廷重視尹五常這孫子什麼呀?他有什麼高明的?還不是混吃混喝的江湖騙子!」馬奮發忍不住牢騷滿地,他嘟囔著,罵罵咧咧。
「老上人,蘇里擦大人請您也去接駕,公公小德張大總管也來了。蘇里擦大人請您務必也出席今天晚上的接風洗塵晚宴!」那個軍官對令白狐說道。
令白狐沒有想到小德張公公也來了,自己和他有一年半沒有見面了,想不到,這一次冊封大典,他也跑來湊什麼熱鬧。
馬奮發指指兩口大缸,意思是這裡沒有弄完怎麼辦啊?
令白狐說:「馬大人,來來來,既然來了,看完再走也不遲啊!」
令白狐估計馬奮發不會再看兩口大缸了,所以他索性賣個人情,說;請你來看,你不看,可不怪我啊!
萬萬沒有想到,馬奮發鐵了心,認真負責到底,他竟然,騰騰騰,一路小跑爬上梯子,扒著大缸的口沿,探頭向裡面展望,——,兩口大缸里——滿滿的一大缸的穀子,,存放多少年了,金黃色的穀子都變成黑色了,顆顆飽滿,烏黑油亮的穀子,滿滿登登的一直漫道大缸的口沿旁邊,有一股發酵的酒糟氣味。
馬奮發在梯子上特別訝異,他說:「令上人,你們家什麼時候改成釀酒作坊了,滿滿登登的兩大缸的穀子,這是要釀酒還是釀醋啊?」
令白狐說:「剛剛我想介紹這裡的情況,馬大人猴急,說不必囉嗦了,所以沒有和你說清楚,——呵呵,這裡面不是釀酒也不是釀醋,是釀製飛天殭屍和萬年不化骨殭屍,大人,最好還是下來——,不是老朽嚇唬你,兩口大缸里,各只有一具殭屍,飛天殭屍八百年了,萬年不化骨殭屍嘛,呵呵,至少是兩千年了,呵呵,他們在裡面都是修煉成精了,吸取日月的精華和天地的靈氣,呵呵,是活的哦,他會出來和馬大人一起喝酒的哦,哈哈哈,呵呵!」
令白狐的一套話,根本沒有唬住馬奮發,他看見面前就是兩大缸的穀子,滿滿登登的,普普通通,和農民家的穀子沒有什麼不同,他的膽子大了起來。
他呵呵大笑:「令上人,說什麼啊,八百年的殭屍、兩千年的殭屍,八百年前這裡還沒有令府這麼大氣磅礴漂亮的大宅子呢,更不要說,你的大缸有八百年的歷史了,還兩千年前,兩千年前,青牛鎮還是荒山野嶺呢,那時候瓷器還沒有呢,哪來的這麼大的大缸啊?」
馬奮發不要看平時吊兒郎當,不學無術,歷史他還說道的頭頭是道,頗有一番道理。
令白狐說:「大人我說的是兩具殭屍的年齡,不是我們家大宅子的年齡,更不是這兩口大缸的年齡,呵呵,您要是不信,自己把手伸到穀子里去摸摸,是不是我令白狐瞎說,立馬就知道啦!」令白狐的激將法,拋出去了他自己也後悔了,他不知道,馬奮發會不會真的把手伸進去看看—!那樣就很有可能暴露了受傷的軍官的秘密了,卒子過河——難以回頭,沒有退路了。
馬奮發當然不傻,他不知道大缸裡面是不是真的如同令白狐所說的那樣,總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謹慎一些為好。他下了梯子,拔出了腰刀,橫在韓胖子的脖子上,說:「你,去伸手到穀子里摸摸,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快,聽到了嗎老子沒有功夫和你磨嘰。」
刀架脖子,——韓胖子,雖然手腳哆哆嗦嗦,顫顫巍巍,還是沒有辦法,要不然,馬奮發真的會砍他腦袋的,馬奮發的兇殘暴戾的脾氣,他是領教過的。
韓胖子說:「大人,我---家有--八十歲的老娘----,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的,大人,看在多少年的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情分上,不要叫我老娘沿街乞討餓死街頭啊!」
馬奮發老大的不耐煩,點點頭說:「好好好,去吧!」
一腳踢在韓胖子的大屁股上。韓胖子,一副要死的樣子,蔫頭耷腦的爬上梯子,慢慢地把手伸進穀子裡面。
——所有人,都緊張的要命,不知道韓胖子的手會不會摸到殭屍還是逃犯?好久,沒有一絲動靜。
馬奮發罵道,「韓胖子,你孫子死了,到底有什麼東西,摸到了嗎?你妹的,烏龜王八犢子,你倒是快說話啊?」
韓胖子還是一語不發,好像聾了還啞了。
「去,劉麻子,你過去看看,韓胖子到底腫麼啦?」馬奮發的腰刀有架在劉麻子的脖子上,劉麻子的腿肚子都抽搐了,媽呀,韓胖子十有**是摸到殭屍了,一定是鬼上身了,才說不了話啊
