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遠處被綁的女生忽然情緒崩潰,聲音尖銳地大喊,「憑什麼!憑什麼是我來這個有問題的層!」
她瞪著綏安,雙目通紅:「政府不該全力保護民眾安全嗎!?人魚明明是沖她來的,你們一個兩個還都護著?!她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洛予揉了揉耳朵,誰料下一秒就被她給逮住了。
「你們看看她這副冷血的德行!一個兩個非要當聖母,和你們在一起我真是倒了血霉!」
洛予有些委屈地站端正了些,她實在不能理解,海底的人怎麼個個都像有躁鬱症。
揉個耳朵都不行。
「罵別人做什麼,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呀。」洛予道。
「什麼?」女生愣了一下。
「你要是能打過我,我死了不就好了嗎?」洛予眨了眨眼。
「所以不是和我一起才倒霉,而是你太弱了,就容易倒霉。」
在所有的競技挑戰中,弱才是原罪。
女生眼裡憤怒的光逐漸暗淡,她也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拿不出什麼有力的反駁。
更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她只是不能接受,自己花光所有積蓄脫離大陸,迎來的是這樣的結局。
她有些頹然地喃喃道:「我的異化值已經百分之六十了我不能碰海水,不能碰」
異化值百分之六十?
周圍人的臉色都開始不對,難怪她剛剛會攻擊洛予。
在紅海里三年沒有過層的人,來到百分之六十的異化臨界值,意識是否清醒都不一定。
「還真是什麼人都有。」麻花辮女在聽到這個敏感的數字後無語地笑了。
百分之六十了,才剛踏入來到紅海後的第一個層。
說明她是拖到不能再拖了,才選擇進入。
既然這麼害怕過層,當初又為什麼要來紅海呢?
寧願冒著被異化的風險,也不肯留在大陸。
人類的世界,就這麼讓她難受嗎?
麻花辮女走到她的身前蹲下,雙眸冰冷:「你當來海底是養老的嗎?受不了陸地就拿出下潛的實力。現在一副受害者的模樣給誰看?」
「你懂什麼!」女生直接撞開了她,戾氣盡顯,「天生就是s級的人有什麼資格在這高談闊論!如果能選我會選成為這該死的f級嗎!怎麼?等級低就活該連抱怨的權力都沒有嗎!」
麻花辮女還想說什麼,但被金髮女攔了下來。
她看了眼同為f級的洛予,不想讓麻花辮女的發言讓這個局面更亂。
周圍人紛紛投去憐憫的目光,仿佛透過這面鏡子看到了在紅海殘喘的自己。
「和你同級,不去安慰安慰?」綏安沒忍住問了句。
「如果是比誰安慰得好就能過層的話,我一定貼身安慰。」
洛予能夠理解大多數人對電梯的恐懼,要不是大陸沒有未來,販賣和掠奪肆意,恐慌和焦慮在感受不到炙熱的陽光里曝曬,人類早已和那些街道上已經發臭的屍體一樣,失去了作為人的存在。
他們也不會咽下海底這顆慢性毒藥。
悠揚的歌聲還在繼續,仿佛一首永遠不會中斷的樂章。
「各位。」男學生單獨行動了這麼久,終於還是在團隊內舉起了手。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層的紙面線索已經不在了。現在這首歌唱了七分鐘,沒有任何換曲的意思,說明我們已經徹底失去了進入下一步的兩張入場券。」
一張藏在歌里,一張寫在紙上。
「比起找被隱藏的旨意,我們不如找點別的。」
金髮女:「什麼?」
男學生:「守層者。」
每一層的守層者都會在下潛者進入電梯後率先出來,告知他們本層的基本信息。
哪怕沒有信息,也會出來打一個照面,確認一下抵達的人數。
像是一種上班打卡的形式,可以不幹活,但必須簽到。
「那個人魚嗎?」大叔問道。
男學生搖了搖頭:「不像,他和其他守層者不一樣。有點百無禁忌。」
說著,他瞥了一眼胖哥的屍體。
金髮女:「所以這一層的異常,是守層者異常導致的?」
「沒錯,還記得九州廣播裡通知解除異常的那幾層嗎?」
「那些層我剛解鎖過,和這個不一樣,它們的守層者是正常的,只是層內生物不正常。」麻花辮女接道。
「所以是不是說明,這個人魚是流動的『守層者』?而那些層內生物異常,也恰好是他經過所造成。」
男學生的發言,讓一切都豁然開朗。
所以真正的守層者另有其人。
他們只要把他找到,讓一切回到正軌就好。
憑藉電梯對守層者的管束,他們至少能得到一個交代。
金髮女點點頭表示贊同:「既然是異常層,就已經宣告了守層者的失職。他現在躲著肯定是忌憚那個人魚。守層者有傳送我們出去的權限,他理虧的情況下,說不定就會讓我們」
「不會。」洛予不合時宜地打斷了眾人的希冀。
她毫無眼力見地做著這個點醒人的角色:「如果會,就沒有異常了。」
其他人剛熱和起來的心瞬間又涼了半截。
