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朦朦亮,隨著公雞鳴叫三聲。
蕭府也是開始重新有了人氣,真暗城也是隨之的那濃郁的煙火氣,開始撲面襲來。
在經歷了第一天的壽宴後,蕭府上上下下,不論是下人還是權威者,又開始紛紛忙碌起來。
因為,他們都是在為今天的壽宴繼續籌辦。
沒錯,沒有聽錯,蕭老爺子的五百歲壽宴並沒有結束,應該說,在接下來的五日中,蕭府內的景象,依然會重複昨晚那般景象。
這就是大族氣象,亦是真暗城內,作為第一府的底蘊。
而今天所來到蕭府的賓客,又會與昨天有所不一樣,將是其他在真暗城中,有權有勢的大家氏族。
也是在這種情況下,誰都沒有發現,在那蕭府的膳房中。
蕭府的膳房,特別大,足以平常人家三座院落的占地大小,此地所儲放的糧食也特別多,那像些什麼龍魚、鳳雞,上好的金鱔魚、鮑珍,百年人參、五味龍鬚等等都是數不勝數。
也是在膳房一處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少一幼,自己將一堆食材挪開,騰開一處地方,在那裡大快朵頤。
李無笛看著眼前的蘇乞兒,一副狼吞虎咽的樣子,眼裡都是綻放著光芒,嘴角都是泛起微笑。
「蘇乞兒,慢點吃慢點吃,多得很,沒人和你搶的。」
少年這般說著,便就是一手拿起放在旁邊的上好醃製的牛腩,扔在口中,然後在一不知何處找來的靠椅上,翹著一個二郎腿,又一手拿起一酒罈,大口倒入嘴中
一瞬間,嘴中就滿是那肉香和酒香的味道。
這讓得昨夜未眠,一大清早的李無笛,瞬間就是身心通透了不少。
這番模樣,要不是他身上還穿著那家丁素衣,定會讓看到這一場景的外人,誤認為這是哪家的公子少爺啊。
「嗚嗚,無....無笛.....哥,嗚,這些東西.....實在,太....好....了。」
一段口齒不清的言語,便是從那蘇乞兒口中發出。
李無笛看著那簡直就是把自己嘴巴給塞滿得不留一絲空間的蘇乞兒,也是一笑。
「別吃那麼急,現在有的是時間。」
「來,喝一口酒,別咽著了。」
少年也是不管那蘇乞兒如今的年紀,是否何時該喝酒這個問題,在他看來,酒肆里的那雙娃,都是整天喝沒啥問題,就跟別說眼前這個三天三夜沒溫飽過的小乞丐了。
「嗚嗚,好....」
蘇乞兒鼓鼓包著一張嘴,隨著一道道酒水倒入口中,他那如大包一樣的嘴巴,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下去。
還有些許的酒液,也是順著嘴角溢了出來。
將臉上一些炭灰都是淡化幾分,露出原本的白皙肌膚。
那小臉也是出現了幾分微醺之意,李無笛看到這一幕都是不禁臉上浮出笑容。
再是三息過去,他都是發現有些不對了,因為他自己手中的那壇酒都是少了一大半,但那蘇乞兒卻依然是張著一口小嘴,在那裡接著,喉嚨微微上下起伏。
都是可聽到那咕咚咕咚微弱的聲音。
「看來也是一個小酒鬼啊。」李無笛摸著嘴,看著那蘇乞兒臉上越來越醺紅,這般說道。
直到最後,酒罈里沒剩了多少酒時,李無笛自己仰頭喝了一口,便是將那酒罈全部喝完。
而那蘇乞兒雖然肚子已經比最先看到的乾癟,足足脹了好幾圈,口中還打著好幾個酒飽嗝,可他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無笛哥,這是什麼啊?好好喝,乞兒以後還想喝。」
蘇乞兒一副清澈的模樣,透露著一股純真。
李無笛笑道:「這是酒,不過你現在還太小,可不能多喝,要懂得適可而止噢,不過等以後蘇乞兒長大了,就可以盡情的喝了。」