!劉麻子說:「大人,我---我---我---我----!」
馬奮發火大了,大叫:「我什麼我,我你個豬頭三,去,馬上過去,要不然,立馬砍了你的豬頭!」、
劉麻子摸索到韓胖子的腳邊,輕輕地喊道:「韓胖子,韓胖子,兄弟,兄弟,哥哥我來了,你到底摸到什麼了,你到底說句話啊?」
劉麻子順著梯子,摸到韓胖子的大肥胖的腦袋,一摸冰涼冰涼的,好像在寒冬臘月里掉進冰窟窿里浸泡了三天的豬頭。
韓胖子並沒有死,他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熱淚盈眶,好像下一秒就要滴落。韓胖子就是不說話,劉麻子也把手指伸進去,慢慢,慢慢地,劉麻子感覺到一絲冰涼刺骨的寒氣從穀子堆里傳出來,他的半截手臂又涼又麻,好像已經凍僵成了冰棍了,他急忙往回抽手指,手指卻是被一隻黑色的手掌抓住了,死命地拔蘿蔔一樣,就是拔不出來,他激動的哇哇大叫,卻是發不出半點聲音,他死命的掙扎,手指好像被鐵鉗夾住了,怎麼也掙脫不開----,劉麻子心裡恐懼萬分,死神的幽幽的影子慢慢地,慢慢的,靠近,他甚至可以聞到死神的腥臭的口氣。
「哈哈哈,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地窖里突然傳出來一陣怪異陰深深的笑聲,嗤嗤裊裊,好像就是從兩個大缸的穀子裡面發出的。
所有人聽到這些笑聲,頭皮發麻,後脖子發涼氣,肚子抽搐,胃痛心絞痛。
媽呀——,不知道是誰先叫出來了,大傢伙一鬨而散,丟下火把紛紛逃離,馬奮發是跑在前面的,他比誰都怕死,—他要是死了,妻妾成群,你妹的,不便宜別人騎馬的,那樣他才死不瞑目呢,所以他肯定不讓自己死,他的羅圈腿,頻率很快,三下五除二,嚓嚓嚓,他跑出了地窖,一看,還是外面好,空氣新鮮,艷陽高照,烈日炙烤,——現在已經快到中午了,—奶奶的,一事無成,蘇里擦還要自己去接駕,巡撫蔭常要來了,端親王馬上也要到了,這裡怎麼辦啊?他一回頭看見,賀煎餅,他手底下的一個哨官,他說:
「賀煎餅,你孫子在這裡盯住了,看看,劉麻子和韓胖子等一下怎麼出來啊?問問究竟怎麼回事?我去巡檢司衙門接駕,巡撫大人和端親王馬上要到了,聽清楚了,你妹的,要是這裡有什麼閃失,你妹的小心你褲襠里的蛋蛋大鳥,老子給你閹了,知道了嗎?」
賀煎餅咧著煎餅大嘴巴說:「咂!是!」
地窖里所有人紛紛丟棄火把逃離了,只有令白狐一個人手裡還有一個火把,他也丟棄了手裡的火把,——霎時間,地窖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令白狐也走出來,地窖里除了八口大缸就是倒霉鬼劉麻子和韓胖子還在梯子上了,裡面沒有火把,茫茫黑夜一樣幽幽恐怖陰深深。
馬奮發看見令白狐出來,他說:「老上人,我們去接駕吧,蘇里擦大人還在巡檢司衙門等我們呢!」
令白狐說:「那麼這裡,我們走了怎麼辦啊?」
馬奮發說:「沒有事,有我的弟兄在地窖門口呆著,等一下韓胖子和劉麻子就會出來的,我們走吧,巡撫大人可不會等我們的哦!」
這一天來青牛鎮的是巡撫蔭常,滿洲鑲白旗人,他的岳父就是端親王載淚的父親老端親王奕祥,他是現在的端親王載淚的姐夫,是西太后慈禧的心腹,因而位高權重,權傾華中長江中下游一帶。
他對大清朝是一心一意的忠誠,忠貞不二,由於他是為數不多的滿人進士,——{這個比大熊貓還稀少哦,滿人入關三百年,建立大清朝以來,滿人進士寥寥無幾,少之又少,堪比國寶,絕大多數的滿人做官,多是靠的是祖宗的軍功的餘蔭庇護,要不然就是走門子,走當侍衛、筆貼士等等的旁門左道,所以,三百年來,漢人做官靠的是科舉中進士,滿人進士少的可憐,所以物以稀為貴,朝廷很重視哦。}蔭常出身貧寒,據說他祖上也做官,但是到了他爺爺一輩了,家道中落,已經是窮苦人家了,蔭常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打小就十分刻苦讀書,終於在光緒二年他中進士了。
