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影凌雲 第567章 我陪着您

    第567章我陪著您

    「漁農，楚凌雲立此大功，你覺得怎麼獎勵他好？」

    老頭子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邊喝邊問。

    「確實應該獎勵。」

    戴老闆不清楚情況，高高興興回道。

    陳木土突然說道：「委座的意思，將楚凌雲提升為少將。」

    話音剛落，戴老闆的表情便變為呆滯。

    楚凌雲晉升少將？

    太快了吧，難道老頭子對自己不滿，想用楚凌雲換掉自己？

    一瞬間，戴老闆內心升起無數波瀾。

    很快他冷靜了下來。

    不是代替自己，老頭子純粹是欣賞楚凌雲，一直以來，老頭子都喜歡有能力的年輕人，為此不吝獎勵。

    老頭子這是再次起了愛才之心，所以才給予這樣的重獎。

    至於替換自己，這點戴老闆還是很有信心，他的位置，不是一般的人所能替代，不僅僅是他能揣摩透老頭子的心意，還有一點，如今軍統家大業大，只有他能控制的住。

    老頭子向來求穩，中統都成了這副鬼樣子，也沒見他撤換徐老鬼。

    況且能和二陳相鬥的人，只有自己，楚凌雲還沒那個資格。

    戴老闆明白了怎麼回事，微笑說道：「凌雲的功績足以晉升，不過委座，我建議還是等仗打完，另外您可以把楚凌雲喊到武漢，當面獎勵。」

    陳木土有些意外，戴漁農竟然沒有反對？

    他不是戴漁農，不清楚具體情況，更不知道，戴漁農這是以退為進。

    楚凌雲可以晉升，但不是現在。

    至少等他把這些處長的級別晉升上去之後，再排到他。

    以楚凌雲的聰明，必然明白此時晉升對自己沒什麼好處，他把皮球踢在了楚凌雲的身上，讓他來拒絕老頭子的獎勵。

    他對楚凌雲很有信心，當初讓楚凌雲掌握軍權都能放棄，更不用說一個軍銜。

    還有這次升級，楚凌雲本是與賀年同級，再次成為賀年的副手，不僅沒有任何意見，反而很是支持賀年的工作。

    楚凌雲的心胸，絕對比很多人想像中強的多。

    比陳樹強的太多。

    這次被老頭子問到陳樹的事，讓他的心裡對陳樹再次有了不滿。

    「打仗的事和他無關，不過你說的有道理，讓他找時間回趟武漢，我親自見見這位功臣。」

    老頭子擺擺手，仗打成什麼樣的結果，確實和楚凌雲無關，那是薛將軍的事。

    楚凌雲已經把他能做到的，全部做好，挑不出任何毛病。

    有功就賞，這是老頭子的性子。

    「是，我通知他，讓他找機會回來。」

    戴老闆低下頭，老頭子沒有堅持就好，楚凌雲的少將，他肯定會想辦法幫著升上去。

    還是那句話，不是現在。

    九江，碼頭。

    「諸君，保重。」

    楚凌雲對送行的人擺擺手，他來九江，最大的目標就是106師團。

    這次106師團終於被包了餃子，他的任務完成，沒必要繼續留在這邊。

    「石原君，您也保重。」

    島倉首先回應，現在整個司令部都急成一團，106師團再次被圍，形勢很不樂觀。

    田俊將軍與河邊參謀長並沒有怪他，他說的是實話，真正做抉擇的是上面。

    況且他首先認可了橋本的建議，他是贊同不緊急救援的人。

    「石原君，保重。」

    三名新入社的社員和池上跟著說道，水城俊和山口則在楚凌雲身邊，這邊的關係走完了，剩下的事讓方士易做就行。

