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心弒 第十八回當時年少意氣行事

    上官雲瑞一個人回到了武林苑。武林苑內,荷花池畔,上官雲瑞靜靜地看著裡面的人們都低著頭在奔波忙碌,誰也不曾注意他的存在,他心中不禁一絲感嘆。

    身為武林苑的主人,看來自己的存在感並不是很高。

    正暗自惆悵,路過的一名掃地小廝猛然發現站在池畔的上官雲瑞,吃驚道,「盟主?你是盟主?」

    上官雲瑞笑著點點頭。

    那小廝扔下手中的掃帚,慌慌張張跑向裡面,邊跑邊喊,「盟主回來了,盟主回來了!」

    上官雲瑞望著他的背影,搖搖頭,笑著往議事廳走去。

    是夜,武林苑內燈火通明,四大護法齊集議事廳,上官雲瑞正端坐正中座椅,眉頭緊鎖。

    魯沖綰綰袖子,大聲道,「盟主,這白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敢對您下手!我非去拆了他的骨頭不可!」

    陸靈岳笑道,「三哥,既然盟主已經安然回來了,想必已經教訓過他了,你不用再這麼生氣了。」

    成峰接話道,「盟主,這個白衣之人,到底是敵是友?」

    上官雲瑞環顧一下大家,發現少了梅松竹的身影,低聲詢問道,「梅二哥去哪裡了?為什麼不見人影?」

    陸靈岳道,「梅二哥與我近日一直在找尋盟主的下落,如今得悉您回來了,就回自己的竹林休息了。」

    上官雲瑞哦了一聲,沒有繼續再問。

    陸靈岳見上官雲瑞心事重重,不禁問道,「盟主,對於這個白衣之人的身份,我們是否確實不需要再去調查?」

    上官雲瑞點點頭道,「白衣之人的身份,我已經了解清楚,此人是友非敵,我們不需要過於關注他,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好好籌備此次的武林大會。」隨後,他示意眾人退下,「各位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我們明日再談。「

    眾人見上官雲瑞滿腹心事,也不便打擾,便紛紛散去。

    自從與陳劍一別後,上官雲瑞心中一直堵得慌。

    陳劍體內的玄冰寒珠讓他很煩惱,武林苑內可能存在的奸細也讓他頗為頭疼。

    猛然間,他又想起竹屋裡那位叫箬竹的女子。

    箬竹?她到底是誰?

    武林苑後的竹林,深夜靜謐,只有偶爾的幾聲蟲鳥鳴叫,讓深夜的竹林顯得更為深邃。潺潺溪流旁邊,搭建了一間木質小屋,與周遭融為一體,顯得分外的寂寞與寧靜。

    上官雲瑞來到木屋前,輕輕叩響門扉,「梅二哥,睡了沒有?「

    屋內一片寂靜,少頃,上官雲瑞正待離去,木門應聲而開。

    「盟主,深夜到訪,不知有何事?「

    上官雲瑞來到門前道,「梅二哥介意我進去坐一下嗎?「

    梅松竹忙道,「盟主快請進,是當二哥的失禮了。「

    上官雲瑞笑笑,「你我之間還計較這些俗禮嗎?「

    二人來到屋內,梅松竹點起一盞小燈,與上官雲瑞一起坐了下來。

    「二哥,我也不兜圈子了,深夜到訪,只是有一件事情要詢問二哥。」上官雲瑞開口道。

    「盟主儘管請問。」梅松竹起身去為上官雲瑞倒茶。

    「雲瑞造次,想向二哥打聽嫂子的事情。「

    梅松竹停住了腳步,「盟主因何有此一問?「

    「這麼多年來,我只知道二哥有一個夫人,到最後卻終究有緣無分,但是在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二哥又因何提及嫂子每每落寞如此,我卻一直未有深究,所以---「

    梅松竹沒有說話,只是落寞地看著上官雲瑞。

    「對不起,是雲瑞太唐突了。二哥你早點休息,雲瑞告辭了。」上官雲瑞看見梅松竹的神色,慌忙起身要走。

    梅松竹見狀,攔住上官雲瑞道,「盟主,請不要誤會,只是,我與箬竹之間的事情,真的不知道從何說起。「

    「箬竹?「上官雲瑞驚道,」你是說嫂子叫箬竹?「

    梅松竹點點頭道,「這個我很早前就對盟主提起過,我們也是因為這個竹字而結緣。「

    果然。

    難道那個箬竹就是梅二哥的夫人?

