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許大愣撒謊說經常去網吧,我感覺應該了解一下最近網吧里的動態,至少他問起來,我不會傻眼到,不知道怎麼回答。
其實我不怕許大愣,就是怕爺爺回家後,他會告訴爺爺。
許大愣這個人,人如其名,楞呼呼的,沒有收買的可能。
而且他對爺爺特別的尊重,只要知道了,就一定會告訴爺爺,所以我絕對不能對他漏了陷。
平常我做什麼,哪怕犯點小錯誤,爺爺也懶得批評我,但要是讓他知道冰山美人的存在,就算他不去山上燒死冰山美人,也會讓我跟她斷了來往。
爺爺可不是簡單的老頭子。
我剛來鄉下那會,一天早晨和爺爺在老街吃完早點,回家的時候,看到一群人,圍著老街四岔路口,那株孤零零的老楊樹,嗡嗡嗡的在說些什麼。
當時連一絲風都沒有,結果楊樹的葉子,嘩啦嘩啦的響。
楊樹在我們這又叫鬼拍手。
因為颳風的時候,楊樹的葉子翻動起來,就像鬼在拍手一般。
我和爺爺走近一點,就聽到有人說,壞了,風都沒有,這棵楊樹卻鬼拍手嘩嘩響,這是大凶兆,咱們這估計要血流成河了。
爺爺哼了一聲,說你們都是閒的沒事幹了吧,哪有什麼凶兆,我看這傢伙明明是吃多了撐的。
人群里有好幾個擺攤的中年人,生意做久了,嘴就有點碎。
這幾個中年人就說,楊樹吃土裡的養料,怎麼還能吃撐了,黃叔,您老人家在這附近也是德高望重,可不能這麼騙我們玩。
爺爺說我吃飽了撐的,要騙你們這幫傻子。
爺爺說完對我努努嘴,讓我去楊樹底下,撒一泡童子尿。
爺爺說什麼我都聽,不過我那會也懂點事了,看人群里還有大姑娘小媳婦,多少也有點害羞,就儘量貼近楊樹,背對著眾人,對楊樹撒了一泡尿。
這泡尿量不小,楊樹濕了一大片,我的鞋子也被濺濕了。
「黃叔,您老人家這是鬧哪樣,難道黃山一泡尿,還能給楊樹消食化氣?」
有人喊了這麼一嗓子,其他人都跟著哈哈大笑,弄得我很不好意思,提了提褲子,紅著臉貓到人群裡面。
爺爺拍拍我肩膀,然後走到楊樹邊上,抬腿一腳踢過去。
爺爺這一腳,力氣可不小。
楊樹劇烈的晃了晃,在樹上一人多高分叉的地方,有一個臉盆大的樹瘤,突然從樹上裂開了。
樹瘤裂開之後,又掉到了地上,滾出去老遠。
樹瘤底下,是一個黑乎乎的樹洞,臭烘烘的往外冒腥氣。
這一下出乎大家的意料,圍觀的人紛紛後退。
有個小伙子膽子比較大,就拿了一根長竹竿,把竹竿伸進樹洞裡面,然後使勁攪和了一下。
啪嗒啪嗒,樹洞裡慢慢流出來,一大攤稀稀拉拉的東西。
大家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團酸液裡面,包裹著一條大蛇。
大蛇的皮,都被消化完了。
蛇肉被消化了一大半,很多地方的蛇骨頭,也露了出來。
有一個老人很快想明白了,就開始指責老街殺豬的屠夫。
老人說屠夫經常在楊樹下殺豬宰羊,豬血羊血每次流的滿地都是,又滲入到了土裡,就被楊樹吸收了。
日久天長,楊樹喝了太多的血,就成了精。
成精的楊樹,喝血就滿足不了它了,也想嘗嘗肉的味道。
平常這棵楊樹,肯定沒少吃落在它上面的小鳥和肥蟲子。
夜裡這條大蛇估計剛爬到樹上,就被楊樹用樹枝捆到樹洞裡吃了。
大蛇又粗又長,楊樹到天亮還沒消化完,太陽照到楊樹上,楊樹怕遭天譴,這才哆嗦起來。
老人這麼說,附近的人家也跟著附和,說最近家裡的小狗小雞,出門後就沒回家,看來都是被楊樹吃了。
不能走動的楊樹,竟然能吃掉活物,肯定是成精沒跑了。
大家都被嚇壞了,婦女小孩都被打發走了,剩下的男人,先是狂拍馬屁,夸爺爺火眼金睛。
爺爺笑而不語,大家就又問他,要怎麼處理這個楊樹精。
爺爺指指遠處炸油條的爐火,然後就領著我回家了。
等我晚上去看,發現楊樹沒了,只剩下一個焦黑的大坑。
原來大家在正午時分,在那個老人的指點下,把那棵楊樹連根挖出來,又潑上好多的汽油,點上一把火,把楊樹燒成了灰。
我回家之後還問爺爺,說楊樹能成精,那髒東西肯定也能存在,我到底是不是一個髒東西。
爺爺對我笑笑,說我是騙他們,嚇唬他們玩兒的,楊樹哪裡能成精,那條蛇是我夜裡放到樹洞裡的,我早就看那棵楊樹不順眼了,就是想燒了它。
當時我還小,就這樣被爺爺騙了,現在想來那會我真傻。
所以我感覺爺爺也有抓鬼除妖的本事,萬一他的犟脾氣上來,把冰山美人當做妖精,來個正邪不兩立,我在中間很難辦的。