    有島倉、池上和三名新社員在，同樣能照顧到方士易。

    水城俊本來的作用是監視早川平，事實證明，早川平很老實，沒有耍花招，對他的監視沒有了必要。

    況且早川平最近也要返回上海，水城俊沒必要繼續留在這邊。

    幾人一起上船，楚凌雲最終沒有等到高島幸二的茶樹。

    高島幸二現在正被圍困，別說他了，就是他的師團長能不能逃出來也是個未知數。

    二十八號，被困的106師團，全面斷絕了人為和外界的聯繫，任何後援送不到他們那，糧食，彈藥只能依靠空運。

    崗村急了，命令27師團全力進攻麒麟峰，爭取打通和106師團的連接線，雙方匯合在一起，以免被中國人分開消滅。

    兩處若能會師，一共有六個聯隊的兵力，不說突圍，但會極大的增強自保能力。

    二十九號，戰鬥進入白熱化，27師團奮力打下了麒麟峰，薛將軍緊急調動142師協防，27師團損兵折將後，退出麒麟峰，他們被成功打了回去。

    至此，崗村的會師待援計劃再次失敗。

    106師團同樣想要突圍，打的很兇，可他們驚愕的發現，之前一觸即潰的中國人，現在打起仗來一樣不要命，他們想打入白水街的計劃同樣失敗。

    連續的失敗，讓日軍士氣極為低落。

    四面八方都是敵人，更是讓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心中充滿了恐懼。

    此消彼長，薛將軍沒有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27師團，師團長本間焦頭爛額，報務員又帶來了崗村司令的新命令。

    這次是讓他們保住白水街，即使無法匯合，也不能放棄近在咫尺的106師團，只要他們還在白水街，就能牽制住中國人的大量的兵力。

    「放屁，這是要讓我們全體玉碎。」

    師團長本間破口大罵，絲毫不顧崗村是他的長官，果斷下令進攻天河橋，對前來支援他們的106師團不管不顧。

    這邊的防守沒那麼強，他現在還有兵力，有希望突圍出去。

    若是繼續留下，繼續被消耗之後，他將失去突圍的機會。

    三十號，27師團正式突圍。

    十一軍指揮部，崗村目瞪口呆，沒想到27師團竟然不顧友軍死活，獨自逃了。

    崗村突然冒險，但他的布置並不是沒有道理。

    為了圍殲27師團，中國人在南潯線調集了大量的軍隊，造成南潯線兵力不足。

    崗村為此派出大量飛機偵查，最終讓他找到了漏洞和縫隙，他已經給106師團下令，讓他們留下一個聯隊迷惑中國人，主力則繞過南潯線正面的中國陣地，迂迴到南潯線與瑞武路之間，乘虛攻入德安。

    他這個計劃確實冒險，可一旦成功，很可能拿下久攻不下的德安。

    崗村是從大局考慮，並不是讓27師團白白送死。

    結果他萬萬沒有想到，27師團會戰場抗命。

    日軍是有以下克上的優良傳統，但這是戰時，是在戰場，這樣的抗命，足夠把指揮官送上軍事法庭，判處極刑。

    無論他怎麼生氣，怎麼去罵，已無濟於事。

    崗村沒有辦法，只能按照原定計劃，讓106師團進行迂迴，想辦法穿插進來。

    屋漏偏遭連夜雨，沒有了27師團做牽制，剛出擊的106師團，便被薛將軍的軍隊所發現，突襲變為了強攻。

    106師團不是第六師團，雖然他們以第六師團自居，但真正的戰鬥力相差很遠。

    別說他們，哪怕是第六師團在這裡，想要成功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106師團自大的毛病，再次暴露。