    上官雲瑞還在沉思,梅松竹已經開始了他的故事。

    「那已經是四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還是梅家的大少爺,爹娘從一個小小的商戶開始,一分一厘的攢錢,到最後終於有了自己的積蓄,當起了老闆,家道也因此有了起色。因為一直忙於賺錢,爹娘一直沒有生育,到中年的時候,才終於有了我,所以他們對我分外寵愛。但是我爹是一個明理之人,他對我不僅僅是溺愛,對於我喜歡的事物只要不違背道義,他都會支持,所以,知道我喜歡習武之後,就把我送上山學習武藝,從來不曾像其他大戶人家一樣,終日養在家裡,無所事事。」

    「學武畢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隨時有可能受到傷害,你父母好不容易有了你這麼一個兒子還這麼大方地讓你去學習武藝,確實是難能可貴。」上官雲瑞插嘴道。

    梅松竹對自己的父母一直崇敬有加,所以對於上官雲瑞的品評微微點了點頭,他頓了頓,繼續講述下去。

    「我以為我們的生活就會這樣風平浪靜地繼續下去,誰也不知道,就因為不可避免地遇上了她,讓我的家園在一夕之間被毀。」

    似乎想到了傷心的往事,梅松竹心情頓時低落下來,語速也明顯放慢。

    「那是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我在師門裡學有所成歸來,在下山途中,路過一片竹林,參天的綠竹高聳入雲,鬱鬱蔥蔥,讓我不禁心中萬分感慨,我從小就喜歡竹子,爹娘在我的名字里也帶了一個竹字,也許這就是我跟竹子之間的命運牽絆,也正因為這一次停頓,我碰到了生命中的那位。」

    「你是說你碰到了嫂子箬竹?」

    梅松竹點點頭,「當時我正沉浸在竹林的靜謐幽深之中,猛然發現竹林中間有一位女子佇立,她一襲白衣,輕紗裹體,素色面容,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她站在那裡,環抱著竹子,緊閉雙眼,正仰面朝天,似乎在思忖著什麼,白衣飄飄,舞動在一汪綠意之中,繪成了一幅絕美的畫,也成了我畢生難以忘懷的畫面。」

    看著梅松竹閉起了雙眼,似乎陷在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上官雲瑞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等待著梅松竹繼續他的故事。


    「我正看得出神,那女子似乎有所察覺,猛然回頭,看到我正緊盯著他看,微皺娥眉,便朝我這邊走來。」

    -------

    「你在看什麼?「箬竹厲聲喝問正出神的梅松竹。

    梅松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慌忙道,「沒----沒有---,只是看到姑娘----「

    「看我什麼?」箬竹步步緊逼。

    梅松竹正待找個理由搪塞,後轉念一想,君子坦蕩蕩,有何不可說的。

    於是他仰起頭,迎著箬竹的眼神。

    「姑娘站在那裡,仰天閉目的場景非常的美麗,所以在下有點看的呆了,失禮之處還望姑娘多多見諒。「

    箬竹愣了一下,轉而換了副笑臉,「你還真敢說啊!就不怕被冠上個好色之徒的帽子?不過,我喜歡你這樣,有話就說,而不是一味推搪。我敬佩你是個正人君子,不與你計較,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你這樣注視一個姑娘,確實於理不合。「

    梅松竹忙道歉道,「是,在下失禮在下失禮,還望姑娘多多見諒。「

    箬竹撲哧一聲笑道,「你能不能說點別的,老是這麼一句?「

    梅松竹本就不是個巧言令色之徒,被箬竹這麼一問,更加說不出話來。

    箬竹見梅松竹為難的樣子,也不再調侃他,甩甩衣袖,自顧自走了。

    梅松竹看著箬竹的背影,久久未能離去。

    事情卻並沒有隨著兩人的離開而結束,這次的相遇註定這他們這一生的牽扯不清。

    梅松竹學武歸來後,父母便開始四處為寶貝兒子張羅婚事,媒婆進進出出,為他們帶來了許多女子的畫像,或環肥,或燕瘦。

    梅松竹知道媒婆的伎倆。那些有女兒待字閨中的父母,為了嫁一個好人家,都托人將自己的女兒畫的美若天仙。所以,很多時候,畫上的女子並非她們真正的面貌。

    梅松竹最見不得這種弄虛作假的行為,更重要的是,他的心,已經被當日那個在竹林里的姑娘所填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在接連推脫了好幾個姑娘的求親之後,梅家父母再好的性格也開始對兒子有所怨言:「松兒,你年紀也不小了,這麼多姑娘看下來,難道你就沒有一個中意的?」