還是大頭的做法直接,使勁往生米煮成熟飯這方面努力。
只要我能讓冰山美人的肚子裡,懷上我的孩子。
有了老黃家的骨肉,到時爺爺就沒話說了。
在此之前,我最好儘量不讓許大愣懷疑,以免驚動爺爺。
就是因為這個,我才決定去網吧溜達一圈。
我穿過村子,來到了老街上,老街新裝上的路燈還亮著,我就慢悠悠的,走到了網吧門口。
網吧那個風騷的收銀員,其實是網吧老闆的女兒,她很早就輟學了,年齡也就二十歲左右。
別看年齡不大還是個女的,但是她在老街很社會,人稱米姐。
米姐正拿著手機,在網吧門口,不知道是跟誰煲電話粥。
這時是夏天,外面有不少蚊蟲。
米姐穿著熱褲,大長腿在路燈下白花花的,她連絲襪都沒穿,免不了有蚊子,上去嘗嘗鮮。
米姐用一隻手捏著手機,用另一隻手在大白腿上練起了噼里啪啦掌,把腿上的肉拍的一陣亂顫。
等她掛了電話,我才上去打招呼,帶著笑說一聲米姐好。
米姐掃了我一眼,說你小子色迷迷盯著我的大腿,難道對我有想法?
米姐風騷的名頭在附近很響,我這個對戀愛有潔癖的人,對她是沒有心思的,她這是誤解我了。
還沒等我辯解呢,米姐又接著說道:「你真以為我是人盡可夫啊,別看我平常說話不在乎,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底線。」
我沒想到米姐的自我感覺,如此良好。
我只是遠遠的看一眼,她就懷疑我是想把她弄上床。
我心說就你那兩條腿,別人看著流口水,但是跟我家冰山美人比起來,只能算是兩截木頭。
我連忙說不敢不敢,米姐,咱倆小學時也是一個學校,你也算我學姐,小弟有件事麻煩你,最近要是許大愣過來問,你千萬要說我經常過來上網。
米姐眉毛一挑,輕蔑的看我一眼,說黃山你算老幾啊,哪來的臉面,跟我講什麼同學情誼。
就在這時,遠處來了一群流浪狗,可能是餓壞了,把米姐白花花的大腿,當成了可以吃的肥肉,汪汪叫著向這邊跑了過來。
等米姐反應過來,想跑回網吧已經晚了,嚇得捂著大腿。
那群流浪狗,對我沒有一點興趣,蹲成一個圓圈,把米姐團團圍住,也沒有大吼,只是對她齜牙咧嘴,好像有深仇大恨。
我撿起一根木棍,怎麼也趕不散它們。
眼看它們就要咬米姐,我沒辦法了,只好一咧嘴,把自己兩排牙齒都露了出來。
領頭的大狗登時剎住了腳,嗷嚎一聲夾著尾巴轉身就跑。
後面幾條小狗被我嚇得蹲在地上,抖著腿屎尿都出來了。
米姐看我只是齜牙咧嘴,就把一群惡狗嚇得屁滾尿流,對我的態度馬上就變了,剛才還不認我這個小學弟,現在轉眼間就伸出手攀上了我的胳膊。
「黃山,米姐之前看輕你了,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你是跟你爺爺,偷偷學到什麼法術了吧?」
米姐說完,還把身體貼過來,挺著胸在我身上蹭來蹭去。
我對她還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笑了笑掙脫了她,說我哪裡會什麼法術,就是身上有一股天地浩然氣,把這幫畜生給鎮住了。
米姐說你真會說話,現在看看,你比以前可有魅力多了。
我看她對我著了迷,就說剛才我說的話,你能答應我不。
米姐連連點頭,說不就是許大愣嘛,姐騙不了別人,還騙不了他啊,這事就包在姐姐身上。
我又問了網吧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米姐也都跟我說了。
無非就是幾個玩家,因為打遊戲翻了臉大罵出口。
還有老街兩幫小混混,因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弄了個頭破血流。
米姐還說許大愣只要來打聽,等他一走,她就會通知我。
我感覺這件事到這裡,瞞住許大愣是沒有問題的,等爺爺回來我也差不多開學了,就裝著打個哈欠,跟米姐道一聲謝謝,說要回家睡覺。
臨走米姐還對我拋個媚眼。
「你哪天夜裡有空,記得來陪姐姐上夜班。」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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