    師團長松浦真把106師團當成了第六師團，腦袋一熱，不顧一切進行強攻。

    結果就是，他徹底被打懵了。

    十月一號，106師團的士兵被打的連自己師團部在哪都不知道，到了二號，薛將軍果斷加緊包圍，痛打落水狗。

    楚凌雲已回到上海，馬上接到了戴老闆的命令。

    老頭子有令，讓他前往武漢。

    楚凌雲有點哭笑不得，不過就算之前接到命令，他也要先回趟上海，然後才能出發去武漢。

    他船上可不止自己，還有水城俊，山口，以及憲兵和上海的警察。

    必須先回到上海之後，再找時機返回武漢。

    等到了五號，106師團已是強弩之末，崗村非常的頹廢，他明白，106師團撐不到後續的支援抵達。

    106師團，即將覆滅。

    武漢，老頭子這幾天異常的興奮，天天都是好消息，上次有這樣的體驗還是台兒莊的時候。

    八號，106師團傳來訣別電報。

    整個師團一萬多人，如今所剩無幾。

    九號，果軍徹底將日軍圍住，在最後即將全殲之際，沒想到又出了意外。

    有兩百人竟然突圍了，或許人數少更容易一些，只逃出兩三百多人倒沒什麼，但他們的師團長松浦竟然也被手下救了出去。

    沒能抓到或者殺死106師團長，成為薛將軍最大的遺憾。

    即使如此，這也是次絕對的大捷。

    更是武漢大戰打到現在，果軍最大的一場勝利。

    「好，非常好。」

    老頭子收到前線發來的電文，興奮的不斷揮手，戰果還沒有完全統計出來，但106師團的覆滅卻已是事實。

    大勝，大捷，鼓舞人心。

    「委座，薛將軍的損失也不小。」

    老頭子只看勝利，沒注意戰損，陳木土時刻關注著，日本人的戰鬥力確實強，哪怕是一般的106師團，這次又是十比一的兵力對比，果軍的傷亡依然不小。

    根據薛將軍的匯報，果軍的傷亡，達到了一萬六千人之多。

    薛將軍總兵力也就十幾萬，包含各路軍隊，這次又將精銳派去參戰，精銳的損失是普通士兵所無法相比的。

    雖說只有十分之一的損失，但戰鬥力至少下降三成。

    不過好在重創了日軍，接下來就看統計出的日軍戰損有多少。

    「優先給他補充，這場大捷很重要，希望武漢能守住。」

    老頭子不以為意，打仗哪有不死人，台兒莊大捷，看似果軍贏了，但戰損卻是二比一。

    我們的死傷是敵人的兩倍。

    至於平時，四五倍屬於正常，遇到潰敗的時候，十比一的戰損都有。

    難怪日軍如此囂張，喊著他們可以一個打十個中國人。

    兩天後，戰損出爐，日軍的傷亡大約有一萬六千人，特別是106師團，雖然參戰的不是106師團全部，但整個師團幾乎被消滅。

    以後日軍還想保留106師團這個番號，勢必重建。

    老頭子立刻對外宣傳這場大勝，各大報紙爭相報道，國內的抗日情緒確實被提高了不少。

    上海，楚凌雲看到了報紙。

    他面帶微笑，這次的大勝有他一份功勞。

    也有早川平，方士易等人的功勞。

    「石原君，這是最近我們考察過有意加入文社的名單，一共有十八人，只有三名是少佐，不過他們的職務不差。」

    竹本來到石原商行，向他匯報這段時間文社的情況。

    水城俊不在，石原亨又去了九江，文社的管理暫時落在了竹本的頭上。

    至於社長細川智孝，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向來不管事。

    榮譽社長松本將軍，更不會管這些瑣事。

    「做的不錯，放那吧，可惜了我們一位新社員。」

    楚凌雲裝作惋惜的樣子，他說的是竹野大雄。

    這位106師團的軍需官，在被包圍的時候戰死，沒能逃出來，如今屍骨還留在萬家嶺，成為了孤魂野鬼。

    「我雖然沒有見過竹野，但他是帝國的勇士。」

    竹本默然，他們文社至今，已失去了兩位真正的社員。

    第一個是武田浩，武田浩是被三井害死的。

    但他本身有錯，若不是他幫著星野，介入到特高課的內部鬥爭，也不至於被三井盯住。

    加上他身上確實有嫌疑，死的並不可惜。

    竹野則不同，他剛加入文社，之前還為文社做了些貢獻，106師團購買了不少石原商行的物資。

    結果一場大戰將他帶走。

    「竹野的貢獻度，回頭給他換算成錢，交給第六師團的竹野大佐。」

    楚凌雲淡淡說道，竹野加入文社時間不長，但他的貢獻度不少。

    楚凌雲準備給他兩千貢獻度，換算成錢就是兩萬日元。

    這筆錢依然會發放，可惜他拿不到了。

    「石原君，您果然仁義。」

    竹本激動的豎起了大拇指，人已經死了，石原君也沒虧待他，把他該得的還給他的家人。

    跟著這樣的人，他們放心。

    「這十八人，你和水城俊負責審核吧，最後我來把把關就行，雖然我們要招收更多的人，但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志同道合，沒有奉獻精神的人我們不要。」