蔭常先在新疆阿克蘇出任兵備道,後來升任統領,再後來出任山西布政使,正是在山西,他結識了山西巡撫魚鱗甲,—魚鱗甲是徐秋齡的老婆的叔叔,所以在蔭常出任湖北巡撫的時候,徐秋齡正好從日本士官學校留學歸來,這時候,魚鱗甲已經解甲歸田,退歸嶺南老家了,徐秋齡的老婆找到老頭魚鱗甲,老頭想起了老部下蔭常,於是休書一封給蔭常,蔭常還是很夠意思的,不負老首長的厚托,立馬把學習軍事的徐秋齡編入湖北武備學堂任會辦,後來蔭常奉旨推行新政,整頓巡警學堂設立巡警機動處,徐秋齡被提升為巡警機動處會辦,再後來又進入新軍第三鎮{師級別}第十五協{就是後來的——旅},任職副協統{副旅長}。
蔭常是一個非常特別的人,他同情光緒皇帝,和光緒的弟弟載灃等人關係很好,他也同情戊戌變法的譚嗣同康有為等人,他的思想比傳統的滿清貴族開明很多,他的生活簡樸,從來不揮霍放縱,他專一而不會荒-淫無恥,即使是朝廷官員普遍的納妾、娶小老婆這樣的事情,他一律反對,對於藉機祝壽貪戀錢財等等更是深惡痛絕。
在對外交涉的事務上,他的態度一直都是強硬派,他沒有和任何一個帝國主義國家簽訂一個喪權辱國的條約,即使是口頭上的承諾也沒有。
但是他的身份,滿人貴族的身份又直接導致他是死忠於朝廷的,他的岳父是慈禧的隊伍陣營里的,他雖然想變法改革圖強,他的本質里的懦弱和顧忌又讓他不敢放開手腳大干,畢竟他不敢得罪西太后慈禧,他在痛苦與矛盾間徘徊彷徨。
他還是袁世凱的死敵,他曾經不止一次聯絡朝廷王爺總督大員,聯名向慈禧彈劾袁世凱,慈禧也看了他們的奏摺了,都是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他正在積極地擴軍,急需大量的軍餉,擴軍的目的是為了朝廷不再完全依靠小站練兵的袁世凱的軍隊,肅親王善鰭早就建議西太后除掉袁世凱,以絕後患,但是慈禧置若罔聞,沒有動靜,原因就在於清王朝已經沒有自己的親信軍隊可以依靠了,只有仰仗漢人袁世凱的新軍,—此次擴軍就是在慈禧的默許下,悄悄的進行的,他要以張之洞編練的武漢新軍為藍本,打造一支忠誠於滿人貴族朝廷的自己的軍隊,但是國庫空虛,沒有銀子來支持他的宏圖偉業,只有他自己想辦法自己籌措軍需糧餉了,除此之外,沒有一兩銀子的支持他的新軍編練計劃,他都愁死了,—後來通過蘇里擦的牽線搭橋,蔭常和尹五常認識了,蘇里擦說,尹五常有本事可以解決他一部分糧餉的問題,也就是尹五常可以籌措到銀子,這當然是好事了,但是,蘇里擦說,尹五常籌措的銀子是有問題的黑色銀子。
蔭常問蘇里擦,什麼是黑色銀子。
蘇里擦說,大人,黑色銀子就是違法的不正當的路子來的錢。
蔭常說,什麼不正當的錢,只要不偷不搶,不搜刮地皮,壓榨老百姓的血汗錢,就是正當的,我會全力支持你的。
蘇里擦說,大人這些銀子是販運大-煙-土-。
蔭常也大吃一驚,販運這些不就是吸食老百姓的血嗎?
但是他的擴軍太需要銀子啦,他的新軍吃喝拉撒都是靠他籌措的銀子才能玩得轉的,沒有錢,誰還當兵賣命啊!立馬新軍就要夭折在襁褓里,那樣他多少年來強軍富國,中興大清朝的夢想立馬就會破滅了,—那是他萬萬不可以接受的,他心裡也痛苦萬分,政府販運煙-土,要是被報紙傳揚出去,就是禍害老百姓啊!朝廷到時候為了撇清關係必定拿我來當替罪羊啊!
還是那句話,蔭常太需要錢啊,他只好寐著良心默許了這一件事情,事情由蘇里擦監督,尹五常來做,尹五常當然自己不會親自去雲南販運這些東西,他找另一個人,—就是賭場的猴相好和羞答答,兩個外地人,做尹五常的白手套。由猴相好去雲南販運東西回來,尹五常負責外銷,一直以來,三年了都沒有問題,突然,渡船賭場猴相好等人四十七條人命死了,死的莫名其妙,賭場的煙-土和往來賬本也沒有了,其中必有蹊蹺,有人在裡面搞鬼,到底是誰,目前還不知道。
這也是端親王要親自來的一個目的,他也是蔭常的小舅子,當然更是蔭常的盟友,他們都是宗社黨的核心成員,中興大清朝是宗社黨的宗旨,斷了一個錢糧糧餉來源的主要渠道,他們當然心急火燎地來青牛鎮看看到底是腫麼回事啊!當天晚上,在九黎樓,尹五常宴請巡撫大人蔭常和從北京城來的端親王載淚,—還有一個特殊的人物大總管小德張公公,蘇里擦、馬奮發等人作陪,令白狐也在座,尹五常說了一大堆的感謝朝廷和端親王的客氣話,當然都是官場逢場作戲的廢話。
在酒席上人多嘴雜,端親王和巡撫蔭常沒有和尹五常說猴相好死亡的事件,只是喝酒應酬一番。
到了酒席散去,回到國師府邸的密室,巡撫蔭常和端親王立即和尹五常說,到底怎麼回事,販運大-煙-土,究竟出了什麼事請?