    梅松竹搖搖頭道:「娘,我所看重的不是對方的容貌,要真正了解對方才能和她一起生活下去。」

    梅家母親道,「所有人家都是這樣,成親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想讓你自己做主,所以讓你自己選擇。但是你現在這個條件太過分了,大姑娘家的連容貌都不能輕易讓人看見,你又怎能去了解對方的品行?你再這樣糾纏下去,為娘只好給你做主了。」

    梅松竹見母親略顯怒色,知道自己最終也逃不出這種盲婚啞嫁的世俗。無奈,他只能屈服道,「好吧,既然這是不能改變的現實,那就由母親做主吧。」

    梅母見兒子終於點頭,心中大石總算落下。

    這一日,媒婆又跨進了梅家的大門,不過這次,媒婆沒有像往日一樣,興沖沖地進房內,而是扭扭捏捏來到梅家母親面前。

    梅家母親迎上前道,「陳媒婆,今日怎麼這幅表情啊,那陳家姑娘打聽的怎麼樣了?」

    陳媒婆嘿嘿笑道,「那陳家姑娘可是跟你家公子門當戶對啊,貴公子學過武,那陳家姑娘也是一個爽朗之人,不像別家姑娘扭扭捏捏。」

    梅家母親笑道,「好,開朗之人必好相處,相信松兒會喜歡,那姑娘的畫像呢?」

    一聽畫像,陳媒婆不由攥緊了手中的畫卷。

    梅家母親見狀,不由心下猶豫,「是姑娘的長相有問題?」

    陳媒婆將手中畫像緩緩遞過去。

    梅家母親接過來展開一看,頓時怒火中燒,「陳媒婆,你也收了我們家不少銀子了,我們也沒有虧待與你,你怎可與我們開這種玩笑,這姑娘的長相---,這----」

    陳媒婆尷尬地笑笑道,「其實陳家姑娘長的也還好,只是這些畫像---」

    梅家母親正待回絕,梅松竹從裡屋出來道,「娘,讓兒子看看。」說著從母親手中拿過畫像。

    畫像上,一位圓臉姑娘,小小的眼睛,與那張碩大的嘴唇形成突兀之比,嘴唇邊,一塊巨大的黑色幾乎占據了姑娘的整半個臉龐。

    梅松竹拿到這畫像,不禁心下疑惑,這姑娘怎長成這個樣子,這畫師也不在畫像上做一些潤色。

    梅松竹還未講話,梅家母親便氣沖沖道,「這姑娘如此尊榮,怎可以嫁到我們梅家,我們梅家好歹也算是一戶正當人家,如若讓人知道我梅家的媳婦是這幅尊容,我這老臉還往哪裡擱。陳媒婆,速速將這門親事回絕!」

    「不!」陳媒婆正當應承,沒曾想梅松竹插了嘴。

    梅家母親疑惑道,「松兒,這是作甚?」

    梅松竹坦然道,「娘,別家姑娘都是讓畫師畫的美若天仙,真正的面容卻不得而知,這位姑娘敢於將真面目示人,孩兒佩服她的勇氣,說明這位姑娘真如陳媒婆所說,是一個爽朗之人。」

    既然無緣見那竹林中的女子,自己也一定要挑一個人品對自己胃口的人。

    梅家母親為難道,「松兒,對於你的決定為娘向來不怎麼幹涉,但是這位姑娘的長相確實有點差強人意---」

    梅松竹不為所動:「娘,您常教導孩兒娶妻求淑女,我看這位姑娘雖然面容不出眾,但是貴在真性情,孩兒請娘親恩准。」

    「松兒所言極是。」梅母正待勸說,梅父從房內踱出。

    「既然松兒喜歡,那就這麼定了。」

    面對執著的兩父子,梅母只好作罷。

    是夜,梅母回房後不禁責怪梅父,「那位姑娘這幅尊榮,怎麼可以嫁進我們家!」

    梅父白日雖然口頭上答應,現在也不免有點心虛,「也許那姑娘並不如畫像中如此不堪,也許---」

    梅母打斷他道,「有什麼也許的,畫像都這麼丑了,真人還能見人啊,不知道你為什麼答應松兒。」

    梅父喃喃道,「我們自給松兒安排婚事以來,松兒都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多少如花似玉的姑娘他不要,偏偏對這位姑娘感興趣,我不管他是負氣也好,真心也罷,也許這就是緣分。」

    「什麼緣分!我看松兒就是說些賭氣話!」

    梅父思緒良久,「事已至此,我們就先看著吧,也許---」

    梅父似乎多有心事,此處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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