    楚凌雲淡淡說道，十八人他沒興趣一一見面，讓竹本和水城俊去做。

    至於他說的志同道合，肯定不是喜歡文學，文社內真正喜歡文學的只有松本將軍。

    他們的志同道合，是要一起升官，一起發財。

    這點很多人符合。

    「好，等我們審核好後您再做決定。」

    竹本沒有多想，人本就是他挑出來的，他對每個人有過了解，現在不過是多了個水城俊幫著一起審核。

    水城俊得到命令，非常的高興。

    審核新的社員，在文社內絕對是非常重要的權力，石原亨竟然讓他來參與。

    這是對他的信任，更是對他的肯定。

    這樣的事，水城俊最為積極。

    萬家嶺大捷已過去幾天，日本大本營對此事做了總結，崗村負責最主要的責任，但並沒有撤銷他的職務。

    27師團本間臨陣抗命一事，事後沒有追究。

    大本營推演後發現，本間如果遵從命令，真的掩護也沒有用，最大的錯誤在106師團的身上。

    他主動撤退，反而有功，沒讓27師團損失過大。

    師團長松浦雖然逃了出去，但被撤職。

    106師團重建，但不管派誰過去都沒人願意，日本大本營為此很是發愁，戰敗的消息傳到國內後，106師團如同瘟神，所有人看不起。

    沒有辦法，重建的計劃只能擱淺。

    「石原君，這是我們篩選出來的十人，我們一致認為，咱們可以將他們收為社員。」

    經過兩天的審核，竹本和水城俊一起來到石原商行，上報他們的審核結果。

    原本的三個少佐，被篩掉了兩個，中佐被篩掉了五個，大佐也被篩掉了一個。

    這名大佐的年紀太大，已經沒什麼晉升空間，而且職務並不是那麼重要，文社不是養老的地方，沒必要要他。

    「請他們全部到文社。」

    楚凌雲起身，時間到了十四號，武漢那邊的戰鬥正在持續，楚凌雲沒有時間留在上海，必須儘快前往武漢。

    離開之前，他需要把這件事先辦了，好穩住這些人的心。

    十個人，楚凌雲一一見面，隨後通過了他們的審核。

    這十人還有最後一道手續，上報社長細川智孝，但那一步對於楚凌雲來說就是左右手的事。

    他甚至不用化妝，直接簽名即可。

    簽了名之後，這十人將正式加入文社，同時想要文社為他們謀取好處，必須攢到足夠的貢獻度。

    貢獻度可換錢，可換前程，非常的公平。

    相當於文社不會讓伱白白做事，肯定會給你回報。

    對這點，新加入的人相當滿意。

    文社有龐大的關係和人物，付出了能夠得到回報，這樣的模式很新穎，也很容易得到他們的認可。

    那些想先得到好處，再來付出的人，一開始便被竹本踢了出去。

    武漢，時間已到二十號。

    戰爭激烈，楚凌雲從上海都武漢用了五天的時間，果軍是有萬家嶺的大勝，但沒能改變整個戰場的局勢。

    日軍對拿下武漢的意願，並沒有因為106師團的覆滅而放棄。

    不過日軍暫時沒有能力攻打南昌，這算是一個喜訊。

    「師弟。」

    楚凌雲剛下船，便看到常建豐對著他招手，常建豐身邊則是他頂頭上司的上司，戴老闆。

    「戴老闆，師兄。」

    楚凌雲急忙走過去打招呼，戴老闆對他把自己稱呼在前，非常的滿意。

    楚凌雲一直很懂事，分得清。

    「你終於來了，你再不來，我們可能快要走了。」

    大公子高高興興拉著楚凌雲上車，這次來武漢，楚凌雲沒帶沈漢文，也沒帶泥鰍，只帶了楚原一人。

    「委員長還沒同意撤離嗎？」

    楚凌雲問道，日軍如今已推進到武漢周邊，特別是第六師團，距離漢口很近了。

    武漢隨時有淪陷的可能。

    當初沒能堵住第六師團的惡果此時顯現了出來，如果當初拿出不惜一切代價的態度，想辦法重創第六師團，或者殲滅第六師團，現在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沒有，你回頭一起勸勸他吧。」