為什麼這條線斷了,湖北的編練的新軍還在等著用錢呢!
銀子一天也不能沒有,沒有銀子新軍編練馬上就要散鏈子了,情況緊急,必須馬上解決!
——蘇里擦作為中間人,他全程監督尹五常的,所以他必須出席這個密室會議。密室里四個人,三個滿人,只有尹五常一個漢人。
尹五常說:「王爺,巡撫大人,草民我也不知道猴相好怎麼就死了,而且一下子死了四十七個人,全部都是參與了猴相好去雲南販運大-煙-土的他手底下的幫會弟子,三年來在我和蘇里擦大人的扶持下,猴相好利用他的斧頭幫打著賭場的旗號為我們從雲南販運大-煙-土,一直都沒有問題,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斧頭幫幾乎全軍覆滅,除了一個人在外面拉屎僥倖逃脫以外,竟然全都死了,我看是有人在暗算我們啊!」
蔭常說:「僥倖逃脫的人在哪裡?現在找來我們要面對面的了解裡面的問題到底出在哪了?還有,你必須馬上把販運線路再次打通,我們需要銀子,軍隊需要銀子,一天也不可以拖!」蘇里擦插話說——:「跑了的人叫馬大牙,在巡檢司衙門裡的死囚牢押著喱。——--我秘密審問過他好幾次了,他就是說不清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是誰在暗算我們的大-煙-土,也不知道,我倒是懷疑是九黎上人令白狐勾結日本人幹的。——但是,昨天晚上我們在令白狐的府邸以搜查殺人逃犯曹笑曹——哦,也就是我和尹五常找的一個替死鬼,以搜查曹笑曹為名,把令白狐的府邸搜查了一個底朝天,什麼也沒有發現,奇怪啊,我總感覺令白狐在暗中偷窺我們的秘密啊!」
蔭常很緊張,他是一個自認為百分百好官,販運大-煙-土是為了新軍的軍費糧餉不得已的虧心事,他最怕別人知道他的虧心秘密,所以他說:「你肯定令白狐知道販運大煙土的事情嗎?我再三再四地和你們說過,要小心,要謹慎,你們就是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啊!」
蘇里擦誠惶誠恐地回答道:「回巡撫大人的話,我只是懷疑令白狐,確切的證據,目前一個也沒有,還有,賭場死了四十七個人命後,販運來的一大批大-煙-土,和歷次往來賬本也丟掉了,大-煙-土的下落不明,賬本我們知道被巡檢司巡捕房一個辦案的捕頭拿了。」
端親王說:「那趕快拿回來銷毀這些東西啊!」
蘇里擦說:「那個捕頭在玄武山被我們的人砍掉了一個臂膀,掉落懸崖下,估計已經死了!」
蔭常說:「我說過多少次了,叫你們小心謹慎,不要麻痹大意,出了岔子,咱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都跑不了啦!去,把馬大牙,提到巡檢司大堂上,蘇里擦你再次審問他,我和王爺在屏風後面,必須找到丟失的貨物大-煙-土,那裡可是價值五百萬兩白銀的錢啊!白花花的銀子啊!在武漢我的新軍多麼需要這一筆錢啊!」
端親王說:「聽說,刺殺我的刺客的同黨在湖北新軍裡面,卻又是跑到青牛鎮來了,人,抓到了嗎?」
蘇里擦就怕端親王點這一出,哪壺不開他提哪壺,怕什麼來什麼啊,他躲不了,他顫顫巍巍地說:「回王爺的話,奴才在全力緝拿,還是讓他跑了,還是和令白狐有莫大的關係,昨天的搜查,有多一半我們是在他的府邸搜查那個刺客的同黨,---還是一無所獲。」
蘇里擦聲音低沉,語調不高,就是害怕端親王會惱羞成怒,最後會把火發泄到他的身上,那樣他的日子可就更加難過了,想要活著離開這個偏僻的山溝恐怕也懸啊!
萬萬沒有想到。端親王聽到他說刺客的同黨賦慶聲跑了,反而不怒而樂,輕輕地點點頭說:「呵呵,好,好,在我的意料之中啊!哈哈,呵呵!」
蘇里擦,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端親王怎麼的了,刺殺他的刺客的主謀跑了,他還樂了,這倒是很意外啊,總之王爺沒有怪罪,蘇里擦一顆懸著的心也就落地了,管他奶奶的為什麼不生氣呢,只要,我蘇里擦沒有被降罪就是好事啊!