蘇乞兒聽著,臉上還是露出一副可惜的樣子,但當聽到以後可以喝時,還是止不住的舔了舔嘴唇。
李無笛看那蘇乞兒對酒這般感興趣,便也是聊起了昨晚,自己所見到的那桃花釀。
訴說著,那桃花釀是何種好,是何種的絕世之酒,將那般滋味簡直都是可與仙露相比較了。
聽得那蘇乞兒,都是雙眼放光,一副憧憬之色,在那裡說道:「無笛哥,蘇乞兒以後也要喝桃花釀,也要喝。」
李無笛不知從哪裡就是又找來一壇酒,抱著猛干一口,然後聽著蘇乞兒的叫喊,撇撇嘴說道:「你無笛哥自己都沒有機會嘗上一口,你個小乞丐還想率先喝到那桃花釀?」
蘇乞兒聽聞,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低下頭思索一會,似是想到了什麼便是說道,那如小花貓般上的面容,綻開了燦爛的笑容,說道:「那就到時候蘇乞兒將那桃花釀找來,請無笛哥先喝,然後自己再喝。」
已經兩大壇下肚的少年,也是有了些許醉意,他聞言,露出一臉欣慰的笑容。
「什麼你先喝我先喝,到時候咋哥倆一起用那桃花釀碰杯喝,大口喝,喝它個三天三夜。」
「好嘞,無笛哥。」
「無笛哥,你怎麼了,我怎麼看到你在晃啊?」
「那,那指定是你醉了,只有醉了的人,看到的東西才會晃來晃去的。」
「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是蘇乞兒醉了呀。」
「那.....那可不,你無笛哥是不可能醉的,這才哪到哪,你要知道,你無笛以前跟人喝酒,酒力那是十壇酒都才剛起步啊。」
「哦哦,無笛哥真厲害,以後蘇乞兒也要像無笛哥這樣厲害。」
稚嫩的聲音,話音剛落,便是只聽見撲通一聲。
剛剛還意氣風發,吹噓不已的少年,暈乎乎的倒地了。
「無笛哥,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倒在地上了?」
「小乞丐啊,我怎麼感覺這天地倒過來了啊?特別是這屋頂,怎麼在我面前啊?難不成是蕭府的膳房被人翻騰過來了嗎?」
「無笛哥,沒有啊,噢我知道了,是不是蘇乞兒喝醉了,所以蘇乞兒看著那屋頂還是在頭頂上的啊。」
「嗯嗯,應該是這樣沒錯了。」
躺倒在地的李無笛,一臉醉乎乎的,但還是十分認真的點點頭,嘴特別硬,就算是整個天地都要被毀滅了,他都不願意相信自己是醉了。
其實,也不難怪李無笛的腦海里有這種想法,畢竟他的酒力雖然算不得特別厲害,但至少也是在三十錢酒肆中練出來了。
但李無笛卻是沒有將現在是一靈魂之軀體的事情,給包含進去。
酒本是體服之品,而靈魂更貼近於人的精神,現在李無笛飲酒,無疑於是沒有了肉身那般感受,直接就是深入體內,影響思緒。
所以,在兩大壇酒的影響下,李無笛那靈魂軀體,自然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一股極其強烈的睡意湧上腦海,在朦朦朧朧之中,李無笛只感覺自己仿若要脫離這般世界,整個身軀都是再次變得輕飄飄的,往上空飛去。
那頭頂的屋檐與自己都仿佛變近了幾分。
也是在自己要飛去遠方不知何處,李無笛最後意識模糊時,他只聽到了耳邊,隱隱約約間傳來蘇乞兒的叫喊聲。
「無笛哥,你要去哪裡啊?你怎麼不見了啊,無笛哥,無笛哥你不要丟下蘇乞兒啊。」
這股帶著幾分不舍的聲音,到後面都是愈發微弱起來。
除了那蘇乞兒的聲音,李無笛到最後的余光中,都仿佛在那膳房的角落處,有另一道人影浮現。
那道人影,身材曲線極大,肯定是一位女子,光是看著那道模糊倩影,就讓人不免浮想聯翩。