    常建豐搖頭，他勸過一次，結果被老頭子罵了一頓，之後不敢再勸，其他人幾乎都在勸，大這次老頭子像是鐵了心一般，就是不走。

    他再不走，就真的危險了。

    「凌雲，你會說話，一會想辦法開導委員長，不能讓他繼續留在武漢。」

    戴老闆小聲說道，軍統大部分人都已經撤往重慶，如今留在武漢的不多。

    武漢站則被全員留下，如果武漢淪陷，他們要在這邊潛伏工作，打探情報。

    「是。」

    楚凌雲領命，他這次是被老頭子喊來的，到了武漢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見老頭子。

    行營內，楚凌雲等待老頭子的召見。

    最近戰事緊張，老頭子每天都很忙，各路守軍已做好撤退的準備，武漢確定守不住，也沒辦法守了。

    繼續守下去不是不行，可防禦力量在這邊全部打光，以後怎麼辦？

    武漢的地形，並不適合這樣大範圍的作戰，完全是以己之短，對敵之長。

    撤到重慶，利用雲貴川的地形，有效抵消日軍的裝備優勢方是上策，硬碰硬，可以說正中日本人的下懷。

    這次武漢保衛戰，果軍已是打的不錯，比南京強了太多。

    「凌雲，跟我去見委員長。」

    等了一個多小時，戴老闆突然走過來，老頭子騰出了時間，接見他這位功臣。

    接見的地方就是客廳，沒去別的地方。

    薛將軍，李將軍和陳木土都在，還有常建豐，正站在老頭子的身邊。

    「學生楚凌雲，見過校長，見過各位長官。」

    進來後，楚凌雲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和房間內的眾人打著招呼。

    「坐吧。」

    老頭子臉上擠出絲笑意，楚凌雲看了看，除了三位大佬，戴老闆和大公子都是站著，他若是坐下，不像話。

    「校長，學生是軍人，長官和師兄沒坐，學生站著就行。」

    楚凌雲沒有拐彎抹角，他不是第一次見老頭子，之前便被召見過。

    他的話讓戴老闆和大公子都很是滿意，老頭子笑了笑，擺擺手說道：「都坐，都坐。」

    等戴老闆和大公子坐下後，楚凌雲才找了個位置坐好，身子筆挺。

    「你是功臣，這次能有大勝，首功在你，說吧，你想要什麼獎勵？」

    老頭子微笑問道，楚凌雲確實不錯，他很喜歡。

    說完之後，他不自然的看了眼旁邊的兒子。

    戴老闆看到他這個動作，心立刻穩了下來。

    上位者不會只考慮自己，也會考慮繼承人。

    而且非常的重要。

    和他最初預想的一樣，老頭子會好好培養楚凌雲，不過是為大公子準備的。

    這樣很好，他伺候老頭子，楚凌云為以後的接班人服務。

    如果真是大公子接位，他和楚凌雲以後的地位將無比牢固，無人能夠撼動。

    「校長，您這麼說讓學生很惶恐，這次大戰，我們百萬將士奮勇殺敵，不怕流血，不怕犧牲，真正的功勞在他們，學生只是做了份內之事。」

    楚凌雲立刻回道，他的話更是讓老頭子滿意。

    「看看，這就是我黃埔的驕傲。」

    老頭子指著楚凌雲，對身邊的人說道，陳木土趁機插話：「還是委員長您教導有方。」

    倆人的話，讓老頭子心情瞬間好了很多。

    「我上次對木土說，想將你提為少將，你怎麼看？」

    本來老頭子已經淡了給楚凌雲升官的心，今天楚凌雲的表現再次讓他生出了愛才之心，索性說出來。

    「學生感謝校長栽培，但此事卻萬萬不可。」

    楚凌雲立刻搖頭，老頭子現出驚色，陳木土反對他能理解，怎麼連楚凌雲自己也反對。

    難道他不想當將軍？

    「校長，眼下國難當頭，武漢一旦淪陷，必然人心惶惶，學生是立了些許寸功，但卻無法拿到台面。此時若是將學生這樣的人提拔上來，其餘將士會怎麼想？那些在一線奮勇殺敵的戰士們又會怎麼想？」