當天晚上,燈火輝煌,在巡檢司衙門的大堂里,沒有衙役和師爺等所有閒雜人,就是蘇里擦坐在龍書案背後,下面跪著一個人,他的牙齒特別大,牙擦蘇一樣,齙牙突出嘴唇,特徵非常明顯,他就是馬大牙,渡船賭場那一天晚上唯一的倖存者,他公開的身份是青牛鎮的同人茶館裡的說書先生,其實他還有另外一個你不知道的身份蘇里擦的線人,他安插在渡船賭場猴相好的斧頭幫里的線人。
這是老奸巨猾,老謀深算的老狐狸蘇里擦的高明之處,他放手叫尹五常去販運大-煙-土,尹五常肯定不會自己親自去雲南那麼老遠的地方去販運這些要命的東西的,當然會找一個白手套來做替死鬼的,當尹五常選中了猴相好和羞答答的時候,蘇里擦就暗自物色他的可以安插進入猴的賭場斧頭幫的人——來做他的線人,可以像風箏一樣,他——蘇里擦可以放手卻不會讓猴相好耍了-----,這一招,高,的的確確,高明。
現在果然出了問題了,他的線人的重要性立即就凸顯出來了。
蘇里擦在龍書案後面說:「馬大牙,你是我花錢雇來的線人,要你進入賭場斧頭幫接近猴相好的目的,就是要你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的,現在人死了,還不是一個兩個人,四十七個人,斧頭幫的人幾乎都死了,你在現場你說是怎麼回事啊?」
馬大牙說:「大人,我都和您匯報了三次了,那個晚上,我拉屎去茅房了,真的沒有看見,到底他們是怎麼死的啊!」
蘇里擦說:「你不知道?好,那麼渡船里剛剛到的,從雲南販運來的大-煙-土,整整十萬斤的大-煙-土,頂級的好東西,也沒有了!到哪裡去了,你應該知道吧?」
馬大牙說:「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
蘇里擦說:「又是不知道,你妹的你一問三不知,神仙怪不得啊!哈哈哈,呵呵,你妹的找死啊!整整十萬斤的貨物不是一盒點心,有那麼好運走嗎?你妹的沒有看見,你糊弄小孩子啊?」
蘇里擦凶相畢露,眼露凶光,殺機立現。在大堂後面的屏風裡,躲藏了兩個人,巡撫蔭常和端親王載淚,他們看見蘇里擦要殺人,要是殺了馬大牙,線索不就完完全全斷了啊!他們也捉急,剛剛想要給蘇里擦發暗號,叫他刀下留人。
一隻斷箭噗嚕嚕直刺馬大牙的咽喉。
箭尖沒入馬大牙的咽喉,鮮血淋漓。
狜通,一聲,人,倒地,絕氣身亡,死了!
在令白狐的府邸,令白狐正在招待一個貴客,北京城來的大總管小德張公公。
在令白狐家的地窖里,韓胖子和劉麻子已經被李管家帶人救出來了,兩個人神情呆滯,眼神無光,好像被鬼上身一樣,丟了靈魂,只是一個軀殼,行屍走肉一般。
雖然兩個人身體上沒有一絲傷痕,甚至一個破皮的傷口都沒有,人還是廢了。
綠營士兵把兩個人架走了,馬奮發也下令撤了令府邸四周包圍抄家的所有士兵,抄家的鬧劇不了了之了,也沒有一個說法到底搜查不到人了,還是誤會了令白狐。
令白狐心裡彆扭,本來是一肚子怨氣的,但是此時此刻,他沒有功夫和馬奮發鬧騰,貴客小德張還在他的會客廳里喝茶。
小德張說:「老上人,我們有一年沒有見面了吧,怎麼樣,別來無恙,一切都還好吧?」令白狐說:「托公公的洪福,還行吧,一切都還好吧!」
小德張說:「我怎麼看見有綠營士兵包圍你的大宅子啊?看見我來了才撤退啊?」
令白狐說:「公公,這個----嘛,是個誤會,誤會!蘇里擦大人聽信了小人的讒言有些誤會罷了!」
小德張說:「哼哼哼,蘇里擦算個什麼東西,你不要害怕,一切有洒家做主,哼哼哼,這些狗屎奴才,就是欺善怕惡啊,呵呵,到了太后面前他們都是趴在地上搖尾乞憐的狗,哼哼哼,洒家一句話,就可以要了他們的狗頭,呵呵,老上人,凡是有洒家做主,呵呵,不必擔心,誰都沒有太后大啊!孫猴子再厲害也翻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啊!呵呵,老佛爺聖明!」
令白狐說:「呵呵,呵呵凡是有公公在此,公公做主,呵呵呵呵。」
小德張說:「老上人,上一次,你和洒家說的,現在可否看看,修煉的怎麼樣啦?太后嘴上沒有說,可是我們當奴才的要為主子著想啊,替主子分憂才有我們奴才的飯吃,是不是?」
令白狐說:「我們密室里詳談吧,請——,公公!」
說著令白狐把小德張引進了密室里。
他吩咐李管家在密室門口執勤站崗,任何人不能進入。
在密室里,小德張,噗通,跪倒,大呼:「師傅,弟子見過師傅!在外面耳目眾多,多有不便,還請師傅諒解弟子的無禮!」
令白狐雙手攙扶起來小德張,他說:「呵呵,自己師徒,不必拘泥煩文縟禮,不必在意!」
小德張說:「師傅,蘇里擦是不是成心來找茬啊,要不要弟子在太后面前數落他句?」
令白狐說:「但能容人且容人,冤家宜解不宜結啊!但是我發現蘇里擦和巡撫蔭常還有端親王之間有什麼秘密,前些天,死了四十七條人命的賭場,就是他們的秘密據點,不知道被誰給連鍋端了,這裡面有莫大的秘密啊,他們還時常在一起密謀,我怕他們對付的目標是咱們九黎會啊!」