伴隨著這道倩影,仿若都是有一絲極其魅惑感的香味撲來,在離去的最後,被李無笛的鼻息間清晰捕捉到。
至此,膳房內,喝酒的少年已是不在,只獨留下那還在原地抽泣的小乞丐。
蘇乞兒看著那突然消失的李無笛,以為李無笛不在了,對於他這般年紀的人來說,還不知道生死離別。
只知道,那眼前之人突然消失了,不在身邊了。
突然,一道閃爍的綠光,吸引住了蘇乞兒的目光,正是之前從那李無笛消失的地方所發出的。
蘇乞兒將那散發著綠光的東西,疑惑的撿起來,仔細打量時,才發現那道綠光是乎是一顆珠子。
一顆綻放著碧綠光芒的珠子。
握在手中,發出一股溫和的感覺,蘇乞兒一下子便是意識到,這是無笛所留下的。
下一刻,便是視若珍寶地貼在胸前。
而在蘇乞兒的身旁,那道模糊的倩影也是完整浮現了出來。
那是一位樣貌、身材都堪稱絕艷妖孽般的女子,身披大袍狐裘,導致那雪白肌膚都是大片春光乍泄。
但現在,卻沒有多少人,可以一睹這絕美的風光。
除了那在外界看來,身份極其低賤,連豬狗都不如的臭乞丐。
陸鳳娥將目光放在那剛剛李無笛消失的地方,面露沉思之色。
然後,又是將視線微移,望在身邊那正處於悲痛情緒里的小乞丐,那懷中的碧綠珠子。
觀之良久,狐裘美人那好似能勾走天下男子魂兒的眼神,一道精光閃逝。
「這珠子,處於虛幻和實質之間,似乎並不屬於這方世界,而眼前之物,似乎只是那正物的一道氣息所化之物。」
「真是怪哉。」
言罷,狐裘美人對此物明顯很是感興趣,身上那沖天的魂力便是席捲此地,將那小乞丐手中的碧綠珠子,給控物在自己的眼前,又細細感受一番。
三息不到,美人有一顆微痣的嘴角露出微笑:「哦,這珠子居然沾染有祖靈的氣息,莫非那正物乃是祖令寶物?」
「看來,人是沒找錯,那少年身上擁有這種東西,又是在這般年紀,又是擁有那般靈魂力,豈是常人。」
「就是可惜,沒用拿到那少年的一滴血,不然就更加能確認此人的身份了,到底是不是那個人。」
陸鳳娥喃喃自語。
也是在這時候,那蘇乞兒就是看著身邊不知從哪出來的狐裘女子。
用他那雙清澈的眼神望著,便是脫口而出道:「大狐媚子姐姐。」
聲音稚嫩青澀,一聽都一時間讓人在第一時間,聯想到哪裡去。
陸鳳娥聽著這道稱呼,那絕美的面容,也是一僵。
但很快,便是恢復成剛剛的笑容,看著眼前的那黑黢黢的小乞丐。
就是溫和的說道:「小乞丐,你認識我嗎?誰教你這般喊的?」
蘇乞兒心智單純,就是笑著回道:「是無笛哥啊,他剛剛就給我將昨夜他跟一個大狐媚子共飲春宵了呢。」
「而那大狐媚子,很顯然就是漂亮姐姐你啊,無笛哥是哥,那你肯定就是大狐媚子姐姐了啊。」
狐裘美人聽著小乞丐的這番話,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郁,說道:「嘖嘖,原來他是想跟我共飲,春宵嗎?」
「那不知這位所謂的無笛哥,姓甚?還有他跟你都說了些什麼啊,能告訴姐姐嗎?」
「當然可以啊,大狐媚子姐姐是無笛哥的,那也是小乞丐的姐姐,不過,大狐媚子姐姐能把那顆珠子換個小乞丐嗎?」
「好啊,不知小乞丐叫什麼啊?」
「嗯嗯,有的有的,是那無笛哥親自給小乞丐取的,小乞丐可喜歡了呢。」
說到這裡,小乞丐都是正色了幾分。
然後,那清澈的眼神中,都仿若是迸發出了明亮的光芒:「蘇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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