對啊,異常層的全稱是——存活率異常層。
也就是說,如果原守層者有用的話,存活率就不會出現異常。
「誰說要他主動了,被動也一樣。」男學生示意了一下身旁的人魚,「我的操控術,對一切非死物生效。才負二十一層,讓守層者開個門不是問題。」
這一刻,所有人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但洛予笑出了聲。
察覺到大家都在看她,她才收斂了些。
「不好意思,但你們好像忘了這層不僅有守層者。」
還有凌駕於守層者之上的希維爾。
「這不行那不行,那你說怎麼辦!」精英男剛提高的音量在看到麻花辮女後又熄了下去,「本來就是你惹的麻煩,不幫忙就算了還總說風涼話」
「妹子你是有什麼別的打算嗎?」大叔雖然也有些怨氣,但顯然已經把洛予當成了過層的核心。
畢竟剛剛卡秒的是她,敢和人魚對峙的也是她,又是唯一一個能聽懂人魚語的人。
最關鍵的是,她剛剛群控了他們半秒。
完全不像f級的水平不說,身邊還一直跟著一個海軍少將,活了這麼多年,雖然實力中規中矩,但看人很準。
這種角色在電梯裡,最好別惹。
「有啊,踐行神明的旨意。」
綏安眉梢一揚,沒有出聲。
他要寫的調查報告,可遠遠不止她本身的個人情況這麼簡單。
包括刷層一樣的過層速度,也是他需要了解的。
這更是他同意她和自己一起進入的最主要原因。
他得在層內看看,洛萊的另一個女兒,是怎樣憑藉f級一路通暢無阻。
「神明的旨意?」精英男有些疑惑,「我們不是沒找到線索嗎?」
洛予抱歉一笑,手指在耳邊轉了一圈:「不好意思啊,其實這首歌我聽懂了。」
「那你!」他忍了又忍,「不重要,歌里說了什麼?」
洛予掃了一圈,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進行了一次對視,然後落在了被綁的女生身上。
「他要我們——獻祭。」
幾人臉色都差了幾分。
女生徒然睜大了眼睛:「你想幹嘛!?」
「反正我們也只剩兩分鐘了,得看看對不對不是?萬一我們其實選對了,神就是這麼惡趣味呢?」
「放屁!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那要是沒用呢?我們所有人都要給你獻祭一遍嗎!」
洛予眉毛一挑,想不到對方還有點腦子。
果不其然,場上的人有些猶豫了。
一是身為同族的惻隱,二是對自己也會面臨獻祭的擔憂。
「我同意。」一直沒有說話的長髮女人忽然出聲。
這個意料之外的情況讓洛予主動讓出了對峙位。
畢竟她這個人比較低調。
長發女繼續說道:「在她選錯第一步後歌聲依舊出現,倒計時準時倒數,憑藉這點我們就不能斷定她選的一定是錯的。」
而後,她轉頭面向綏安:「少將先生,我記得政府會進修人魚語。您就算不愛聽講,至少也能聽出這首歌是什麼感情色彩吧?」
「是祭祀的曲調。」一錘定音的發言讓被綁女生的眼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慌亂。
她點了點頭,重新看向女生的眼神變得異常冷漠:「所以,值得一試。」
「可就算獻祭是對的,萬一一個不夠呢?」精英男說出了大家都想問的。
洛予自信一笑:「這個大家就不用擔心了,不夠的話我和少將先生優先頂上!」
「哈?!」綏安還沒來得及提出質疑,就被洛予拖到了王座跟前。
「還有我。」押著女生過來的長髮女人也到了王座前。
綏安更疑惑了,在洛予和長發女人之間來回看。
她們認識嗎?
怎麼忽然成盟友了?
「電梯沒有必死局,根據保護機制,超過半數死亡即可選擇退層,你們剛好五個,等我們死光了就可以出去了。」
長發女一臉淡然地說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見沒人反對,女生再也坐不住了。
「我不同意!」她大喊,「這可是異常層,你們就能百分百保證能夠觸發電梯的半數保護機制嗎!你們憑什麼決定我的生死!」
洛予彎腰,手指從她纖細的脖頸划過:「當然是憑你剛剛殺人未遂了,所以你怎麼還覺得自己有資格說話呢?」
女生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獻祭沒有用!你們全都活不了!」
「哦?這麼自信。」洛予笑著蹲了下來,笑容明媚,「那個人魚許諾了你什麼?」
瞬間,所有人都朝說出這句話的洛予投來了愕然的目光。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之中
目光緩緩轉向愣住的女生。
有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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