小德張說:「師傅,他敢?他膽敢動一動咱們九黎會,我在太后面前歪一歪嘴巴,要他禍滅九族!」
令白狐說:「你在宮裡受盡了委屈啦,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謹慎做事,低調做人,萬事謹慎小心,成大事,還靠你在宮裡裡應外合啊!你可不能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壞了咱們九黎會的大事啊!」
小德張說:「師傅,教誨的是,弟子謹記在心!」
令白狐說:「我一直拿你當做自己親生的兒子,可是你進了宮裡,揮刀切了鳥鳥,不是個完整的人了,為此,師傅多少年來,寢食難安啊!」小德張聽見師傅說這樣的話,心裡暖洋洋的,鼻子眼酸溜溜的,眼淚吧嗒吧嗒滴落,他說:「要是沒有師傅當年的救命,我張雲祥就是死人一個了!師傅的救命之恩,弟子永生不忘!」
令白狐說:「我的府邸里有一具八百年的飛天殭屍,如果引渡你的陰魂入飛天殭屍的身體裡,你的鳥鳥還會從新長出還陽的!但是,這些只是在《摩羅衍那》經書里記載的,師傅從來沒有動手引渡過陰魂,還沒有一點點把握。」
小德張聽到令白狐說這些話,心裡又驚又喜,好似看見一絲曙光。
小德張跪倒在地上說:「師傅對我有天造地設之恩,弟子永生無以回報,還要師傅對我費心勞神,弟子不孝啊!」
說著,小德張,啵啵啵,啵啵啵,用頭捶地,磕頭帶響聲。
令白狐也老淚縱橫,說:「難為你了,孩子,起來吧,有時間,怎麼說,咱們去地窖看看,那個八百年的飛天殭屍,他是屬於你的,我的孩子!」
小德張說:「師傅,您費心啦,弟子永生是九黎會的人,誓死不違背入會誓言!」說著小德張咬破食指,歃血為誓。
令白狐再次扶起來小德張說:「孩子,好孩子!你此次來青牛鎮,為了什麼啊?不會只是回來看看我這一把老骨頭吧?」
小德張說:「我這一次來,的確不是只為了看看師傅的,是有大事!」
令白狐說:「哦,有什麼大事啊?難道是尹五常的冊封大典嗎?那只是你來這裡的一個幌子罷了!」
小德張說:「還是師傅聖明,您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把戲,呵呵,————的確是幌子,我是奉太后的旨意,來湖北查看新軍編練的情況的,湖北巡撫蔭常在秘密編練三鎮新軍,雖然他是滿人,太后對誰也不是絕對的放心的,而且這裡的新軍可靠不可靠,也沒有革命黨在新軍隊伍里混雜,太后都不放心,我知道太后有一個叫—:「木蘭圍場」的計劃,具體是什麼?沒有人知道,是端親王一個人親自向太后匯報實施的,他們都是單線聯繫,所以外人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想,端親王這一次來,肯定也是對這個計劃的實施情況來查看的!」
「哦,還有這麼神秘的計劃啊,是對付我們九黎會的嗎?只要不是針對我們的,你也不必在意!」令白狐說。
砰砰砰,兩個人正在說話,突然,外面槍聲大響。
令白狐急忙走出密室,對李管家說:「怎麼回事?這些槍聲,哪裡來的?」
李管家,側耳聽聽,說:「老爺,好像是巡檢司衙門和國師府邸里傳過來的,嗯,一定是那邊,在馬蘭溪撈刀橋的旁邊啊!」
令白狐回到密室對小德張說:「巡檢司衙門裡出大事了,響了槍聲,一定是殺人了,估計又有大事了!我們應該去看看,要不然,端親王和巡撫大人蔭常一定會挑刺的,你說呢?」
小德張說:「師傅說的有理,就這麼走吧!」
說著,兩個人,在李管家的陪同下,一起出來,走到九黎上人令白狐的家門口,外面黑黢黢的,只有幾個燈籠在黑夜裡點綴。星星點點,斑斑點點,茫茫黑夜。
突然,——一隻大鳥怪鳴,呼嘯著向他們俯衝低低的掠過來,直撲小德張的面門,呀——,有刺客,怪鳥的巨大的爪子如同鐵鉤,巨大的彎刀一樣的鉤子嘴巴更是嚇人,叼人的魂魄,攝取人的五臟六腑——。
呀,呀,呀,小德張,本能的向後倒退七八步,幾乎跌倒。
「小祥子,——你——」令白狐本能地呼出了小德張的小名,飛起托住了快要跌倒的小德張。
小德張在令白狐的大手的抬舉下,他感到久違的溫暖,尤其是令白狐多少年來沒有叫過的他的小名,一股暖洋洋熱流湧上心頭,依偎在師傅的臂膀里,他感覺無比的溫暖和安全。
但是,現在不是你儂我儂、懷舊憶苦思甜的時候,大敵當前,——令白狐把小德張護住在身後,李管家知趣地趕快來接應,把嚇得面如死灰的小德張,拉回令府邸的大門後面,咣當,大門落鎖,把令白狐和襲擊者關在外面。
李管家對老爺令白狐的脾氣和功夫都十分了解,要是把老爺也拉回來,反而會遭到一通呵斥臭罵,況且,令白狐的功夫在整個長江一帶沒有對手,老爺的功夫不是吹的,而是貨真價實的頂級高手,高高手!