    「學生明白校長的厚愛，等局勢穩定，學生再多做些事出來，真真正正讓人心服口服之時，學生自然會向校長討要這份獎勵。」

    楚凌雲說的不卑不亢，此時確實不是他晉升的時機。

    他在這次大戰立的功，不方便拿出來。

    一旦被日本人知道，肯定會察覺他滲透進了日軍的內部，細查之下，有可能會查到石原亨的身上。

    對於將軍，楚凌雲肯定想要。

    但不是現在。

    八大處長一個還沒晉升，他先晉升不好。

    況且他知道歷史，這些人很快就會晉升，多了最後一句話，以後哪怕無功，這個將軍也必然能夠到手。

    「說的好，難得你有這份心，我答應你，只要你想要，這份獎勵隨時給你。」

    老頭子哈哈大笑，他只想著獎勵，的確忽略了楚凌雲立下的功勞不能對外宣揚的事。

    情報戰的戰場更為殘酷，好不容易有個這樣的寶貝，絕不能讓他出任何意外。

    薛將軍則是有點驚訝，他沒想到楚凌雲竟然如此能說會道，把老頭子哄的高高興興。

    陳木土面帶笑容，還是他所認識的楚凌雲，並沒有貪那一時之名。

    只要以後楚凌雲做的好，他的晉升是必然。

    想當初他和楚凌雲認識的時候，不過是個中校，還是剛晉升的，比他的副官級別都要低。

    短短兩年，這個當初的中校就快要成將軍了。

    而且是在情報系統，更為難得。

    不過對楚凌雲的晉升，他沒有任何意見，這樣的大功，確實值得。

    不誇張的說，楚凌雲一人能抵一個師，如果他身邊能有這樣的人才，他願意拿一個師去交換。

    常建豐則對楚凌雲使眼色，他想讓楚凌雲幫忙勸說父親離開。

    日軍兵臨城下，還不走要等到什麼時候。

    楚凌雲注意到了常建豐的動作，略微想了下，隨即說道：「校長，學生這次來武漢，請讓學生陪在校長您身邊，校長什麼時候離開，學生便什麼時候走。」

    老頭子臉色頓時拉了下來，呵斥道：「胡鬧，我不需要你陪，讓你來，本來是想著給你獎勵，既然你現在不要，那就先走，不管是去上海還是重慶，你馬上就走。」

    陳木土眼睛一亮，他第一個明白了楚凌雲的用意。

    這些天不少人講著大道理，什麼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委員長身系全國，要保全有用之身，不能留此冒險等等。

    可說的越多，老頭子越是反感。

    楚凌雲這招不錯，看似表忠心，實際上也是勸說，不過用的方法更委婉。

    「委座，您不走，我也不走，我陪您到最後。」

    陳木土首先應道，戴老闆，薛將軍和李將軍也都反應過來，紛紛做著相同的表示。

    常建豐最後一個想通，馬上跟著表態。

    「你們啊。」

    老頭子無法責怪這些人，他明白，所有人都是好意，為他的安全著想。

    而且這次不是勸說他離開，是要陪著他一起。

    「也罷，過兩天看，若情況不對，我會撤離。」

    老頭子終於鬆口了，常建豐面露喜色，陳木土則偷偷給楚凌雲豎了個大拇指。

    老頭子知道擋不住。

    今天是只有他這些人，可這裡的話一旦傳出去，明天會有更多的人過來相逼。

    都不走想幹嘛？

    他最後還有機會走的掉，可一旦留下的人多了，肯定有人逃不出去，這些人都是非常重要的國之棟才，若因為他的任性損失在武漢，實在是可惜。

    楚凌雲開了個壞頭，但他卻沒有任何生氣。

    這說明楚凌雲聰明，而他是被逼走的，並不是自己主動離開。

    這裡面的差距可是非常的大。

    「凌雲，今天乾的不錯。」

    回去的路上，戴老闆誇讚道，楚凌雲拒絕了少將，又成功勸說老頭子改變了主意，再次立下大功。

    「這是卑職應該做的，不過老闆您最好還是先走。」

    「你都不走，我怎麼會走。」

    戴老闆不以為然，正是表現的時候，他不可能離開。

    「老闆，說句您不愛聽的話，真到危險的時候，我能走掉，您卻未必，陳將軍他們肯定會帶著我，哪怕他們帶不了我，我也有辦法留在武漢，等以後藉機出去，可您不行。」

    楚凌雲小聲說道，戴老闆眉頭一皺，很快明白了楚凌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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