令白狐看見小德張安全滴撤走了,他沒有後顧之憂了,這樣他才放心放手一搏。
大鳥低空盤旋,一個白髮白眉,胖大的老頭坐在大鳥的後背上,他的肚子大極了,大的出奇,比懷孕九個月的孕婦的大肚子還大出了三圈,大鳥飛在天上坐一個大胖子在後背,它還飛行自如,可見大鳥也是厲害的魔禽。噗嚕嚕,大鳥停在令白狐的面前,——胖大老頭,挺著大肚子,一步三搖,下來。
他對令白狐說:「兄--兄弟--弟---還--好吧,哥--哥,讓--讓你受--驚了,哈哈哈,呵呵,呵呵!」他說話是個結巴。
令白狐仔細看看他,突然認出來,他是尹五常的四哥尹四意。
{尹五常七兄弟,他們的名字是按照——人生得意常盡歡,七個字取的名字。
尹老四就叫尹四意,他是個天生的結巴,到老了還是結巴,老五就是尹五常嘍!}
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了尹老四,尹結巴。
五年前,他神秘地失蹤了,有人傳言他死了,也有人說他沒有死,是被尹五常設計陷害被迫離家出走了,嘿嘿,萬萬想不到,尹老四,尹結巴現在回來了,而且還坐一個魔禽大鳥,看樣子尹結巴是出人頭地,出息了,嘿嘿,嘿嘿。
令白狐說:「哦,是四哥啊,結巴四哥,你還好啊?多少年了,你跑哪裡去了,杳無音信,別來無恙啊!」
尹老四,尹結巴說:「嘿嘿,嘿嘿托---托兄弟你--你的--的福氣,還好啊!今天深----深夜來打---打擾兄弟,就是有----有事想和兄弟你---你---你商量商量啊!」
「哦,四哥,你有什麼事,不回家和你的兄弟尹五常,三哥尹三得,還有六弟七弟商量,來和我這個兩姓旁人說什麼啊!」
尹結巴說——:「呵呵,哼哼哼,尹五常早---早--早就收買了,那--那---那些弟兄嘍,我們雖然是--是--是一奶同胞,卻是連你---你這個兩千年前---前的同族兄弟還--還不如啊!明天,午時三刻就---就--就是尹五常冊封大典的黃--黃---黃道吉時嘍,他--他尹五常就---就可以名正言順,人五人六地當---當國師了,我--我不服,我要給他--他的冊封大典里--里添膩歪,奶奶的,當年,他---他是怎麼樣陷害---陷害--陷害我的,又是--是怎麼樣設計---設計--設計陷害大哥、二哥的,呵呵,現在我--我要怎麼樣還----還給他!要他--他明天死---死無葬身之地!哈哈哈哈!」
聽結巴說話你妹的累死你的耳朵,但是尹結巴的一席話,卻是如雷轟炸,震天驚人!
令白狐沒有想到這個節骨眼裡,尹結巴回來了,而且還是帶著滿腔的復仇的烈焰怒火回來的。明天的冊封大典恐怕沒有好結果嘍。令白狐的心裡竟然升起一絲幸災樂禍,坐山觀虎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心態。
他為自己剛剛的小人心態而感覺到羞恥,他的臉色微紅,只是夜色掩蓋了,令白狐的一切表情和心態變化。
尹結巴接著說——:「哥哥,我來---來是要---要告訴你,青牛鎮的國師不---不是我尹結巴,更不會是他--他尹五常,明天要是動---動起手來,你---你坐遠一點,別---別迸你一身血,但是,你也別---別趁火打劫,想著趁我---我--我們哥們自相殘殺---殺的時候,一舉把---把我們尹家國師府邸---滅了,要--要鎮子裡一畝三分地---地都是你們令家的----的---的天下,要是那樣,你的算---算盤就徹底打錯---打錯嘍,我尹結巴不是---不是好---好---好欺負的主子,誰敢在--在我們尹家的頭上拉屎---拉屎,我尹結巴,就會在他們---他們家祖墳上---上屙尿,別怪哥哥---哥哥沒有---有提醒你哦!呵呵呵呵!」
尹結巴是來軟硬兼施威脅令白狐的了!
勸令白狐在明天冊封大典他們兄弟打起來的時候不要趁火打劫,這是翅裸裸的威脅啊!
令白狐剛剛想回答尹結巴的話。
突然,尹結巴的大肚子咕呱,咕呱,咕呱,一陣蛙鳴。接著,尹結巴的大肚子——咕嚕嚕,咕嚕嚕,咕嚕嚕,——幾聲響聲,尹結巴大嘴巴一張開——哇,一隻癩蛤蟆被吐出來,噁心腥臭的癩蛤蟆見風急速膨脹成長,剛剛還是海碗一般大小,眨眼間膨脹到有一頭水牛一樣大,還在繼續變大,最後竟然比一頭大象還高大。
癩蛤蟆的兩個突出來的大眼睛旁邊各有一個毒腺,毒腺鼓鼓囊囊,裡面全部都是毒液。
癩蛤蟆趴在尹結巴旁邊,凶相畢露,噁心爆表,但是對尹結巴十分乖巧,只許尹結巴一聲令下,癩蛤蟆馬上就會活活吃了令白狐。
令白狐久經風雨,久歷練江湖的妖術蠱毒,都是有些障眼法罷了,嚇唬人的紙老虎,但是,面前的癩蛤蟆不像是障眼法變化出來的,到像是真的癩蛤蟆,至少癩蛤蟆的腥臭氣味是真的,障眼法僅僅是是耍戲法,但是他無法變化出來氣味啊!癩蛤蟆沒有動,只是示威。
令白狐明白了這是結巴老四在向我令白狐示威啊,警告我明天不要有趁火打劫的心態啊,呵呵,翅裸裸的威脅啦!你妹的,門縫裡看人——把人都看扁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令白狐,一生坦坦蕩蕩,是那麼乘人之危的小人嗎?
哼哼哼,膽敢在我九黎上人門口耀武揚威地示威威脅我,青牛鎮沒有,長江沿線兩岸也沒有!你是找死啊!
令白狐的火氣噗——,一下子冒起,他的臉上慢慢地變綠,霧氣蒸騰,他的九陽罡氣—一下子聚集,霧氣纏繞,越來越濃。
砰砰砰,又是三聲槍聲。
卡擦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眨眼間,一隊騎兵就來到眼前。
包圍了尹結巴、金背大鳥和他的癩蛤蟆。
來到是呼扇躂和他的虎賁軍。槍是呼扇躂開的,他只有一隻步槍,但是他的虎賁軍,每個人手裡都有一桿烈焰騰空槍,雖然比不了步槍的槍子厲害,但是,烈焰騰空槍噴射的火焰在五米的距離里還威力驚人的。
包圍了尹結巴後,不一會兒,又有馬蹄聲,蘇里擦帶著馬奮發和尹五常來了,巡撫大人和端親王當然不會貿然出來,外面是黑夜,不可預知的危險太多了,萬一有一點點閃失,來人刺殺了巡撫大人和端親王,蘇里擦一百個腦袋也賠不起啊!蘇里擦本來在巡檢司衙門裡審問馬大牙猴相好的斧頭幫四十七條人命被殺的案子時,突然,一隻斷箭刺入馬大牙的咽喉,當即,馬大牙就死了,把蘇里擦驚出一身的冷汗,脖子裡涼颼颼的,好半天他還在發呆,還是躲在屏風後面的端親王厲害,端親王才四十出頭,血氣方剛,看見有刺客,他拔出來隨身的小手槍躥出來,砰砰砰,追到院子裡,就是三槍。
一個黑影坐在一個大鳥的後背上盤旋呼嘯著向端親王撲來,——嚇得端親王急忙後退,一個趔趄,跌倒,小手槍掉落在地上。眼見著,怪鳥的利爪襲來,怪鳥的後背上的人也手持寶劍刺來!
「保護王爺!快——護駕!」
巡撫蔭常大叫!
噗嚕嚕——火獅子,火麒麟,火牛兒!一起撲向怪鳥。呼扇躂在院子裡警衛,火速甩開猩紅色的斗篷,一團烈焰又一團烈焰夾雜飛鏢襲擊怪鳥和怪鳥的後背上的大肚子胖老頭。
正好,一隊虎賁軍巡邏到此,烈焰騰空槍,團團向怪鳥襲擊!一時間烈焰橫飛,夜空被火焰舔開一道道口子,燦爛絢麗,瑰麗無比。怪鳥上的胖子老頭看見被包圍了,一個呼嘯——啾,怪鳥長嘯。騰空飛起,向西北方向飛走!呼扇躂帶領虎賁軍策馬揚鞭,在後面緊追不捨。
蘇里擦扶起端親王說:「王爺,您受驚了,奴才罪該萬死,沒有保護好王爺!」
端親王說:「快快,快快,去追,多帶些人馬,那個怪人是殺了四十七條人命的兇手,肯定裡面有莫大的關係,抓到他肯定就知道是誰,斷了咱們的財路了!不要管我,快快去追!」
蘇里擦說:「王爺,我走了,誰來保護王爺和巡撫大人的安全啊?」端親王說:「要你在此有個毛用,本王爺自己有王家虎威軍,來啊,虎威軍!」
說著,一個人高馬大,膀大腰圓的漢子進來,跪地說:「王爺有什麼吩咐,奴才虎威軍統領大夫山在此!」
看見沒有問題了,蘇里擦急急忙忙帶領馬奮發追了出去,在半路他遇到了尹五常,尹五常也是聽到了槍聲出來看看時,碰到了蘇里擦,於是一起策馬揚鞭,追殺——。
一伙人追殺到了,令白狐的門口,果然追到了那個刺客。
尹五常在人群里,看見這個胖大的老頭,突然說:「四哥,怎麼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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